震惊，只要9.9(鱼贩老贾)

她在赵家村吃过最贵的冰棒只要4块钱。
虽然不知道80比9.9大多少，但是80比9.9大她还是知道的。
王婶婶每次说东西很贵,就会说里面是有金子,这个冰棒这么贵，肯定有金子。
收银员看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差点忍不住赞同的点了点头。
便利店面向的是小区中高收入人群，这也导致了店里绝大多数的产品都是中高价档位。
反正她这个打工的人是买不起。
而蒋一二是她在这个小区工作几个月来, 第一个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贵的。
问,就是刺客，专刺有钱人。
“我来吧。”
见迟安志要掏出手机，蒋一二立刻着急了起来,双手展开挡在他的身前。
“不行，我说了要请客。”
她的口号虽然很响亮，但是便利店里最便宜的雪糕单价都在10元以上，只有9.9存款的她还真的不能豪掷购入一块棒冰。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她豪气十足道：“阿姨，记账上。”
虽然她的存款不会超过9.9，但是存上几天，就能把钱给还清了。
在赵家村花奶奶小卖部,就有一本她的专属小账本。
不过现实很残酷,收银员强忍着笑意狠心拒绝了她。
她们是连锁便利店，没有记账这一说。
最后迟安志买下了两块棒冰,蒋一二则买了收银台旁算是最便宜的糖果，刚好9.9两颗装。
蒋一二珍惜的添了口兔子造型的冰棒，嘴巴砸吧了几下,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果然村长爷爷说的对,城里的东西都贵，你们城里人好可怜啊。”
见迟安志一脸疑惑，她解释道：“这个好贵好贵好贵的棒冰还不如我买的2块钱的大冰棒好吃。”
迟志安小小地咬了一口，对于她的结论表示赞同。
虽然味道和2块钱的大冰棒相比有些逊色，但是蒋一二还是珍惜的把冰棒给吃完。
而迟安志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刚把垃圾丢了回来。
就见蒋一二从一直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了几张皱巴巴的彩印纸出来。
纸张后面已经提前贴好了双面胶，蒋一二白胖的小手笨拙的撕完双面胶后，爬上长凳就把纸张朝着他们身后的公告栏贴去。
贴完，她从长凳上下来，退后了几步，歪着头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见迟安志诧异的眼神，蒋一二连忙解释。
“刚刚收银员姐姐说这里什么都能贴。”
迟安志站在她身旁这才看清了彩印纸上的内容。
只要9.9四个大字占据了彩印纸三分之二的位置，空余的位置则写了些什么算命，风水，改运之类的服务内容，在彩印纸的右下角上则是一个小小的二维码和手机号码。
而公告栏里的告示大多数都是白底黑纸的A4纸，蒋一二的彩印纸虽然粘贴的位置不好，但是因为黄色这醒目的颜色可谓是鹤立鸡群
几乎只要路过便利店的客人都会注意到这彩印纸。
恰好便利店旁的物业楼里走出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了这彩印纸，在看清内容后，工作人员皱着眉头粗暴的将彩印纸给撕了下来丢进了垃圾桶，一边还忍不住小声抱怨。
“看来要加强管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小区贴小广告。”
见状迟安志有些担心的看向蒋一二，就见”乱七八糟“本人一脸与我无关的老实样子乖巧的站在一旁。
等到工作人员的身影消失，蒋一二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从垃圾桶里捡回了刚刚被丢掉的彩印纸。
嫣然一副贴牛皮癣小广告的老油条模样。
好在垃圾桶里没有什么湿垃圾，彩印纸除了有些折痕还是干干净净的。
蒋一二拿着彩印纸反复的看了好几遍，小脸皱成了一团，叹了口气。
虽然来了北市是要给师傅报仇，但是她的一个礼拜三单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好在来到北市前，村里的叔叔婶婶们给她想了很多主意。
见蒋一二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迟安志安慰道：“在我家不用担心零花钱。”
在他看来，蒋一二要贴小广告的原因就是因为想要钱，只要把钱解决了，这个困扰也就不存在了。
“你不懂。”蒋一二沉重的摇头，但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安安哥哥，你知道哪里能够复印吗？”
“复印？”迟安志心里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想，脑海中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光头手上拿着一叠彩印纸，人手一张的往行人手上塞，行人在看见彩印纸的时候，脸上那复杂的表情。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你要干嘛？”
蒋一二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给了他一个“你好笨”的表情，“多印一点，去街上发广告。”
既然不能贴小广告，那就去街上发。
县城的大商场开业的时候，连村里都会收到小广告呢，王婶婶他们都会拿着大袋子去县城抢购。
迟安志胖脸一僵，想要劝服蒋一二放弃这个想法，“我想，应该，可能，应该，大概也许没人会需要这些…服务吧？”
蒋一二眼睛睁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为什么啊？只要9.9！很便宜。”
她早上买的棒棒糖很贵，刚刚的冰棒也很贵，这些都很贵，还有人买，北市人明明很有钱。
“不是9.9的问题，是……”看着蒋一二不过一米二的身高，迟安志最后咬牙，“因为你还太小了，大家可能不会相信你。”
根本上摧毁蒋一二的封建信念和给她不那么受伤的理由，迟安志选择后者，随着年龄的增长，蒋一二会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声。
“一二。”
接着就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和休闲裤的小男生和蒋一二抱在了一起。
“天天。”
“我想联系你的，但是忘记了你的手机号码，我离好远就看见你的光头了。”天天小脸因为奔跑而显得红扑扑的，“你来北市是找我的吗？”
“我是来北市上幼儿园的。”蒋一二摇了摇头，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你说的很好吃的大鸡腿在哪里？”
她还没忘记天天说要请她吃大鸡腿。
迟安志和跟在天天身后的两个保姆见蒋一二一副“我想吃大鸡腿”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天天一脸兴致勃勃，“恩恩，我妈妈做的大鸡腿可好吃了。”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
“我妈妈生病了，等妈妈病好了，我就让妈妈烧好吃的大鸡腿给你吃。”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
确定天天没有忘记鸡腿，蒋一二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立刻开心的点点头。
接着就见她小鼻子动了动，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天天你身上臭臭的。”
“可是我洗澡了。”天天闻了闻自己带着橙子味道的衣服，有些着急道。
他每天都洗澡，可爱干净了。
蒋一二小胖手指轻轻点了点天天的额头，一脸严肃道：“你身边有脏东西哦。”
“脏东西是什么？”虽然不知道脏东西是什么，但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天天的小脸煞白。
因此倒是忽略了蒋一二触碰过他后，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很多。
站在天天身后的两个保姆此刻脸色立刻拉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蒋一二。
天天年纪小，不知道脏东西是什么，她们两个人可知道。
自从天天被找回来后，罗家特地多找了一个保姆，其一是害怕孩子丢了，其二也是为了疏导孩子被拐后的心理阴影。
迟安志对着两个保姆赔笑，刚想阻止蒋一二说出更多话的时候。
“脏东西就是坏东西。”蒋一二丝毫没有察觉保姆看向她异样的眼光，自顾自的从包里掏出了刚刚那被丢了之后捡回来的海报，“不用怕，只要9.9哦，一二帮你全解决。”
迟安志：……大可不必。
认识些字的天天看见这个海报，脸上却是立刻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这个他熟，9.9，土地公爷爷都帮他。
天天十分熟练的打开自己的水果表，对着二维码利落的扫码付款。
两个保姆都没来得及阻止，在听见清脆的“你的致富宝到账9.9元”时，这才放松了一点，不过看向蒋一二的眼神却是立刻冷了下来。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保姆转头对着迟安志，“这是你妹妹吗？”
迟安志：如果我说我和她就认识几个小时，你相信吗？
付款成功后的天天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询问道：“是不是也有坏东西缠着妈妈，妈妈才生病关在医院的？”
蒋一二看了眼天天的面相，小脸一沉，阴气除了沾染了天天的身上，还沾上了他的父母宫，其中代表母亲的右边月角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应该红润的颜色。
“恩，有个坏东西欺负天天的妈妈。”见天天害怕的样子，她立刻安慰道：“不过不用怕，一二会帮天天妈妈打跑坏东西的，把天天妈妈从医院救出来。”
迟安志震惊，咱可别太离谱了。
他立刻蹲下在蒋一二的耳边轻声道，“一二，撒谎不好。”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撒谎，我是个乖孩子。”听见他的话，蒋一二立刻不愿意了。
在一旁也听得一清二楚的天天立刻支援蒋一二，“对啊，一二是个乖孩子，不撒谎。”
迟安志一脸无语。
真的就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不过两人年龄加起来估计都没10岁。
年轻点的保姆看出天天对于蒋一二的维护，柔声劝道：“天天的妈妈生病了，住在医院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天天回家和男主人闹说女主人身上有脏东西，她这没干几天的高薪好工作估计又得换一个了。
“可是天天的妈妈不是生病，是遇上脏东西了。所以天天的身上还有你们的身上都是臭臭的。”蒋一二人畜无害的说出了让两个保姆也有点害怕的话。
两个保姆虽然心底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小屁孩全是瞎说的，但是潜意识里却总是把在罗家发生的一切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往鬼怪身上放。
蒋一二为了寻求帮助，转头看向迟志安：“安安哥哥你说是不是？”
迟志安：……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他一脸迷茫,蒋一二提醒，“是一个长头发的姐姐哦。”
“长头发的姐姐？”迟志安喃喃自语，很快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他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蒋一二点了点头,十分详细的描述了一遍，“那个姐姐脸圆圆的，白白的，像个大包子,一直盯着你还不说话。”
说完她抿了抿唇,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开玩笑不好。”这几个字，迟安志几乎是抖着嗓子说出来的。
蒋一二气得嘟起了小嘴，“我才不开玩笑呢。”接着她指了指迟志安的身侧,“我到你家的时候，那个长头发的姐姐就在你的身边哦。
就在他要被吓得跳起来的时候，只见蒋一二耸了耸肩，“不过，她现在不在啦。”
听见她的话，迟志安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很多，但是眼神很快就从害怕转为期待。
她来报复自己了吗？不过这都是自己应得的。
两个保姆看着两人神神叨叨的话,忍不住拉着天天后退了几步。
“天天,我们回家吧，等下你爸爸就回家吃饭了。”年轻保姆说完,几乎是连拖硬拽的拉着天天离开了。
蒋一二站在原地，指了指天天拿在手里的海报，十分干脆的对着天天挥了挥手告别。
和好朋友告别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却发现迟志安还傻站在原地,不得不又折返回来。
“安安哥哥，你是被吓傻了吗？”她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震惊，“别怕，下次我再看见那个姐姐，我就把她抓起来，然后哼哼……”
说着她凶神恶煞的比了个扯成两半的动作。
刚回神过来的迟志安慌张的摇头否决了她的想法，接着有气无力道：“这都是我的错。”
蒋一二有些好奇，纠结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乖巧的拉着迟志安的手就要回家。
本来以为蒋一二会问他的迟志安倒是好奇了起来，“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蒋一二嘿嘿一笑，虽然她小，但是也能感觉到迟志安心情不好，这才把心里的八卦欲给压了下去。
此刻听见他主动提起，立刻精神了起来，眨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等着迟安志接着说。
迟志安本来想说很多，但是最后也只说了一句话，“我是个胆小鬼，因为害怕不敢去帮助人，成为了旁观者和加害者。”
蒋一二虽然不懂旁观者和加害者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胆小鬼是什么意思。
见迟志安被“吓”的红了眼眶，她眼睛一亮，“安安哥哥，我有办法能让你的胆子变大。”
“你多见鬼就能从胆小鬼变成大胆了。”说完，蒋一二还十分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鬼她是专业的。
她刚会走路的时候，师傅说让她的胆子能大点，都会送她去山上的孤坟堆去和老鬼聊天说话呢。
迟志安：我说的胆小鬼和你说的胆小鬼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不过在看见蒋一二天真的表情，他自嘲一笑。
和一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小孩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蒋一二的话，这才让他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忽视的问题。
“你能看见鬼？”
“当然！”蒋一二眼睛一亮，“只要9.9，一二带你去见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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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晚饭时间，大餐桌上只有蒋一二和迟志安。
迟志安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异，母亲在国外工作，一年能见过两三回。
虽然没有在国外，但是工作狂迟卓一个星期也才回家一两次。
迟家两老则还在某个海域上飘着，归期不定。
而迟家排行老二的迟敏则还在外出差，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两人。
迟志安吃了一口饭，机械的咀嚼着的时候，忍不住看向正埋头吃着饭的蒋一二。
想到白天蒋一二说的话，即使回家后，他从小叔迟就那知道了蒋一二有点特殊能力，但是看着眼前吃的满嘴是油的小屁孩，除了发型，实在是不能把她和大师联系到一起。
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并且吃完了晚饭的蒋一二眼珠子一转，试图再次推销自己的服务：“安安哥哥，只要9.9，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迟志安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你今天看见那个长发姐姐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声？”
蒋一二一张小脸一皱，长叹了一声，“哎，我下了飞机去买糖果看见一个小朋友鬼，我在路上也看见了好多鬼，就连小区的门卫哥哥旁边也跟着一个老爷爷鬼，好多好多的鬼……”
迟志安脸色一白，不过也听懂了她的话，因为鬼太多了，她都看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鬼不去地府？”迟志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蒋一二，似乎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蒋一二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因为执念啊，有的想要害人，有的想要保护人，有的想吃好多好吃的，有的想要玩好多好玩的……”
迟志安喃喃自语，“执念吗？”
“只要9.9，一二可以帮你抓那个长头发姐姐哦。”蒋一二乘胜追击，她一个拥有了三个月经验的小老板，对于客户的需求可谓是精准把握。
不过这次她的方向努力错了，迟志安掏出手机对着蒋一二的二维码扫了扫。
“谢谢你，但是不用抓，下次看见了那个长头发姐姐你只要当做没看见。”迟志安犹豫过后，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蒋一二不明白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是她出师以来接过最奇怪的单子，不过师父说了世界那么大，有很多很多奇怪的人，不用好奇。
那她就不告诉安安哥哥，因为他给祖师爷和师傅上过香，有了祖师爷和师傅的庇护，那个胖胖的姐姐不敢再出现他的身边了。
不出现和自己装看不见，好像是一样的。她这也不算是骗人。
她数了数老年机里的到账信息，对于今天的成果十分的满意。
不过她还没忘记提醒迟志安。
“安安哥哥，你还要做三件好事哦，不然会倒霉的。”
迟志安看了眼蒋一二的老年机，虽然这9.9不算贵，但是做三件好事这种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我不做的话？”他有些好奇。
蒋一二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会倒霉哦。”
见迟志安一脸不可置信，她立刻掰起手指和迟志安举起例子来。
“和迟就哥哥的一起工作的大坏人没有做好事，被关进警察局了哦，警察刘爷爷说他倒霉啦，要坐好久好久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