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她又忘记了 (Immortal骨头)

第48章 人鱼
　　克里斯托弗制造出来的火圈并不难被扑灭，但要在短时间内扑灭却很麻烦。不少小船被放入海中，向火圈划去，用海盗特有的方式去灭火。
　　
　　本来如墨漆黑寂静的海面上变得热闹起来，喧闹的人声和刺眼的火光给这片罕有人迹的海域带来了人气。
　　
　　在安妮女王复仇号上，安杰丽卡表情阴沉地站在高处往下看去：“父亲，这样的亮光会引来人鱼，我们必须尽快上岸，否则……”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那省略的部分足够一些听到她话语的海盗们联想了。
　　
　　黑胡子远远地望了一眼英国船只上的克里斯托弗，恶狠狠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人鱼见到亮光后游过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你们这群蠢货，还不快去灭火！还是想让我捏碎你们的骨头去喂人鱼？”黑胡子瞪大了阴狠的双眼，冲身后的船员阴森地低吼。他那双眼窝深陷的黑色眼睛仿佛射出了实质的利刃。
　　
　　船上的水手都不由自主地被他那残忍的气息所吓到。黑胡子凶名在外，他的种种事迹都让人毛骨悚然。所以当黑胡子发怒，最先受到波及和怒火的就是他手底下的船员。
　　
　　海盗船上的水手们“哗啦啦”地四散开来，纷纷开始埋头干着手里的活。
　　
　　但人鱼这个话题却深深地印在了几个较为年轻的水手的心里。他们从没听说过人鱼的传说，这样的好奇让他们觉得抓心抓肺的难受。
　　
　　一个最沉不住气的水手慢慢地挪到了一个较为年长的海盗身边，低垂着脏兮兮的脑袋，小声地问道：“快再给我说说人鱼！世界上真的有人鱼的存在？”
　　
　　周围听到他问出了口，都悄悄地靠了过来，竖着耳朵准备好好听听。
　　
　　那个年长的海盗斜睨了对方一眼，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似是觉得卖够了关子，享受够了这一刻的虚荣心，才缓缓地开口：“人鱼啊……她们像是天堂的梦境一样美妙。”
　　
　　海盗的双眼没有焦距地望向海绵，似乎是在想想人鱼如梦若幻的美貌。
　　
　　海盗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继续：“人鱼都是雌性的，她们一直成群结队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真的能见到人鱼，那岂不是赚到了！”另一个年轻的海盗忍不住插嘴，眼里带着对于人鱼的向往。
　　
　　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
　　
　　听到他的话的另一个海盗轻嗤了一声接过话题：“但如果到了进食到时候，人鱼就会用她们的美貌和歌喉引诱水手。然后，把迷失了的水手拉下小船或者大船的夹板。水手会被拖入海底淹死！最后……被吃掉。”
　　
　　讲话的人故意压低了嗓音，将最后一句话说的无比渗人。
　　
　　听完他的话，不少抱有幻想的海盗都纷纷回神。在海上，有些传说或者传闻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当然，也有个别的仍然痴迷于幻想人鱼的倾城外貌。
　　
　　火光渐渐暗淡，各方水手的动作都很迅速。当大火熄灭的那一刻，水手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紧绷地神经就松散了下来，又变成了懒懒散散的模样。
　　
　　然而，为首的各个船长却都皱着眉头站在船头凝神细听。
　　
　　夏洛克站在高处，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那里，给船上的水手们无形中带去了安全感和凝聚力。他锐利如鹰隼的灰眸缓慢地扫过广博的海绵，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除了始作俑者克里斯托弗，夏洛克的反应是最为淡定的那一个。其他三位船长纷纷掏出来望远镜，观察四周。越看，他们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这片大海变得太过安静了。
　　
　　当火被灭去后，大海仿佛被置入了真空地带，寂静得可怕。熟悉大海的海盗都知道，这种诡异的安静往往不会带来好事。
　　
　　本来或兴奋或懒散的水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待在小船上的不少水手纷纷挺直了背脊，却不敢滑动船桨打破宁静。
　　
　　海面上的浓厚迷雾慢慢散去，就像是为一场华丽的表演拉开序幕。
　　
　　有什么从海面上渐渐浮现出来，然后慢慢地靠近，慢慢地靠近……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她的肌肤比珍珠还要白皙，带着透白水润。眉骨像是最好的雕刻品，带着浑然天成的魅力。再上等的红宝石都比不过她的唇色，再柔滑的丝绸都比不过她的长发。还有那天鹅般的优美脖颈，精致锁骨，圆润的肩头，在水中若隐若现……
　　
　　人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离自己最近是一艘小船。她看上去无辜又美好，就像是第一次离开海底皇宫的公主，不谙世事同时充满好奇。
　　
　　懵懂的双眼里更像是碎了一地的星辰，被她专注看着的水手再也没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小船上的水手们似乎没料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人鱼，他们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条人鱼。
　　
　　真的像是天堂里的梦境一样……
　　
　　因为妮可的缘故，人鱼到达白帽湾的速度远远比黑胡子的预期来的快。
　　
　　人鱼似乎是确定了水手们的无害，她慢慢地游近小船，金色的鱼尾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神秘的光泽，溅起点点晶莹。
　　
　　坐在小船里的海水手不由自主地扒着船沿，探出半个身子。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天使——
　　
　　——柔美纯粹的美颜由远及近地出现在他面前，离开大海，暴露在空气里。然后她伸出了两条光洁如玉的手臂，轻轻搭在粗糙的深色船沿上。她离他更近了，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船底下人鱼鱼尾滑动水带出的波纹摇曳。
　　
　　人鱼就这样靠在船沿上，认真地看着船上的水手，似乎她的世界里只身下他一人。
　　
　　不知是谁开始唱歌，让那些本来提防，躲避人鱼的海盗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那是一首很古老的歌谣，带着大海特有的风情和最让人无法抵抗的爱情：
　　
　　My heart is pierced by Cupid
　　爱神之箭射中我心
　　
　　I disdain all glittering gold
　　金银财宝算什么
　　
　　There is nothing that can console me
　　唯有你能给我慰藉
　　
　　but my jolly sailor bold
　　勇敢快乐的水手
　　
　　Come all you pretty fair maids
　　来吧，美丽的少女
　　
　　whoever you may be
　　无论你是谁
　　
　　Who love a jolly sailor bold
　　只要你爱勇敢快乐的水手
　　
　　that ploughs the raging sea
　　他能劈开大海的怒涛
　　
　　水手粗哑走音的歌调里慢慢加入了一道空灵的女声。那是人鱼的歌声，来自天堂的声音，犹如天籁！
　　
　　歌声渐渐地带上了诱惑，回荡在无垠的大海之上，形成一层层蛊惑人心的回音。
　　
　　当一条人鱼开始歌唱，在大海的深处就会出现更多人鱼。她们慢慢浮现出水面，披着大海的神秘和月色的圣洁，由远及近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那个最靠近人鱼的海盗已经再也看不到这条人鱼以外的事物了。
　　
　　“上帝……我将得到真爱之吻。”最初的人鱼伸出芊芊双手，温柔地覆在水手的脸颊上，慢慢地带着他靠近海面。水手跟着她的动作，心甘情愿地送上自己的双唇，送上自己的性命。
　　
　　无数人鱼围拢在船边，不管是小船还是海盗船。一条条人鱼簇拥在那里，带着来自天堂的笑容和诱惑。
　　
　　那个已经彻底“坠入情网”的水手“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这就像是一个讯号，人鱼瞬间变成了死神的使者，露出尖锐的獠牙和指甲，低声嘶吼着从海里一跃而出，抓着水手就往海里拖。
　　
　　这一声落水声也惊醒了所有的海盗，他们大叫着反击，再也没有对美色的沉迷。
　　
　　捕猎与猎杀在这一刻开始……
　　
　　可这些都影响不到妮可。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他站在躯体庞大的黑色海盗船上，穿着这个时代的衣服，带着象征船长的帽子，脸上画着两撇红色的翘胡子。
　　
　　然后……夏洛克转头看向了妮可的方向。只要一眼，他就能找到茫茫大海里，那个占据了他整颗心的人。
　　
　　下一秒，黑珍珠号的船长大人直接无视了所有恐慌的船员，疾步走到船边。
　　
　　摆动着大红色的耀眼鱼尾，妮可一下子就窜到黑珍珠号的旁边。变成人鱼的妮可更美了，看来上帝偏心的有些厉害。
　　
　　“夏洛克。”妮可微微抬起一点身子，叫出了夏洛克的名字。
　　
　　站在船上的男人觉得心脏骤然紧缩，接着便感觉到了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
　　
　　本来妮可叫夏洛克的名字就已经够娇够甜了，现在有了人鱼特有的嗓音，这一声“夏洛克”的威力堪比极品春.药上等催.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