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裴秋生只好背着姜月,小姑娘倒是意外地很轻,似乎比码头的麻袋还要轻一些,他正准备下山时,姜月小声提醒:“棕榈叶没拿。”
裴秋生正准备说“你明天应该来不了码头”时,姜月说道:“我晚上可以编,阿娘明天来卖。”
裴秋生还想说“可是我力气不一定够”时,姜月补充:“我摘了半个时辰的......”
好吧,不能浪费别人的劳动成果。
于是,裴秋生背着姜月,手上拽着个绳子后面拖着一大捆棕榈叶,浩浩荡荡的下山。
原以为这条路已经足够艰辛到令他精疲力尽,结果他们在路上真的碰上了姜氏口中的二狗儿。
“阿月,秋生?”二狗儿拦住了眼前的路,“秋生,阿月她怎么了,受伤了吗?我会点医术偏方,不如你把她交给我,我帮她治好。”
裴秋生:......
裴秋生:“让开。”
二狗儿:“怎么语气这么冲?你怎么搞的,阿月衣服都破了,我都看见里面了。”
感觉到背上的人听到对方的话瞬间身子紧绷,裴秋生将姜月小心放下来,而后脱了自己的外衫给她,“先穿上。”
姜月道了谢连忙穿上,仔细回忆原著内容想知道对面的是什么人。
裴秋生又对前面的人道:“二狗儿,嘴巴干净点,让开。”
一听到二狗儿的名字姜月瞬间有些害怕,这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人,下流至极到连街上的女乞丐都不放过。
二狗儿笑道:“就你这小身板,你觉得拦得住我吗?”
二狗儿常年在码头做苦力,浑身都是力气,黄昏日光映出他结实的肌肉像是在宣告着他即将到来的胜利。
而身前的裴秋生虽然长着一米八的大高个儿,体重似乎都没过一百二。
但他坚定的、以迎战的姿态挡在自己身前,愠怒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如一头猛兽般示威,“有本事来试试。”
二狗儿没料到素来胆小怕事的裴秋生不仅没跑,反而敢留下来跟他对峙。
不过一想到裴秋生身后毕竟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不自量力也要护着实属正常。
二狗儿卯足了劲儿冲向裴秋生,裴秋生却站在那纹丝不动。就在二狗儿以为对方已经被他的阵势吓傻了时,刚上前的他突然被一脚揣住了右边膝盖。这一脚裴秋生踢得又狠又准,直接让他朝侧方栽了个跟头,右边脸颊擦破了皮不说,爬起来之后右腿更是痛得站不直。
他站起来忍着痛蜷着腿,咬牙切齿地从侧面向裴秋生挥拳,被他轻飘飘地避开了。
转瞬裴秋生集中所有的力量在右拳,朝着二狗子的腮帮子呼啸而去。
......
二狗子就这样鼻青脸肿、一拐一瘸,狼狈地下了山。他一直到最后也没明白,好欺负的裴秋生什么时候这样能打了。
“秋生好厉害......”姜月的惊讶与赞美是发自内心的。这时候她不禁开始回忆起原著的剧情,好像没找到与裴秋生武力值有关的描写,或许是她看漏了也不一定。
裴秋生怕她对于自己的变化起疑,便道:“误打误撞罢了。”
他之所以会点拳脚,不过都是因为他有一个爱好截拳道的爷爷,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多少会一点点,但也就只这一点点。
“我们回去吧。”裴秋生道。
姜月点点头,再不回去,阿娘估计要急得火烧眉毛了。
两人回到码头附近的时候,姜氏果然还在等着,一见到裴秋生背着姜月出现,连忙上前担忧道,“阿月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摘棕榈叶的时候扭伤了脚,这才耽误了时间。”姜月避重就轻回答。
然而姜氏还是心疼道:“女孩子家汁源由。扣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一个人上山不安全,以后还是让秋生去吧。”
裴秋生点头道好。
回去的路上裴秋生推着车,而姜月就同她的棕榈叶一起坐在推车上。
天色如墨,在路过一家书坊时,昏黄的灯光在夜幕下格外显眼明亮,裴秋生停了下来,道,“我想进去看看。”
姜氏与姜月都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将“你不是不识字吗”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裴秋生解释道:“我推累了,刚好想歇一歇。”
姜氏道:“累了就赶紧歇歇,以后早些说,不必硬抗。你去书坊转转,我在这守着推车和阿月。”
裴秋生笑着应是,转身进了书坊。
书坊小生见到裴秋生进来,虽觉得他衣着寒酸,但眉宇间器宇不凡,不敢怠慢,便问道:“这位公子要买什么?”
裴秋生问:“请问在你们书坊抄一本书能得多少钱?”
小生见多了一些寒门子弟学问好但是家境过于贫寒的,前来抄书挣钱的不在少数,日后指不定能大有作为,因而他认真回道:“这要看字写得怎么样,还要看抄的是什么内容,字不好看的,嘿嘿,不给抄!字迹端庄秀逸的人抄一本《三字经》,能挣三十文。字迹堪比书法大家的,同样是抄一本三字经,能挣三两银子。”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知公子的字如何?要不我备纸笔你写两句?”
小生说完就要去准备纸笔。
裴秋生悟性高,在现代写得一手好钢笔字,但是穿越过来后大家用的是毛笔,他连怎么握笔都不清楚,又想到这个朝代的汉字同现代或许完全不同,若是写得不好还浪费了人家的纸张,被人认为是故意来捣乱的,恐怕以后连门都不给进了,便回绝道:“我今日还有事,就不献丑了,下次吧,多谢小哥解惑。”
小哥态度良好将裴秋生送出门,“公子下次路过的时候记得进来写两笔,慢走!”
裴秋生面上云淡风轻点头,其实内心慌得不行。
姜氏刚坐下喘口气,跟姜月话还没说两句,就见裴秋生快步从书坊里出来,“我歇好了,天色不早,继续赶路吧。”
姜氏惊异道:“这么快?”
裴秋生只好道:“嗯,走了两步已经觉得浑身松快不少。”才怪,他现在腰痛腿痛,手臂更痛,但更怕被书坊小生抓进去露怯献丑,故而此处不宜久留。
三人再次启程,书坊昏黄的灯光将一家三口疲惫又匆忙的影子拉的很长,最终混在幽深模糊的黑夜中。
裴秋生回去后拿出姜远发送他的药油递给姜月,姜氏道:“秋生,阿月脚扭了不好弯腰,你帮她推推脚踝吧,我去准备晚饭。”
裴秋生心想“这件事在古代难道这么随意吗”的时候,姜月已经将裤脚撸起,将白皙的脚踝露出来了,“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推。”
裴秋生:......原来是他想多了。
既然如此,看姜月在那艰难弯着腰,他便决定帮个忙,“你行动不便,待会手脏了不好洗手,我来吧,你也好早些编棕榈叶,早些休息。”
姜月自然恭敬不如从命,露出清甜的笑容道了谢,便拿起桌上的棕榈叶开始编了起来。
掌心传来少女肌肤柔软光滑的触感,裴秋生脑中闪过一瞬的不知所措,而后镇定下来,慢慢打圈推着脚踝。
重复的动作要么令人疲倦,要么容易出神,裴秋生顺便跟脑子里的那只系统聊聊天:系统,你那里有《三字经》吗?
系统打了个哈欠,【我可是古籍系统,各种各样的古籍都有,当然有《三字经》了,甚至我认为你问我这个问题是在侮辱我。】
裴秋生:......可以调一本《三字经》给我看看吗?
【请宿主稍等,《三字经》还有五秒钟到达战场。】
裴秋生:等等,我们还没说清楚这个《三字经》怎么出现......
裴秋生脑中话音未落,一本书从天而降,直直砸到了他的头顶。
裴秋生:“......”
在编棕榈编的姜月:“......”
裴秋生:系统你礼貌吗?
【忘记提醒宿主了,系统目前还未升级,宿主所需要的书籍目前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宿主在调阅很厚的书籍时,需要考虑下会不会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
裴秋生:也就是说你那边很厚的书籍我都看不了了?
【也不是,宿主知识储备升级后,系统也会随着升级,到时候会升级成别的方式传送书籍。当前宿主可以采用双手高举过头顶、用被子蒙着头或躲在桌子底下等方式借阅厚书。】
裴秋生:我谢谢你嘞。
姜月打断了裴秋生脑中的人机对话,她捡起桌子上的《三字经》一脸惊异的问道:“头顶上怎么会掉书呢?”
裴秋生赶紧找借口,他往头顶看了看,正上方横着一条房梁,便道:“可能是以前在铺子里干活的人扔上去的,刚风一吹,就掉下来了。”
“刚才有风吗?”姜月刚刚在专心编棕榈叶,倒是没注意那么多,只是桌上的棕榈叶碎片也没有被吹到地上。
裴秋生笃定道:“有一道穿梁风,很大。”
他那样一本正经的态度很难让人起疑,再加上他在原书中老实诚恳的人设摆在那里,姜月也就信了。
她随手翻了翻手上的书,发现是一本《三字经》,道:“这是小孩子启蒙的书,或许哪个小朋友不想读书了,将书藏在房梁上也有可能。”
裴秋生深以为然,道,“阿月说的有道理。”
药油推得差不多了,他用布擦了擦手,将书接过来翻看,发现上面的文字跟现代一模一样,如此一来抄书就简单多了,心中有了底气,便有了尝试的勇气,于是他问姜月道:“家里有纸笔吗?”
姜氏正好做完晚饭从里面出来,听了一耳朵,问道:“你要纸笔做什么?”
裴秋生回答道:“我今日去了书坊,里面的人说抄书能挣钱,一本《三字经》能挣三十文呢!字数不多,想是抄起来也快,我想着,这比搬沙袋轻松,来钱快。”
姜氏惊讶道:“秋生你会写字了?”当年买他的时候他可是说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字都不认识的。
裴秋生道:“倒也没有,这不是从房梁上掉下来一本《三字经》?正好可以用来识字。阿月脚伤了,这两天不出门,正好可以教教我。”
他记得原著中,家里的账本是姜远发和姜月记的,虽说古代女子能识文断字的是少数,但应是因为姜月是独女,姜远发识字,多少也将她教会了一些。
“我想试试写字。”
姜氏听他这样一说,也觉得不失为办法,便去里面将平日生意记账的账簿、毛笔和砚台拿了出来。
裴秋生自诩对硬笔书法有些领悟,软笔未必会差很多,他想试试目前这双手写字是个什么水平,便在系统的指示下,掌握了正确握毛笔的姿势,蘸好墨,像模像样的在账簿最后一页纸写了起来。
“人之初......”账簿上的三个字歪歪扭扭,墨沾得太多明显的突出于纸面,整个儿就如同没有筋骨的黑色毛毛虫爬在纸上,仔细一看还有点恶心。
裴秋生的耳尖瞬间就红了,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姜氏和姜月面面相觑,能将字写成这样,他是怎么有勇气写的?
姜远发一出来便看见他保管得干干净净的账簿被糟蹋了,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便教训起来:“才干了两天苦力,就想找些清闲享福的活计做。这钱若是人人都能挣,那码头还会有那么多天天干苦力的人吗?”
裴秋生面色由红转白又转红,笃定道:“我练一段时间,肯定能写得好!”
第5章 读书写字
姜远发不认同道:“街上随便找个会写字的人写的都比你好看,你要练到猴年马月去?”
场面一时更加尴尬,姜月打圆场道,“秋生今日搬了好多沙袋,又背我下山,推了好长路的车子回来,肯定是因为手酸了才写成这样。”
姜氏也跟着劝解,“是啊,秋生也不容易,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当家的你少说两句。”
姜远发想起裴秋生这两日辛辛苦苦为家里做的事情,顿时心软下来,态度也和缓了不少,他叹了声气道,“家里如今艰难,不养闲人,他练字归练字,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
看样子,他也不是真的反感裴秋生练字,是担心他只是想像往常那样躲清闲,吃软饭。
裴秋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好。”
姜氏岔开话题,“来,我们清点下今天挣了多少钱。”
姜月闻言忙不迭得将桌子上的棕榈叶清干净,大家将今日挣的钱都拿出来,刨去成本,今日铺子挣了七十文,推车挣了两钱二十文,秋生单独挣了四十五文,总共三钱三十五文。
若是每日都能挣这么多,一个月就能挣十两银子了,比他们计划要挣的六两还要多。但今日的大头在石锅,一口锅挣一钱,如今铺子里已经石锅已经卖完了,不可能每日都能有这样的营收。
姜远发沉吟片刻道:“过几日等我好些了,就去乡下买锅。”
姜月闻言道:“对了,阿爹,你腰受了伤,我待会用药油给你推推?”
她在路上听秋生说,姜远发自己腰痛舍不得推药油,却把药油给了他,建议姜月回去给姜远发推推,她开口一定不会被拒绝的。
姜远发果然乐呵乐呵的接受了,“我的女儿真是小棉袄。”
姜氏笑着对姜月道,“也只有你能劝得动他,我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定是秋生告诉你的。”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用了晚饭,虽然晚上依然吃得是稀饭,但是比往常多了一道新买的咸菜,而且今日挣得多,大家想到未来的生活有奔头,心里都很高兴。
裴秋生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日,他与姜氏早早到码头,径直去搬沙袋,到了点去采棕榈叶,而后两人一起回家。
姜月白天则待在家里帮姜远发编编箩筐、簸箕之类的,到了晚上则将裴秋生带回来的棕榈叶都编好,又新编了棕榈灯笼和花篮,与蝴蝶、蜻蜓、百灵鸟一起卖。
听姜氏说,姜月的棕榈编一传十十传百,许多工人家的小朋友都开始吵着要买,现在去码头的路上也会有小朋友扯着大人出来拦路买棕榈编的,到了码头的时候已经卖了只剩一半,来得晚的工人有时候便买不到了。
还听说有的小朋友看见隔壁小朋友有而他没有,在家里哭闹的也不在少数,将家里的大人吵得头疼,专门有母亲跑来码头买的。
姜月闻言,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棕榈编好卖的话,她编得越多,就能挣得越多。
回家后的裴秋生则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支废旧的毛笔,搬来一块石板,坐在院子里用毛笔蘸水在石板上写字,从黄昏写到天黑,吃完晚饭又继续写,一连几日没有间断过。
他来来回回写的就是一个“米”字,说是工友告诉他的,练字都是从“米”字开始写起,后面才开始写些旁的。
写完字后,趁着还剩一点时间,他便让姜月教他《三字经》。
但他学《三字经》似乎就没有练字那么认真,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
过了几天,一家人吃过晚饭,姜月告诉姜氏夫妻一个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消息,裴秋生已经能将《三字经》倒背如流了,不仅会背,还会默。
姜氏结果姜月递过来的几张纸,瞬间一愣,“这真是他写的?”
姜月点点头,“我亲眼看他默的。”
姜远发看着眼前的一句一字,惊得下巴半天没合拢,既惊讶于裴秋生学得快,更惊讶于他现在已然能写一笔较为工整的字了。
他顾不得心疼又缺了几张纸的账簿,以前裴秋生不识字这件事,他是确认过的,作不得假,而如今他默写的东西就摆在他面前,纵然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
恐怕裴秋生这孩子不仅头脑聪明,还记忆力好,悟性高,否则进步不会这么迅速。
他早些年也是有些求学上的理想抱负的,可惜后来家道中落,他不得不早早结束学业,靠小户经营为生。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既买不起书做不起学问,更交不起科举考试的费用,他便渐渐歇了心思。
如今,他发现身旁隐藏着一位非同寻常的天才,这不免让他有些激动。
“以前是我看走眼了,秋生这个孩子不错,”姜远发眼眸似乎有些湿润,“家里遭了难,竟将他逼出了这样的潜能,可见他天分高,心也好。”
姜氏也道,“秋生是个倔的,白天干苦力累得一身汗,回来一刻不停地练字,我晚上起夜,有时候还能看见他屋子里的灯是亮的,我还没见过这样用功学字的人呢,便是当年巷子口的秀才,也不及他。”
姜远发睡得熟,还不知道秋生半夜还在练,他拧了拧眉思索片刻,沉声道,“这孩子别累坏了身体,挣钱哪有身体重要,我去买两个鸡蛋,孩子他娘你明天早饭的时候给他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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