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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帘淡月(唐源儿)


这样说,无非就是让齐梓珊不要因为李夫人的一番话而杞人忧天。这还没影子的事儿,担心了也没用啊。
齐梓珊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理儿,只是心里面那道坎过不去。
叹了口气,道:“我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只不过……母亲说得也并没有错,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其实我未出阁前,也已经想过,今后就算夫君要纳妾,只要人品端正家世清白的,我绝不拦着。只是这话真被说出来,我又觉着哪儿都不是滋味。”
齐梓珊将这些话说出来后,心里面就舒服了不少。花茶还没上,烟云便先替她倒了杯用碧螺春泡的茶,嘴上说道:
“少奶奶会如此,不过是因为心里有咱们爷。奴婢也看得出,在爷心里,少奶奶也绝非旁人可比的,那是放在心尖儿上。”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相处,但烟云本就心细如发,对待外事也格外敏感,很快就察觉出来。
接着又道:“可即使如此,少奶奶也还是得跟着现况走。恕奴婢说句实在话,子嗣终究还是占着最大的理儿,纵使少奶奶跟少爷之间有情爱,可在子嗣问题上,夫人是决计不会让步的。现在不急着让少爷纳妾,奴婢想着应当是想让少奶奶先生下一个嫡子。但之后……若是不想让少爷纳妾,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少奶奶你足够能生,而少爷也坚决不纳。”
烟云这一番话下来,可谓是一针见血。她分析得都在点上,齐梓珊根本无法不去承认。

子嗣问题,李家恐怕比别的人家看得更重,毕竟只有李钧尧这一根独苗。
想到这里,齐梓珊原本就有些不悦的心就变得更沉重了。但她也不是一味惆怅的人,在自我开导和烟云的疏导后,她也释怀了不少。
心里头那点小别扭,只要不会影响到大局,那便让它留着吧。留着,正好还可以提醒她,等李钧尧回来,她最大的任务就是趁早怀上孩子。
没多会儿翠竹端着茶回来,见齐梓珊神色自然,眼中阴霾也散去,便知晓烟云劝到位了。
给齐梓珊倒了杯花茶,道:“少奶奶闻闻,用茉莉花做的。”
齐梓珊听了笑了笑,然后端起茶杯真的闻了一下,随后又喝了一口。
见她如此,翠竹的心就彻底放下来。
接着便想起自己打听来的事儿还一直没有跟齐梓珊说。放下手中的茶壶,翠竹说道:
“少奶奶,那天你让我打听那个陈妈妈,我已经打听出来了。她有一个干儿子在老爷书房伺候,有一个女儿在太太院子里做二等丫鬟。听说在咱们爷小的时候,她还做过一小段时间的奶娘。”
“看来是底气足啊。”烟云忍不住讽刺了一句,“难怪当日敢那般态度对待少奶奶。”
齐梓珊听了后倒是没有立即说什么。
奴大欺主的事儿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且她知道,有过这种经历的满京都也不止她一人。
对付这种奴才,怀柔政策是断然行不通的,只能快很准地掐住要害,让她从此以后见到她心都要跟着颤三下。
齐梓珊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法子同翠竹和烟云说了一遍,翠竹听得高兴,烟云也频频点头。
对付这种刁奴,只针对她一个人可不管用。但若是牵扯到她的亲生女儿,就不知道她还坐不坐得住了。
齐梓珊的法子再简单不过,就是让翠竹去买通李夫人院中的大丫鬟,给那陈妈妈的女儿几分难处受。
而陈妈妈那儿则是更为简单,找几个粗使丫鬟做些小动作,不怕抓不到错处。
对付这种下人,齐梓珊还用不着大费周章。
她既然是主子,那便有主子的做法。
儿子女儿是李大人和李夫人身边伺候的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能为了个下人来斥责自己的儿媳妇不成?
所以说,陈妈妈的事儿齐梓珊并未放在眼里。比起这种琐碎的事儿,她现在的重心应该是放在打理生意上。
至少在李钧尧回来之前,交到她手中的生意都还是要越来越好才是。
接下来的两日,齐梓珊则是去齐家在京都的其他商铺巡察。也许是她去山庄看账册的事儿在各位管事中传开了,她每去一家商铺,那家商铺的管事便早早就将账册准备好,不等她开口就先给了她。
一开始齐梓珊还曾担心管事们会不会有人在账目上做手脚,后来等她一一将账目看过并进行核实后,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李家的生意比齐家做得更大,范围更广,若是连账目都无法管理好,又怎能做到如今的场面?
她这般每日如同男子一样出府,自然引得林馨儿不满。这样的女子,整天只想着出府搭理生意,却不想着伺候婆婆,担心在外的丈夫,怎么做得好李钧尧的妻子?
林馨儿是被宠着长大的,接受的也是正统的三从四德教育,唯一难得的便是性子还能耿直。只是这样的性子,也是容易吃亏。
此刻,李夫人看着坐在自己一旁的林馨儿,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忧心。她这样的性子再加上这样羸弱的身子,未来还不知道夫家着落哪家。
李夫人试着放出些要替林馨儿找夫婿的消息,可却迟迟没有人来提亲。李夫人怅然的同时也很能理解那些人,谁不愿意给自己儿子娶个康健好生养的?
再加上林馨儿这样的性子,李夫人也不敢随便给她指门亲事,怕她嫁过去以后吃亏。
在府里,她好歹能护她周全。唉,多待一日是一日罢。
“表哥此去南疆,路途遥远,颇为辛苦,表嫂若能在家给表哥写几封家书,或是做些衣裳送去,倒也能慰藉几分。”林馨儿开口说道,语气悠悠然,“不过,如今表嫂忙着生意上的事,怕是没空做这些了。”
上次直白的告齐梓珊的状没成功,林馨儿这回换了个法子,变成了迂回式。明面上一句都没说齐梓珊的不好,可这话说出来,却能让人跟着她一起叹息,接着便会觉着齐梓珊不懂体贴丈夫了。
果不其然,李夫人神色也暗了暗,只是嘴上仍说道:“你表哥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虽辛苦,倒也不是无法忍耐。”
林馨儿见状,又道:“原本还以为表哥娶了妻,就能在家多享受些娇妻的温柔体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门。这一去好歹也得有个两个来月,他身边都是些糙汉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表哥……要是有个女人在表哥身边照顾着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林馨儿便立即盯着李夫人的脸看,想从她脸上看出些情绪来。
听到林馨儿这么说,李夫人的确也是感觉到心上某根弦跳了一下。
想了想,也道:“是啊,只是钧尧出门从不带丫鬟婆子,说是路上女眷不方便,唉。”
也只能叹息。
林馨儿趁热打铁,笑着说道:“要找女人还不简单,等表哥到了南疆,便叫表舅给表哥送一个过去不就得了?在南疆还不知道要待上多少天,有个人照顾衣食住行总归是好的。”
林馨儿嘴里的表舅是李夫人和她母亲的表弟,正是在南疆,给李家做生意。
李夫人的眼睛跟着亮了一下,但是却不愿意在林馨儿面前表露出什么。她可不希望林馨儿还一心想着李钧尧,今天说的这番话里,少说也有五分针对齐梓珊。
可是这话却也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这次林馨儿也只点到为止,说完这些话便自己先找了个借口离开,临走前颇有深意地看了李夫人身边的明月一眼。
林馨儿这一走,李夫人也放松下来,开口道:“明月,你觉得馨儿说得可行么?”
明月知道李夫人在顾虑什么,想起林馨儿临走前给自己的那个眼神,便说道:
“其实表小姐说得不无道理。少爷在外,身边没个照料他起居生活的人也实在不像话。虽说少爷身边跟着能干的,但毕竟都是男子,又哪里及得上女子细心?”
“那照你这么说,是应该给钧尧找一个女人?”
明月跟着点头:“叫表舅老爷给少爷送一个女人过去,不是什么难事。”
“我自是知道不是难事。”李夫人皱了皱眉头,犯了难,“可梓珊刚过门,我原是打算等她生下头胎再让钧尧纳妾。如今就往钧尧身边塞人,有些太过早了。”
听到李夫人将她的顾虑说出来,明月轻笑了一声,道:“夫人怎么想的?不过是给少爷送一个照顾起居的丫鬟,哪里就成了往少爷身边塞人了?更别提是纳妾了。至于少爷要让这丫鬟怎么伺候,那便是少爷的事了。”
明月这么一说,令李夫人豁然开朗。是啊,不过是想找个丫鬟在他身边伺候着,又没说是让他纳妾,这也算不上是塞人啊。
若是李钧尧自己要了这个丫鬟,那也是李钧尧自己做出的决定。
如此一来,齐梓珊也没有旁的话可以说,齐家更不能讨说法。
李夫人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毕竟儿子独自在外,她做母亲的怎么着也是担着心的。有个知冷暖的人在他身边温柔体贴照顾着,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于是乎,李夫人立即起身走去桌边,然后吩咐明月磨墨,亲自写了一封信,然后交予家中家丁,让其送去驿站,走最快的马送去南疆。
而此刻,李钧尧一行人刚到苏城,这是去南疆必经的城镇。
前几日赶路赶得有些紧,李钧尧见大家伙状态都有些疲倦,便决定在此歇息一日再走。
在苏城里,自然也有李家的客栈分布。李钧尧带人去了最大的那家,掌柜的一见是自家当家来了,连忙出来迎接,然后将他们都安排去了后院的厢房——那儿是专门给李钧尧备下的,就是怕他会路过苏城需要地方休息。
李钧尧也不用人伺候,放下行李后,便叫跟随他一起去南疆的管事伙计都自己下去歇息了。
用过午膳,李钧尧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忽地想起苏城有一家卖木梳的店十分有名。他从未去过,只听说那儿的木梳不仅质量上乘,而且式样也很是别致,受到苏城及其他各地的小姐们喜爱。
想到这里,他一个挺身从床上起来,穿好衣物鞋子便出了门。
他想着回程时定是归心似箭,怕是不肯多在路上逗留一分,索性今日得空便去瞧瞧,替齐梓珊挑上一些。
卖木梳的店在苏城老东街,离李钧尧下榻的客栈并不远,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店里。
正如传言那般,这家店很受姑娘们喜爱,此刻店里有不少姑娘正在挑选喜爱的木梳,他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不过李钧尧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一双眼睛盯着琳琅满目的木梳,随后扫了一眼,便看中了一款。
就在店小二将木梳递到他手中请他过目时,一个五大三粗的长着络腮胡的男人领着几个身材偏瘦的男人走了进来,直接大步走到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身边。
“大哥,我就说在这儿吧!”其中一个男人对着络腮胡男人谄媚说道。
“小姐……”面纱女身边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扶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面纱女比身边的丫鬟来得更镇定一些,但脸色也是泛白,眼中满是警惕和无助。
她瞒着家里长辈偷偷跑出来,不过是想在外头逛一逛,却没想到会招惹上这样的混混。
“姑娘,我们大哥瞧上你了,跟我们大哥回去可好?”络腮胡男身后的一个小弟开口对面纱女说道。
丫鬟立即急得眼眶红了,不怕死地说道:“我家小姐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赶紧走吧!”
声音都在抖。
络腮胡男被她这句话给刺激到,淫笑一声,向前走了一大步,伸手就要去抓面纱女的手腕,嘴上还说道:
“大爷面前,还轮不到你们说不!”
刚要碰到面纱女的手腕,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给死死抓住,接着发出嚎叫:
“疼疼疼!”
李钧尧冷笑一声,用力将他甩开,眼中透着冷冽目光看着他:“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还真是活腻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气势,络腮胡男看着他的表情,再见他一身华服,一时间竟不敢再靠过去,心里头有些发虚。
这样的气度,莫不是什么大人物吧?
络腮胡男犹豫着不敢往前,他身后的小弟却有些没摸清楚状况,站出来就冲到李钧尧面前想要替老大报仇。
李钧尧眼中寒光闪过,小弟还没近身,就被他一脚踹倒在地。这一下跟着络腮胡男的其他小弟也怒了,一起围了上来。
只见李钧尧上身微倾躲过一拳,然后快速出手撂倒一个,与此同时长腿一扫,在他身侧准备扑上来的一个小弟也应声倒地。
三下五除二,围攻上来的几个小混混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络腮胡男见势不妙,赶紧将小弟们召回,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等人一走,李钧尧转身看着眼睛都红了的面纱女还有被吓得不轻的丫鬟,道:
“两位姑娘,已经没事了。你们身边没有带护卫出行,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说完这句,他便准备继续返回去看木梳。不料,面纱女却拦住了他,对他盈盈一拜,道: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这才让勉芝免遭羞辱。”
李钧尧双眉微挑,垂眸看向面纱女。对着陌生男人就敢说出自己的闺名,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心宽。
“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太放在心上。”李钧尧客气回道,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顾勉芝抿了抿樱红色的嘴唇,面露难色,似有些难为情。最后却还是说了出来:
“我同丫鬟是瞒着家里人偷偷出来的,本只想随处逛一逛,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此处离家里还有些距离,回去的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次遇上他们,实在叫人心里害怕。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请求很唐突,但是……公子可否看在我们是两个弱女子的份上,庇护我们一程?”
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李钧尧打量了一下两人,又想起络腮胡男离去前不甘心的眼神,思量片刻后,点头道:
“行,在下就送姑娘一程。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李钧尧走到木梳的柜台前,将先前就看中的那把木梳买了下来,而后又挑了两把其他的,叫店家一起装在盒子里。付过银子后,便同顾勉芝一起出了店铺。
在路上,顾勉芝有些好奇地看了他手中盒子好几眼,最后忍不住问道:
“公子买下这几把木梳,可是要拿去送人?”
李钧尧同顾勉芝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听到她的问题,便道:“没错。”
“是要送给家中女眷吧?”顾勉芝笑着打探,心想着应是家里有姐妹。
“家中女眷”四个字让李钧尧的神色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出来的话也跟着轻柔不少:
“嗯,是想回家时送给我妻子。”
顾勉芝脚下陡然一滞,脸上的神情也僵了一下。李钧尧停下脚步看她,不解道:
“姑娘怎么了?”
尴尬又快速地笑了一下,顾勉芝摇了摇头,嘴上只说“没事”,微微低头掩下眼中那一抹失望之色。
到了顾勉芝家门口,她想请李钧尧请去喝杯茶歇息一会,被他婉拒。
他出来有些时候了,得回去安排一下明日之事。再者,若是手底下的人来找他却不见人,估计也会着急。
顾勉芝只好作罢,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才有些不舍地进了府中。
李钧尧便立即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甚至都没抬头去看一眼府上大门上方的牌匾。
送人到了家门口,却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
等回到客栈,果然就有管事找他急得团团转,见他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家的,你这是去哪儿了?”立即有人笑着问,无疑是看到了他手中捧着的秀气木盒。
李钧尧轻飘飘得瞥了他一眼,对方立即住嘴不敢再问。
“去通知大家,明日开始连夜赶路,到达木塔后才能休息。”李钧尧丢下这句话后便直接进了厢房,只留下外面的人在那儿苦大仇深。
若是日夜兼程,从这儿达到木塔不过五日时间,而木塔到南疆也只有三日。
李钧尧看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木盒,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句,他这是真真儿地将齐梓珊放在了心尖儿上了。若不然,怎么会才分开几天就开始想她?甚至,还想日夜兼程赶紧办完事好回去找她?
摇了摇头,若是以前的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还会有如此“没出息”的一面的。
而他不知的是,李夫人的信送了驿站最快的马,也是日夜兼程赶路,想来是不会比他晚到多少的,说不定还能抢在他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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