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是特意把大黄叫到她旁边,方便她用异能治疗它的腿。
它本来是把脑袋放在苏叶的脚上,听到郑桂花走来的脚步声,它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盯着郑桂花。
但郑桂花眼神不太好,一直走到面前才发现大黄的存在。
见郑桂花突然往后退,大黄就以为这是坏人,身体一动,就要站起来,但被苏叶按了回去。
“叶子,”郑桂花脸都吓白了:“这狗哪来的。”
“捡的,现在是我的了,”苏叶一边给大黄顺毛一边问:“大伯母,怎么是你,苏欣呢,我还等着她来帮我择菜呢。”
郑桂花:……
苏欣说苏叶天天都叫她择菜她还不信,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郑桂花想靠得苏叶近一点,但她实在是怕大黄:“叶子,你能不能让这条狗进屋去,看着怪吓人的。”
“它有名字,它叫大黄。”苏叶道:“大伯母,你放心,它很听话,不咬人。”
郑桂花干干地笑:“就算它不咬人,大伯母还是怕。”
“大伯母,”沈彻忽然出声,语气很是冷淡:“你来有什么事吗?”
郑桂花:“这狗……哦不,大黄,你们把它关进屋吧。”
“不行,它受了伤,不能多动。”
话落,沈彻大声喊了小黄。
屋里的小黄听到后,飞快地跑出来。
郑桂花:……
郑桂花表情扭曲了一下,沈彻一定是故意的,但她拿沈彻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对大黄的恐惧对苏叶道:“我听苏欣说沈彻得了公社会计的工作?”
苏叶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郑桂花硬挤出一个笑容:“那可是个好工作啊,以后你们两个就有了固定的进项。”
苏叶:“是还不错。”
沈彻把小黄叫出来后又不理它,小黄就去找大黄玩。虽然早上它还有点害怕大黄,但接触了一天,它已经能和大黄嬉戏打闹。
小孩儿都容易玩疯,何况小黄,它像只兔子一样在大黄面前跳来跳去,一下子咬大黄的耳朵,一下子咬大黄的鼻子。
大黄多数时候都不怎么搭理小黄,就像一个长辈纵容着小辈玩闹,直到小黄不小心踩到了大黄的伤口。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大黄就将小黄扑倒,一张大嘴,含住了小黄的脑袋,好在大黄没用力,只是吓一吓小黄,见小黄投降了,大黄就松开了嘴。
苏叶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更不用说怕狗的郑桂花,她都尖叫起来。
虽然事后发现大黄并没有咬小黄,但郑桂花总觉得这条大狗会突然冲向她,咬她一口。
顾不得和苏叶联络感情,郑桂花跟有狗追她似的,飞快地走了。
苏叶:……
苏叶看着郑桂花离开的背影,感慨道:“我觉得在对付郑桂花这事上,大黄比你我都有用。”
沈彻深以为然。
“明天我们去躺县城吧,好久没收到京市的信了,我去邮局问一问,再看有没有猪肝卖。”他道。
苏叶眉头一皱:“不买猪肝,我不吃那个。”
沈彻含笑:“不是买给你的,是买来给大黄小黄吃的。”
苏叶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彻一会儿后把装着青菜的篮子推到沈彻面前,冷冰冰地道:“择菜吧。”
大黄小黄的狗窝不算小,是以放在了宽敞的堂屋。
大黄小黄也很听话地在它们各自的狗窝里睡下。
夜深人静,当苏叶与沈彻的夫妻生活正进行到关键时候,忽然门被推开了。
苏叶沈彻两人同时一僵,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袭遍全身。
他们扭头朝门口看去……
虽然知道有大黄小黄在,不可能是进贼了,但门突然被推开,又是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紧张。
结果一扭头,对上了一双绿幽幽的狗狗眼。
两人:……
其实这狗也不是非养不可。
次日清晨, 苏叶去自留地摘完菜回来,看见沈彻正在喂大黄小黄。
一大一小地两只狗坐在他旁边,昂着头, 耳朵立得高高的, 但他们面前的饭碗里并没有狗粮或者沈彻做的狗饭。
沈彻一脸严肃地看着它们,主要是大黄,小黄只是顺便, 防患于未然。
“这才是你们的窝, ”沈彻指着大黄小黄的狗窝道:“你们晚上睡这儿,不能去我们的屋子。”
小黄歪了歪脑袋,显然它没有明白沈彻的意思。
大黄则是和沈彻对视一会儿后趴了下去。
沈彻皱眉:“大黄,说的就是你。”
大黄抬起左前脚放在自己的耳朵和嘴壳子上, 就像是它不想听沈彻说话, 在捂耳朵。
“姑父, ”苏泽从门外进来, 看见这一幕笑着道:“大黄它不想理你。”
沈彻:……
苏叶也忍俊不禁,或许是因为她用异能给大黄治疗了腿,大黄昨晚上就要进屋来找她。
他们在床上喊它出去, 它不仅没有出去, 还往屋里走了几步, 沈彻不得不起身想把它赶出去。
但大黄虽然受了伤但还是非常灵活的,加上它高,体重还不轻, 苏叶估计至少有七八十斤,所以一人一狗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沈彻都没能成功地把大黄赶出去。
大黄还跑到床边,对着苏叶呜呜呜的叫唤,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受了委屈在控诉。
最后,还是苏叶起来,才把大黄叫了出去。
“姑姑,”苏泽见苏叶手里拿着红薯尖:“我们吃炒的红薯尖还是凉拌的?”
苏叶:“问你姑父,我都行。”
沈彻想说吃炒的,早上起来,还是吃点热乎的对身体好,话还没说出口,大黄突然抬起头,看见苏叶后立马一瘸一拐地朝苏叶跑过来,尾巴摇得飞快。
苏泽:“姑姑,大黄好喜欢你哇。”
苏叶把手里的红薯尖递给沈彻:“我救了它它当然喜欢我了。”
就是再喜欢,也不用晚上都想和她睡一个屋。
沈彻:“我去做饭,你喂他们吃吧,奶粉已经凉了。”
苏叶抬头一看,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大碗的狗奶粉。
苏叶端来奶粉,小黄碗里倒三分之一,大黄碗里倒三分之二。
苏泽就在旁边,苏叶解释道:“大黄大一点,又受伤了,所以要吃多一点。”
苏泽点点头,好奇道:“姑姑,刚才姑父为什么要训大黄呀,大黄这么乖。”
“你姑父不是训它是教它,”苏叶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大黄有它自己的狗窝,就应该睡他自己的狗窝,就像你,有自己的屋子和床,就应该自己一个人睡。”
苏泽哦了一声,他知道很多小孩子,比如大爷爷家的苏大宝,就没有自己的屋子,只能和他爸爸妈妈睡一张床。
他虽然有自己的屋子,但他宁愿没有,那样就可以挨着姑姑睡了。
吃完饭,他们出发去县城。
先买东西,比如大黄小黄的猪肝,然后去邮局,但没有收件人为沈彻的包裹。
沈彻皱了皱眉,他好友基本上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一次信,更不用说十月初时苏叶帮他给京市寄了信,说明了他结婚的情况,按理来说,应该会有包裹寄来才是。
他不是想要包裹里的那点东西,他是担心京市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叶安慰道:“说不定是中途耽搁了,过几天我们再来一次,要是还收不到信,我们就往京市寄一封信。”
沈彻抿唇,如果京市那边出了事,那他就不适合再往京市寄信了,他得想其他办法和京市取得联系。
苏叶安抚一笑:“别担心了,我们去国营饭店吃红烧牛肉面吧,我早饭故意没吃饱,留着肚子呢。”
沈彻虽然着急但也知道他除了等待,没有其他办法。
正要离开,邮局的工作人员忽然道:“哎,我记得你是江口大队的吧?”
沈彻回头:“是。”
工作人员:“那你回去后帮我给你们大队的苏叶传个信,让她来县城取下包裹,她有两个包裹,又大又重,我们邮递员没法子送到你们大队去。”
“我的包裹?”苏叶奇道:“无缘无故,谁会给我寄包裹。”
沈彻眼中精光一闪,他怀疑会不会是京市那边寄来的,相比于寄给他,自然是寄给苏叶这个本地人更为保险!
但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苏耀的战友们寄来的。
工作人员得知苏叶就是收件人,还和沈彻是夫妻,她笑道:“哎呀,你们刚才怎么只问一个名字,要不是我多这一句嘴,又要耽搁几天。”
沈彻:“苏叶的包裹是从京市寄来的?”
“可不就是,”工作人员道:“跟以前给你寄包裹是同一个人呢。”
虽然县城附近有许许多多的公社大队,邮局每天都会有不少的包裹信件,但每个月都有从京市寄来的巨大包裹,还是让沈彻在邮局内出了名。
沈彻的上一个包裹就是苏叶帮着搬回大队的,那时他们还没什么关系。
苏叶以为这次的包裹最多也就上次那么大,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个包裹就比之前的大不少,更不用说是两个包裹。
苏叶看看眼前的两个包裹,再看看同样惊住的沈彻:“这好像有点大。”
工作人员:“可不是大,关键还重,不然我们邮递员就给你们送到家了。”
沈彻检查了下寄件单,收件人是苏叶,寄件人是卫成,都没有错。
“现在怎么办?”苏叶道。
这么大的两个包裹,不仅不方便带着去国营饭店吃东西,连带回家都麻烦。
苏叶骑自行车是可以把两个包裹带回去,但是沈彻和苏泽怎么办,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买了东西。
沈彻:“要不我带着苏泽慢慢走回去,或者放一个包裹在邮局,改天来取。”
苏叶不同意,这次寄这么多东西过来肯定是给他们的新婚贺礼,放在邮局,她不放心。
最后,苏叶决定让沈彻带着苏泽去公安局待着,那里安全,她先把东西带回去,再来县城接他们。
沈彻蹙眉:“会不会太麻烦。”
就算苏叶体力好,一来一回,至少也要接近两个小时。
苏叶:“不会,正好我们可以吃了午饭再回去,我还吃国营饭店的炸小鱼儿。”
都来县城了,她必须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不然跟没进县城有什么区别。
苏泽捂着嘴角笑:“姑姑就是馋了。”
苏叶瞥他:“你不馋?”
“我也馋,”苏泽嘿嘿嘿道:“我是姑姑养大的,最像姑姑了。”
苏叶本想先把沈彻苏泽送去公安局,但沈彻让她先走,他想带苏泽去一趟书店。
苏叶先走了。
苏叶力气虽大,但自行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所以回去还是花了一个小时。
她刚停在门前,被关在屋里的大黄就发出凶猛的叫声,但这样的叫声只持续了两声就变成了撒娇的呜呜声。
大门是用锁锁上的,开门后,小黄立时跑了过来,大黄虽没有跑过来,但眼睛一直盯着苏叶。
放好包裹以及他们买的各种东西后,苏叶对大黄小黄道:“等沈彻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匆匆锁上门,苏叶又骑车去了县城。
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又没有载东西,只花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公安局。
还没进去,公安局出来一名公安,对方认得苏叶,赶紧道:“苏叶同志,你终于来了。”
苏叶轻松的神色顿时一敛:“出事了?”
不等对方细说,苏叶大步进去。
大堂的长椅上,沈彻把苏泽抱在怀里,另外一边,是高珍与郭正义,还有另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苏叶见过他,是郭正义的哥哥郭正则。
苏叶:“苏泽。”
原本依偎着沈彻的苏泽立即抬起头来,他看向苏叶,刚喊了一声姑姑,眼泪就流了下来。
苏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而后上前把苏泽抱了过来。
苏泽倒还好,至少没有肉眼可见的伤痕,但沈彻的脸颊和手都擦伤,整个人精神不太好。
“我就是有点脱力,还没恢复过来。”沈彻道。
苏叶面无表情:“怎么回事?”
沈彻看了眼高珍后,语气虽然平静,但还是能察觉到平静之下的怒意:“我们在书店,高珍突然带着两个男人来抢苏泽。”
这年头,书店里的书都不多,有些甚至只有一本,所以不卖,但可以看。
苏泽喜欢上一本小人书,沈彻想着去公安局等也是等,不如就待在书店让苏泽看书,结果看了十几分钟后,忽然冲上来两个大男人,若非沈彻反应快,立时丢了手中的书将苏泽紧紧抱住,苏泽就被他们抢走了。
沈彻知道他一个人怎么都不是对方两个人的对手,所以第一时间嚷嚷道有人贩子。
书店里人不多,但人贩子人人喊打,还是很快地围了一圈人,这时沈彻都已经因为紧抱着苏泽不放,在地上被拖行了一小段距离。
被围住后,那两人不敢再强硬地抢走苏泽,但也没把人放开,而是道:“这孩子是我们嫂子的孩子。”
沈彻一听就猜到是高珍,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大声道:“他们是人贩子,我们不认识他,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帮我报案。”
沈彻模样好,看着文质彬彬的,那两个男人与沈彻比起来,就不像个好人,更不用说苏泽一直往沈彻这边挣扎。
眼瞅着真的有人去报案了,高珍才站出来说她是孩子的亲妈。
两个男人松开苏泽,苏泽立时将沈彻紧紧抱住,哭着喊咕咕。
众人见高珍衣着体面,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了。
沈彻却坚定地道:“我不认识她,麻烦你们帮我去公安局报下案。”
高珍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彻,她没怎么和沈彻接触过,但沈彻是知青,是城里人,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这样想,也这样说出来了。
但沈彻还是那副表情:“我本来就不认识你,大多数的人贩子都会说他是孩子的亲人。”
周围有人道:“对对对,我还见过有人贩子反过来污蔑人家亲妈是人贩子,好在最后没出事。”
众人本来觉得高珍不像骗子,一听这话,就觉得高珍可疑了。
这时,书店的一个工作人员站出来说高珍是他们书店的工作人员,不可能是人贩子。
众人一听,如果高珍真的是书店的工作人员,好像真的不可能是人贩子。
沈彻厉声:“说不定她就是借着这个身份去接触孩子,再联合这两个男人拐卖孩子。”
无论高珍怎么狡辩,沈彻坚定地把她定义为人贩子。
说不过沈彻,高珍看向苏泽:“小泽,我是妈妈呀。”
苏泽看也不看高珍一眼,紧紧地抱着沈彻。
孩子的动作说明了一切,于是有人帮沈彻报了案。
他们到公安局后没多久,郭正义就来了。
事情的真相很容易调查清楚,因为高珍是苏泽的亲生母亲,也不能把高珍怎么样,但沈彻不愿意签字,表示一定要等到苏叶来才行。
郭正则才来不久。
听完沈彻的话,苏叶脸色更冷了,不用问也知道,沈彻这些伤是为了不让苏泽被抢走而受的。
“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拍了拍沈彻肩膀上的灰尘,异能无声无息地侵入沈彻的身体。
沈彻摇摇头,那两个男人只是想抢孩子,倒没对他动手。
苏叶把苏泽递给沈彻:“你们在外面等我。”
苏泽不想离开苏叶,苏叶摸摸他的脸颊:“乖,等会儿姑姑带你去吃炸小鱼儿,还有红烧牛肉面。”
苏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沈彻出去了。
等看不见沈彻与苏泽后,苏叶走到郭正义面前,伸出手道:“沈彻受了伤,赔偿。”
高珍憋了一肚子的火,她要自己的孩子,被当成人贩子送到公安局不说,还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听到苏叶还想要赔偿,她忍不住了:“就那么一点擦伤,你也好意思要赔偿。”
她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苏叶就冷冷看了过去。这次她没有收敛气势,穿书前在异兽异植身上练出来的杀气震得高珍一瞬间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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