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师她重生之后 (绫也)

“不会有危险，我们已经实验过。至于能召唤出多少阶的魔物，我们也不能确定，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不会召唤出比五阶还要弱的魔物。”使者眼中闪过狡黠。
乌佐奇买下两枚水晶。
让她意外的还是水晶的价格比她想象中的要便宜太多了。
使者是这么解释的：“我们威里亚帝国的本意是想帮助你们，价格上自然要给你们最便宜的，但也不能让你们完全没有代价收下……如果是免费的，陛下会收下吗？”
乌佐奇先是一愣，随后笑了：“非常感谢你们帮助。”
使者面带笑容离开，上了马车后，使者脸上的笑容消失，脸上出现讥讽的神色，自言自语：“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
度过了新年，肯维西特帝国那边还没有动静，乌佐奇因此松了一口气，望着充满欢喜气氛的晚宴会，乌佐奇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一些。
这一晚，是她睡过的最好一觉。
在新年的第一个月份过去，乌佐奇开始怀抱着美好的幻想：或许肯维西特帝国就此收手了呢？
法尔科娜看着乌佐奇一会，垂下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红酒，让里面的酒在杯壁上转动。
没有过多久，乌佐奇的幻想就破灭了。
肯维西特帝国战书出现在她面前。
大殿里、红地毯两侧站着的贵族都如死亡般安静，恐惧、焦急的情绪蔓延、笼罩整个大殿。
接近开战的日子。
这次，肯维西特帝国派出的士兵都是由被占领的王国人组成的。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得知一个消息——
“帝国的大魔法师要亲自动手了！”
而被占领王国组成的军团，更像是一个又一个为了见证黑格实力的观众。
“让他们见识到十阶魔法师是货真价实的，他们也能安分一些。树大好乘凉，他们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黑格是这么说的。
开战当天。
乌佐奇也想像赫蒂彻一样亲自登上战场，可是，那些贵族说什么也要她继续待在首都里，态度非常强硬，乌佐奇只能继续待在首都的城堡里。
她身边放着两枚大水晶，似乎看到水晶，她就能安心一些。
可是，真的能战胜肯维西特帝国吗？
在乌佐奇心里……安加菲德王国的胜率为零。
乌佐奇的手抓紧扶手，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
即便是零，身为这个国家主人的她也不能放弃。
她知道，那些贵族不让她离开首都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在算计她的脑袋，试图用她的脑袋保留安加菲德王国。
乌佐奇垂下目光，眼睛里流转着悲伤的泪光。
厚重的门被打开，乌佐奇抬头看到了法尔科娜，法尔科娜像是以往一样沉静严肃。
看到法尔科娜的一刻，乌佐奇眼眶又热了热，但还是没有让泪水溢出。
当法尔科娜身后的门关上，乌佐奇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询问：“你也在挂念我的人头吗？”
法尔科娜顺着红地毯走过去一些，望着乌佐奇：“不，我没有想过拿陛下的人头换安加菲德王国……”
乌佐奇还是笑着，发问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悲伤又像是在愤怒：“那么，你在期待什么？”
“我期待帝国将这里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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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佐奇瞪大眼睛, 感到难以置信。
整个大殿拉上了窗帘，地砖冰冷，火光幽冷, 似乎在这里唯一能够感受到温度的只有那长长的红色地毯。
乌佐奇的愤怒像是煮开的滚水一样沸腾着, 她双手握成拳头, 重重敲在扶手上。
泪水模糊了她视线，使得她看不清法尔科娜的面孔。
乌佐奇身体前倾着，泪水滴落深红的地毯上，她咬牙, 猛然站起来。
“为什么？！法尔科娜！”乌佐奇吼着, 眼泪越来越多, 大殿充斥着她的愤怒声音。
父亲死了……哥哥死了……她被毫无征兆地推向国王的位置。
乌佐奇想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成为一个好国王，被人民爱戴着。
她一天又一天努力地学习她从来没有涉及过的东西，她以为只要这样继续下去, 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但是，命运还没给她成长起来的机会, 她就已经要被摧毁了。
乌佐奇压下愤怒，用袖子去擦掉眼泪, 她想要看清楚法尔科娜的表情。
“是因为我太蠢了吗？”声音沙哑，像是消去所有气焰。
“不是的，陛下, 您是无辜的。”
“那么，你又为什么想要肯维西特帝国占领安加菲德王国？”
法尔科娜垂下目光：“需要您成长起来需要太久了，尽管您真的很努力, 但是帝国就在眼前, 她们不会等待您成长之后再攻打, 这就是现实。”
“而且，安加菲德王国已经烂了，您也看到了那些贵族的嘴脸。”
乌佐奇质问：“难道肯维西特帝国占领会变得更好吗？”
“据我了解，是的。”法尔科娜看向沉默的乌佐奇，“您今年才十五岁，您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空气凝固。
“法尔科娜，你知道安加菲德王国被攻破，第一个死的人是谁吗？”
“知道，是您……我能理解您害怕死亡……”法尔科娜说了一半忽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位年幼的王国主人。
“安加菲德王国最强的战士已经死了，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对抗我们。”站在黑格身边的塞伦叹了一口气，好像他们的反抗行为很愚蠢。
她们身后就是大军，从上空的来看，极其有气势。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安加菲德王国密密麻麻的士兵，对方同样能看到帝国的情况，现在只要等待号角吹响，双方就会展开进攻。
不过，帝国这边即便听到吹响的号角也不会进攻，因为黑格会出手。
“如果他们不反抗，哪有我出手的机会？”
黑格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轻松。
“不过，他们选择直接投降，我也会强行让他们反抗。”黑格补充。
“……”
总而言之，就是不打也得打。
黑格琢磨了一下，还是让士兵告诉敌人一声“投降不杀”，这只是出于“人道”提醒。反正箭已经在弦上，安加菲德王国已经不能后退了，他们的指挥官也不允许他们这个时候后退。
塞伦招呼了人使用魔法道具传达黑格的话。
“这是用了魔法道具？”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魔法道具……”
安加菲德王国的士兵疑惑着，没等他们多讨论，安加菲德王国的冲锋号角吹响了，他们收回心神，在骑兵的带领下，奔跑着，嘶吼着。
他们脚底下忽然展开巨大的魔法阵，他们被吓得停下脚步，发出惊恐的声音。
几个呼吸的时间，四万人冻成冰雕，安加菲德王国后方的人都呆滞了，呼吸接近停止。
伴随着刺耳的嗡鸣声，冰雕碎成了渣，风一吹，就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狄亚丝用手扇了扇空气，似乎怕那些带血的冰渣子飞到她脸上。
赫蒂彻新奇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赞叹：“太厉害了……”
她们身后的士兵以及安加菲德王国那边的士兵害怕得双脚发抖。
塞伦双眼发亮。
肯维西特帝国的号角吹响，亚修斯带着一批朝安加菲德剩下的几万大军冲去。
跟她一起的人还有盖莱娅、莉莎以及塞伦。
盖莱娅被赋予侯爵的爵位，并且顶替上了原巴戈里亚公爵的位置，跟亚修斯和塞伦是同等级的职位，也就是将军。
这件事产生很多反对的声音，都被赫蒂彻强行压了下去。至于莎莉，坐上了万骑长的位置。
帝国的士兵很快就振作起来，他们都在庆幸自己现在是帝国人，最强的大魔法师站在帝国这边，士气大涨。反观安加菲德王国的士兵，有的已经丢下武器逃窜，场面混乱。帝国的士兵抓捕那些自愿投降的俘虏，杀死了不愿意投降的指挥官。
“就这样就结束了吗？真快……”赫蒂彻语气遗憾。
赫蒂彻她们没有参与战斗，甚至身后还有一批士兵。
黑格看着她，像是随口问了一句：“难道你想我杀更多的人吗？”
赫蒂彻哈哈大笑起来，望着乌泱泱的士兵，目光变得晦涩不明，轻声问：“杀得多又怎么样呢？”
黑格愣住，她察觉到赫蒂彻发生了改变，但是她好像找不到赫蒂彻改变的契机……
之前两个王国的人闹出太多事情，听希尔说过，赫蒂彻被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事情弄得很疲惫。
黑格也注意到那段时间赫蒂彻的情绪很不对，比平常还要低沉，黑格以为那只是单纯地消耗了精力，现在看来好像不只是那样。
黑格脑海浮现赫蒂彻看似自然的笑容中透露的勉强、疲惫，以及藏得更深的负面情绪。
那份负面情绪会是什么？
愤怒？厌烦？
“你对我感到失望了吗？”
赫蒂彻的声音将黑格从思绪中拉出来。
黑格望向赫蒂彻，这次却看不透赫蒂彻的笑容潜藏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次被赫蒂彻刻意“隔绝”。
“黑格，你期望的我是什么样的？”
“回溯”前的黑格被赫蒂彻“光明”的一面吸引。那时的赫蒂彻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同时也不会对那些有恶意的人心慈手软。赫蒂彻不会用可怕的手段折磨他人，会平等仁慈地给所有人一个痛快……
想着这些，黑格想到“回溯”前赫蒂彻带着她如何积极面对生活的一切，在赫蒂彻眼中，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跟赫蒂彻在一起的时光里，黑格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人生”。
当赫蒂彻被肯维西特帝国骑士找回去的时候，黑格望着赫蒂彻离开的背影，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样，难受至极。
就在黑格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赫蒂彻忽然转身跑过来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我们会再见面……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你，我都必须成为皇帝……”
赫蒂彻抱得黑格很紧，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决心。
然而再次见面却是敌人了……
如果赫蒂彻发生改变，赫蒂彻变得不像以前的赫蒂彻，自己会感到厌恶吗？黑格询问着自己内心，而内心早就有答案一直呈现在那里。
黑格的目光难得柔和下来，带着笑容对赫蒂彻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对你感到失望……你要杀死很多人也好，变成所有人都唾弃、讨伐的对象也好，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杀死所有对你有质疑的人。”
狄亚丝视线移开，握紧缰绳。
黑格就是这样，永远对自己在乎的人特殊，除了“她”在意的人外，谁都可以残忍对待。
在黑格内心，在意的人里也是有排序的，如果“她”在意的人中相互起了矛盾，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一定会杀死排序低的那一个。
“她”太理智了，正因为这份过度理智，“她”会衡量自己对她人的感情，从而选择出一个最优选择。
赫蒂彻吃惊黑格对待她的特殊程度，心情复杂，笑容的隔阂消失了。
赫蒂彻真诚地说：“谢谢你。”
现在的黑格和赫蒂彻不像“回溯”前一样经历了一次彼此之间都难忘的事情，赫蒂彻不够理解黑格对她的“单方面感情”，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人都会发生改变，就算赫蒂彻变成一个残忍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赫蒂彻发生了改变就能抹去赫蒂彻曾经给她带来的欢乐吗？
乌佐奇依旧坐在王座，大腿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正是她从威里亚帝国那里买来的黑色水晶。
她的双眼无神，用手抚摸着水晶，用呆呆的语气自言自语：“威里亚帝国又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呢……”
“应该是想利用我，来给肯维西特帝国下绊子吧……”
“只能保证召唤出来的魔物最弱是五阶又有什么用？肯维西特帝国可是有十阶魔法师啊……”
“除非召唤出两个十阶的魔物才有可能对抗……不，就算只是召唤出一只十阶魔物，也有可能对抗……”
大殿外传来吵闹的声音，乌佐奇甚至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些贵族。
吵闹声越来越近，随后逐渐趋于平静的时候，大门被推开。
“陛下，请您为了这个国家牺牲。”
走进来的是一位男性贵族，他手上拿着一把剑。
记得没错，这位贵族可是连一阶都没有。
乌佐奇不感到害怕，只是感到有些奇怪，他们难道把她当成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的人了？
——她可是有货真价实的二阶实力。
所以，乌佐奇把对方反杀了。
门口还有一部分的贵族在观望。
他们看到可怕的一幕：乌佐奇轻易地夺过对方的剑，并且一剑就把对方杀死了，褐色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机，剑上附着的鲜血顺着剑的轮廓滴落在深红的地毯。
乌佐奇望着他们：“你们认为砍下我的头颅，帝国就会放了安加菲德王国吗？”
“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主动成为附属王国，帝国都没有同意……赫蒂彻大帝说过，她不需要附属国。”
在一天的时间里，安加菲德王国被攻破了。
帝国的骑士闯入首都城维持秩序，安加菲德王国人惴惴不安地望着。
他们看到那惹人注目的金色盔甲以及金色盔甲身边的魔法师袍。
“那位就是十阶魔法师吗？”
“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
黑格无视那些声音，甚至寻找声音来源方向的欲望都没有。
“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一起攻进一座首都城。”赫蒂彻很高兴，不久前脸上还留存的阴霾都消散了，像是因为黑格的话释然了某些东西。
她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变化会引起我的不满然后远离她吗？
黑格想着，口中却问：“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赫蒂彻看到黑格清澈的双眼，忍不住更开心了，她注视着前方，带着幸福的笑容说：“当然……你是我的挚友啊。”
黑格能感觉得到，一直以来存在于自己和赫蒂彻之间的透明薄墙消失了。
黑格也跟着笑了。
来到城堡处，赫蒂彻对黑格说：“跟我一起进去吧。”
“好。”黑格不认为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一路上，赫蒂彻都通畅无阻。
在她们缓慢向城堡前行的时候，就已经有一批骑士率先进入城堡排除危险。
听骑士的汇报说，那些贵族想要砍下乌佐奇的头来换安加菲德王国，结果被乌佐奇反杀了，现在乌佐奇还在那间大殿里。
来到大殿门口，赫蒂彻吩咐护卫：“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跟黑格进去就行了。”
黑格是十阶的大魔法师，她在赫蒂彻身边比任何人都让人觉得安心。
推开大门，里面昏暗，只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地上。
黑格使用魔法将窗帘全部拉起来，才看清楚这里的惨状。
乌佐奇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双眼，缓慢地看向赫蒂彻。
她见到了，见到那个她崇拜着、想成为的人——赫蒂彻·阿尔弗雷德。
站在阳光下，赫蒂彻身上的金色盔甲更加夺目，她就如同悬挂在天上太阳。
乌佐奇的双眼恢复了一些光亮。
黑格目光落在王座上以及王座边的盒子：“那是你从威里亚帝国那里买来的？”
“是的，摔碎里面的水晶就能召唤出五阶及以上魔物。”
“你为什么不用？”
乌佐奇垂下目光，自嘲般冷笑：“召唤出来有用吗？你是十阶魔法师，想要除掉不是轻而易举吗？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这么好运召唤出十阶魔物来对抗你。”
她眼中充斥了自我厌弃：“威里亚帝国想要给你们使绊子……我忽然不想让他们得逞，我是不是很幼稚？”
“确实。”黑格没有犹豫地回答。
乌佐奇诧异地看着冷漠模样的黑格，又收回视线。
随后，她就听到赫蒂彻拔剑的声音。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可以。”赫蒂彻抬起的剑放下。
“你们为什么要拒绝附属国的请求？”
“就算是附属国，也是‘自治’的状态，而且附属国王室存在着，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这片土地，只有我一个人统治就够了，不需要别的皇帝、国王，然后，我需要打造一个幸福的世界，在那里，女性不会因为自身的性别原因被压迫、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