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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南风醉觅)


“不然我叫谁。”
这时突然冒出严警官的声音,我朝他看去,刚想说我是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可当我再看向那个人时,他却不在了。
莫非是产生幻觉了?这在医院出现幻觉,也太惊悚了吧,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严警官问我检查做完了没有,我说只等医生看结果了。他便像个保镖似的跟在我后面,他说医院是人群最杂的地方,必须寸步不离。
为了人身安全,我也没有拒绝。到了池睿办公室,我见池睿看严肃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是你男朋友?”
怎么可能呢,我禾笑笑的男朋友怎么会是这个冰块脸。
“不是,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暴露他的身份,虽然我很信任池睿,但是严警官的个性有点不好拿捏,万一我说错话,指不定又是一顿批评教育。
“你好,我叫严肃,是……”严警官看了我一眼,“是一名警察。”
就在我纠结时,他居然自己介绍了。哎,看来是我多虑了,便松了一口气。
池睿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我居然心生了磕 cp 的想法。
两个高大个儿,皮肤一个白,一个黑,一个爱笑,一个不爱笑,颜值也是不相上下,看着真是养眼极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严肃也没有离开,好好的双人午餐,变成了奇怪的三人组合。
“严警官。”我叫到。
“我比你不过大五岁,在外面叫我名字就行。”
原来他和池睿年纪差不多,怎么看上去这么老练,我甚至怀疑他是虚报年龄。
“哦,我什么时候能解除警报啊?”
“等犯人落网的时候,怎么?”
“没……没事,就好奇问问。”
三个人吃饭的气氛有些微妙,池睿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严肃的手机响了,才打破了安静。
他接过电话,眉头骤然紧锁,手中的筷子也放回了桌子上。
挂断电话后,突然侧身对我说到,“笑笑,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送你回家。”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看他神情凝重,我只得微微点了点头。池睿看了我一眼,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池医生,不好意思哦,我们下次约。”
我和池睿简单的告别之后,便依依不舍的跟着严肃上了车。
在车上我终于忍不住说到,“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诶,我好不容易和池睿医生吃个饭,还没十分钟……”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到,“早恋是没有结果的。”
“拜托,你查查什么是早恋好不好,我今年都 21 岁了。”
“那也一样不会有结果。”
“你凭什么这么断定,你谈过几次啊?”我真是越想越气,我这还没开始呢,他就诅咒我和池睿没结果。
“我没谈过。”
我很想继续嘲讽他,他突然说到,“你学校发生了命案,我必须马上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去案发地点。”
“我学校?谁出事了?”
现在学校放假了,怎么还会有命案?
“我了解情况后,会告诉你。你回家后,哪儿都不许去,明白吗?”
我身子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明明是五月的太阳天,我却不停的冒着冷汗。我承认我是害怕了,我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又想起了严肃说的,犯罪分子会继续打击报复。
这次命案,是不是也和我有关?
到家后,严肃替我关好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叮嘱我妈今天不许给任何人开门,也不可以让我出去。
接着对我说到,“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胡思乱想。”严肃说完,便开车去了学校。
此刻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干任何事,就那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等候着严肃的消息。
我妈给我倒了一杯水,接着打开了电视新闻,报道的正是学校的事。但是死者脸上打着马赛克,我并不能看清到底是谁。
直到我看见死者手腕上的八股绳,我手上的水杯噔一下打翻在地。
那是我亲手编织送给林茜的生日礼物,林茜不喜欢太耀眼的装饰品,我才想到用八股绳作为手链,坠子是铜色的英文字母“LX”
她向来文静善良,从来不会和人争吵,谁会残忍到要了她的命!这不可能,不会是林茜,肯定不是她!
就在我迟疑时,手机顿时收到许多群发信息,皆在告诉我,是林茜,死的就是她!她是回学校的琴社拿东西,这才被不法分子盯上......
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昨天我们还聊过电话。我的手在颤抖,眼泪早已经湿了眼眶。
我给严肃打去电话,“她是我最好朋友,我要去学校。”
严肃拒绝了我的请求,他说,这次凶手很显然就是冲我来的。
我瘫坐在地上,都说我杀了他的同伙,所以他也要杀了我的好朋友吗!
我妈把我扶了起来,“我们搬家,我们离开这里。乖女儿别担心,妈妈会保护好你。”
我一把抱住妈妈,不禁崩溃大哭。
是我害了林茜,她本来与这次事件毫无关系的,她本来可以去国外追寻她的音乐梦的,是我害了她,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死在那两个混蛋手里。
夜晚,我妈接到电话,说爸爸在单位晕倒了,情况很严重。我妈急得团团转,坐立不安。
“妈,你去看看爸爸吧,我待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不行,你爸爸在医院,就算有什么事,他的同事会救他,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家。”
这一晚我和妈妈都没有闭眼,就这样坐着等到了天亮。
我很想透透气,清晨时分才敢打开窗帘窗户,却发现严肃的车停在我家门外。
透过车窗,我看着他倾靠在车椅上睡着了,便没有立即去打扰。

我每天都在祈祷罪犯能绳之以法,终于在三日后,严肃给我打来电话。
“犯人抓到了,经过审讯以及证据指明,绑架你,杀害林茜的都是他。”
我的眼泪瞬间落下,苍天有眼,报应总算是来了。
他被判处了死刑,新闻头版全是关于他的罪行。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只是他的个子很矮,和我那晚看见的那个吸烟男人的背影完全不一样。
我给严肃打去电话,我告诉他们抓错了人,可是他们证据确凿,又怎么会信我,毕竟几次问我,我都说的没看清。
而这一个月时间确实也没再发生什么命案,我也没再感觉有人盯着我了。我想,或许真的是我记错了吧。
嫌犯落网了,严肃也没再与我联系,也许在忙新的案子,亦或是在保护其他人吧。
执业资格证成绩出来了,我以踩点分数如愿的通过考试。我买了一束花,来到林茜的墓碑前。
以前她总说我五音不全,唱歌像鸭子嘎嘎叫,但是今天我还是想唱一首她最爱的歌给她听。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只是唱着唱着我便哭了起来,我想她了。我答应她替她去参加陈奕迅的演唱会,带着她偶像的签名照来看她。
池睿说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我妈听了医生的话,才同意我找工作。我没有想过去其他医院面试,也没想过通过我爸的关系去他的单位上班。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和池睿医生成为同事!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来准备面试的事。之后我通过了医院的笔试,继而又通过了面试和复试,成功的成为了第一医院的实习护士。
实习期三个月,工资是正常工资的一半,吃住伙食自费。实习期通过后,拿正常工资,有员工宿舍可以租住,比外面的租房要便宜。
其实这些我都无所谓,只要能和池睿医生一起上下班就行。我第一个实习科室分到了手术室,是池睿医生的患者有手术,我才能见到他。不过,我会努力,争取留在外科的。
在我的工作确定后,我爸的单位叫他出国进修,我爸英文不太好,只能我妈妈这个英语老师过去陪他一段时间了。
我妈妈本来是不想去的,后来还是我说服了她,我知道妈妈心里还是很担心爸爸的,这是他第一次出国,我也很担心。
他们走后,我便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房子,这样晚夜班上下班安全一点,不用走太远的夜路。
为了庆祝我找到工作,池睿说要接我晚上吃火锅。
我下班后,便赶紧跑回房子,洗头洗脸换衣服,然后美美的站在医院门口等他。
“禾笑笑。”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居然是严肃。
“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押个嫌犯过来抽完血。”说完看了看我,“你在这儿干嘛呢?生病了?。”
我摆手道:“没有,我在这儿上班呢。”
“噢,想起来了,你是护理专业的。”严肃说着看见池睿来了,向我使了个眼神,“你对那小子有意思?”
我顿时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默默低下头去,随后装着没听懂的样子说了句,“什么?
“他……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有点面熟。小姑娘家的,谈恋爱还是要先多了解了解对方。”
“哦。”虽然我不是很懂他话外意,但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应该多了解池睿医生,这样才能找到共同爱好,更好的相处。
严肃向池睿打了个招呼,池睿突然牵住我的手。“严警官,要一起吃火锅吗?”池睿笑着问到。
“好啊。”严肃爽快的答应了。
可能池睿并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答应,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了。我也不知道严肃是出于什么心态或什么目的,居然来当电灯泡!
火锅店里很是热闹,严肃的胃口总是那么好,不停地吃着,也不怕烫。
“你怎么不吃啊?”严肃看向我。
我扯了扯严肃的衣角,别过头小声说到,“你还要吃多久啊?怎么每次我和池睿吃饭你都要参加啊?”
“这不是他邀请的吗?”
我看着池睿冷着脸,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子。
“池睿,你要是没胃口,我们就不吃了,出去走走?”我小心翼翼说着。
“好,严警官慢慢吃,单我买了。”池睿说着,就拉着我的手站起了身。
严肃伸了个懒腰,“正好我也吃撑了,一起走呗。”
我一时语塞,他怎么像块牛皮糖啊,甩都甩不掉。
我把他拉到一旁,苦口婆心的跟他说,“我和池睿医生难得约会一次,别搅局行吗?”
严肃打量了池睿一眼,“警察看着面熟的人,可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向你保证,池睿医生绝对是好人。他要是违法乱纪,我第一个举报,行了吧?”
这时,池睿走了过来,“你们说完了吗?”
“说完了,说完了,我们走吧,严警官还有事,就不和我们一起散步了。”
我拉着池睿的胳膊匆匆往外走,见严肃没有跟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肚子饿,我陪你再吃点别的。”我问向池睿。
他突然停住脚步看向我,“要不,我们交往吧?”
交往?这是在向我告白吗?我当然愿意啊!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
“我感觉是不是太快了,要不你再想想吧。”
到了关键时刻,我居然选择了逃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担心他一时冲动,等他冷静下来,可能就会后悔了。
我们走在悠长的老街,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我知道我肯定又惹他不愉快了。
“吃糖葫芦吗?”我指了指前面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打破了僵局。
我买了两串,一串给了池睿。
这糖葫芦里面的山楂格外酸,一口咬下去,我俩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团。
看着彼此被酸坏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晚上,池睿送我到了租房楼下,见我客厅的灯亮起,他这才离开。
我脱下帆布鞋,倒了一杯水喝,之后便走进房间准备躺会儿。
只是刚亮起房间的灯时,床上却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我吓的大叫转身就跑,他追来一把将我按在墙上,捂住我的嘴。
我支支吾吾的说到,“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救命……”
“禾小姐真是好手段,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你为什么抓我,我和你又没仇,而且我还在实习,我没多少钱啊!”我见他穿的体面,不像是小偷,倒像是个比我还有钱的人。
只是他戴着口罩,头上带着黑色帽子,他一直微微低着头,帽檐快遮住了他半截脸。即使隔得很近,也并不能完全看见他的面孔。
“我想再看看禾小姐是如何制服歹徒的?”
他说完松开我,向我丢了一把匕首。我不禁怀疑,他会不会和那两个犯罪分子是一伙的。
“你是来报仇的?”
“报仇?我替谁报仇?我只是好奇而已。”
难道我猜错了,不管了,要想逃命,只能拼一把了。我捡起地上的匕首,手却不由自主的在抖。
“这么害怕?当初怎么敢开枪杀人的?”他带着挑衅的口吻。
“我没有开枪杀人!”我再次反驳。
“不是你?那会是谁?”
“我当时也中了枪,我晕倒了,我怎么知道是谁!”
他没再说话,走近我,夺过我手里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这匕首算我送你的见面礼。”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我全身大汗淋漓,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他走后,我坐在地上许久才缓缓回过神。
客厅的门我用沙发和桌子顶着,即便是这样,整个晚上我依旧没敢睡着,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第二天清晨我收拾好准备去上班,却不敢打开那扇门,我害怕那个人还站在门口。
我想给池睿打电话,可是昨晚他上夜班,我不能打扰他。于是我只好给严肃打去电话,有困难找警察嘛。
严肃听了我说的,不到十五分钟便开车到了我楼下。
我住在五楼,是楼梯房。我通过窗户看见他正在检查四周有没有可疑人物,见没有异样之后才上楼。
我用力推开沙发和桌子,打开了客厅门,正是严肃站在门外,看见他,我的安全感蹭蹭蹭往上涨。
“还看什么,走呗,上班都要迟到了。”
“嗯,好。”
走在路上,我总觉得麻烦了他,问到,“你出警一般收多少钱?”
他看了我一眼,可能被我的问题给弄无语了,并没有搭理我。
到了医院,我正要和他告别时,他突然说到,“为人民服务,不收钱的。”
他说这句话时,特别自豪,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他对警察这份工作的热爱。
我也要向他学习,为人民服务!
到了手术室,我换上蓝色的工作服,今天的手术特别多。我没来得及吃早餐,就已经投入到工作之中。
我看见池睿在洗手,他不是夜班吗?怎么白天还有手术。
我为他系好了无菌服,在他身后小声问到,“你今天不是休息啊?”
“太忙了,加班呢。”
“哦,辛苦了,辛苦了。”
手术进行到了一半,病人情况一切稳定。同事阿云突然问我,“今天送你来上班的,是男朋友吧?”
什么啊,这哪跟哪啊~
无意中我看到了池睿面色特别凝重,可能是做手术太累了吧。
“不是,我是单身贵族。”
“还说不是,那么早就走在一起,昨晚肯定住一起了。”
“没有,怎么可能,那是警察,他找我问话而已。”
说到是警察时,阿云更加八卦了。
“擦汗。”
好在池睿将我给解救了出来,我屁颠屁颠走去给他擦汗,这才结束了和阿云的对话。
擦汗时,池睿看我的眼神特别严肃,像要把我吃了。
手术结束后,他脱下无菌服,洗完手便离开了,全当我是陌生人,招呼也没打。
我有些失落,坐在电脑前记录着手术用物以及费用。
可能是昨晚一夜没睡的原因,中午下班后,我午餐都没吃就靠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着了。

下午我接到严肃的电话,说给我找了一个新的住处,离医院不远,而且是资深物业,不会放陌生人进出小区,叫我下班后联系他。
我想着是该搬个新住处了,不然晚上又会害怕而睡不着,便答应了。
下班后,我换好衣服,就跑出去了。
我依稀听见阿云在背后说,“还说没男朋友,这么着急下班。”
我回头瞅了一眼阿云,希望她能闭上那张八卦嘴,却同时看见了站在阿云身后的池睿,他依旧是冷着脸,我也不敢与他对望。
还是得先解决住宿问题,睡不好可没精力上班。
我刚出医院门,就见严肃的车子停在那里,人却没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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