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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豪门大佬隐婚后(林多多)


终于,星期天上午,他们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叶总的飞机会于当天下午到达海市。
他今天抽得出时间,跟组里人见一面。
地点还约在君悦大酒店。
时间还是六点。
这则消息像龙卷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击了所有人濒临崩溃的内心。
徐志刚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带上人马,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地方。
同一间会客厅。
还有同一个眼熟的人影。
陈光明如上次见面那般,带着几位秘书,比他们来的还早。
“陈主任……”他惊愕地叫了声,还以为上次被下了面子,陈光明这次就不会来了。
陈光明依然淡淡的嗯了声,权做回应。
他平静地坐在沙发上,西装革履,比之上次更加正式、凝重。
身边几个秘书亦然,上次来他们的神情还是轻松的,这一周不知发生了什么,再次来,他们正襟危坐,竟是全副武装。
就连徐志刚,都察觉的到气氛的紧绷与焦灼。
距离六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们被人领进包厢。
偌大的包厢垂着水晶吊灯,金碧辉煌,奢华而贵气。
圆形桌面摆放着花束、餐具,红丝绒桌布垂下,装潢摆设无一不精致用心。
众人依次落座。
主坐被空出几个位置。
室内静的针落可闻,所有人心怀鬼胎,各自打着小主意。徐志刚想要获得节目组的全部制办权、司朗想要获得投资商的青睐、苏云柔只想赶紧过了这一关,继续拍摄。
陈光明坐在晦暗不明的暗处,神情看不清。
六点又过了一刻。
这熟悉的时间点,让众人不由忐忑的打起精神,等待一个结果。
终于,门外有几道不疾不缓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在厚重的包厢大门外停下。
礼仪小姐倾身侧来,为他们拉开门。
随着走廊的光影洒入。
门内,徐志刚按捺不住激动的内心,下意识起身,想要迎接投资商的到来。
下一秒,他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门外站着几个人,唯一的女性一身长裙,短发齐耳,妆容精致利落,一周不见,脸上并无任何长途跋涉的疲惫倦容,相反,精神奕奕、唇角含笑。
她涂着艳色口红的唇勾起弧度,侧站在一个青年身边,略微落后一步,目光却精准的与徐志刚相对。
周遭的一切仿佛变成了默剧。
在徐志刚眼里染上刺眼的白。
他还没发出声音,身边已然响起一声见鬼似的声音:“——郝悦?”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望着那道本该被发配边疆的身影,眼里满是惊骇,门外站着的女人正是郝悦。
面对这群人的视线,郝悦愉快的挽起耳边碎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朝前方看去,“叶总。”
司朗勉强回过神,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手握成拳,不稳的放在桌上,又循着郝悦的视线看去。
她前面还站着一个青年。
青年半站在门扉打下的阴影中。
他穿着一身衬衣西装,浓发黑眸,身段修长清隽,仿若远山天际渐变的云烟,淡淡的垂眼看来。
轮转的光影勾勒出他眉、眼、鼻梁的弧度,这张格外出众又惊艳的脸有着令人过目不忘的魔力。
没有人,会忘记这张脸的主人。
司朗隐忍多时的声音再次不受控制。
“……叶嘉?”
他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晚安宝子们ovo
明天见~

一片寂静中。
梁特助走上前,这位如今华腾总裁的左膀右臂,华腾集团对外的发言人,主动帮叶嘉拉开座椅。
在旁人看不见的暗处,叶嘉无奈的看了眼他。
梁特助面色不变,“叶总,请。”
他用自己做衬托,叶嘉自然领情。
叶嘉从未在外界露面过,沈知韫也将他保护得很好,梁特助随他出席,便是另一种层面的为他撑腰、正名。
叶嘉率先落座,身边几人依次坐开。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们应该很清楚。”叶嘉平静地抬了抬眼,对上众人意味复杂的视线,指尖轻轻摩着挲衬衣袖扣。
来之前,沈知韫亲自为他挑的中古款式,圆润的扣身低调、奢华,将雪白袖口收紧,折射出细微光芒。
“不是想找我谈事情,谈什么?说吧。”他冷淡道。
现在还能谈什么?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隐隐发白,以司朗为最。
他眼皮神经质的跳动,进入节目组以来所有细节走马观花般闪过脑海,越想越腿软。
谁知道叶嘉平日老老实实的表面下,竟有如此背景——他甚至有点抓狂,不明白叶嘉瞎装什么低调,要是知道叶嘉如此惹不起,他就算不在电视台混了,也绝不会惹上这尊大佛。
一旁徐志刚的目光则直勾勾落在郝悦脸上,心脏沉入了谷底。
他头皮发麻,凝重的发现,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不过陈光明还在这,不是没有机会挽救——
“叶总,真是久仰大名了。”
一阵朗笑打断了他的念头,他仓促看去,陈光明一身威严荡然无存,此时脸上堆满笑意,前些天提起郝悦时的轻蔑与不屑消失殆尽,徒留欣赏和赞叹。
“这可真是闹了大笑话,早知道《人生如歌》由您亲自执掌,我又怎么会越俎代庖,险些伤了彼此间的和气。”他叹着气,一脸懊悔不迭。
电视台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类老企业未经大的变革,在新时代数字平台的冲击下仍保留论资排辈的陋习,台里关系户扎堆、不同部门私底下互行方便等现象蔚然成风,根系盘根错节,拔出萝卜带出泥。
有能力的领导想要改革,输送新鲜血液,上年纪的领导更想平平稳稳进行权力交接,圆满退休。
陈光明是老一辈领导层的核心人物,几十年的工作经历,汲汲营营,让他弯的下腰、放的低姿态,他有一张正气凛然的脸,一旦扮起友善、亲近,连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在表演。
他端起茶壶,走到叶嘉身边,亲自弯腰为他沏了杯茶,笑道:“来之前我问了经理,经理说这茶里泡的是菊花普洱,清肝明目的。
“你瞧瞧,这不是巧了,现如今我这正缺的就是明目茶,免得下次再犯这种不识自己人的错误。”
梁特助跟着沾了光,也被这眼高于顶的陈主任沏了茶。
他没动,眼底有些讥诮,又担心叶嘉招架不住。跟这种老狐狸交谈,一不小心就容易入套。
都这种时候了,陈光明不想着怎么道歉认错,还想着拿腔做调,当真是被吹捧的看不清局势了。
叶嘉没接茶,茶杯升起袅袅雾气,他就这么安静稳当的坐着,眼皮垂敛,被洇出薄薄的红,平铺直叙道:“陈主任,你的自己人都在那边坐着。”
陈光明笑容一僵。
“闲话少说,”叶嘉懒得跟他打机锋,对他殷勤沏来的茶更是没有任何想要品鉴的欲望,“你们连着约我一周,就是想约我来这喝杯茶?”
“当然不是……”陈光明心思急转,有心绕开这危险的话题。
“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办公室的使用权,”叶嘉自顾自的把话说完,“毕竟这一周无处可去的感觉,徐导,您应该感触很深。”
徐志刚突然被点名,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起:“……是、是啊。”
“叶总,”他魂不守舍的对上陈光明阴沉的视线,灵魂倏然归位,挤出一抹难看的笑:“真是巧了,今天来之前我们想的就是把这档节目交还给您,我这人能力有限,实在是不堪重任,免得《人生如歌》的名声毁在我手里……”
“不必这么麻烦,”叶嘉看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节目交给我,一不能捧人、二不听上面话。也是小组被解散以后,我才知道台里对我们有这么多不满。”
“哪里的话,”陈主任眼皮一跳,挂着笑脸找补:“都是小人作祟,谁这么不长眼把闲言碎语传到您耳朵里了?”
“那可多了去了。”
郝悦看不下去他直到现在还端着架子,似笑非笑地怼了句:“说起闲言碎语,徐导,你也别委屈,这一周你无处可去,我们不也一样吗?叶总都被你们排挤到京城来找我了,我看你们挺有能力的。”
“这是误会……”徐志刚脸色顿变,还没把话说完,陈光明已经向他投来危险又阴沉的眼神,他腿一软,惊恐地张张口,从陈光明眼里看出自己注定被厌弃的下场。
完了……
徐志刚打着哆嗦,太了解陈光明眼底的意思。
这件事已经闹大,甚至跟华腾“叶总”扯上关系,要想把这件事平掉,必须要有一个背锅的。
显然,在场没有比他这个导演更适合背锅的人选。
“叶总,你听我解释,我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徐志刚想也不想的慌乱开口,正对面,他和陈光明的对视却被一道彬彬有礼的男声打断。
梁特助接收到叶嘉隐隐厌烦的视线,了然的点头。
“闲聊就到这里吧。陈主任,该谈正事了。”徐志刚被他忽略了个彻底。
“鉴于贵台在合同履行期间严重违反了条约第三款、第七款和第十款。”梁特助嗓音冷淡,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已备份好的合同,推给面色僵硬的陈光明。
他道:“现在给贵台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华腾退资,因退资引起的一些列问题将全权交给华腾法务部处理——”
坐在叶嘉旁边的几个男人起身,西装革履、老成持重,他们从指尖递出名片,交给一动不动的陈主任。
“第二个选择……”梁特助推推眼镜,礼貌的笑容中透着令人心寒的凉意,“让一切恢复如常。”
陈主任脸上再没了任何一丝笑意。
“怎么恢复如常?”他嗓子干哑的问。
梁特助道:“那就是贵台需要考虑的事了。”
说完,他微微侧身,附在叶嘉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隐隐传出一点声音,“沈……车里等您……晚饭?”
叶嘉抬了抬眼,“嗯,走吧。”
他在众目睽睽下起了身,从始至终,没有将战火引到司朗等人身上,也没有递过去一个眼神。
陈光明是策划一切事情发生的源头,徐志刚是不依不挠逼迫郝悦远奔京城的推手,至于司朗、苏云柔以及其他人,他们不过是这场闹剧之下推波助澜的浪花。
就算什么都不做。
这些浪花也将最先消融。
“等等,叶总,我们可以再谈谈——”
不顾陈主任陡然色变的神情,叶嘉信步离开了包厢。
身后乌泱泱一行人,全部精英行当、气场凌人,大步走出厅堂时,其余客人皆投来惊讶的眼神,注视着这群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对象。
陈光明快步追出包厢,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道背影。
他的手机也在这时铃声大作,看清来电显示,陈光明勉强恢复镇定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反身进了包厢,紧紧关上门。
屋内,所有人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一个个再也坐不住,惊慌不定的站着。
“喂?”放缓音调,陈光明道,“台长。”
电话里,一阵克制着怒火的声音咆哮而出,在寂静包厢内回荡。
无人听得清这些话里在说什么,只能通过陈光明越发难看、僵冷的面色,看出这位往日饱受台长信赖的审核部主任,跌在了他自以为渺小的一颗石子上。
“什么时候解决这件事,什么时候你再回台里——!七千万的投资,你知不知道能给台里带来多大收益!你干的蠢事!”
电话“啪”的挂断,死寂,一片死寂。
陈光明站在包厢的阴影中,缓缓抬头,眼里浮现出突出的血丝。
他忽然转过头,定定的看了眼徐志刚、司朗二人。
“哐当——”
徐志刚已经有了预感,扶着桌子站住,他身边,司朗却惊恐的险些跌倒,脱口而出:“爸……!”
不顾所有人惊骇地目光,陈光明在秘书的陪伴下穿上外套,一举一动都迟缓、疲惫,司朗再也顾不上在外人面前掩藏身份,快步走上前来,祈求能跟他一起离开。
陈光明冷冷的盯着他,眼神阴鸷,都怪这个不省心的女婿,是他一定要进《人生如歌》,是他对叶嘉不满,是他要求踢叶嘉出组——
暴怒之下,陈光明却想到了女儿的脸,他精明一辈子,在宦海浮沉一辈子,临到退休,竟被雁啄了眼睛。
一阵疲惫感突然袭来,他闭了闭眼,好像一下老了十岁,转身离开,“你好自为之。”
走出君悦酒店。
数层台阶之下,一辆黑色宾利隐没在树叶柳条下,看样子等候多时。
梁特助识趣的带着法务部的人员们坐车离开,郝悦也被安排了司机,送她回住处。
临走前,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夜晚沁凉的空气划过肺腑,“叶嘉,我走了。”
“嗯,后天见。”叶嘉看她。
郝悦也弯唇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谢了,让我好好出了场气。”
她坐上眼前驶来的车,对叶嘉招招手,“彭明明他们那里你不用管,等尘埃落定了再跟他们说。你知道的,他们脑子不好,我怕他们听说这个消息以后晕过去。”
叶嘉失笑,“好。”
载她离开的车子很快消失在眼前。
叶嘉回过头,宾利车也在示意中,慢慢在他面前停下。
他拉开后车厢门。
座椅中,沈知韫侧头看他,深邃温和的眼眸掩映在黑暗中,眼底浮着浅笑,伸出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牵住他,引他上了车。
车厢前后的挡板早已升起。
沈知韫将他搂在怀中,温热的呼吸逼近,轻抚过脸颊、鼻尖,他漆黑的眸中映出叶嘉微微放空的脸,有些笑意,吻了吻叶嘉的眼睛,“在想什么?”
“嗯?”叶嘉回过神,半倚在他怀中,薄肩抵着沈知韫的胸膛,被温厚且充满安全感的气息包围,“没想什么,其实去之前我有很多话想跟他们说,结果见面以后一看他们的脸色,就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了。”
他即便不说,沈知韫也猜得出来。
在知道叶嘉就是华腾那位深藏不露的叶总后,陈光明这样的人精哪里还会硬碰硬,讨好、拉近乎、恭维,这些在职场上锻炼出的变脸能力,叶嘉初出茅庐才一年,自然适应不了。
沈知韫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捏着叶嘉的指尖,力度很轻,温柔而舒缓,一点点放松着他紧绷的肩背,“别怕,嘉嘉。”
他啄吻着叶嘉的唇瓣。
叶嘉也仰起头,主动张开口,容纳他略带力度的含吻。
熟悉的气息充斥在鼻尖,咬着柔软的舌尖不放,疼爱却又戏弄的舔舐,叶嘉从嗓子里溢出一声闷哼,有点想躲,整个人却完全陷在沈知韫的怀中,动弹不得。
他被亲了很久,眼眶潮湿,难受的垂下眼睫,额头沁着薄汗。
沈知韫泄出些沉沉地笑声,在这样温情的吻中,告诉他:“这样的人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他们会讨好你、奉承你、拉拢你。”
“……我该怎么做?”叶嘉抓着他的领口,眼中有些迷茫。
沈知韫眼睛深邃,似若无边的夜色,他握住叶嘉的手,缓缓道:“就像交朋友一样,有些人入得了你的眼,你就跟他们来往,朋友之间帮点小忙无可厚非。”
“有些人不得你的喜欢,那就不必深交,更不必来往。至于情面上过不过得去,那是我该考虑的事,”看着叶嘉认真做起笔记般的姿态,沈知韫无奈笑起来,忍不住又俯下身,含笑亲了亲他:“嘉嘉,说这些的用意,是希望你能知道,你永远是自由的。”
“我的身份不是束缚你的枷锁,”他语气温和,“也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如果有一天连让你痛快活着的本事都没有了,那我也该趁早下台了。”
叶嘉听的唇瓣翘起,“听起来还会有很久。“
“说这么多,就记住最后一句了。”沈知韫好笑的揉他的头发。
“都记住了。”叶嘉眼眸清亮,内心满溢着某种饱胀的情绪,他有点想和沈知韫接吻,于是笨拙的主动凑上前,鸟雀似的啄了啄沈知韫的嘴唇。
沈知韫手掌扶在他的腰后,深眸藏笑,悠闲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叶嘉环住他的脖颈,离得更近了些,犹豫了很久,轻轻蹭他的脸颊,柔软雪白的脸颊浮着薄红,清透的眼睛也洇着微怯的紧张,他很小声的在沈知韫耳边说,“……亲亲我。”
沈知韫喉结一滚,撩起眼皮,黑沉沉的眼眸如同狩猎中的兽类,瞬间锁定他。
叶嘉还没察觉到,又用自己柔软的脸颊与他相蹭,声音更低:“哥,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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