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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寻找失落的爱情)


霍衍闷闷地,半点没有看的兴致。
吴绍兴致勃勃地看了片刻,然后讶然道:“霍衍,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天天这模样。”
一副半死不活的德性。
霍衍一肚子苦水,无处可诉,也不能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看热闹,我先回学舍。”
吴绍:“……”
身为同窗好友,吴绍对霍衍的心思也知道一二。想想霍衍也挺可怜的,悄悄恋慕赵六姑娘多年,比不过世子也就罢了,现在又蹦出一个慕容慎来。
不管赵夫子选谁做女婿,总之,是轮不到霍衍了。
已经和表妹赵素馨定了亲事情场得意的吴绍,为同窗好友唏嘘一回,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探头看热闹。
他没练过武,也看得出徐靖对上慕容慎丝毫不落下风。
慕容慎可是京城来的御前带刀校尉,徐靖比慕容慎小了六七岁,又是锦绣富贵中长大的世子,竟能和慕容慎打个难分高下,可见徐靖的厉害。
吴绍看得兴起,忍不住振臂,和大家伙一起为徐靖加油。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吴绍一惊,转头一看,竟是赵夫子满脸怒容地来了。
一众学生像见了大灰狼的羊羊们,立刻蹿回学舍端坐读书。吴绍的动作尤其快。
激战中的慕容慎对赵元明的声音并不敏锐。
徐靖就不同了。他自小随夫子读书,对夫子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一听这含怒的声音就知不妙,立刻停手。
慕容慎一时来不及收手,一拳直直打中了徐靖的肩膀。
徐靖站直身体,挨了这一拳,后退两步,疼得龇牙咧嘴,一副被欺负的无辜可怜相:“夫子,学生错了。学生不该在学舍外动手打架,请夫子责罚!”
赵元明怒瞪徐靖:“去抄十遍学规,没抄好不准出来。”
徐靖叫苦不迭:“学规有五百字,十遍就是五千字啊!夫子……”
“二十遍!”赵元明面无表情,伸手一指门口:“不想抄就滚出学舍,以后也别来了。”
夫子在气头上,徐靖哪敢招惹,灰溜溜地应道:“夫子别恼,我这就去。”
麻溜地滚进学舍抄学规。
慕容慎:“……”
慕容慎这辈子从未这般后悔过。
他明明是来拜会赵元明,向赵元明展露将门儿郎的风采。怎么头脑一热,就和徐靖动上手了?
徐靖被罚去抄书,走得倒是麻溜,他一个人站在这儿,太尴尬了!
“伯父,今天都是我的错。”慕容慎低头认错:“请伯父息怒。”
赵元明刚发过一通火,对着慕容慎却收敛了怒容,叹道:“定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学生先动的手。我代他向慕容校尉陪个不是。慕容校尉胸襟宽广,别和他一个热血冲动的少年郎计较。”
慕容慎:“……”

前世的他,是新朝天子,手握至高无上的皇权,独断专行。
一朝重生,忽然做回了年轻的“慕容校尉”,在家中要听从父亲,在朝中对众文官武将低头,来了北海郡,奈何不了一个藩王世子。此时此刻,还被赵元明这招看似温和实则无情厉害的手段逼退……
慕容慎心里憋屈极了。
奈何眼前人是赵夕颜的亲爹。
前世他和赵夕颜相遇时,赵元明早已成了枯骨。他只在赵夕颜偶尔的言语中,听闻过赵元明为人。如今,算是真真切切地领受到了赵元明的厉害。
“赵伯父折煞晚辈了。”慕容慎只得躬身赔礼,务必让自己的腰弯得比赵伯父更低一些:“赵伯父快请起,否则,晚辈真要羞愧掩面而走了。”
赵元明点到即止,果然也就起了身:“慕容校尉也请起。”
待慕容慎起身后,赵元明温声道:“这里是学生们读书的学舍,慕容校尉若是对这里感兴趣,不妨进学舍。我令人添一张书桌,慕容校尉听半日的课如何?”
慕容慎自无不应之理:“多谢赵伯父。”
赵元明领着慕容慎进了学舍。
一众学生坐得规规整整。就连之前大打出手的世子徐靖,此时也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哪!
赵元明吩咐一声,长随立刻搬了一张书桌来:“夫子,书桌放在哪儿?”
赵元明随意指了一指。
你说这不巧了吗?就在徐靖身边。
徐靖:“……”
慕容慎:“……”
慕容慎自然不会怕了徐靖,从容入座。
徐靖趁着夫子转头之际,迅速转头,冲着慕容慎威胁地握拳晃了一晃。赵元明似脑后长了眼睛:“徐靖!不得胡闹怠慢贵客!”
徐靖迅疾端坐,继续抄学规。
二十遍,整整六千字啊!好在不必动脑子,比写文章强得多。
赵元明目光掠过徐靖,叫了郑玄青上前查问课业。常年倒数第一的郑玄青,抓耳挠腮了一会儿,便颓然地伸手。
啪啪啪!
竹制的戒尺,毫不留情地落下。郑玄青被揍了十戒尺,苦着脸回来背书。
其余学生,或同情或偷笑。不过,轮到他们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赵元明是博学大儒,治学二十余年,考较学生课业时十分严格。小半日过来,戒尺动用了十几回。
就连得意门生霍衍,今日也挨了戒尺。
自从赵夕颜将霍家父子前世的“丰功伟绩”告诉赵元明,赵元明再见到得意弟子时,心情便极其复杂。
精心教导栽培的学生,为何缺了德行?
“霍衍,”赵元明沉声问:“你近来魂不舍守,课业屡有疏忽,这是为何?”
霍衍不敢抬头和夫子对视,低头认错:“学生错了。”
赵元明咽下喉间叹息,淡淡道:“还有四个多月,就是秋闱。你读书多年,今年便要下场一试。为师只盼你戒骄戒躁,沉下心学习,否则,这一科你不考也罢。”
这话对有志于功名的霍衍来说,已是极重的指责了。
霍衍面色泛白,再次躬身:“夫子的教诲,学生都记下了。”
一直在看热闹的吴绍,冷不防被点了名:“吴绍,你过来。”
吴绍恭声应了,信心满满地走到夫子面前。一盏茶后,就被问得满头是汗,伸出掌心,被夫子教训了五戒尺。
平日还算温和的夫子,今日火气格外汹涌啊!
考较完课业,赵元明开始上课。
以赵元明的学问,讲课从不用特意准备,也不循着四书五经的顺序来讲。兴之所至,想讲哪一篇便讲哪一篇。
今日赵夫子讲了一篇孟子的文章。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赵夫子侃侃而谈,文采昂然。
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拍案叫好。唯有徐靖充耳不闻,继续抄啊抄。
慕容慎自少习武,其实也没读多少书。不过,赵夫子讲得深入浅出,他也渐渐听懂了。
这篇文章,是孟子劝诫齐宣王施行仁政,治国以仁义为先,要爱惜百姓……等等!
慕容慎眉头动了一动,下意识地看了赵夫子一眼。
赵夫子似未留意到慕容慎的目光,或者说早就习惯了学生的瞩目。继续讲解这篇文章:“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对曰: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这是孟子劝诫齐宣王的话,身为帝王,不应贪恋沉迷美色……”
慕容慎:“……”
正午散学后,学生们纷纷去学舍的饭堂里吃午饭。
身为夫子,吃饭的地方比学生就要宽敞多了。
赵元明领着贵客去夫子专用的饭堂。抄了半日学规的徐靖,很自然地跟了上来。
赵元明瞥徐靖一眼:“学规抄完了?”
徐靖腆着脸笑道:“饿着肚子抄得慢,吃饱了才有力气。”
“学生饭堂在那边。”
“夫子一个人吃午饭多寂寞,我陪夫子一起。”
“我这儿有贵客,不是一个人。”
徐靖当着贵客的面大放厥词:“一个粗鄙武夫,和夫子哪有什么共同话题。”
粗鄙武夫慕容慎忍无可忍,冷冷道:“世子平日在学舍里课业排第几?”
就徐靖那草包模样,也有脸说他是粗鄙武夫?
徐靖半点不羞愧,理直气壮地答道:“二十九名。怎么了?”
“学舍里就三十个学生,倒数第二有什么可自豪的?”慕容慎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换了是我,根本就没脸提。”
徐靖睥睨一眼过去:“再差也比你这个武夫强。”
赵元明有些怒了:“徐靖!”
徐靖立刻换了一副谄媚嘴脸:“夫子别恼,学生这就闭嘴。”
赵元明也拿徐靖没法子,再次歉然对慕容慎道:“世子顽劣成性,张口不饶人,请慕容校尉见谅。”
一物降一物。
慕容慎对上赵夫子,浑身脾气发不出来,只得作罢。

一直守在泉水外的亲兵们吃着干粮,喝了些清冽的泉水。
“徐三,我们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天,还得守到什么时候。”一个亲兵小声嘀咕:“青龙寨的土匪都被杀光了,逃窜的几乎都被抓回去杀了。听说那个慕容校尉都回北海郡去了。”
他们已经在深山里守这么多天了,根本没见周隋王通的身影。
徐三眉眼未动:“世子吩咐过,等大军撤退,我们才能走。”
得,继续守着吧!
一个时辰后,几个亲兵陆续睡去,只留下一个继续盯着。
深山里的黑夜,并不安宁,不时传来几声鸦鸣。还有野兽的嘶吼声。风吹过密林的声响,泉水淙淙声。
放哨的亲兵,一开始精神抖擞,到后半夜开始犯困。
不过,就算这个亲兵竖长耳朵,也绝不可能听到地底下泥土缓慢挖掘的声响。
十天了。
从青龙寨被破那一日到今日,整整十天。
这十天,周隋王通是怎么熬过来的?
周隋很庆幸自己有在密道里藏粮藏清水的习惯。如果顺利逃出密道,不必动用这些。被困在密道里,干粮清水也足够吃半个月。
不过,那是在一个人的情况下。
现在是两个人,自然就不太够了。
从一开始,周隋就严格控制了进食进水,每天只吃个半饱。白日睡觉,到了后半夜悄然起来,在密道的中后段选了一处离地面最近的开始挖掘。
周隋一把匕首,加上王通手中的那一把,每日从深夜挖到天明,立刻就停下,以免异样的声响动静引来追兵。
周隋异于常人的耳力,起了超乎寻常的作用。稍微有个声响异动,都瞒不过周隋的耳朵。
王通对周隋是彻底服气了。闷不吭声地听从周隋的指挥,卖力挖密道。
上好的精钢打制的匕首,也禁不住这般用。到第八个夜里匕首断了。然后就用剩余的半截匕首,继续挖。
今天是第十夜,已经挖出了一个斜斜的约有五米的通道。通道狭窄,只能慢慢往上爬。
一阵悉索的微弱声响后,山林的一块土地忽然动了动。然后,露出一个小小的洞。
一双手探出来,用力扒拉片刻,一个头出来了。
此时约是四更天,月华满天,是山林里最寂静的时候。
这诡异的一幕,幸亏没被人瞧见,不然,定能将人生生吓死。
这个头颅动了动,吃力地往上爬。待整个人钻出地面,立刻贪婪地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在见鬼的密道里躲了十日,混浊气闷,后来还有排泄后的脏臭,简直不能回想。
另一个黑影也从土洞里钻出来。
这个人,当然是周隋。
周隋从不将后背留给任何人。这些日子挖密道,都是王通在前他在后。
周隋出来后,同样深深呼吸,很快又蹲下,用匕首挖来泥土,将地洞表面填平。再放些枯枝树叶遮掩,抹去脚印。
这里人迹罕至,只要不凑近细看,看不出端倪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通没有出声,迅速用手比划一下。周隋用手指了一个方向,王通略一点头。
两个黑影,悄然无声地往前行。
走了一段路,周隋忽地停下脚步,耳朵动了动,身体一跃,蹿上了树。像猿猴一般,转眼间就钻进了茂密的枝叶间。
王通不假思索地上了另一棵树。
王通身手高超,比起周隋差不了多少,爬树的能耐就大大不及了。这些日子他吃的少出力多,手脚发软,差一点脚滑掉下树。拼尽力气,终于钻进了枝桠间。
这里都是极高大的树木,枝叶葱茏,遮天蔽日。
两人都藏在树上。隔了不到十米外,有一队士兵正走过。
领头之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武将,皮肤黝黑俊朗,正是李骁。
“李小将军,”亲兵低声道:“仗都打完了,土匪几乎被杀了个精光。我们不回胶东,还留在山上,整日搜山,这得搜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亲兵接过话茬:“就是,那个慕容校尉,张口就让我们守在山里,不搜寻到周隋王通的下落,就不准下山。说得轻巧,这里是周隋老巢,这么多的山,他随便找个山洞躲个一年半载都行。我们到哪儿找去。”
李骁也一肚子闷气,瞪了一眼过去:“都住嘴。这是军令,谁多嘴,回去领板子。”
亲兵们都清楚李骁的脾气,一边应着,一边继续骂慕容校尉。
李骁听得畅快,也没忘了四处搜寻。
王通几乎屏住住呼吸。李骁和那十几个亲兵,四处走动搜查。离他们藏身的巨树,只有短短几米。
他现在又累又饿,手里没有兵器。一旦被发现行踪,就是死路一条。
万幸,这一行人搜了一圈就走了。
王通一身的冷汗。
眼见着周隋毫无动静,王通也没动。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些人又来搜了一圈。
等了小半个时辰后,周隋藏身的树上才有动静。
王通也下了树。
周隋从树上摘了几个不知名的野果,塞给王通两个。王通饿极了,也不嫌野果酸涩,连果核都吃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继续逃。
周隋对山林十分熟悉,根本不走山路,不停往密林里钻。也亏得王通身体硬朗底子强,勉强跟上。
走走停停,一路躲闪,走了两天一夜。终于在一处小山坳里停下了。
周隋谨慎地拨开一处茂密的荆棘,露出黑黝黝的山洞。王通很自觉,先弯腰进去。
周隋这才进山洞。
走了十几步,两个黑影冲过来,凶狠地拧住王通的胳膊。
王通没有挣扎,只低声道:“是自己人。”
周隋的声音随之响起:“是我。”
那两个黑影立刻放了王通,冲到周隋面前,一个哭喊“大当家”,另一个则冲山洞里高呼:“大当家伙还活着,大家都快来啊!”
旋即,几十个黑影冲了过来,掠过王通,将周隋团团围住。
“大当家,你还没死,太好了。”
他周隋逃过一劫,活着逃出来了。
周隋眼睛发红,声音嘶哑:“有我周隋在,青龙寨就还在。”

暮春时节,依旧鲜花绚烂。赵家坊里,人人面带喜色。
赵氏一族的掌上明珠赵六姑娘,今日举行及笄礼。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皆前来,嫡支近支的族人也都来了,旁支或出了五服的族人也想来观礼。奈何赵家家宅容不下这么多人。
赵元明身为青州大儒,同窗同年好友众多,学生遍布青州。今日也都一一登门。
大伯父赵元修领着两个儿子一同招呼来客。祖母张氏则领着儿媳吴氏招呼女眷。
张氏私底下爱数落孙女,在人前就是另一副模样了,乐呵呵地说道:“夕颜这丫头,也就是相貌生得好些头脑聪慧些琴棋书画都会些,其余的普普通通。”
得,这“谦虚”也是没谁了。
“祖母又在听人奉承了。”堂姐赵素馨陪在一旁,悄声笑道:“月牙儿,别看祖母平日总嫌弃挑剔你,其实就是嘴硬,背地里可为你骄傲了。”
赵夕颜抿唇一笑:“我知道。祖母素来嘴硬心软。”
好友叶沁瑶自然也在。赵素馨已经定了亲,不宜抛头露面。今日赵夕颜的及笄礼,便请了叶沁瑶做赞者。
这是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叶沁瑶高高兴兴地应了,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格外俏丽明媚。
叶沁瑶往外探头张望,然后低声笑道:“今日来的宾客实在太多了。”
赵素馨笑着接了话茬:“不怕,三叔的学生们都来了,多的是跑腿招呼宾客的。”
赵夕颜笑着打趣:“是是是,吴家表哥也来了。堂姐不必总挂在嘴边,再耐心等个半年,就能嫁去吴家了。”
赵素馨被调侃得俏脸通红,伸手要拧赵夕颜的胳膊,赵夕颜笑着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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