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雅怡还要再辩驳，却被魏红一下子打断了话头。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从你要萧竟帮忙订制切石机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想走这条路，不然你也不会拒绝萧竟给你提供的设计师职位。你想赌石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我听说这一行水很深，这玩意儿烧钱，没有点资金，你一个人根本玩不起来。你要真有心想还我人情，就好好赌石，等哪一天你赌到了帝王绿什么的，给我弄个镯子就成。”
宋雅怡心中有些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是叹息不已，自从她离开陈家开始，就一直是在欠别人人情，常青，魏红，萧竟，这些人给自己的帮助，她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你猜，要是那秦钰知道自己五十万买下来的石头，却给我们做了嫁衣裳，她会不会气得吐血”魏红的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吐血我不知道，吐槽是肯定会的！”宋雅怡想象着那个秦钰铁青着一张脸问候某人八代祖宗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自己使诈，就怪不得咱们将她一军。”
两个人贼兮兮地说笑了一通，宋雅怡这才想起来，她昨天切涨了一块蛋清种，而且还放了两张照片到翡翠论坛上去看看反应，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人喊价。
宋雅怡心中一动，连忙从卧室里取出了笔记本，迫不及待地就登录到了那个翡翠论坛，刚刚上线，就看到自己的站内短信闪烁起来。
宋雅怡一愣，把站内短信点开，发现里面有好几个询问那个照片的。宋雅怡连忙打开了翡翠论坛交流区，果然，自己昨天发的那个帖子被置顶了，显示有上百条回复。
宋雅怡把帖子点开，顿时傻眼了。里面各种回复都有，骂楼主脑残的，猜测照片真假的，还有各种求包养求打赏的，甚至还有说要人肉发帖人的，灌水的回帖一大堆，简直是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楼主注册这个帐号到发帖，前后时间间隔不到三分钟，由此可见这个帖子一定是骗人的，不知道楼主是从哪里复制过来的图片，想要蒙人呢”
“翡翠有这么一大块的吗不过看起来好漂亮，要是真的，我也想要一块。”
“那翡翠要是真的，没有个几百万根本拿不下。”
“楼上的不懂就不要回复，三四斤的高档翡翠明料几百万拿下你开玩笑吧，两千万也买不下来！”
“楼主坑爹，弄个假东西来糊弄人。”
“原来楼主这么有钱，求楼主包养求打赏！”
“不用怀疑了，楼主那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翡翠怎么可能一点光泽都没有，楼主，你那东西恐怕是塑料的吧”
“……”
这让宋雅怡感到有些沮丧，难道偌大的一个翡翠论坛，居然没有人认得出那是翡翠明料，之所以不够光泽，是因为它没有经过抛光。
宋雅怡一条条回复往下翻阅，终于，到了最后一页，有个人询问：“楼主，照片不够清晰，能不能再上传几张，我需要各个角度都完整的图片，以确保它不是变种。”
宋雅怡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看了这么多回复，总算见到一个正常的了，她赶紧回复了那个人，并且从自己的电脑里找出了昨天拍摄的照片贴了上去。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个人回复。
一旁的魏红显然也看到了那个帖子，见到宋雅怡的回复和贴上去的照片，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帖子是你发的”
宋雅怡笑着点点头：“我发的，我想看看有没有人买我的翡翠明料。”
“你哪里来的翡翠明料，上次的明料不是都卖出去了吗”魏红看着宋雅怡电脑里的那几张照片，纳闷不已。
“我切出来的啊。”宋雅怡笑道，“你不记得了，我上次除了买了五块砖头料之外，还买了一块两万块的酱年糕！”
魏红惊讶地张大了嘴：“我都差点忘记了，你那块两万块的毛料没有解，被你带回来了。这就是那块毛料里切出来的这是什么种”
宋雅怡点了点头，有些郁闷地道：“最少是蛋清种，初步估价在三千万左右，不过好像这论坛里的人没有几个识货的。”
不过宋雅怡也没有特别沮丧，反正货是真的，实在没有人买，她也大可以去找其他的翡翠珠宝商，她包里可是还留着之前那个陈强松给的名片呢。
想通了这些，宋雅怡就拉着魏红坐车去市里采购去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贴到论坛里的那些照片，招惹了多大的风波。
第21章 神秘电话
逛街是女人的一大嗜好，男人很难看懂女人，因为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女人可以花好几个小时逛街逛到脚软却一件东西也不买。
就像宋雅怡与魏红，在商场逛了一大圈，什么都要试一试，但是真正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路过商场展厅的时候看到那边围了不少人在看车，两人挤到车展中心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听旁边的销售员把几款新的车型都一一介绍了一遍。
“小雅，等你那块蛋清种出手了，你就赶紧买辆车吧，市中心离你那套郊区别墅实在有些远，公车到晚上就没了，实在是有些不方便。”魏红听了那售车小姐的讲解，想到宋雅怡如今住在市郊区却没有车，出行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宋雅怡看着那车型，也有些心痒，遂笑着点点头：“过阵子吧，那照片发到论坛上都无人问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脱手呢。”
两人转悠了一圈，就准备离开，不料这个时候宋雅怡的手机却响起来了，是一个福州的陌生的号码。
宋雅怡一愣，她并不认得福州人，怎么会有福州人给自己打电话而且，她这个号码似乎是前阵子才办理的新号码，只告诉了常青和魏红几人，其他人是从哪里知道的
宋雅怡心中下意识地以为那人打错电话了，于是摁断了电话继续逛。不料对方却是有些不依不饶，宋雅怡才挂断电话不过数秒，那个电话又来了。
宋雅怡无奈，只能接起来。
“请问，您是雅怡居士吗”一个男子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温润平和，低沉中带着一丝试探的口吻。
雅怡居士宋雅怡沉默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在翡翠论坛上注册时所使用的昵称。
可问题是，这个人怎么知道她就是雅怡居士，他从哪里得来的手机号码宋雅怡瞬间警醒起来，迟疑地问道：“你是”
对方像是知道宋雅怡想的什么一般，急忙解释道：“我是翡翠论坛交流区的版主，我叫钟子樊。因为我在论坛给您站短您一直没有回复，所以我私自查看了您的注册信息，找到了您的手机邮箱。很抱歉，我这么唐突地给您打电话。”
翡翠论坛版主宋雅怡惊愕的同时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论坛斑竹会给她打电话
“额，钟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在论坛上看到了您发的帖子，对您手中的明料感兴趣，所以想问您手里的明料卖不卖您放心，价格方面绝对不会让您吃亏。”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似乎非常想购买宋雅怡手中的那块明料。
居然是想要来买她的那块蛋清种这让苏青黛感到十分意外。因为在此之前，那个帖子一直被人灌水，除了一个要求多发几张照片的人之外，其他的回复都是歪楼的。
“呃，钟先生您不怕我那个帖子上贴的照片是假的吗”
听到宋雅怡这话，对面那人低低地笑开：“我接触翡翠也有二十多年了，应该还不至于眼拙到这样的地步，连一块明料的真假都分不清楚。”
宋雅怡有些高兴，虽然论坛里很多质疑的声音，但是有这么一个识货的人，还是挺让她感到开心的。
见宋雅怡不说话，钟子樊似乎更加焦急起来：“您也不用怀疑了，我这个人比较直接，这么跟您说吧，我在福州开了一个翡翠珠宝店，前阵子接了一个高端翡翠的大单，但是连着赌了不少毛料都没能切到糯米种以上的料子，要是违约，我那店就得赔本。我之所以这么急切地给您打电话，就是怕您那块料子被人抢走。”
这话让宋雅怡微微有一丝动容，虽然她并不打算就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毕竟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就这么冒昧地给她打电话说他是论坛斑竹，换做谁也会怀疑。
不过钟子樊的坦诚直接很对宋雅怡的胃口，而且这个人从接通电话开始就非常有礼貌，这让宋雅怡也不得不对他存有好感。
“这样吧，钟先生，我先说一下我那块料子，那是我前阵子自己切出来的，没有进行抛光，品质最少是蛋清种以上，重量约为三斤六两，如果您真的有意向要购买的话，我们先谈好价钱，您亲自来验货，若是假的我分文不取，还附赠您机票，您看这样如何”
宋雅怡虽然急着想将手头脱手，但是她也不傻，自己的那块料子就算不是极品，也能称得上是上品了。打造出来的翡翠绝对能进入高端市场，价格不菲。
如果那人要买自己的这块明料，至少价格上不能压低，明料不必毛料，不需要承接风险，一些不擅长赌石的翡翠珠宝商都是宁愿用高价购买明料，也不会自己赌石。
钟子樊显然也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他想要宋雅怡手中的那块料子，自然价格方面要提高些，不然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居士这样说，我也不矫情了。”钟子樊在那边顿了顿，思索着出多少价钱比较合适，考虑了一阵，最后咬了咬牙，狠下心说道，“三千五百万。”
“你说多少！”三千五百万！宋雅怡吓了一大跳，她本来估价也不过是三千万左右，有可能比三千万还要低，但是这个钟子樊一开口就三千五百万，着实让宋雅怡吃惊不小。毕竟多出来的五百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宋雅怡用的吃惊口吻，钟子樊却误以为宋雅怡的那声反问是因为他开出的价格过低，这个结果让钟子樊郁闷不已，这个叫做‘雅怡居士’的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缠，他已经把价格提高了不少，但是她好像还不满意。
像是生怕宋雅怡会生气挂断电话一般，钟子樊急着给宋雅怡解释道：
“居士，这个价钱已经是最高价了，高端首饰的加工费用也不低，等到翡翠加工出来，我基本上赚不了多少钱。如果不是怕毁约损坏了我那珠宝店的名声，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找您买料子。”
见钟子樊一副情急的样子，显然是误会了，宋雅怡一阵尴尬：“不是……钟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开的价格很合理，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岂止是合理，简直比她的最初估计高出太多了。
钟子樊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惊喜地问道：“这么说，您是答应把料子卖给我了”
开玩笑，三千五百万的蛋清种，为什么不卖宋雅怡又不是傻子。
“先生都开出这么高的价钱了，我哪有不卖的道理。我就住在魔都，您什么时候方便了尽管来取就是，到时候我们验了货银货两讫，您看怎么样”
这样的结果对钟子樊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他忙不迭地答应道：“成，我随时有空，一会儿我就去订机票，到魔都我再跟您联系。”
一场交易就这么完成了，钟子樊一个劲地和宋雅怡道谢，电话挂断前他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再三确认道：“居士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吧，您可不能在我去魔都之前就把料子给卖了。”
宋雅怡有些哭笑不得：“钟先生请放心，我答应了您的事，肯定不会反悔。而且您坐飞机从福州到魔都也不过几小时的事情。这么快的时间里，我上哪儿去找个买主把明料卖出去”
钟子樊苦笑道：“居士看来是真不知道，上午您贴上去的那几张照片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如今论坛正为了您的那块明料吵得沸沸扬扬，有不少人给您留言表示想要购买那块料子。”
宋雅怡一阵无语，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钟子樊会开出这么高的价钱了，原来是怕东西被别人给抢走了。
“我这也是一时情急，才会用这样的办法找您。本来您注册时填写的信息就不全面，我这还是费了不少力气，一路顺藤摸瓜才找到了您的手机邮箱，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是真的诚心实意地想要购买您的那块明料。”
见钟子樊声音忐忑似乎很担心自己会反悔一般，宋雅怡忍不住笑起来：“钟先生您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了把东西卖给您，就肯定不会出尔反尔，况且我很清楚，三千五百万不是谁都能出得起的，您的那个价格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太多了，只要您不觉得亏，我那料子就肯定卖给您，您就尽管放心地去订机票吧。”
得到宋雅怡的保证，钟子樊挂了电话，一颗吊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22章 出手
“三千五百万”魏红简直是目瞪口呆，虽然她没有听到那边钟子樊说的话，但是也能猜出来七八分。
一块四斤不到的蛋清种，连冰种都达不到，就可以卖出这样的天价，那高冰种和玻璃种岂不是更贵帝王绿呢
“你觉得卖便宜了”宋雅怡好笑地看着魏红，大概是因为吃惊，她的嘴巴一直张着，老半晌都没有合住。
“是卖贵了好不好那可是三千五百万哎！是哪个傻子不懂行情，居然给出了这么高的价钱你赚大发了！”魏红白了宋雅怡一眼，兴奋地问道。
“拜托，大姐，是别人不懂行情还是你不懂行情，呐，我给你算算，一个冰种的镯子市场价卖个一两百万不成问题吧，一斤料子里挖三四对镯子，就是一千万，三斤六两，光镯子他就把本赚回来了，剩下的那些料子可以再弄成玉佩，项链耳环还有其他戒面，你还会觉得那个价钱贵吗”
魏红哪里还能找得到话来反驳乖乖，那可是三千五百万啊，若是工薪一族，拼死拼活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魏红忍不住偷偷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宋雅怡：“有了这三千五百万，吃穿喝睡，你这一辈子都不用忙活了。”
宋雅怡斜乜了魏红一眼：“你就这点出息你不是还想要一个帝王绿手镯吗”
魏红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就是开玩笑的，帝王绿哪里是那么容易赌到的，萧竟可是说过，如今翡翠市场上，就连玻璃种都可遇不可求。别到时候帝王绿没赌到，把老本也输光了。”
宋雅怡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要真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十赌九垮，她肯定不会有这样大的好胜心，但是她有右手做倚仗，在赌石界完全可以睥睨一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除非她有意赌垮，不然那些石头就是她手底下的玩物。
“既然要赌石，那就要有赌垮的准备。反正那些钱也是意外所得，何不花钱买个乐子要是赌垮了，大不了收拾铺盖卷再回到那个三十平米的廉租房里去呗。”宋雅怡笑道，“说不定真赌到了极品翡翠，到时候咱们也开个翡翠公司，咱们自己做老总，你负责管理公司，我负责赌翡翠料子，分工合作，你看如何”
这话说得魏红动心不已，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赌石究竟有多大风险，随着缅甸的老坑种的毛料越挖越少，毛料出翡翠的机率也就越发小了起来。很多浸淫赌石多年的人都频频失手，不得不下定决心离开赌石行，另谋别的出路。
这种时候进赌石行赌石，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魏红只看到宋雅怡赌出的翡翠一个比一个价高，因此才会轻信了宋雅怡的话，只当赌石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样好吗我只懂设计，并不曾有过管理公司的经验。”魏红有些迟疑地问道。
宋雅怡笑道：“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多看书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反正咱们开公司也还早呢，等我们把精品的翡翠料子都找齐了再说，到时候咱们只做高端首饰，蛋清种以下的咱们瞧都不瞧。”
见宋雅怡说得轻巧，魏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哪里那么容易，萧竟为了开高端翡翠公司，足足准备了六七年才凑齐料子。那天在老齐的仓库里你也看到了，大家赌了这么多石头也没出一块冰种，就我的那块玻璃种红翡也不过巴掌大，连镯子都出不了，可见那些极品翡翠很难找得到。咱们要开高端翡翠公司，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宋雅怡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你错了，老齐那边的货本来就不好，虽然他说是老坑种，但是其实都是新场口出来的毛料，现在缅甸那边老坑种控制出口非常严格，就连腾冲那边的老坑种都吃紧，老齐在魔都，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老坑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