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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我的前夫真香了/不装了,霍总每天都想复婚(乌苏泡仙贝)


白落安面色不对,霍泠凝神看着她:“你怎么了?”
他语气里的关心太盛,白落安陡然警觉,黑亮的眸子里满是防备和抵触。
霍泠抿了抿唇,低声解释道:“看着有些白。”
白落安不欲多说,单身男女在夜间交谈总有一种让人浮现连篇的暧昧,她不想和霍泠有这样的牵扯,“我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霍泠的睫毛向下垂了垂,抬起手,白落安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样式的东西。
以为是公事,白落安接过之后当即翻阅起来。
文件是纯英文,除了极个别专业名词白落安看不懂之外,阅读起来毫无障碍,只看到一半,白落安心里再度生起一阵荒谬之感。
比之前霍泠对她说喜欢更荒谬。
霍泠拿给她的,赫然是一份M国GILEND医药集团Murphy医生的志愿者意向书。
这个人是谁白落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在前天一早,她还在和图遇聊着这个人。
“你什么意思?”白落安捏紧这份意向书,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图遇明里暗里都在给陈闻时助攻,她又十分明白手里这份东西有多难得,她会以为图遇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霍泠,顺便再帮她求了个天大的人情下来。
霍泠低声说:“谢谢你陪我妈,安慰她,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白落安无言,霍泠当她是小孩儿吗?
她在君越这么多年,如果君越有这个渠道,她何至于求到别人那里。
小邱唯一能恢复正常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白落安道:“我对佩姨好是因为她对我也好,所以不需要任何谢礼。无功不受禄,你直说,我能为你做什么?或者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义务到君越再做三年?五年?”
她不想去深究霍泠做这些事的缘由,是她身上有能等价交换的价值,还是别的什么,她只知道只有两不相欠她才能心安理得。
霍泠知道白落安不会轻易接受,但没想到她要分得这么清楚,她的三五年何至于只值这一份意向书的价值,可如果不分清,她是不会接受的。
七月半踱步过来,从白落安脚边探出半个头,黄灿灿大脑袋在太阳花形状的伊丽莎白圈里看着分外圆润可爱。
霍泠心里动了动,指尖也痒,但不等他有任何动作,白落安就弯腰把七月半轻轻推回了房内。
他听见一道不满的软糯叫声。
场面再度沉寂下来,霍泠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他心里早已想好了说辞:“楚义对国内公司的这套模式不太了解,你和他比较熟,所以我想请你下个月帮忙先协助一下他的工作,到他上手之后就可以,你之前做的那个投资模式改进方案我看了,这一次你和楚义一起把这个方案完善出来,你看这样行吗?”
这两件事不大不小,不轻不重,却刚好在白落安能接受的那个范围的最低限度之上,她答应得很干脆:“好。”
更何况楚义是她找来的。
霍泠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用来公司,OA上分给你一个权限,你在线上办公就好了。”
这样最好,白落安点点头,脸上的逐客之意很明显。
楼道两旁的窗都封得严实,但冷风依然从未知的角落灌进来,屋内的暖气扩散不到霍泠身上就消弭无踪,一步之隔,是他触不可及的暖。
这个冬天好像是有些冷。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记得去看医生。”霍泠说。
“谢谢。”
“我走了。”
“不送。”
霍泠下楼,在风里驻足。
意向书在第一次见小邱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德叔说的没错,这五年他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就像那天,他看到白落安看着小邱的背影的样子,他大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白落安很在意小邱的腿。
他后来又去过几次七月半,在白落安不在的时候,敏敏很好说话,尤其是那晚上之后。
他知道了小邱和敏敏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小邱是因为天生残缺被遗弃,而敏敏是因为重男轻女被遗弃,两个人被村里一个拾荒大叔收养到7岁,大叔走之后无人看管,流浪到了宁城,被送到了福利院。
小邱因为腿的关系受了许多恶意嘲讽,福利院里也常有霸凌,是白落安一直护着两个小孩。
她决心要护着的人,自然会想要帮他恢复正常生活。
君越和GILEND医药集团八杆子打不着,但没关系可以构建关系,而金钱关系来得又快又直接。
城南疗养院的医疗设备打包从集团购置,君越撒了一堆钱,不仅仅只是要了一个志愿者的名额。
实则霍泠给小邱的是最完善的治疗团队。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白落安知道了,她知道了就不会收了。
如果小邱治好了,她是不是会开心一些?
白落安房间的灯亮到了半夜,把这份文件逐字逐句翻成中文。
男人很晚才走出来,老李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仔细瞧着他的样子,看不出高兴与否,不过倒还是很有礼貌,出门的时候依旧和自己打了招呼。
老李心里惴惴不安,这么晚了,难道发生了什么?
他送的那么多书没用吗?还是让他得逞了?
他是陪白小姐还是在陪他的富婆姐姐?

第79章 接你
彗星偶尔也会迷路,今年狮子座的流星雨比往年来得稍慢了一些,11月30日23时达到极大期,天文发烧友和追求浪漫的人早早到了辉明山占据有利地形。
而最佳观景地点早已建成了观景台,配备专业天文望远镜分区观测,很像露天的咖啡厅的布局。
陈闻时提前一个月就预约了位置,才不至于这时在露天场地去人挤人。
晚间十点缺一刻,两人到达。
预定的位置在靠边一角,白落安看着整齐摆放的四把椅子,“师兄,图医生他们今晚还来吗?”
陈闻时坦然一笑,给她拉开椅子:“电灯泡就要有电灯泡的自觉。”
白落安不置可否。
两人面对面坐着,白落安对流星雨兴致缺缺,只是这两天看了那部恐怖片之后晚上有些失眠。
陈闻时提前结束了出差,回来打给她,说约了上次爬山那几个人来看流星,她顺势就应了。
白落安手撑着脸,营造氛围的马灯暗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玻璃罩上的纹路打在她脸上,像水波纹一样铺开。
陈闻时在背光一面。
白落安扫视着底下的闹嚷的人群,陈闻时在不动声色地看她。
陈闻时给她倒了杯热水,水汽儿升腾,玻璃杯底和桌面发出咔哒一声。
白落安回过头,陈闻时抬眸:“还有一个小时,无聊了?”
白落安摇摇头,她自己就是无聊的人,又怎么会怕无聊。
陈闻时笑得温柔,“耐心一些,狮子座的人,怎么能不看一场狮子座的流星雨呢?”
白落安疑惑地“嗯”了一声:“我是狮子座?”
陈闻时:“你不知道吗?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
这首歌当年火遍大街小巷,白落安听过不过没往心里去,毕竟现在的歌歌词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不值得深究,但女歌手独特的唱腔她却还记得,眼下陈闻时一本正经地念歌词,诡异地令她发笑。
她的唇角刚刚勾起来,陈闻时眼中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白落安笑问:“狮子座,是什么样子的?”
陈闻时不急不缓道:“真诚,善良,豁达,大方,有爱心,对身边的人都很好,能力也很强,总是能让人信服,能给人很强的安全感,自信但不自负,有点傲气,但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可爱。”
白落安轻笑一声:“师兄,你这是给我加了一千层滤镜吧。”
陈闻时摇摇头,正色道:“你不相信吗?狮子座就是这么好,星座说到底也是是大数据,这些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那我替狮子座的所有人谢谢师兄的夸奖。”
陈闻时举起杯子:“拿出点诚意,干个杯?”
白落安拿着水杯的顶部,用杯底触碰了一下陈闻时的杯壁,“欢迎回来。”
陈闻时看到她这个动作,嘴角的笑深了几分。
一触即分。
放下水杯,陈闻时问起闵言和骆温。
两人现在在异国雪乡,昨天骆温刚发来风景照和自拍,闵言和她头挨头脸贴脸,两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白落安想了想:“至少开心过一段,闵言也不算亏。”
陈闻时笑道:“怎么听着像是给闵言送断头饭呢?”
白落安:“他吃得很开心。”
陈闻时:“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不要哭得太大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才好。”
两人谈天说地,气氛正好。陆陆续续有人上来,填满一个个方格位置。
夜空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等待精彩绝伦的一幕上演,四周是压低了的细小交谈声,像是怕大声一些,会惊扰路途中的流星。
满怀期待的人最怕失望。
白落安正要说话,陈闻时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
短号,是医院的紧急来电。
陈闻时心中一凛,按下接听,对面的语气紧急焦灼,不过是五秒钟的时间,他就站起身,回了声:“我马上到。”
“小白——”陈闻时刚开口,白落安就说:“去吧,师兄。”
陈闻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就呆在这里,我找人来接你。”
“好。”
不敢再耽误,陈闻时转身大步离开。
夜色朦胧,白落安站到栏杆前,不一会儿就看到陈闻时匆忙跑去停车场的背影。
陈闻时没来得及解释,但很快白落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周此起彼伏小声的惊呼,接着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白落安依稀捕捉到几个“中学”“车祸”的字眼。
手机弹窗弹出新消息,白落安扫了一眼,宁城中学主校区发生一起车祸,两辆小车失控冲进学校大门,此时正值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人员密集,现场发生严重伤情。
陈家的医院是现场最近的医疗机构,被市局统一征调,医护人员正紧急赶往现场。
新闻照片即便是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也能感受到现场的惨烈,人群里传出骚动,看到新闻的人里有亲友的孩子在这所学校就读,转眼间山上的停车场车空了四分之一。
山路上亮起一串长长的灯。
最初的慌乱过去,不相干的陌生人心绪归于平静。
每秒钟都有悲剧发生,但悲剧的这一秒对他人来说也可能是幸福达到的峰值时刻。
快乐和悲伤永远共生共存于每一个时分。
霍泠坐下那一刻开始,视线就落在和陈闻时和白落安截然相反的方向。他什么都没想,或许也想了,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这一角没有亮灯,黑暗是最好的遮蔽物,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了。
一定是难看的,扭曲又丑陋。
陈闻时离开的时候他恰好看到,没过多久也知道了缘由。
算着时间,霍泠给陈闻时打了电话,陈闻时果然开口让他来辉明山接白落安。
霍泠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才起身向白落安的方向走去,她没在位置上,环视一圈,霍泠在最远的角落发现了她。
她靠着外围的栏杆,眺望无边夜色,指尖亮着一丝猩红。
霍泠走过去,黑夜给了他勇气:“闻时让我来接你。”
白落安闻声回头,把烟咬进嘴里。
“哇——”“流星雨来了!”
这时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声,两人一起抬头,一道流星拖拽着细长的尾巴从天际划过。

“许个愿吗?”
等来的并不是漫天的流星雨,那一场需得再等待33年。一颗没入天际,下一颗才姗姗来迟,有的人抱着最虔诚的心,珍而重之地向宇宙的礼物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求的愿望。
许愿的时候,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坦诚直面内心的时刻。
白落安吐出一个烟圈,淡淡道:“我不信这些。”
并非刻意煞风景,白落安只是实话实话。
霍泠想的却是,不为许愿而来,那就是为了一起的人了。
他心里无数个想问的问题,但都越界了,不敢问,不能问。只要他们没有在一起,他就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还有希望。
尽管很渺茫。
白落安是故意到无人的角落抽烟的,想起来霍泠好像不抽烟,这会儿她才问:“介意我抽烟吗?”
不等霍泠回答,她又说:“介意的话,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她身侧是墙壁,要走也只能霍泠走。
霍泠摇摇头,白落安抽的女士香烟,清淡的薄荷味道并不不难闻,而且,她拿烟的姿势很好看。
漫不经心的,好像什么都不能入她的眼。
流星只看了一支烟的时间,看到了两颗。
白落安没许愿,霍泠也没有。
一个不信,一个不敢。
两人从兴奋的人群里向外走,两张冷淡的面孔和这个浪漫的夜晚格格不入。
霍泠的车停在另一个出口,山上温度低,车身上已经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车门冰手,霍泠先开了副驾的车门。
和他对视片刻,霍泠的面上看不出别的表情,无所谓这些这些细节,白落安当先坐进车里。
“谢谢。”
霍泠点头,绕到驾驶位。
一路无话,广播里正播放着这一次的事故情况,肇事车辆已经被控制,初步检查司机是酒驾,还未排除毒驾可能,警察已经控制了现场,伤员正在分批进行救治。
算算时间,陈闻时也该到了。
白落安突然开口道:“去XX医院吧,血库肯定会告急,去给那些孩子献点血。”
霍泠心口一阵窒息,像塞满了湿棉花,又沉又重,他哑着嗓子回了一声:“好。”
他的声音和广播里主播的声音重合在一起,白落安的注意力也在车窗外,因此没有发现,霍泠的眼圈慢慢红了。
白落安走后,霍泠度过了无数个后悔的夜,但都不及今晚上来得汹涌激烈。涨潮似的情绪好像要把他压垮,可他只能强撑着,手稳稳握着方向盘,不露出一丝端倪。
他想到一句话: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明明她自己吃了那么多苦,遭受了那么多不公,她才是最应该被好好呵护的那个人,可她却永远是最先捧出真心的那一个,竭尽所能地善待身边的人。
有恩情的,喜欢她的,身世孤苦的,需要帮助的……还有,她曾经喜欢过的。
所以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可唯独她喜欢的人,没有给过她半分温情。
如果有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他问自己,为什么要是一个这么不堪,胆小又懦弱的人呢?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愚蠢,在幸运降临的时候不去紧紧握着它,反而一定要等到失去之后无可挽回,才知道痛的滋味。
明明已经成长成了大人,为什么还要害怕,色厉内荏,为什么,身体的一部分还停留在九岁的时候,获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失去了信任一个人的能力,可为什么他不能勇敢一点走出来?
27岁的他,为什么要被9岁的他所累?
车轮压过地面的枯枝,断裂的声响清脆,一声一声都是霍泠的自我诘问。
白落安数路灯已经数成了习惯,汇入主干道的时候视野一下子明亮起来,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等她闭眼之后再睁开,已经不知道过了几盏灯了。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很没意思,就停下来不再计数了。
她不知道霍泠的心路历程,在她眼中,他的沉默才是常态,她也很习惯霍泠的沉默。
就像她面对霍泠的时候,大部分时候也是沉默。
她只有沉默。
医院门口,救护车紧急送来伤者,医护人员将担架抬进医院后车辆又赶往现场救治另一批。
正如白落安所料,医院里血库告急,他们到达时候献血车正停在医院门口的广场,医院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召集市民来献血。
采血点已经有附近得知消息的市民赶来在排队,不过排队的人还不是很多。
白落安和霍泠一起填了表,做了初筛,物理检测通过之后,两人排队上了献血车。
霍泠在白落安之前,他抽了400ml,拔了针头后,贴上止血胶带,医生顺手给了他两个小面包,霍泠道了声谢,接过来揣进外套口袋。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白落安紧随着坐下,霍泠没有走,随意把袖子拉下,就站在一旁等。
医生看了眼眼前的男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默许了霍泠的行为。
包装袋撕开,取出一副新的针头,白落安不怕打针,看着医生的动作。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她的眼睛整个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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