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存游戏开始(爱小说的宅叶子)

留意到叶一帆不稳的情绪，秋典拍了拍她的胳膊。
叶一帆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既然第一次能从方驰手里活下来，未来她一定也可以，她会努力活下去。
等另一位蓝衣职工帮秋典也办了入住手续，确认他不在44楼，主治医生也不叫方驰，两人进入电梯后，才开始讨论这件事。
“我的主治医生也是当初的门诊医生。”秋典对方驰也是了解的，嘱咐了又一次，“不管如何，万事小心。”
“你也一样。”
秋典住在23楼，电梯在23楼停下，他先走出电梯门，对叶一帆点点头。
“待会儿见。”
“嗯，待会儿见。”

奇迹医院的住院部和现实医院差不多, 全是浅色基调，灯光明亮。
正中是一个半圆弧的护士台，护士台右侧有一个面积更大的医生办公室, 里面仅坐着四位白大褂医生, 二十多个空位。
其他皆为病房，根据墙上简易图，每一层楼共有40间病房, 每间病房有2个床位, 床位号似乎是按照整栋楼来计算。
叶一帆走向护士台，将健康卡递给一名蓝衣护士, 然后她获得了第4444号病床位，全院仅此一例。
这可真不是个吉利数字。
叶一帆不是特别迷信的人，但还是不可避免心中咯噔了一下, 默默自我安慰, 444谐音等于“发发发”。
是个巧合，
这很正常。
白衣护士拿出一张住院协议, 上面黑纸白字写着：“入住一天，床位费1个信用点，医生2个信用点，其他费2个信用点，以上为住院基础费, 不包括手术费等其他额外费用。”
300/5=60天。
两个月，只有不到两个月的入住时间。
60天后，信用点降为0, 要么出院, 要么死, 要么补交, 根据病人前辈的健康卡号，补交的可能性更大些。
叶一帆签下名字。
然后，在护士的带领下，进入隔壁医生办公室。
叶一帆见到了他的责任主治医生——方驰。
她对方驰的印象很不好，对方估计也一样，不止如此，蓝衣护士匆匆离开，脚步加速，跟后面有鬼追一样。
方驰在医院其他病人眼里也很可怕。
“你是叫什么帆来着？”方驰健康证拿到手中，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然后抬眸，面带笑意，他似乎天生长着一张会笑的脸，只是他的笑会让人不安与恐惧，“C202207010480000号，第一个月就入院，表现不错啊。”
叶一帆扯了下嘴角回应。
方驰让她把铭牌号取出，制作了一张新铭牌，将C202207010480000改为B202207010484444，破解了，末尾四个数为入住病床号。
叶一帆快速扫了办公室一眼。
医生们的办公桌看上去和现实打工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格子间，配套的电脑、文件层，但细节可能不一样，方驰的办公桌上有一小盆绿植，似乎是——昙花。
叶一帆对花草的认知来源于顾香和一些网络图片。
顾香曾经种植过昙花这种神奇植物，但因种植技术的局限并未成功。
昙花的魅力或许就因它种植困难，喜温暖的环境，又忌强光暴晒，还需要潮湿半阴；昙花的神秘也许正因它总在夜间偷偷开放，四五个小时后就会凋谢，花期极短，稀有的稀奇的更让人珍贵。
眼前的昙花却违背了本身习性。
深绿色的灌木枝头只挂有一朵纯白色的昙花，在这光明四射的办公室中，在不适合生长的环境里，它静静绽放着。
的确很美，
嗅了嗅，还能闻着馥郁幽香。
有哪里不对，或者说哪里都不对。
叶一帆也只是瞄了一眼，目光便从这一盆昙花移动到方驰正在操作的电脑上。
方驰点开的页面，正是奇迹游戏的页面，只不过叶一帆他们的地图绝大多数是灰暗的，而办公室的页面是一座医院——
正是奇迹整形医院。
叶一帆眼睛微微眯起来，可惜的是，医院的坐标——（？？？，？？？）
问号是什么鬼？
王蒙小天使已经对比过地球同气候多座城市，都没有找到医院所在的位置，他们不得不怀疑医院不在现实世界。
叶一帆目光从左标移开。
方驰进入住院部，在住院系统中输入‘B202207010484444’。
很快，页面跳出来叶一帆的身体情况，不止有身材皮肤等‘病症’，竟还有她的一张血液测试结果单。
包括的数据有白细胞、中性细胞、血小板、血红蛋白、红细胞、黄体生成素、雌二醇、睾酮、转氨酶、肌酐、胆红素等。
叶一帆从小到大属于医院常客，尤其是内分泌科目，弹出的一部分数据她非常熟悉，加上这些天针对性的熟悉了解某些医学项目，她甚至能够对比正常人数据来判断自己哪些项目不正常。
这倒是有点像一个医院了。
“病因性的内分泌失衡，怪不得，先治这个吧，”方驰似是而非叹了一句，打印出一张术前同意书，递给叶一帆，简单地说，“确定没问题就签了它。”
术前同意书可比入院协议书白纸黑字多多了。
到手后，叶一帆快速阅读。
白纸黑字上写有很多专业的医学术语：“……肌肤天然保湿因子与F LG 基因功能相关，F LG基因编码丝聚合蛋白，对角化细胞分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痘痘肌成因促黄黄体生成素的不平衡会推动皮脂腺的代谢增加……”@
【手术目标:冰肌玉骨、肤若凝脂
建议手术:垂体前叶嗜碱性+F LG 基因手术，预计400信用点。】
叶一帆不知道基因技术该如何做，F LG是什么她也没具体学习过，目光集中在400个信用点上，脑中高速运转。
她只交了300个信用点押金。
信用点明显不够，但方驰直接说‘签了它’，这种口吻应该不会是眼神类错误引导。
有一种可能：“在300个信用点花光前，即两个月的时间，需要凑齐400个信用点，除此外，还有下一轮的300押金，即400＋300=700信用点。”
方驰会这么善良吗？
叶一帆还在手术协议最后一个项目看到了一条多出来的内容。
即【根据主治医生方驰建议：利胰腺基因药剂，有一定几率改善或康复胰腺疾病，增加200信用点。】
10至15个信用点工作，每天得到最高15个信用点1个月也只有450信用点，两个月900信用点刚刚好，协议合理。
叶一帆做梦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她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描出健康自己的美好童年、少年。
没有人知道从小到大的糖尿病给她带来了多少困难。
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回忆在脑海中上演，体育上课的灰暗，男同学瞎起的绰号，那些被歧视的小点滴，周围人‘无恶意’的玩笑，那些从小到大给父母带来的麻烦……
叶一帆在手术协议书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字的时候心脏颤了一下。
这个时候，想起了蜂蜜陷阱，犹豫了下，抬眸看了方驰一眼。
好吧，拒绝行不通。
即便加入卡上已有的116个信用点:“900—116≈800”，800个信用点还是很困难，从普通难度，到超高难度。
方驰看见她在备注选项那里打勾时，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等叶一帆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他也在协议书末尾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这张术前同意书放到一个空置的文件夹中。
最后，例行公事道：“欢迎入住奇迹整形医院。”
叶一帆的办理入住手续至此完成。
离开医生办公室，叶一帆根据病房门上的标签找到4444床位所在病房，距离护士台有点远的左边长廊尽头那一间。
病房面积为15平方米，包括两张床位、两个床头柜、一分为两的直立衣柜，还有一个小卫生间，卫生间24小时提高平冷热水，干净整洁，并无异味。
这里没有现实医院中有的电视机、椅子等，想来也是，这里的入院病人不会有亲属探病，也不希望亲属来这里探病。
叶一帆一路走过来，病房没有被子枕头的空床位挺多的，但她还是与人合住。
靠窗的4443号床位已经入住了一位病人，但不知是谁，因为这位病人将不透明的绿色床帘拉了一圈，将自己的床位遮挡得严严实实，悄无声息。
4444号病床暂属于叶一帆。
床位上的蓝色被单、被子、枕套等疑似都已换新，折叠得跟个豆腐渣一样，根据王蒙和左维所言，他们每天早上9点，都要整理有住人的床位，有一项工作包括叠被。
也多亏王蒙和左维的情报，让叶一帆对于病房不是一无所知，比如她知道病人每天似乎都很自由，只需要每天0点到1点内，必须打一次卡。
打卡都在护士台，据说有时候会抽血、有时候不会抽血、有的人天天抽，具体规则由病人的主治医师来决定。
除了以上东西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除了药品，叶一帆这些天其实有在小卖部买少量的东西，包括一套新的病服、鞋袜、卫生纸等，现在放在现实世界的家中。
是的，现实世界。
叶一帆发现奇迹梦境中的东西可以拿到现实世界，拿到现实世界不接触后，就可以一直寄放在现实世界不拿进来，本来计划入院后买些牙膏、牙刷、毛巾、盆子等日用品，现在看来必须精简再精简。
900信用点——
现在最重要的是开支节流。
叶一帆转了一圈，未惊动4443号病床的病人，悄无声息出了住院楼。
作为一名新入院病人，她现在可以自由进出住院楼不扣信用点，刚出住院楼大门，就看见门口不远处站着的秋典。

叶一帆点了点头：“你也签了手术协议书？”
“签了, 我的是五官中的眼睛手术，也不知道眼睛手术后回局里会不会被队里那一群二货给笑死，”秋典苦恼地捏了下鼻子, “我的手术需要300信用点, 押金交了后卡里不够，看来还得打工。”
300个信用点加上未来两月的住院保证金300，一共300点, 不算少, 但两个月干最高薪工作也凑的齐。
再说，秋典手上本来就还有信用点, 他考虑的更多是什么时候手术合适，要不要学着一些病人推辞。
叶一帆讲话的时候内心有一点点波动：“600，加上下一轮保证金, 接下来两个月需赚共900个点。”
“900？”
秋典为这个点数而惊讶, 治疗皮肤原来比眼睛手术还贵吗？
不仅贵，还贵这么多。
“涉及基因手术。”
“还有——”
“有一个能够治疗我自带疾病的医生备注建议, 200个点。”
且叶一帆本人也心动了。
秋典：“健康很重要，在这个医院尤其如此，大量的体力劳动还有类似酷刑的惩罚，更需要一个强硬体魄。”
“我会努力赚信用点的。”叶一帆捏了捏拳头。
两人去行政楼找工作。
住院病人和新入院病人不一样，能够选择的工作机会可不少。
没有清洁工工作。
但有食堂厨师、前台护士、体检助理、太平间助理、药厂工人、行政楼助理等工作, 甚至有新人导航等日结兼职工。
“没有喜欢的你们可以先登记，再等一等，总会死人的, 一旦人死了, 信誉高的你们有候补优先级。”讲这句话的时候, 蓝衣职工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似乎在期盼其他病人的死亡。
奇迹医院的岗位竞争机制真的很变态，这是为什么有的病人会给新人挖坑的原因，新人入院往往有着优先选择权，新人死亡率高，空出的工作位置更高。
叶一帆不可能退而其次，手上的一系列工作对于她而言，食堂厨师本来应该是最安全的。
她缺少信用点。
叶一帆把目光看向信用点最高的几个职位，分别在太平间、药厂，还有前台护士、住院部护士。
太平间，pass。
前台护士，并不想心电除颤杀死其他人，同样pass。
最后，叶一帆选择了去药厂的工作，一天10到20个信用点。
而秋典比她的选择还快，他直接勾了太平间的工作。
原因很简单，他在现实中也可以和法医法证接触，去太平间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两界疑点，比如探索那些在梦境被暴力死亡、现实中被心脏病的不同死因等。
不管什么时候，对他而言，查案第一。
“信用点不够跟我说。”秋典突然说，“眼睛手术我也挺慌的，我希望是下个月凑齐300信用点，让这个月可以多做些心理准备，也多打听些消息，信用点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适当控制量才是正经。”
他这话讲得很真诚。
叶一帆不知他的露怯是否遵从内心，还是只想帮助队友才这么说，可有这样一个可靠伙伴，比什么都强。
入游戏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交到几个现实中隔着十万八千里、本来绝对不会打交道的朋友们。
或许这就是‘生死之交’？
和新人不同，他们的工作靠自己报到。
明天才是报到时间，而现在才凌晨两点半，意味着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叶一帆和秋典选择去后山训练。
跑步热身。
再借弹力绳进行力量、柔韧、拉伸、弹跳等运动。
不一会儿，全身是汗。
休息片刻，又打了一套军体拳。
叶一帆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热爱运动的人，顶多带有目的性健身，现在似乎也是，她的身手很废，几乎不能在秋典手下过不了一招，更别说力量天赋者左维了。
但秋典评判她的标准动作完成度很高，反应力还算灵敏，练到现在，不能和专业相比，自保能力有所上升。
叶一帆想到这前几天和顾子衡的一次混战，前期出乎他预料之外的完胜，薅了他十几次卷毛。
或许她在体会到运动的快乐前，可能先喜欢上这种掌控力量的安全感。
午休两人都没去食堂，比起食堂三个信用点的午餐，他们更偏向于1个信用点的泡面、面包等，饿着肚子也行，不过就是一两顿的事情，明天就有员工餐了。
十二点，尹卿卿三人终于下班了，一下班就赶来聚会。
尹卿卿这几天表情极其痛苦。
虽然她已经从叶一帆、秋典口中得知手术室的一手资料，但真正面对时，那种恐惧、腿软、恶心等负面情绪该有的一点都没少，痛苦至极。
“我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预约心理理疗了。”
话说可能是娱乐圈明星一代比一代刷新底线，这么多天工作骤减，昨天竟然不去买也上了热搜，热搜已经无聊到讨论“2022年尹卿卿连续不上热搜最多天数了。”
很多金主又来联系工作室，不得不含泪拒绝，现在她只想咸鱼。
得知秋典即将入太平间、叶一帆入药厂工作时，左维竖起了大拇指，赞：“两位先驱者都是勇士。”
“能够坚持到现在，我们都是勇士。”叶一帆笑回。
王蒙的近视眼已治疗好了，因为习惯推眼镜，他在小卖部花1个信用点买了一副平光眼镜，他推了推眼镜，说:“我妈妈说，真正的勇士不是只有骑马射箭夺第一，更应该像雄鹰一样，无惧暴风骤雨，在天空中振翅翱翔。”
他过去不这么认为。
他从小就羡慕那些可以骑着汗血宝马在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上驰骋草原的人们，他做梦都梦见自己变成了草原上最强壮的汉子，浑身肌肉那种，有很多姑娘上心那种。
自打入了这个恐怖梦境，他有点理解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现在已经学会平静面对邻里熊孩子们的挑衅，不管个子多高，不管身体多瘦，他身体流着的一半雄鹰血是绝对不会变的。
他还跟着秋典哥和左维哥学习了新的格斗技巧，可以对付那些不干正事、只知道欺负人的团伙。
“你妈妈说的对。”秋典薅了一把王蒙的妹妹头，少年的头发挺柔顺的，怎么揉都不乱，他俩的工作被分配在住院一层楼，这些天又亲近了一些。
五人的对话很鸡汤。
他们常常煲鸡汤，在这种会让人绝望的环境中，鸡汤也是一种救命良药，若负面情绪真累积多了，干一架解万愁。
训练过后，尹卿卿、王蒙、左维三人各自下线，而叶一帆和秋典回了住院楼。
叶一帆也是首次看见自己的病友，很熟悉的一张面孔，一个做心脏除颤的门诊蓝衣护士。
蓝衣护士果然也是患者。
那医生呢？
白衣护士、白衣研究员呢？
这间医院究竟有多少病人，多少黑手？
眼前穿着病服的蓝衣护士并没有与叶一帆交流的欲望，更准确说，她看向叶一帆的目光是极冷。
盯的久了，让叶一帆从脚底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凉气，不一会儿，浑身的皮肤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