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都是这样,被他骗取芳心后,卖入夜总会拿一笔钱。
更加甜言蜜语哄得那些妞,死心塌地为供养他赚钱。
阿娟跑了,歪哥不想到手的鸭子飞了!
他又来雪糕摊找她。
阿娟识破歪哥真面目,当众骂他,宣布两人绝交。
歪哥这样的烂仔,既然都被人识破真面目,当即撕破脸皮,发难。
他同阿耀、阿伟三个人一齐大打出手,将她的雪糕摊,全部掀翻在地。
那一天,她的雪糕,全部都化成冰水流了一地。
她那一周辛辛苦苦卖出去的雪糕,全都白干了。
三个烂仔,还要强行拖她,去夜总会做舞小姐。
幸好,她有个邻居,是做阿sir的。
阿娟求过他,他又特别留心。
即时出面,教训了歪哥。
歪哥才再不敢,来雪糕摊闹事了。
但是,阿娟又怎么可能不恨他?
一个少女,二十年的一颗芳心绮想,全都化作可怖噩梦。
她额角的那块疤,是歪哥,将她推倒在地造成。
她心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也都是这个拆白党,留给她。
只可惜,她只不过是个卖雪糕的小贩。
平日里,对歪哥,她躲都躲不及。
根本不敢报仇。
现在听到仇人突然遭难,当然心头暗爽。
恨只恨,那男人没被老天当场弄死。
“好多谢你,阿婆。”她也知,卖凉果的阿婆的确是为她好。
歪哥从前怕她邻居阿sir,不敢再来烦她。
但是,出来混的,最要脸面。
如果听到,自己这样诅咒他。
他刚聋了耳朵,正要找人出气立威。
只怕又会打上门来。
如果歪哥突然动自己,邻居阿哥都来不及救她。
阿娟愤恨收声。
周遭的摊贩们都同情她遭遇,纷纷出言,安抚她几句。
才又继续议论纷纷。
“咩事呀?是不是烂仔间火拼?不过,这附近,歪哥一向都是最跳的啦!”又有人问
最开头说话的瓜子佬,消息最多。
他神神秘秘压低了声:“听讲,他们这是撞到正!三个烂仔都话,是给尖利的吼声,给震聋了!”
所谓撞到正,就是撞鬼!
“但是,昨夜,成条街的人,谁都冇听到过,好似海啸般的吼声。”
卖白糖糕的阿姐颤声道。
“怪就怪在,戏院楼上,昨夜无缘无故跌落两块窗玻璃,摔到粉碎。今日一大早,成条街都听见,戏院经理在破口大骂。”
“妈呀,有怪莫怪!”师奶摊主声音发颤,整个人都在发抖。
听到撞鬼,个个幸灾乐祸的摊贩,全部都噤声。
他们都是在这里,长期讨生活。
如果真有那种东西,又有哪个,敢说一句不怕?
只有卖雪糕的阿娟拍手称快:“如果真是有鬼魂,都是只好鬼。成条街,个个都听不到咩吼声。”
“只有他们几个烂仔,给震到耳聋。做尽亏心事,半夜鬼敲门!我要讲,鬼大仙是在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阿娟这话一出,摊贩们个个左看右看,生怕周围多出陌生面孔。
说不定就是那种东西……
秦霜树一直默默不讲话。
瓜子佬忽然问她:“阿嫂,你又怎样看?”
秦霜树半点都不想人知道,她昨天在现场。
是她出手还救了那个靓女。
于是,她微微一笑,道:“我都不信,这世间有鬼。我看呀,是那三个烂仔自己内讧,又不好意思讲。”
她这样一说。
哪些吓得够呛的各位摊主,个个好似吃了定心丸。
瓜子佬最八卦,不甘心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答案,他又问:“戏院的那两块窗玻璃呢?无缘无故跌落,又怎样解释”
秦霜树笑容更加灿烂:“大家自己看下,宝珠戏院的老洋楼,都差不多有五十年历史啦。年久失修,跌落一两块窗玻璃,不是再正常不过?”
“是啦,阿树讲的对。”
“窗玻璃算咩?去年刮台风,戏院的广告牌都跌落啦!差点冇砸到我。”
卖明星周边的阿姐,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周围摊贩们,纷纷出言附和。
毕竟,如果戏院传出撞鬼传说,不单只是它的客流量会更加减少。
他们这些摆摊做生意的,都会被直接影响。
再找别的地方,全部都要重新适应。
大家都舍不得,月初才上交给戏院的两千块地租。
更何况,香江人,哪有不怕鬼的?
当然是,大家都宁愿没有那种东西啦!
经过秦霜树,这样普通又合理的解释,摊贩们没了八卦的兴致。
聚拢在一起的都渐渐散去,大家安心招待摊位前的零星顾客。
“妈咪,你看,是靓阿姐!”小嘉峰忽然伸出小手指,指向戏院墙后。
秦霜树抬头一看,果然看见,画着叶香妮的金黄色广告牌下,站着一个同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正是昨夜,她救回来的那个靓女海珠。
海珠身上穿的,还是那一身宝蓝色鱼尾旗袍。
昨天,她躺在街中央,秦霜树还不觉得。
而今,她就站在广告牌下,秦霜树才发现她好高。
比香江本地师奶都高一些。
她的腰肢又极细。
雪白皮肤被灯光映照,整个人美得发光。
那身宝蓝色鱼尾旗袍,十分贴合身线。
仿佛长在她身上一般,凸显海珠的玲珑身段。
她正一瞬不瞬,看着秦霜树同她的手推车。
看到秦霜树同嘉峰望过来,海珠不好意思笑了一笑。
秦霜树向她点点头,示意她过来。
海珠稍稍踌躇,才举步走过来。
秦霜树低声问她:“阿珠,你昨夜怎自己走了,后来,可有住的地方?”
海珠笑容满面回应:“多谢老板娘,有劳你挂心。我都住惯海边啦。”
说完这句,她又露出十分腼腆的笑,不肯再说话。
秦霜树一看就知,这女仔是饿了。
她笑问:“是不是还冇食饭?刚刚好,我同嘉峰都还冇食过,我即刻就做……”
海珠听到吃饭,立即笑得天真灿烂:“太好了,我从昨夜起,就一直在等这一餐啦!”
秦霜树吃了一惊,问:“你又一天冇食饭?”
海珠美丽的脸,露出茫然的神色:“我都冇港纸……”
身上没钱,买不到吃的,只好寄望在萍水相逢的老板娘的善心上……
秦霜树心中一阵酸楚。
她以为她同嘉峰,已经过得够艰难。
再想不到,竟然有女仔还惨过她。
她的心中,升腾起一种悲悯的感情。
无论原身,还是从2023年穿过来的秦霜树本人。
都是内地人。
看见同胞,在香江这样的大都会,饭都吃不上。
她的心中,更加多一层不是滋味。
“阿珠,你稍等下。我炒几个菜,好快就好。”秦霜树匆匆站回车摊后。
海珠灿然一笑,好奇地跟着站在秦霜树身边。
看她开火,就问一句煤气罐是什么。
看她切菜,又问一句菜刀是什么。
听得连嘉峰,都忍不住笑话她:“靓阿姐,你怎么咩都不知呀?还冇我识得多。”
“嘉仔。”秦霜树忙唤住儿子,不想海珠伤心。
她估计,海珠可能是成长在,一个好穷的家庭。
内地深山的农村。
在八九十年代,确实还有好多,都在烧木柴、烧碳。
好多人,连煤气灶都没见过。
海珠自己倒是不介意,向嘉峰甜甜一笑,道:“我真是冇嘉仔见识广啦!所以,才更加要多学多看。”
嘉峰听到这样靓的阿姐夸他,心中也是一团高兴。
他忙道:“靓阿姐,我不是有心笑你。你如果有咩不会,我都可以教你。”
海珠高高兴兴地答应。
嘉峰立即带着海珠,两个人边走边讲。
不但讲了,自己摊子每一样东西的名字和用途。
连附近摊子,同戏院的陈设,也都讲给海珠听。
看着兴高采烈,手牵着手的一大一小,秦霜树不由笑了。
她都喜欢这女仔。
海珠长得那样娇艳,却又一片天真。
待人十分亲近。
完全没有一般美女的傲气。
待到秦霜树快手出锅一道滑蛋牛肉、一道蚝油生菜,一道猪骨玉米淮山汤。
这才叫回两个人吃饭。
海珠坐到饭桌前,看住三盘满满当当的菜,露出幸福笑容。
秦霜树微笑说:“阿珠,我知你钟意食,今日,多做一些。”
海珠感动地看向秦霜树,说:“阿树姐,我真不知,应该如何报答你。你救我条命,给返我这样鲜甜的饭菜,一餐又一餐……”
秦霜树笑道:“都是我们投缘啦。嘉仔钟意你,我都钟意你。出门在外,本要互相照应。几餐饭食,不算咩啦。”
海珠更加感动,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妈咪话给我知,得人恩果千年记。人家对我好,我都需对人家好。”
她停了一停,忽然欢呼:“我想到啦,阿树姐,我哭返一场给你!”
秦霜树听到,哭笑不得。
她帮人,从来都没想过,别人要报答她什么。
但是,无论怎样。
她停都没听过,有人把哭一场。当做报答人家吧。
对面说干就干。
海珠挤眉弄眼,使劲想挤出一些眼泪。
不过,美食当前,流口水是有的。
眼泪水,她是真流不出来。
海珠不肯就此罢休。
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就要使劲往自己白生生的腿上拧。
秦霜树忍不住一记擒拿手,格挡住那只漂亮玉手。
海珠自己舍得。
她可不舍得!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海珠残害自己的腿。
“阿珠呀,真是不好客气啦。我帮手你,是大家投缘。绝对不是想要咩报答。”
秦霜树顿了一顿,失笑道,“何况,你哭一场,我都冇用呀。”
嘉峰刮刮脸,羞海珠:“丑丑丑,靓阿姐这样大,还想要哭鼻子!”
海珠握住自己双腮,发愁。
虽然,她没有说出来。
但是,秦霜树也看得出。
她还是在犯愁,要怎样报答自己。
这位靓女,心如赤子。
想什么,别人一看都知。
秦霜树看到她这样,忽然想到小汤先生的反应。
是啊,海珠同她,恐怕是一样的人。
受人恩惠,如果不可以报答,就辗转反侧,一直挂在心头。
小汤生的感受,岂非也同自己的感受。
虽然是一片好心,却也认定对方和自己阶层不同。
根本还不起自己的情义。
对人好,不是施恩。
秦霜树暗暗告诉自己。
她笑着出声招呼:“阿珠快食啦。都不用谈咩报答。等戏院散场,客人都来了。同昨夜一样帮手啦。”
“就是用自己劳动换餐饭啦。谈不上恩情不恩情。”
她用对方最能够心安的方式,让她以后都可以来找她吃饭。
海珠灿然一笑,终于如释重负,道:“好多谢你,老板娘。”
她好似也并不知道。
她没有香江身份证。
秦霜树收留她做工。
其实都是很有风险的一件事。
嘉峰当然也不知,只是欢笑道:“妈咪,可不可以开饭啦?我早都想食牛肉啦。”
“大家食饭。”秦霜树一声令下。
三个人即刻齐齐开动,筷子飞舞。
小嘉峰埋头苦吃。
秦霜树斯斯文文喝汤,偶尔夹上两根菜心。
只有海珠,三样菜每样都吃了好些。
汤都喝足三碗。
她每吃一筷子,就发出一声衷心赞叹。
就连身为华国厨艺代表的秦霜树,平生都没听到过,哪个人这么多次赞美她。
被人这样钟意自己的手艺。
即使是秦霜树,听到都好开心。
等到戏院散场,成批观众涌出。
摊档的生意又开始兴隆。
海珠不用人叫,自动上前帮手。
有这样靓的靓女,作为生招牌。
秦霜树摊位的客人,都要比平时更加多一些。
何况,她的手艺又那样好。
成个戏院周围,属她的摊档客人最多。
有海珠帮忙,秦霜树出餐、翻台的速度,也要快好多。
从那天开始。
海珠真的晚晚都来报到,晚晚都来帮手。
秦霜树怕她总是一天才吃一餐,伤了肠胃。
总是会给她,包一些特意炒的饭菜。
让她带回去,白天也可以吃。
海珠更加开心。
她好容易满足。
秦霜树也不愿意,占她便宜。
还给了一些港纸给她,作为薪水预支。
让她可以,买一些自己钟意的东西。
女仔都爱靓。
海珠生得那样靓,又怎可以没有钱打扮呢?
当然,这样等于多请了一个人。
虽然人工开得很低。
秦霜树还是又多好些支出。
又多一重压力。
只不过,她习惯什么都自己扛。
根本不肯表露。
海珠面上看着天真。
心中却是十分聪慧。
她不说,她也看得出。
她的心里,更加感激秦霜树。
终日记挂在海珠心头的,还是妈咪那一句:“得人恩果千年记。”
只是,她十分困惑。
有人话给她知,全世界都渴望她的眼泪。
为什么,老板娘都不肯要,还觉得很好笑?
宝珠戏院周遭的摊贩们, 很快全都熟悉海珠了。
秦霜树告诉他们,海珠是她内地的亲戚,她专程请来大排档帮手。
完全没有人怀疑。
海珠她人生得靓, 又心如赤子。
对人从来都笑容满面。
谁开玩笑, 都永远不会生气。
大排档得闲时,还常常帮手相邻摊贩。
因此, 这里卖东西的摊档, 个个都好喜欢她。
她同嘉峰小朋友, 都有一样待遇。
走到哪里, 都有人给大把零食吃。
她每次接过吃,都好似吃稀世奇珍。
更加满足摊贩们的心理
海珠也就更加竭尽所能,帮手大家。
这一天, 又是戏院生意最差时段——黑色星期三。
秦霜树、海珠, 嘉峰,三个人摆好摊,炒了菜,早早吃过饭。
专心等待迎接生意上门。
可是,这一晚, 他们一直就没有什么客人。
因为连戏院的票房生意,都稀稀拉拉, 坐不满场。
门庭冷落, 没事情做,时间像是静止一般停滞。
只有越来越暗的天色,凸显时间变迁。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他们还没来得及收摊,雨已经好似断线珠子般, 一个劲往下掉。
雨点落在他们的衣服上,头发上。
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雨越下越大。
秦霜树担心嘉峰, 怕他被大雨淋病。
她立即想要收摊回家。
可是,此时,雨帘已经将天地,都连成了一片。
大滴大滴的雨珠,将树叶、屋顶、街面……全都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他们没有私家车。
这样大的雨,根本没办法走回去。
秦霜树只好赶紧将嘉峰,抱到戏院屋檐下躲雨。
她正要再走回去推车。
发现海珠已经跟随在她后边,将手推车推了过来。
真好聪慧的女孩子!
秦霜树对海珠微微一笑,以示嘉许。
海珠也对她,露出天真而灿烂的笑容。
这时,好些没来得及收摊的摊贩,全都挤在戏院的屋檐下躲雨。
人一多,难免七嘴八舌讲话。
一阵寒暄后
所有人都在抱怨:
“该死的老天!该死的雨!该死的星期三!害得我直到而今,都还冇开张!”这是卖钵仔糕的阿哥。
雪糕阿娟就更加幽怨:“黑色星期三都够衰啦!又落大雨!”
“而今,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我这箱子雪糕,都不知还卖不卖得出去……”
一箱子雪糕都没人买,意味着她会断了收入。
卖明星周边的女仔,也好伤心:
“今日真是黑色星期三啦!我都好衰!忽然落雨,我都冇来得及收档。明星海报同明信片,全部都湿啦!”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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