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在这时候。
木青莲竟然发现那位少女莎雅。
其实是借助吻的交换。
偷藏了他的口水。
精通各种各样术法的木青莲,立即警惕到了极点。
好多的玄学法术,要取用的媒介,就是人体中带有细胞印记的液体。
诸如:眼泪,血液,还有口水……
这里,又是闻名世界的南洋。
以邪恶的邪术和降头著称。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要和这里的黑巫师交流术法。
隔着时空追索记忆的木青莲,轻轻道:“阿月,如果是你,忽然发现,你日渐动心的情人。其实是来算计你,来落你爱情降,你又是什么样的想法?”
松月呆了一呆,摇摇头道:“我还没有对谁动心过。”
她还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甚至没有觉得爱情有多重要。
所以,才会答应舅父,选择谢云隐落爱情降。
她想了一想,忽然问道:“你都对我阿妈动心了,她为什么还要给你落‘爱情降’?是怕你变心吗?”
木青莲叹了口气,语声中又是追思,又是惆怅,更多的却是对于一去不返的青春的哀悼,对于年轻时,遇到的那个令一生惊艳的人的缅怀。
他的声音很轻,情绪却满溢:“我当时的想法同你一样,即刻判断,就是你阿妈另有图谋。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一字一字道:“拉贾家的‘爱情降’,听起来如甜蜜梦幻。实际上,却是效仿的大自然最残酷的生物规则。”
松月垂目,只是看着手中的蜡烛。
木青莲看得出,她恐怕知道这所谓爱情降,前一半秘密。
所以,才会问,都不发问。
他忽然惨笑,道:“阿月,你有没有见过螳螂?”
松月茫然道:“我也曾试过用螳螂练降头,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效用。”
女儿根本都还没开窍呢!
木青莲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一个父亲对女儿说这种事情,很有些尴尬。
但是,他又不能不说清楚。
他想了想,又问:“蜘蛛呢?你是不是了解蜘蛛?阿月。”
松月伸长了手,将一个玻璃瓶拿在手里。
里边装的,就是刚刚替她咬得人,落下海的红色蜘蛛。
她天真一笑,道:“我这玻璃瓶里就有。”
看样子,她还是没有听懂。
木青莲只好清清楚楚告诉她:“大自然中,最残忍的生物法则,莫过于螳螂同蜘蛛。”
“每当□□的时候,母螳螂就会吃掉公螳螂,母蜘蛛就会吃掉公蜘蛛……”
松月这一次听懂了,她默然听着,没有说话。
“爱情降”的功用,拉贾舅父早就同她讲过。
她只是想听,她的阿爸说出来的,又有什么不同。
木青莲一字字道:“拉贾家的爱情降,就是将这种生物法则,拉到了人与人之间。”
“落下爱情降,拉贾家的女儿,每一次同被落‘爱情降’的人欢爱,就是在汲取他的生命能量。”
“老拉贾让你阿妈做的,就是要将我的全部天赋、术法,还有那么多年的修为,全部自这种欢爱中汲干。”
“到得拉贾家新生命孕育之时,我就会整个人被吸成干尸,惨死。”
松月没有吃惊,反而十分奇异地看向他。
有玉为证,阿妈显然是成功了呀。
木青莲必然被落下了爱情降。
又有自己这个存在做证。
他们之间,必然有过无数次的欢爱。
他怎么非但没事。
还活蹦乱跳的,多活了几十年。
并且,成为了闻名遐迩的“香江第一玄学大师”。
显然,木青莲非但没有被吸干。
反而,更加厉害。
松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流光溢彩的大眼睛中,都是一片漠然。
说到吸取别人的生命,她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是目光奇异地, 打量木青莲。
好半天, 才问:“如果你所讲,全部是真。你又为什么没事?”
“我都已经21岁了, 为何你在我出生时, 没有被吸干?没有变成一具干尸?”
木青莲虽然早就料到, 松月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但是, 听女儿口口声声问:他怎么没事。
用那种仿佛很遗憾的口气。
他还是被噎了噎。
二十年的父女久别重逢,他很激动,她显然并不。
但是, 木青莲也明白。
这么多年, 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
松月对他,又真是很难有,太多的感情。
他只是喟然长叹,一双老眼中,无限感概与追思:
“阿月, 我今天还可以站在这里,同你讲话。是因为你阿妈, 她又真是一个好善良的女人。是她不肯要我的命……”
木青莲的眼中, 闪过浓浓的痛苦。
松月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似是在确定他话中的真伪。
过了良久,她才忽然笑道:“其实,我真是不明白。受“爱情降”影响的是宿主, 会被吸成干尸而死的,也是宿主。”
”你又何必紧张?除非, 你紧张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谢生。”
“是了,我想起来了,他也是你们香江人。木青莲,你是不是特意为他而来?”
此时,月已经上了中天
木屋外,贴近海水边站着的老头,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他的神色又惊慌,又愧疚,又纠结。
原来,他以为好善良的松月……
显然,也没有把阿隐的生死,放在心上。
老头不由无声惨笑。
连他这个当爹的,其实也没有,真正考虑过阿隐,不是吗?
他在马来西亚生存二十年。
跟着拉贾家的珊娜做培植皿,也有十五年。
拉贾一家是多么危险,多么恐怖!
降头又是多么危险、多么令人痛苦。
绝对不会有旁人,比他更加清楚。
谢离亭呆呆的站在水边。
他缓缓低头,凝目,似是想要看清楚,水波中的那个人影。
到底还算不算是一个人?
烟波起伏。
他努力睁大眼,却什么都看不清。
老头自嘲一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海风将他的一头乱发,吹得飘飘拂拂,在脸庞四散。
他的一头乱发,更加蓬乱。
他手里紧紧握着那瓶透明降。
屋子里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外边还藏有一个人。
父女俩正在继续说话。
木青莲惊奇地问:“谢生?哪位谢生?香江那么多人,又有几个人,配被我木青莲认得?”
他这话说得,相当的骄傲。
但,却也是实情。
他是“香江第一玄学大师”。
平日里来往的都是,好像“天下娱乐”那样的巨商豪富。
他又素来以“北宋司天监少监,三十六代传人”的身份为傲。
木青莲最讲究身份,最重视排场。
香江的普通市民,还真入不了这位的法眼。
好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请他看一小时风水。
松月怔了一怔,倒是没想到她阿爸,在香江竟然有这样的影响力。
她想了想,才说:“我说的谢生,就是云生国际贸易的谢云隐谢总。”
松月其实也挺好奇,那个眼波醉人,俊俏好看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来历?
“咦。”木青莲听了,倒是很有些惊奇,“这个谢生,我又真是知道。”
这位谢云隐,他虽然还没有见过真人。
却还真知道好多对方的传闻。
毕竟,谢生作为香江城中,冉冉升起的新贵。
本埠各种财经杂志,他都是登上封面人物的常客。
加上他集团公司旗下,悄无声息有越来越多的楼盘。
势力正式进驻香江楼市。
房地产行业同风水行,向来息息相关。
没有一个楼盘开工、售卖、装修,不请风水师看风水的。
木青莲虽然不需要主动去拉生意。
但是城中,有哪些地产公司,他还是了如指掌、耳熟能详。
他倒是没想到,拉贾选中的,会是这样一位新兴富豪。
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少女,他忽然叹了口气,道:
“阿月,如果不是你要给这位谢生,落“爱情降”,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想要结婚。我反而又真的会同意,且祝福你,我的女儿。”
“为什么?”木松月有些茫然。
人其实不是她选的,是阿舅亲自选的。
她只是在大马街头,见过对方一面。
她的脸微微有些红。
要说长相,那位谢生,又真是俊俏无双、气质矜贵。
比起马来西亚的男人,看上去又要好不知多少倍。
木青莲向她介绍:“谢生是这两年香江城中的新贵,连何爵士都好看重的青年俊彦。”
“他名义上是开外贸公司的,实则手中地产楼盘不计其数。谢生悄无声息的布局,旗下产业已经足抵业内中游地产公司。”
“再加上,传说中,他有一双点金圣手,在香江股市纵横驰骋十数年。他买哪支股票,哪只股票就会大涨长虹。人送外号,‘股票狙击手’。”
他想起又忍不住笑道:“这人眼光又真的好准。上次,阿爸同人布局,设计一家业内龙头公司。”
“虽然,最终不知为何,还是功亏一篑。但,那家公司的股票,又真是被我们拉得急跌。”
“那一次事件,事先沽空那家股票的,除了雇佣我的东主,就是这位谢生。”
说起来,木青莲也挺遗憾的。
他有好多钱,又懂好多风水吸金的术法。
可惜,风水行有天规。
他们术法中人,不可以借术法,直接截取钱财。
因果因循,天必罚之。
赚多少,都没命来享。
他的佣金,当然相当可观。
可是,要与谢云隐这样,一笔股票沽空,什么都不用干,就赚足五千万的比。
又实在相差太远。
所以,听说女儿他们选中的,是这一位。
他最直接的反应,倒是:如果谢生可以同女儿真的相爱结婚,就好了。
这样前途不可限量的男人,如果可以作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青莲堂,在香江。
不,在澳门、大陆、乃至东南亚,都会随着谢生的生意,名噪一时。
更加大发利市。
“我虽没见过他真人,却也知道,他长得英俊潇洒、美如冠玉,连我们香江的大明星,都自惭形秽。与阿月你相配,又是真正良配。”
松月听他说话,一双眼睛,被烛光和灯光映照得更加流光溢彩。
木青莲却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但是,你要落拉贾的“爱情降”不行,绝对不行!”
松月忍不住轻声问他:“为什么?”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其他人的性命,你阿爸,什么时候又真正看在眼里?我担心的是你啊,傻孩子。”
“我这二十年在香江,努力修炼技艺,追寻华国上古秘法之余,也一直在收集马来西亚黑巫术的相关资料。”
“根据我所搜集的所有资料,终于推测出,为什么,我直到现在还好端端没事——”
“如果用所谓“爱情降”邪术,吸收对方的能力,对方能力远高于自己,或者下降者动了真情,有一丝的不忍。”
“下降头的巫女,反而会被对方吸收自己的能力。”木青莲的神情更加黯淡。
静默了好久,他才继续说:“这一次同你相遇,我才知莎雅已经仙游。我怀疑……我怀疑……”
“什么?”松月愕然问。
“我怀疑你阿妈,这样早就死去,可能就是因为当时,她不愿意害我,反而牺牲了自己……”
木青莲猛然闭眼,泪水汩汩而下。
自见到松月起,这个念头,就在他心里盘旋。
如今,倾吐而出,他的眼泪再也关不住。
当日,在山洞之中。
年轻的木青莲同美丽的莎雅,激烈拥吻。
爱火汹涌。
灵与欲的吸引,同时冲击着两个年轻人的头脑。
好似全世界,都在他们头顶闪亮。
巨大的幸福,冲击着他的心怀。
直到,这缠绵热烈的倾心一吻结束。
他突然发现,莎雅偷偷的往一只,只有指头大小的玻璃瓶中,偷藏他的口水。
木青莲疑惑之心大起,最终演变成两个人激烈争吵。
在争吵中,莎雅终于说出,从一开始,她就是因为父亲老拉贾选中了,这一位自香江而来,有着显赫祖先,自身又有好多术法和能力的玄学天才。
她是来落他“爱情降”。
木青莲勃然大怒。
又伤痛难抒。
他同莎雅当场决裂。
却到最后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指头。
只是将那一管自己的口水,全部毁掉。
即刻拂袖而去。
可是,人很容易离开。
年轻时候动了的心,却好难忘怀。
自此之后,在马来西亚的每一天。
木青莲都又伤心,又警惕。
他步步为营,生怕哪天,又中了拉贾家的算计。
对于那个美丽的,同自己互生情愫的少女。
他总是告诉自己。
她是来骗你的!
她要害你!
她是要将你吸成干尸!
她是来要你的命!
可是,无论他怎么告诉自己。
每天夜里,入睡,他总是在梦中,反复梦见那个心上的少女。
魂牵梦萦,永难忘怀。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她落了“爱情降”。
才会变得完全都不似自己。
终于,他决心离开大马这个伤心地。
回去香江,疗伤。
心上的伤痕。
也许,只有远远隔开彼此,断了念想。
他才可以梦中,不再梦见,那明眸皓齿、光艳逼人的一张俏脸。
那一天,他自海上坐船走。
谁都没有告诉。
就好似来时一样,孑然一身,拎着一只白色的小皮箱。
走入海风中
木青莲在蔚蓝的海岸,上了那只大船。
客船停靠在海边,还要等好多的人。
他站在船头甲板。
极目四顾。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
木青莲只知道,他踏上大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空了。
一想到要离开马来西亚,再也见不到梦中佳人,他的整个人都空空荡荡,好似丢了魂。
木青莲惨然苦笑。
他的人,可以坐船离开。
他的心,只怕永远都失落在了大马。
一声汽笛响起。
大客船总算要扬帆起航了。
木青莲的心,简直是在发痛。
原来,只是单方面下决心告别。
都可以这样痛。
在年少时候,真是不应该遇到一个太让人惊艳的人……①
他茫然看了一眼前路。
蔚蓝的水,浩浩荡荡。
茫茫牵向万里之外。
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船开动了。
他又转头,恋恋不舍,看向岸边。
他的一双眼,一直在梭巡。
他自己也知道。
其实,他心中悄悄期待的,都是虚妄。
他根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今天会离开。
永远不会再回来。
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挽留他?
长风空阔,吹得他袍袖翩飞。
他黯然地垂下眼。
下一刻,却又立即抬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远方。
只见,大海边,一块黑色礁石之上。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女。
她正望着他,汩汩流泪。
两颗心,却那样火热。
木青莲轻轻地吻在她皎洁的额角,说:“莎雅, 我投降。我早已彻底爱上了你,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失去你。”
莎雅潸然泪下。
晶莹剔透的泪珠,滚下美丽的脸庞。
她同样激动,连声说:“阿木,我也好爱你。但是,我如果不给你落‘爱情降’, 我阿爸不会同意,让我嫁给你。我们两个永远都没有可能。”
她绝望地闭闭眼, 道:“其实我应该放你走。否则, 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受我阿爸的命令,再去选择另一个人落降,去嫁给另一个人。对于我们两个, 才真正好似凌迟……”
“阿雅,你同我现在就一起走。我们私奔去香江, 在那里结婚,生子。以后有机会,再回大马见你阿爸,好不好?”木青莲简直是在乞求。
他好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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