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还对时翩然抛了一个媚眼。
时翩然被她说得脸色微微泛红,“你,你别胡说!”
林艺可和她逗了几句就转过头来和霍栖月说话了。
“偶像,你觉得我们演奏哪一首曲子好呢?”
霍栖月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手上微微思考了几秒。
之后她微微摇头“说说你的想法吧。”
林艺可摊开面前的本子,在上面随意的勾勾画画着。
半晌,她突然灵光一闪,激动的望向霍栖月。
“《死之舞》,如何?虽然这首曲子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和偶像一起,我相信我能完美演绎的!”
霍栖月眉目轻挑“李斯特的?”
林艺可的要求倒是高,但这从另一方面证实了她有一定的能力并且热爱钢琴。
“嗯!”
“那就先这个吧。”
“那从明天开始放学后我们到琴房练习两个小时再走如何?”
“好。”
这件事便先这样决定了下来。
下午放学的时候,霍栖月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准备离开。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程诺叫住了。
“戚月,等一下。”
霍栖月回眸望他。
即使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程诺还是习惯叫她戚月。
程诺轻抿着唇,“我有事想和你说。”
看着他的样子,霍栖月眼里闪过一丝微光。
她很快就跟着程诺走了出去。
等走到教室外的栏杆上,程诺便停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程诺深呼吸一口气“我可以知道,林艺可为什么突然对你转变了态度吗?”
霍栖月目光深深的看着程诺,半晌缓缓笑了出来。
“你在关心她?”
对于霍栖月的反问,程诺不可置否。
霍栖月知道程诺就是这般沉默寡言,谨言慎行的性子。他很多事情都不会表露于脸上。
但是在刚刚说出那句话时,他眼里带着十分明显的紧张。
所以他是在关心林艺可的事情没错。
“她只是发现我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罢了。”
“她为什么要找你?”
程诺的话立马问了出来。
程诺眼里闪过一抹清晰的疑惑“问我?”
霍栖月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你们什么时候的分手的?分手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知不知道......林艺可,得了病?”
“你说什么?!”
听到霍栖月后面的那句话,程诺猛然抬头。
霍栖月神色不变,“你先回答我前面的问题。”
程诺刚刚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稳定,但在看到面色平静的霍栖月时,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娓娓道出了那段隐秘的过往。
“初三毕业后分手的。我们从小就有了婚姻,所以经常会被双方家长安排在一起走动。分手的时候,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毕业后的那个假期,我们有一个月没有联系。”
“当她再次联系我的时候,就是提出分手的时候。我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当我赶去她家的时候,她全家已经一起出国了。”
霍栖月听着程诺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那一个月,该不会就是林艺可被绑架的时候吧......
“你最后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诺说完之后,目光沉沉的看着霍栖月。
霍栖月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留下了一句话。
“明天放学后,你可以来琴房听一听。或许能得到答案。”
之后便转身离开。
程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翻滚着浓云。
霍栖月吃完晚饭后,便关起房门来整理着她这两天搜集的关于林艺可的线索。
她搜索了网络上一些关于林艺可的消息。
她是少时成名的小钢琴家,那时候的她弹琴很有灵气,更是被赋予了‘钢琴精灵’的美誉。
林家也很赞成她弹琴,基本每年都会带着她前往各种音乐会,有时候还会举办自己的演奏会。
可以说,林艺可的弹琴事业,没有一刻是终止的。
除了,她十五岁那年。
霍栖月思索着十五岁这个分界线,旁边陡然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看过去,便看到了席厌弹过来的视频电话。
霍栖月嘴角微扬,按了接通键。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想你了。”
席厌说的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掩盖之意。
霍栖月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微微上扬了少许。
霍栖月的手机是侧对着她的脸的,所以席厌除了可以看到她的侧脸外,还能看到她书桌上的一部分。
当他看到霍栖月书桌上摆放的一些资料时,轻挑了下眉“还在查林家的事情?”
霍栖月轻轻点头,“我对林艺可的事情有些好奇。”
林艺可是两个气运之子感情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她后来甚至差点对两个气运之子的感情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
但是以霍栖月这段时间和林艺可的相处看来,她不像是那样的人。
而且林艺可的会那般讨好接近慕昭阳,无非就是为了找到她。
那么如果仅仅是为了找到她,林艺可为何后来会插足慕昭阳和时翩然的感情,并且最后和时翩然闹崩,以至于反目成仇,形同陌路。
当时霍栖月就在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她忽视了。
比如......林艺可的过去以及她身上的......病症。
所以她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查清林艺可的过去。
不然一天不查清,林艺可就一天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
霍栖月向来喜欢将事情把控的很稳固,所以绝不容许出现这样的差错。
“查出什么没有。”
霍栖月轻抿着唇,她的目光望向了电脑上正在播放着林艺可十五岁前的一段演奏会的视频。
视频里的小姑娘,笑魇如花,弹琴时那欢快愉悦的步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精灵一般。
“等等!”
霍栖月眸光微凝。
席厌看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于是静静的等待着她。
霍栖月连忙拿起一旁的耳机插上,然后戴在头上重新再听了一遍林艺可刚刚那段演奏的琴声。
活力四溢,整个曲子的步调都洋溢一股青春,轻松,愉悦的氛围。
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一般,在这醉人的斑斓花园庭院里肆意飞翔,自由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曲子。
霍栖月没有说话,而是打算调出林艺可十五岁之后所演奏的视频。
但是......
网络上并没有任何林艺可十五岁以后所演奏的视频。
“......为什么没有。”
霍栖月呢喃一声。
除去十五岁那年后,林艺可之后的时间依旧活跃在钢琴界中。
可是,网络上却再也没有关于林艺可演奏的视频。
席厌看着她眉目紧锁的模样,眼神不由得移向了一旁的电脑。
“我查查。”
他轻声说了一句,之后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霍栖月顿时将期待的目光望向了他。
几分钟后,席厌沉默的看了一眼电脑上出现的资料,之后望向霍栖月。
“林家大小姐自从十五岁那年过后,就没有在公共场合进行演奏,也没有再举行过演奏会。”
霍栖月眸光微沉。
她呢喃道:“那场绑架,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之前她还在怀疑席厌那句‘林艺可在那场绑架中丧失了弹琴的能力’的真实性,但是在她刚刚听到林艺可十五岁之前的演奏视频时,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句话。
因为,林艺可的前后演奏风格,差异太大了。
如果说十五岁之前的林艺可宛如一个钢琴精灵一般,富有灵性。
那么上次林艺可和霍栖月比赛琴技时所展现出的千军万马之势却更趋近于霍栖月在维纳斯之夜上所演奏的风格。
沧海桑田,岁月沉浮,才成就了这亘古与神秘的寂寥。
霍栖月是因为病症的折磨才能够有所感悟,那么林艺可呢?
她是在模仿她?
还是在她身上寻求一种寄托?
霍栖月更倾向于后面那种说法。
第二天放学后,林艺可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霍栖月面前。
“偶像,我准备好了!”
看着她那副兴奋愉悦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但是林艺可越是这般模样,霍栖月的眼神便愈发的沉凝了下来。
等到霍栖月跟着林艺可离开教室后,他也跟着起身。
两人一起去的琴房是上次霍栖月同林艺可比赛琴技的那间琴房。
琴房经常有人来打扫和使用,倒是不用担心有什么落灰的地方。
林艺可走进来后便随意的将书包丢到了一旁,之后便摩挲着双手坐在钢琴面前,开始找手感。
霍栖月就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沉浸在弹琴之中那般惬意愉悦的模样。
她随意的开口道:“你随意弹一首,让我探探底。”
林艺可并没有丝毫的怀疑,她点点头,随后立马在琴键上弹奏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听着那些熟悉的旋律和感觉,霍栖月眼眸微眯。
果然如她所料。
林艺可如今的风格都十分贴近她。
她低下头,看着一边哼着调一边弹奏的林艺可,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还在进行药物治疗吗。”
林艺可听到她这句话,瞳孔陡然紧缩。
她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键。
见状,林艺可也没有再强迫自己继续弹下去。
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那一抹慌乱才抬起头来眨着眼睛望着霍栖月“偶像,什么药物治疗?”
“你是在说我上次生病的事情吗?一点小感冒而已,已经——”
林艺可的话还没说完,霍栖月便神色平静的打断了她“我们去过你家。”
林艺可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眼眸中的光亮忽明忽灭,放在琴键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微微蜷缩了起来。
霍栖月目光直视她的眼睛,继续说道:“茉莉,紫罗兰,桂花,这些都有静心安神的功效。”
“还有,我们在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你家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那个摔东西的人,就是你吧?”
林艺可神色微变,但面上却依旧一派的镇定。
“那些花都是我妈妈爱养的花,我没想到会有这些功效。”
“摔东西的人的确是我,那时候我刚醒,力气没有多大下楼时不小心碰到了。”
看着林艺可还在那极力的掩饰着,霍栖月并不意外。
林艺可将自己的内心藏的很深。
或许要不是她对林艺可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或许她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霍栖月叹息一声,“林艺可,你不用在我面前隐藏什么。我查到了不少东西。”
林艺可的神情一僵。
霍栖月注意着她的反应,一字一字的出声“比如说,你十五岁的那场——”
“闭嘴!!”
还没等霍栖月说完,林艺可就语气激烈的打断了她。
霍栖月停了下来,目光平静的看着林艺可。
此时的林艺可,神色微微惨白,嘴唇像是失了血色一般,死死的抿着。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她的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眼底深处逐渐浮现出一丝焦躁。
此时的林艺可,莫名的看着有些狼狈。
她在说出这句话后,微微喘着气,似乎是在平复着心情。
“你在焦躁,但却在极力的抑制着不让我发现。”
霍栖月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她此时的状态。
林艺可神情再次一僵。
她沉默几秒后说了一句:“...抱歉。”
霍栖月微微凝视着她,“你不用道歉,我相信你可以克制住。”
“现在,平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看着霍栖月那般专注而又认真的目光,林艺可努努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琴房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霍栖月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等着林艺可平复心情。
林艺可刚刚的表现,是焦虑症......
林艺可站在原地站了两三分钟,这才慢慢的走了过来。
霍栖月及时的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吧。”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林艺可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林艺可沉默的接过那张纸巾,随后在霍栖月旁边坐了下来。
霍栖月歪着头看着她“我可以知道吗?”
林艺可拿着纸巾的手一顿,之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可以。”
“你是唯一的例外。”
霍栖月微微扬眉,林艺可望向她的眼中,只有真诚与炽热。
那是真正的粉丝看向偶像的眼神。
林艺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
“为什么?”
她问了出来。
林艺可长舒了一口气。
“是你造就了现在的我。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都无法再触碰钢琴。”
霍栖月眸光微凝,“是那场绑架中发生的?”
回忆起自己不堪的过去,林艺可眼底再次浮现出一丝焦躁。
但因为有着霍栖月在旁边,她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了。
她眸中闪烁着细微的光,对于那段让她痛不欲生的过去娓娓道来。
“我和程诺,在十二岁岁那年就定下了婚约。我从小就喜欢他,对于这件事自然十分赞同。于是我开始以未婚妻的名义去纠缠程诺,并且威胁他和我交往。”
“程诺是被赋予众望的程家独子。他知道自己的责任,碍于两家颜面,他并没有拒绝我。于是我们交往了。那时候的我天真的以为可以借着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心。”
“可惜,我还未得到他的喜欢,就差点葬送了我的一生。”
林艺可眸光灼灼的望向霍栖月“程诺的母亲,是一个豪门金丝雀。她生性多疑,并且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因为年轻时程父的风流使她一直患得患失,甚至,猜忌每一个接近她儿子的人。”
说到这里,林艺可嘴角边缓缓勾勒出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那个女人认为我这样纠缠程诺,就如同当初程父养在外面的莺莺燕燕一般,只会勾引男人。于是她早在暗地里,就对我动了其他的心思。”
“初中毕业那年,我缠着程诺想让他和我一起去国外举行一场演奏会。那个女人听到之后,发病了,之后便绑架了我。”
林艺可说得云淡风轻,但霍栖月却从她眼里的憎恨和焦躁中看出了她并没有对那段往事进行释怀。
而在门外站着的程诺手却猛然攥成了一个拳头,他眼里的震惊从未消下去过。
霍栖月借着门的缝隙瞥了他一眼,之后继续望着林艺可。
林艺可还在继续说着“她将我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强迫我听着她那些发疯似的言论。她还逼我听着那些以前在我听来十分悦耳的琴声。”
“我在她各种疯癫的语言和那无时无刻都像是在折磨我的琴声中也逐渐变得焦虑阴郁......后来,她彻底疯了。”
“她将我绑起来,用刀恶意划伤我的脸,用砖头狠狠的砸着我的手指。我甚至能感受到手骨断裂的声音。我痛哭着向她求饶,祈求她的怜悯。”
“可是那是的她就是一个疯子。”
对于一个钢琴家而言,她们的手,无疑是最为珍贵的地方。
更何况是对于从小就热爱的林艺可而言,手就是她的生命。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的求饶。
“...在我最后要绝望断气的那一刻,我的家人终于找到了我。那个女人也在那一刻害怕的逃离,却在逃出去没多久,便出车祸死了。”
她在说这话时,眼里的沉荡着浓郁的阴暗和憎恨。
“即使我活下来了,但是不久后我就被查出了患有抑郁症和焦虑症。而我的手,也无法再达到以前的状态。我看着被完全包裹起来的双手,一天天的沉寂下去,病情也愈发严重。”
“我的家人担心我,便带着我前往了渡皇庙祈福。那里的高僧告诉我,我可以在维纳斯之夜上找到答案。”
霍栖月在听到‘渡皇庙’时,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渡皇庙的高僧,为何会这样指点林艺可?
林艺可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在那之前,维纳斯之夜是我最渴望的舞台。可是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丧失弹琴能力的废物罢了。”
“但是还是拗不过家人的劝说,于是我在那里,发现了你。”
林艺可目光明亮的看着霍栖月,“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我听着你的琴声时,我甚至可以忘却那段过去。”
她苦笑一声,眼眶泛着微红的酸涩“往后的治疗时间里,我一直在借助你的那段琴声麻痹自己。”
“每当我听着你的琴声,亦或者尝试着学习你的弹奏方式时,原本医生断定以后不可再弹高技巧的手,居然神奇般的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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