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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爹是皇帝(时三十)


皇帝顿住:“把他们叫过来。”
“是。”
侍卫拉紧缰绳,纵马去追。
不多时,那四人便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太子走在最前面,其他几人争先恐后地往他身后躲,恨不得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他这才看清。只见向来沉稳知礼的太子模样狼狈,身上滴滴答答落着水,衣衫也皱巴巴的,头发上还沾着泥沙。
太子讪讪:“父皇……”
一边把最要紧的人藏到身后。
边谌眼皮跳了跳。
他沉声:“善善?”
于是躲在后面的善善也不得不探出了脑袋。
她的模样可不比太子好上多少。除了一张小脸已经被擦得白白净净,身上的衣裙到处都是泥污,头上的小揪揪还插着一根草叶,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新鲜萝卜,还带着湿润的泥土。
善善揪着衣角,不好意思得抿起嘴巴,小梨涡里盛着满满的羞赧。
边谌:“……”

待一行人回到行宫, 提早带着鱼回去的下人早已将太子落水的事情说了出去。
太后等人俱是吓了一大跳,怎么也坐不住,再听下人说, 太子让他们先一步回来,自己还在外头,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忙唤下人备上姜汤热水,而后就在门口翘首企盼。
好在那个钓鱼的湖离行宫不远,下人前脚刚到, 后脚便有一辆马车驶到,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率先钻了出来。
“善善!”
温宜青看清人, 快步走出去, 她张口想说点什么, 看小姑娘一副脏兮兮的模样,又有点无语:“你怎么把自己玩成这样了?”
善善挠了挠头,也有一点不好意思。
“太子殿下呢?”温宜青想起更重要的事情,连忙问:“听闻太子殿下落水了,可有什么事情没有?”
善善回头喊:“太子哥哥。”
太子探身出来,一番形容狼狈,他向来知礼, 此时也有些难为情, 只不好意思地冲温宜青笑笑,便飞快跳下马车, 被一拥而上的下人包围着,大步匆匆走进别庄,休整仪容去了。
温宜青看他消失在大门之后, 才收回目光,她伸手把小女儿抱下, 紧张地问道:“太子殿下怎么会落水?”
“他是为了救我。”善善说:“本来是我不小心快要掉水里了,是太子哥哥拉了我一把,他自己却没站稳,所以就掉下去了。”
“救你?”温宜青愣住。
“是啊。”
温宜青又问:“那你有没有事?”
善善摇了摇头:“我好好的呢。”
温宜青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回头望一眼行宫,又有些惴惴。太子又不是寻常人,身份再尊贵不过,落水更是一件大事,便是那些下人已经遭了太后训斥,若太子无事还好,要是有个头疼脑热,难保善善不会受到牵连。
来不及多想,一起出门的剩下二人也陆续从马车上下来,她刚想带着小女儿回去,便见善善又凑过去,撩起车帘一角,冲里面问:“叔叔,你不下来吗?”
温宜青不解:“善善,你在说谁?”
“就是皇上叔叔呀。”
她怔住。
善善浑然不觉,还高兴地说:“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皇上叔叔的马车,他也要来这儿,所以顺路就把我们带上了。娘,你说巧不巧?”
“……”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温宜青哑然看去,车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露出马车里男人深邃沉稳的眉目。
边谌目光沉沉看来,她深吸一口气,撇过了头。
……分明是有意而为之。
虽说天气炎热,可山间凉爽,湖边风又大,又有太子落水在先,善善一进门,先被娘亲灌了一碗热辣滚烫的姜汤。她的小脸皱起,温宜青往她嘴巴里塞了一块饴糖,才叫她重新舒展眉头。
喝过姜汤驱寒,她就被娘亲抓去洗澡,善善还没玩够,想逃却被一把逮住。
“你瞧瞧你脏成了什么模样。”温宜青戳了戳她的脑门:“嘉和比你大两岁,也不见有你这般顽皮。”
善善瞧瞧,看看白白净净的文嘉和,再低头看看自己满身脏污,总算也有些不好意思,乖乖被娘亲拎走了。
洗澡的时候也没有闲着,眉飞色舞地与娘亲说了自己抓到两条大鱼的跌宕起伏的事迹,她越说越是激动,站起来手舞足蹈,又很快被压下。
她被按着搓脑袋,娘亲的动作轻轻柔柔,善善乖乖让她搓,喜滋滋地说:“娘,等厨子把那两条鱼做了,你一定要多吃点,这么大的鱼,一定可好吃了。太子哥哥也说了,他都钓不到那么大的鱼,我可厉害啦!”
“好。”
等洗完澡,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裙,重新梳好头,善善与娘亲打了一声招呼,刚要跑出去,便被拉了回来。
“善善,你记住。”温宜青叮嘱:“若是见到太后娘娘与皇上,便要先向他们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善善不解:“我又没做错事。”
“太子是因救你而落水,也是与你有关的。”即使太后皇帝仁善,可太子金贵之躯,就算善善是公主也比不得,难免会遭迁怒。先道明歉意,或许能让那二位贵人消消气。“你记着就是了。”
善善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最听娘亲的话,连连点头答应下来,才被放走。
她没去找其他小伙伴,而是绕到大门口,皇帝来时的马车早就已经让下人停好,善善问了一圈,可谁也不知皇帝行踪,她一路打听过去,直到太后住处门前,院子门口的下人见到是她,无半点阻拦,让她径直跑了进去。
皇帝果然就在里面。
他正在与太后说话,眼角余光瞥见有一个小姑娘在门口探头探脑,便止住话,抬眸看去。与他的视线对上,小姑娘半点也不害羞,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
边谌唇角微微翘起:“进来。”
善善便跑了进来,在二人面前停下。她左右瞧瞧,太后与皇帝各占一遍,两人身边都有空位,不知该坐哪边才好。犹豫间,她的目光又与皇帝对上。
边谌颔首,她便立刻坐了过去。
她费劲地盘起脚,动作间摇摇晃晃,禁不住往旁边倒。皇帝伸出一只手托在她的后背,稳稳当当把她扶住,等她坐稳后才收回去。
灰头土脸的小姑娘已洗得香香白白,脸颊还带着被热水沐浴过的粉嫩,太后笑眯眯地道:“善善,听说你钓上来两条大鱼?”
善善立刻得意地昂起脑袋:“是呀!”
总共就两条大鱼,全是她钓上来的,其他人谁也没有。除了她,便只有石头钓上来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不过她还记着娘亲的叮嘱,连忙说:“太后娘娘,皇上叔叔,对不起。”
太后一愣,与皇帝对视一眼。
边谌淡淡问:“为何道歉?”
“因为太子哥哥落水了。”善善说:“回来的路上,他还被皇上您骂,太可怜了,可他是为了救我才掉进水里,是我为了钓鱼太不小心,才连累了太子哥哥。”
边谌顿了顿:“朕何时骂他了?”
“您说他莽撞,莽撞就是太粗鲁,不礼貌,不是在骂他吗?”
“……”
他低头,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小脸上满是认真。
边谌沉默半晌,“……是朕言重了。”
善善想了想,又问:“那您想骂我吗?”
“为何要骂你?”
“因为我让太子哥哥落水了。”善善平日里就已经习惯面对他时的随意态度,在他面前也毫不设防,犹豫地说:“我已经向太子哥哥道过谢,太子哥哥也说没关系。可我娘说是我做错了事,我做了错事,那您骂我也是应该的。”
“无妨。”边谌的大掌轻柔地抚过她的脑袋,“他既应你一声兄长,自然也会尽兄长之责。”
善善看看他,又看看对面的太后娘娘。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含笑点头应下。
她才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朕听说,你今日钓了两条大鱼?”皇帝转移话题。
提起这个,善善可就有好多话能说了!
她昂起脑袋,小揪揪得意一晃,骄傲地说:“都是我钓的!”
另一边。
温宜青也备了礼,郑重去拜访太子殿下。
门口下人通报一声,便放她进去。太子已修正好仪表,玩闹一天,此时正抓紧时间完成功课。
见她提着礼进门,太子连忙放下手中毛笔,从桌案后绕了过来。
“温娘子这是何意?”
“今日太子殿下落水,是为了救民妇的女儿。”温宜青道:“殿下千金之躯,也幸好无甚大碍,要不然,民妇实在不知该如何担得起这罪责。”
太子愣了一下,倒未先多说什么,而是先挥退了无关下人,只留几个心腹宫人在身边。
他才道:“温娘子言重了。今日是孤提出来带善善去湖边玩耍,若是掉进水中的是善善,反而是孤该受到父皇与皇祖母的责罚了,孤虽是救善善,倒也是帮了自己一回。”
温宜青忙说:“殿下如何尊贵,善善如何比得过。”
“温娘子,如今没外人,说话倒也不必遮遮掩掩。”太子爽朗道:“父皇早就与孤提过,善善是孤的亲妹妹,她虽未回宫,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公主,也不分谁尊谁贱,你也不必与孤客气。”
“再说,善善年幼,如今天气虽热,可她若是掉进湖中,被风一吹,只怕要冻出病来,她这么小,生病要受不少苦。反而是孤年轻强健,常年习武锻炼,比她更不知强壮多少,落个水也不算什么。”
温宜青一时怔在原地。
像被人一击重击敲在头顶,令她头晕目眩,手脚也阵阵发凉。耳边所有的声音也逐渐远去,后面太子说了什么,她也几乎没有听清。
就像是最不堪的事情被人翻开放到明面上,还是在最对不住的人面前,偏偏太子态度坦然,光明磊落,更叫她面皮发热,羞愧得连头也不敢抬起。

自少时起, 温宜青便有自己的主意。
云城地方小,温家往来皆是商户,闺中相识的少女也大多是商户出身, 她们只学女红刺绣,少数识字算账,也是为日后打理家宅琐事。她不以为然,央请入温家私塾读书,还惹来族中不少非议。
好在温家父母是开明之人, 又向来疼爱女儿, 进不了私塾, 便替她请来一名女先生, 在家中教习。
后来再长大一些, 她便主动跟在温父身后,跟他学生意商经,人际往来。
她读书明理,便知礼义廉耻,心中固有底线,偏偏又做下大逆不道之事。有孕时辗转难安,上京城前踌躇不定, 得知女儿身世后, 更是避之不及。
寻常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更何况那人身份尊贵, 后宫妃嫔也皆是出身高贵。但无论是平民商户,还是宗室皇亲,她万万没有为人做妾的想法。
可即便是无意, 事情也已做下,只听太子称善善为“妹妹”, 听他话语里关怀爱护,温宜青更是羞愧难当。
“温娘子?温娘子?”
太子喊了几声,温宜青才恍惚回过神。
不过瞬息之间,她就变得脸色苍白,如今还正是酷暑炎月,太子纳闷不已,主动为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他递过杯盏时,余光瞥见桌上装在锦盒里的礼,另一只手往前推了回去。
“这礼,温娘子也带回去吧。”
温宜青低声道:“殿下,礼不可废。”
“孤是将善善看作自己的妹妹,既然是一家人,也不必如此生分客套。”太子想了想,又展颜笑道:“温娘子若真要道谢,不如让善善多进宫,多与孤亲近。往前那么多年未曾见过,平常也就只有在学堂里才能见面。对了,她先前还躲过孤一阵。”
“……”
温宜青默然。这说起来,便又是她的缘故了。
“若是善善能住在宫中更好,孤还能天天见到她。”说到此处,太子停了停,见她不应声,心中也有些遗憾。
当年皇帝从江南回京之后,便日日画起美人图,他将那些感怀伤神全都看在眼中,暗暗叹息画中人年华早逝,后来得知当初是一场误会,也是为皇帝高兴。
帝王孑然一身,这些年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后宫空置,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个意中人,却迟迟不能把她接回宫中,连他也暗暗着急。
想到此处,太子回身从书架上拿起拿起一个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温宜青哪里敢接,惊诧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温娘子莫要误会,这是孤给善善准备的见面礼。”他可惜道:“原是打算等她回宫时再给她,倒不知要留到什么时候,如今她既已唤孤一声兄长,这礼不如现在就送了。”
里面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是一套玉制的棋盘,两色棋子都被打磨的温润。
温宜青哑然,只听他口口声声说着兄长妹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轻声道谢,替善善收下。
她心绪复杂,千万种念头一晃而过,或许是太子的态度平易近人,好半天,她才呐呐问出口:“殿下对善善这样好,难道就不曾怨恨过民妇,怨恨过善善吗?”
便是平民商户也有嫡庶之争,何况是规矩森严的皇家。
“怨恨?此话从何说起?”太子不解:“这些年来,是皇上将孤教养长大,费了诸多苦心精力,孤全看在眼中,已是感激不尽。皇上一直孤身一人,有温娘子你与善善,孤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怨恨?”
“但……”
他又想起一事:“今日在路上碰见皇上,换做往常,他早就要训斥孤御前失仪,却因善善在,他倒什么也没说,怕是担心吓到善善。”
太子说着,摇了摇头:“孤从前只觉得父皇严厉,原来还有温柔一面。”
不过,那到底是妹妹。
妹妹便是放在掌心里疼宠的,再过十年还不知要便宜哪家的大尾巴狼,自然是要趁她如今年纪还小多多疼爱一些。
温宜青低声应道:“陛下仁善,对殿下亦是慈爱之心,寄予重望。”
“孤知道,再说,善善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又是妹妹,皇上会疼爱她也是情有可原。”
温宜青刚要替小女儿谦卑,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时愣住。
继而惊诧抬头:“您说什么?!”
太子:“……什么?”
温宜青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
“您刚才说……”她只觉得自己方才是听错了,又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轻轻地重复道:“您刚才是说了……第一个孩子?”
太子点头,继而愣住:“你不知道?”
她又该知道什么?
温宜青下意识察觉到,太子接下来说出口的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话,本能驱使着她想要离开,可双脚却如灌铅重,动弹不得。
也来不及多想,太子的话便已说出口。
“父皇……”他顿了顿,继而改口道:“要真说起来,孤本该是要称呼皇叔的。”
午膳是善善期待了半早上的大鱼。
行宫里的御厨将它们烹饪好,做了满桌子鱼宴,薄如蝉翼的鱼片如花瓣般在盘中绽放,鱼头炖了鱼汤,鱼肉也细细剁成茸搓成丸……善善一瞧,便食指大动。
只是等人坐齐,她很快发现不对:“我娘呢?”
下人道:“温娘子说身体不适,今日便不来用膳了。”
“身体不适?”善善顿时坐不住了:“我娘生病了吗?大夫看过了吗?”
她说着就要跳下去,却被坐在旁边的皇帝按住。
“先用膳。”
善善着急:“可我娘……”
“梁庸。”边谌道:“让太医去看看。”
善善这才坐稳了,吃起饭来也没了先前的胃口。
不久前分开时,娘亲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边谌垂下眼,看着玉碗中雪白的鱼丸。
大约是不想见他。
父女俩心不在焉地用了午膳,待用完膳,善善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娘亲,太后却抢先一步道:“善善,到哀家这儿来。”
看着小姑娘被太后带走,待人走光,皇帝才抬脚往温宜青住的小院走去。
他来行宫自然也不是为了避暑。
此处既无沈贺打扰,也无外人眼线,他总不能让阿青一直躲着他。
但话虽如此,真正走到门前,他欲要敲门,手抬起又放下,犹豫不决。
皇帝在门口站了许久,听屋中半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正踌躇间,面前的屋门霍然打开。
温宜青冷着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边谌猝不及防,直直望入她的眼眸里。却见她的杏眸明亮,不复先前的躲闪,带着几分他捉摸不清的意味,还不等他仔细辨明,便听温宜青急声问:“太子殿下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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