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在他被间谍盯上的时候,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你们简直丧尽天良!”
慕杰握着拳头,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假洪刚冷漠脸以对。
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慕杰起身走到外面,打算从洪刚的同事那里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线索。
赵明路原先还因为抓洪刚敌视慕杰,可现在他提供线索最积极,国家情感高于个人情感,他和洪刚虽然关系好,但那是建立在洪刚是自己人的基础上,可他是吗?
“他平常除了在项目组,平常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海边和供销社。”
话说了半截,他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每次去海边都喜欢翻石头。”
又有另外一个人透露,“洪刚和供销社的于师傅很熟,每次去买东西,他们总会说上很长一段时间话,我还问过他,为啥于师傅对他那么好?他说他嘴甜,把于师傅恭维得很好。”
这都是有用的信息,慕杰赶紧让季军强带赵明路去海边,去把假洪刚平常翻过的石头再翻一遍,而高铁则带人去把于师傅给控制起来。
而家属院的李桂花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那些人竟然把从部队偷来的东西放到了他们家,这要是被搜出来了,她可是要被抓走枪毙的。
“怎么办怎么办?那些人不会搜家里来吧?”
她急地在家里坐卧难安。
“不行,不能把这些东西留家里。”
她本来团团转呢,突然间停住了脚步,打算把那两样东西给扔掉,她找来了一个篮子,把那两样东西装里面,又拿了一块布盖住,正打算抬脚走,但又顿住了,觉得不保险,想了想便去了自家院子里种的菜地而去,摘了几根黄瓜,茄子,以及一把长豆角盖上面。
“亲家母你坐下,咱俩说说知心话……”①
隔壁传来吴美娟哼唱豫剧小曲儿的声音,李桂花听见后眉头皱了皱,一个歹毒的计划在脑海里成型。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挎着竹篮子就要出门,这次她要想办法把这两样东西藏林碧清家里头去。
谁知道她刚走到自己家门口,还没有开门,门自己就从外面打开了,几个穿军装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一个干部,神色严肃地拿着一副银手镯,很是“冷酷无情”地打破了她所有的侥幸,“李桂花同志,你涉嫌间谍罪,严重危害了国家安全,你被捕了。”
李桂花本来就是惊弓之鸡,猝不及防下被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地上,哭诉道:“领导,这不是我偷的,这是别人故意放我家的,我啥也没干啊。”
这几个军人捡起李桂花扔在地上的菜篮子,从里面拿出了部队里丢失的两样东西,物证有了,人证已经被控制了,李桂花的罪,她承认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我就收了他们二百块钱加几张票,我真得啥也没干啊。”
李桂花还在哭喊着为自己辩解,可惜这时候哭也没用,她被戴上银手镯,押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吃瓜群众纷纷向李桂花门前涌来,包括吴美娟,岛上的生活太枯燥,看点热闹调剂生活。
李桂花被押出来,就看到了吴美娟,她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林碧清使坏,不让她去厂里上班,她何至于受不住诱惑,为了仨瓜俩枣,背叛了祖国。
她不甘心,她就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也不哭喊着冤枉了,她红着眼,咬着牙愤恨地指着吴美娟,大声道:“她就是我的同伙,这东西就是她交给我的,就是她闺女林碧清拉我下水的,她们母女俩都是特务,快把她们也抓起来!”
吴美娟气得头发都炸了,“李桂花,你满口喷粪,自己不要脸,还要污蔑别人,同志,你们可不能听她乱说,她跟我闺女有过节,才故意诬陷我们,害我们的。”
陈翠花的婆婆蔡香草力挺吴美娟,“就是,李桂花这娘们心黑着呢,被抓了还要拉林同志垫背,谁不知道林同志是大领导都夸过的科学家,她这是想要毁了咱们国家的科学家呢。”
来的干部叫孟凯,他不认识吴美娟,但蔡香草一说,他就知道了,全南舟岛可就林碧清一个人被大领导夸奖过呢。
但李桂花既然攀扯了人,他们也不好什么也不做,孟凯走到吴美娟身边,面色温和地说道:“同志,麻烦你跟我们到单位去说下情况,放心,只是了解情况。”
蔡香草赶紧过来说道:“同志,这明显是李桂花胡乱攀扯,你们不能听了一个坏分子的几句话,就冤枉好人啊。”
郭秀美等人也紧跟着道:“就是,很明显就是李桂花胡乱攀扯,林同志可是大领导都夸赞过的,怎么可能是特务?”
李桂花见大家都替吴美娟说话,更气了,一群没骨气的人,这么卖力地替林碧清说好话,还不是为了跟林碧清沾光,哼!
“林碧清就是我的上线,你们赶紧去抓她。”
吴美娟气地要去挠她的脸,“你个疯子,我们家小清哪里得罪你了,就因为慕杰不肯娶你小姑子,就一直看她不顺眼,背地里编排小清的坏话就算了,你还往她头上扣屎盆子,看我们家好欺负是不,老娘先撕了你的嘴!”
孟凯赶紧拉住她,“婶子,如果她真做了间谍,还想诬陷害人,法律不会饶了她的。”
吴美娟这才停下来,恨声道:“也对,让国家法律制裁她,她这样的人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最后吴美娟安抚了替她求情的人,“我只是过去跟组织说明情况,组织上不会冤枉好人的。”
然后她瞪了眼李桂花,恨声道:“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这边吴美娟跟着走了,慕杰那边也把正在跳海逃跑的于师傅给控制住了,把洪刚经常翻动的石头也都翻动了一遍,发现了用塑料包裹的情报,情报的内容是种植蓝红藻的进展情况,种植蓝红藻的研究目前才刚刚开始,这情报价值也不大。
高铁跟慕杰汇报了情况后,声音郁闷地回道:“团长,就是没找到丢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季军强赶紧去接电话,等他放下电话后,脸色很复杂,他先向大家报告好消息,“东西找到了。”
接着就看着慕杰和林碧清欲言又止,慕杰斜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季军强:“东西是在高副政委家找到的,李桂花还攀咬婶子和林同志是她的同伙,婶子已经被请去问话了。”
“胡闹!”
邓教授气地骂了一声,过去拿起电话,就跟上面羊城军区的王胜利打去了,他脸色难看地问:“小林可是大领导夸赞过的,她怎么可能是间谍,赶紧让你的人消停,小林现在怀着孕呢,被吓动胎气了,咋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给林碧清使了个眼色,林碧清眼神一闪,双手一捂肚子,大声地“哎哟”一声,“慕杰,我肚子疼,动胎气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在场的所有人眼角都抽了抽,这演技能不能再夸张点儿?
但慕杰很配合,过去一个公主抱把人抱起来,“我这就带你去。”
王胜利那边气笑了,就算他没亲眼见,但是隔着电话线他也能听出不对劲,笑骂道:“老邓,别给老子玩虚的,老子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林被抓,让她走走过场就行了。”
“我带你回家。”
慕杰是连过场都不想媳妇儿走,他说道:“谁要问话,让他们自己来我家问。”
自己媳妇儿做了那么大贡献,又是被害的一方,凭啥因为一个臭虫的话,就来回奔波,谁想问话谁奔波,他们不伺候。
邓教授很满意慕杰的态度,赞同道:“对,想问话就自己上门。”
而南舟岛虽然还没有解除封控,气氛依然紧张,但并不影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李桂花和于师傅的被抓,带给了他们相当大的震撼。
“于师傅见谁都笑呵呵的,谁家有事,他也是能帮就帮,像蒋家阿岩当初生了大病,家里穷没钱治病,于师傅又是借钱,又是帮忙找朋友帮忙介绍大医院的医生,这样的事还不少呢,真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人,竟然是特务。”
“是啊,谁能想到呢,我现在一想到他冲我笑的模样,心里就瘆得慌。”
“他也就算了,一个孤老头子就算被抓了,也不会连累家人,你说那个李桂花她图啥啊,高副政委还有她的娘家和婆家,都被她害惨了。”
“不孝女,她要是我闺女,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她的心肠毒着呢,竟然还拉林同志垫背,林同志怎么可能是特务,特务都是搞破坏的,林同志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怎么可能是特务?反正我是不信!”
“我也不信!”
自然也有人持反调,“万一林同志就是呢,特务脸上又没写字。”
而这人的话换来了好多白眼加眼刀子,大领导都夸的人,怎么可能是特务,这人脑子有病,他们可得离远一点。
而林碧清回去就把《华国日报》拿出来,还把一直舍不得带的,大领导送的丝巾也找了出来戴上。
她虽然相信组织不会冤枉她,但是万一呢,她得给自己加点筹码,看着这些东西,她心复杂,她只不过给大领导送了两件不值钱的衣服,他老人家就给了她莫大的保护和底气,她无以为报,只能更加地努力工作,努力做研究来回报了。
这次来的人是孟凯,他还带回来了吴美娟,李桂花无故攀咬人,吴美娟清清白白,按照程序问了话后,自然就把人给放回来了。
“妈,您没事吧?”
林碧清拉着老妈仔细打量,就差去数她的头发丝了。
孟凯有些无语,解释道:“林同志,我们只是了解情况,而且我们是纪律部门,现在又是新社会,不可能动刑的。”
慕杰冷淡地招呼,“孟同志请坐。”
出于礼貌给倒了一杯白开水,至于茶,那是给贵客的,这人他没有撵出去,态度就够好了。
孟凯显然不在乎这个,他和一位女军人一起坐下,拿出记录本,开始问话,他们着重问了林碧清和李桂花的恩怨。
林碧清边解释边嗖嗖地给慕杰甩眼刀子,“某人惹出来的烂桃花,我当时刚来岛上,她来给我送菜,送的全是窟窿眼的长豆角……”
孟凯看了下吴美娟的说辞,和林碧清基本一致,心里也有数了,再有上面也有人保林碧清,让他们工作时候态度温和点儿。
他们再次挑了几个问题问了后,郑重说道:“打扰了,林同志你要相信,组织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林碧清笑了笑,让慕杰送他们离开,而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位女同志的眼睛还专门看了眼林碧清脖子上系的蓝色丝绸丝巾,夸了句,“丝巾很好看。”
林碧清笑了,“当然,这可是大领导送的。”
女同志肃然起敬,看那丝巾的眼神别提多羡慕了,对林碧清的最后那点怀疑也去了。
林碧清故意抬了抬下巴,以展示她的丝巾,女同志笑了笑,转头离开了。
“这丝巾幸亏没有脏,但也得好好地清洗清洗,以后能不戴就不戴,而且我还要做一个真空塑料袋,把丝巾装里面,隔绝了空气,丝巾不会被氧化,保存的时间也能长久一点。”
林碧清在人走后赶紧把丝巾拿下,小心地察看,这丝绸是金贵物品,易氧化,不好保存,用一次旧一次,她心疼得拍了拍自己脑袋,“有《华国日报》就好了,干啥拿丝巾出来。”
吴美娟却被她说的真空塑料袋给吸引了,说道:“要是有那啥真空塑料袋,也给我准备一个,我也把我的丝巾保存好。”
林碧清看向送人回来的慕杰,“你能帮我弄点塑料纸吗?我要做真空袋。”
而吴美娟也眼巴巴地看着他,“小慕,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慕杰敢不答应吗,“好,回头我联系战友问问。”
塑料纸虽然贵,但费点劲还是能弄到的,媳妇儿好容易求他办事,他一定得办漂亮了。
“那个李桂花被间谍用糖衣炮弹腐蚀,高副政委没事吧?”
自家的危险解除了,林碧清开始关心起罪魁祸首来了。
慕杰:“他就算没有参与间谍活动,但前程肯定会受到影响,李桂花是他的枕边人,她的变化他肯定有察觉,但却没有怀疑,更没有过问过,这性质很恶劣,他能不能再呆在部队都是问题。”
吴美娟不关心高新建的前程,她心疼孩子:“那家俩孩子可咋办啊?”
林碧清没有吭声,只是眉头皱了皱,虽然孩子可怜,但她也没有说一句帮衬的话,他们要怪就怪自己的爹妈。
可是有的人不值得同情,岛上封控解除,她去项目组上班时,要不是跟着她一起的胡细妹帮了她一把,她差点被李桂花的闺女推倒,她可是怀着孕呢。
胡细妹气得大骂,“果然有那毒心肠的酿,孩子也不是好货。”
那女孩儿今年才五岁,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盯着林碧清,骂道:“你是坏人,是你害了我妈妈。”
林碧清不想跟孩子计较,但还是辩解了一句,“你妈是特务,做了对不起国家的事,这可不是我能害的。”
说完也不理会她,抬脚赶紧离开了,跟孩子计较掉价,她再小心眼,也不是什么仇都要报的。
而吴美娟听说了这事后,原本对李桂花俩孩子的心疼瞬间没了,小孩子虽然是白纸,但有时候恶毒起来,真是连大人都胆寒。
而也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因为李桂花对俩孩子心有膈应的人,更加约束自己家孩子不让他们跟那俩孩子玩儿。
林碧清到了项目组后,就没有再想这件事,而是再次投入到了工作当中,目前仪器设备、原材料甚至研究人员都没到位,但这不妨碍她设计救生衣的样式,以及给它加功能啊。
样式的话,她手里转着铅笔想着,得做成简单方便易携带的,到底什么形式才简单方便易携带呢,她想了想这年代大家身上带的配饰。
这年代穿戴简朴,除了必要的,比如腰带啊,纽扣啊,其他的几乎看不到。
做成纽扣模样,虽然更方便,但是不方便打开,那就做成腰带模样?这个体积大一些,技术难度上比纽扣模样要容易,而且佩戴也方便。
确定了救生衣的样式后,她就开始画了起来,先是画折叠成的腰带模样,腰带宽约3厘米,厚度方面她目前还能预估,但最好不要超过1厘米,长度方面,就按照市面上腰带的长度做。
之后就是救生衣打开的模样,只有背部,背部做成单人床模样,前胸不打算做,背部设计合理的话,能让人在昏迷的情况下也仰浮在水面上,避免了脸部朝下窒息的问题。
至于水中人体保暖问题,也不是事,救生衣的面料有自动发热功能,就算只有背部也能给人提供足够的温度。
她勾勾画画的,完成样式设计后,她开始构思原材料,以及它的功能,比如打开方式,以及触发它打开的条件等等。
邓教授过来看她,就看到了她发呆的模样,伸手在她的面前晃悠了两下,问:“你在想什么呢?”
林碧清回神把刚才在纸上勾画的内容给邓教授看,问问他的意见,邓教授边听她的叙述,边点头,“这救生衣是比现在的先进,不过既然是救生衣,那应该能穿身上的。”
林碧清想了想,拿起笔改了改,把设计改了改,救生衣能让穿戴者自己决定它的样子,愿意当小床的,就当小床,愿意穿身上就穿身上。
邓教授又说话了,“那小床模样让我想到了木筏,你再给它加一个划桨,让穿戴者能够在水面上自己划行。”
林碧清觉得合理加上,写上后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个点,既然救生衣,那么它的功能全在一个“救”字上,不仅仅是自救,还能让向外界求救,现在的技术条件人工智能用不上,那么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她想想如何把救生衣的“SOS”给弄得显眼一些,让救援的人搜救时候,能更快更容易地找到求救人。
接着俩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善救生衣,等俩人的脑洞都说得差不多后,林碧清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了两页纸。
她这才问:“教授,您找我有事?”
邓教授把项目组筹备情况跟她说了之后,又问道:“你那个往肚子上抹的,往脸上抹的啥美容用的东西还有吗?”
林碧清诧异地瞪大眼睛,稀奇地看着邓教授,问:“您不是说做那个是不务正业吗?”
邓教授尴尬地干咳一声,“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怀孕了,她月份比你大,已经开始有妊娠纹了,痒得厉害,听说你有除妊娠纹的美容液,便找我问你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