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
“那你的意思?”
“不同意私了。”许烬沉声, 眼里阴翳一闪而过。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天空暗沉沉的,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
许烬走进白天来过得老破小,他早就预判到这样的结果, 以前经历过这种事情,便知道人心是最不可信的。
可陶桃太过单纯, 但他喜欢陶桃这种单纯善良,这会让他觉得好像世界有美好的东西,支撑着他活下去。
陶桃的单纯不是家庭保护的太好,而是幸福的家庭给予的她安全感。她永远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即便被背叛,欺骗,亦是如此坚定。
不知不觉,许烬走到了六楼,对面老太太出门扔垃圾,看他时,目光躲闪,“对不起啊小伙子,我没办法,我还要在这里生活,你们也看到那家男人就是一个混蛋,我怕他报复。”
“理解。”许烬淡声说,他冷峻的面容此刻没了半分温和之意。
他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老太太道:“在家。”
“谢谢。”
许烬像陶桃一样固执敲门,最后门开了,孩子瞪着大眼睛看他,男孩年龄大概有13岁左右,他只是怯生生看着他。
最后那个女人出来了,她脸上确实没有伤痕。
许烬站在阴影处,他看到女人将孩子护在身后,突然脑海里有一闪而过的回忆,他头有些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女人苦着脸:“如果我是独身一人,我可以去作证,但我有一个孩子,我逃不掉的……我害怕被他报复。”
许烬无半分怜悯,他冷笑:“难道他因为你不指正,就不会再打你们了?”
女人愣住。
“因为孩子,又是因为孩子。”他轻轻的笑了,笑得很痛苦,女人把家暴的畜生当做人,用孩子去把自己牵绊住,“你的孩子会因为你的忍让就不害怕了吗,就不会被他打吗?”
许烬扯了扯领口,有些烦躁,他掏出一张卡递给女人,“这里的钱足够你们生活一阵,我会安排人把你们送到云南,我的朋友在那边有一间民宿,他会给你安排工作,作为回报,你要去作证,我会想办法让那个男人在监狱关一阵子,至于他出来后,我也有办法让他找不到你们,让他不敢报复。”
他的神色越来越阴郁。
女人怔怔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她看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他眼里对她的嫌弃不少,甚至瞧不上她的所作所为,但他又为什么帮她呢?
“我不想让陶桃伤心,她总是天真的相信身边一切的人,总是觉得世界是美好的,总不能让她寒心,她觉得好人一定会有好报,那就让她一直这样认为也挺好。”
他本就生于深渊之中,总要撑起她的一片小天地才对。
那个傻桃子,真的笨死了。
派出所内,陶桃坐在椅子上,她有些担心许烬的身体,他晕过去时,脸色惨白,一下子冒了很多热汗,很难受的样子。
等民警回来,她询问:“那个男生怎么样?”
“已经醒了,小姑娘。”民警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你现在完全处于劣势,不私了很容易受处罚。那个男人一口咬定你私闯民宅,他媳妇也咬定你私闯民宅,这事难办。”
陶桃没说话,又听民警道:“叫你父母过来吧。”
她本以为自己挺强大的,可真到了自己面对这事,还真有点难办,那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徒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最后,陶桃还是给父母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挂断电话,男人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多管闲事的狗杂种。”
男人说完,被警察警告。
“我一定告死你。”男人回头冲陶桃说。
“我等着你告。”陶桃也不依不饶,她没受什么伤,以前被哥哥扔进健身房练了几年的散打,男人也是假把式,打妻子的本事,遇到厉害的人,软的不行。
陶老师他们来的时候,陶桃被吓了一跳,连民警都吓得后退几步。
陶家的人几乎全来了,陶桃父母,叔叔婶婶一家,舅舅舅母……反正能来的都来了。
那个男人吓得缩在民警身后。
“怎么回事?”陶远问。
男人仗着在民警身后,“你们也不管好自己家里人,私闯民宅,还殴打我,哎呦,我身上疼的嘞。”
“现在什么情况?”陶远并没有搭理那个男人,而是蹲下询问陶桃。
“要私了,我不太想,我又没错。”陶桃不满。
其实这种情况确实对她不利,但私了就意味着她错了,可她没错。
“你没错?你冤枉我打老婆,我老婆都没说我打她,用你说,你不私了,我陪你耗到底,赔钱的是你。”男人话落。
派出所的玻璃门被推开,女人带着小孩进来。
男人恶狠狠瞪了回去,“不是让你们在家待着吗,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不敢看他,瑟瑟发抖地撩起儿子的衣服,前胸后背都是淤青,她又撩起自己的衣服,捂住脸痛哭:“是我冤枉这位小姐了。”
这个场面,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派出所安静下来,唯有女人低低地啜泣。
陶老师红着眼眶站出来,“我们不会私了的,一定要告到底!”
在男人的咒骂声中,陶家的人将女人和孩子护在身后。
最后,男人被刑拘,陶桃做好笔录就被放了。
从派出所出来,她一身轻松,笑嘻嘻地说:“我就觉得好人有好报吧。”
陶远冷睨着她,“要不是那个女人良心发现,你现在还被关着。”
“那不是良心发现了嘛?”
陶桃挽起父母的胳膊,“怎么样,评价一下你女儿的见义勇为。”
陶父竖起大拇指,“真勇敢。”
陶老师瞪了她一眼,却又温柔道:“下次先保护好自己。”
“我没想那么多,我怕再想下去就没那个勇气了。”
有时候勇气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做就做了。
远处路灯的阴影处,许烬望着陶桃的背影。
起了微风,浓重的夜色,一侧陶桃被众人围着,欢声笑语谈论着她打架时威武的身姿,另一侧,许烬与他们走相反的方向。
孤独的夜色,许烬唯有影子陪伴,他隐匿在黑暗里。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在牢里赎罪的男人,或许到现在他的父亲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好在,最后他的母亲不再懦弱,他也强大到能将他送进去。
他并不想回忆以前的事情,那些家庭记忆,只会让他情绪不稳定。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陶桃似有所感回头,却只看到浓重的夜色,黑暗的路途。
她心里有些不得劲,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她再三确认自己没被伤着,能活蹦乱跳的之后,才被家里人放出来。
她便给许烬打了电话,电话嘟嘟了两声,才听到接通的声音。
陶桃:“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许烬:“已经回来了,你呢,还在派出所吗?”
陶桃想翻白眼,他竟然不来看她,只是询问,但一想到今天他没准是吓到了,也没太生气,“出来了,我早就说过好人会有好报的,那个男人被抓进去了,早知道我多打几下了。”
许烬轻笑:“是嘛,那是我狭隘了。”
陶桃叹气:“不过,那个女人好可怜,孩子也可怜,我本来想帮她联系律师的,她说不用,她会离婚,带孩子离开,她真的很坚强。”
“那你运气很好,碰到坚强的人。”许烬说。
“是啊。”陶桃也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坚强,遭受多年的毒打,仍能够奋起抵抗,很不容易。
“你现在在哪?”陶桃问,她站在家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无聊地踢着路上的石子。
“你希望我在哪?”许烬回问。
“随便你在哪。”陶桃有些来气,她打完架,身体依旧很燥,像是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昨晚他勾起了她的欲望,又不负责灭,还喝断片忘记了。
她起身往家里走,“你的脏衣服还在我这里,你过来拿。”
“好。”
挂断电话,陶桃弯腰冲着马路低低地吼了一声,她真的被气到了。
他怎么就说一个好啊,不会说别的了,以前主动的让人害羞,现在像一个闷葫芦。
陶桃气呼呼进了电梯,进门将篮子里的脏衣服装起来。
等了一会儿,许烬发了消息说是已经到了楼下,在单元门口等她。
她扒着窗户看了一眼,他站在单元门口对面的小路上,似有所感一样,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陶桃没躲,可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难道没看到她?
陶桃拿着衣服下楼,进入电梯,她有点焦躁,两人重逢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出现在她脑海里。
等到了一楼,她从单元门出来,两人隔着小路互相看着对方。
路灯下,许烬的精神气似乎恢复了些。
陶桃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她想要。
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勇敢面对自己内心才是对的,不管结果如何,享受当下。
此刻她想跟他在一起,同以前一样。
“这些吗?”许烬朝她走过来,温柔的眼神,要将她溺在里面。
“对。”
“没受伤吗?”他动作轻柔地挑起她的下巴,陶桃吞咽了一下,瞧着他的担忧的神色,她心怦怦地乱跳。
“没……有。”她艰难开口,许烬松开手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早点休息。”
在衣服脱手的那一刻,陶桃拉住许烬的手腕,许烬回头不解地看她。
两人的视线勾在一起,缱绻难舍。
她手指摩挲到他手腕处最薄的皮肤,指甲轻轻剐蹭,她红着脸道:“你要不要上去喝杯水再走?”
许烬没说话,他紧紧盯着她看,陶桃有些难为情地别过头。
难道自己太主动了吗,谁叫他刚刚勾引他了。
她厚着脸皮对上他的视线,强硬开口:“你不是说会满足我的所有需求吗?”
这话说出来有种气急败坏的意思。
许烬低低地笑了,他的笑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嗯,我说过,那走吧。”
陶桃看着他平静的神色,脸一红,刚刚她就像炸了毛的猫!
不!应该是欲求不满的猫!
电梯上行,陶桃站在左边,许烬站在右后方,他靠着电梯询问:“你自己住?”
“嗯。”陶桃盯着电梯数字,竟然有些紧张。
“隔音怎么样?”他笑了。
陶桃回头瞪他,“你的房子,你不知道?”
许烬却笑得更加开心,他是发自内心的笑,本来今夜对他来说会是一个很糟糕的夜晚,他以为自己要独自一人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他以为陶桃还不会这样轻易的朝他迈一步。
“要不你下去吧。”陶桃瞪着他。
难道就他能满足她吗,大不了自己试一试,虽然她心里痒痒的,那种心尖发麻,荷尔蒙大概达到顶峰,她很想很想……再体验一次。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许烬最先走过来,弹了一下陶桃的脑壳,“小桃子人要学会释放自己,我说过满足你一切需求。”
需求两个字被他刻意咬重,此刻的需求带上了特定的含义。
陶桃输入密码的时候发现自己后背渗出微微薄汗,许烬就站在她身后,跟以前相比,他好像又高了不少,可她还是那么矮。
进门后,灯还未打开,陶桃问:“你想喝什么?”
话未说完,被他的吻全数吞进,他掐着她的后颈,让她被迫仰头,承受着他的吻,又急又狠,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将人抵在门上。
陶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推了推:“等一下,许烬。”
许烬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吻着她的唇,她一说话,他立刻将舌尖探进去,强势的亲吻着她。
陶桃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次的亲吻跟以往的不同,他很急切,又很疯狂。
她不明白他这样是为了什么,在只能凭借喘息的机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还没洗澡。”
“等等……”
他急切的需要她,需要她的安抚。
什么意思,陶桃有些走神,舌尖传来一阵轻痛,“专心点。”
算了,不想了。
陶桃环住许烬的脖子,她很久没有这样专注地被他亲吻,不像以前那样。
他的强势疯狂,随着时间慢慢平息,转而温柔。
陶桃仰着脖子,许烬埋在她的颈间,感受到肌肤相触,他的手很冰。
冰冷的触感,激得她起了鸡皮疙瘩。
“你很冷吗?”
陶桃捧着他的脸,逼迫他仰头。
许烬双手撑在门两侧,难得勾起唇,有些无奈地笑:“有点紧张。”
“为什么?”陶桃不明白。
许烬抚摸上她的下唇,手指抵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那双狐狸眼,一瞬不瞬盯着她,“怕……表现不好,你不喜欢。”
陶桃心脏轰地一下,就像炸开了一样。
他在做什么,又在取悦她吗?
“不会,我很喜欢。”陶桃埋进他的胸膛。
他们在玄关处亲了一阵,她的扣子松了几处,领口的扣子更是脱了线,也不知道是衣服质量不行,还是他力度太重。
陶桃捂住他的嘴,“先去洗澡。”
他的眼眸柔情似水,舌尖舔舐她的手心,像是挠痒痒。
陶桃意志坚定,绝对不会被他蛊惑,“先去洗澡。”
单独洗澡是一个艰难的事情,有那样一件愉悦的事总是勾着你,很难集中注意力,陶桃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他们已经十年没做过了,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从浴室出来,陶桃穿着吊带裙,她进了屋子,许烬洗了澡,半luo着上身,穿了一条灰色的居家裤。
陶桃没想到他还挺矜持,其实不用再穿衣服的。
听到开门声,许烬抬头看她,他笑了笑,走过来。
两人没急着下一步,似乎都很享受这种期待将要发生的事情,又慢悠悠地折磨彼此的精神。
他抬起她的手臂,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那个男人没伤到你?”
“没有,我练过散打。”
许烬挑眉,很显然,他疑惑,没想到陶桃会散打。
陶桃有些不还意思,“我哥总说我喜欢多管闲事,怕我受伤,逼着我练散打。”
“他做得很对。”
陶桃见他又逗她,伸手打在他的胸膛,触到他的肌肤,是冰凉的。
许烬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触到硬邦邦的肌肉。
下一秒,在陶桃还在紧张吞咽时,她被他握住腰身,托起来,扔到床上,倒是不疼。
陶桃缓过神,便看到他站在bad尾,他luo着上半身,趴下时,像是热带丛林的猎豹,宽圆的肩膀,手臂肌肉绷紧,后背宽阔。
陶桃盯着他锁骨处的窝,再往上,湿漉漉的头发挡住了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水珠掉落,落在她的脚背上。
他抬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慢慢捉住她的脚踝,陶桃下意识吞咽,便见他的吻落在那滴水珠上,温软的触感,让她如在水中,湿润不已。
她紧张地看着他,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的颈侧,再移到她的唇,热吻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
她无法诉说这种感觉,就像是空虚的心突然被填满一样。
等他有新动作时,陶桃制止他作乱的手,许烬茫然看她,陶桃问:“昨晚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
许烬的唇在她嫩白的颈上流连,陶桃被他弄得有些痒,催促道:“你别想骗我。”
颈侧传来一声轻笑,“没忘。”
“你果然再骗我!”陶桃说完,轻嘶了一声。
“我怕继续做下去,第二天你会甩给我一百块钱打车费,让我走。”
陶桃抿唇思考,这个她也不是没想过,还想过好几次,但她觉得许烬太过奸诈,反呛他,“你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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