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洛洛心中很多疑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洛玉就像是在人心里长了一双眼睛:“我的至亲,也曾经是那个世界的人。”
原来如此。
苏洛洛:“那他现在在哪儿?过的怎么样?”
过的怎么样?
白洛玉深吸一口气,似不愿再多说这个话题:“听说文祥要教你发散思维创造?”
苏洛洛:“他也许在开玩笑。”
文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耀眼迷人,却同样带着让人退缩的刺。
苏洛洛现在还并不敢与他走的太近,经历了上一段婚姻,她对很多感情都持有怀疑,不敢再去轻易的靠近任何人。
白洛玉看着天上的月亮:“那是什么?”
苏洛洛:“月亮啊。”
我滴个天啊,这经理到底醉没醉?怎么问出这样的白痴的问题?
白洛玉摇了摇头,“再想。”
苏洛洛:“是星座?”
白洛玉:“还是太浅。”
“是权力的象征?”
“是伤感……是夜晚。”
苏洛洛努力想着:“是寂寞。”
白洛玉看着她。
苏洛洛:“是广寒宫的苦等丈夫的嫦娥。”
总算是像点样子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苏洛洛的情绪放松了很多,她知道白洛玉是在帮她教她:“你觉得是?”
白洛玉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卷起一丝说不清道明的忧郁:“是团圆。”
八月十五,月亮圆了一回,该团聚的也总该团聚了吧……
再次回到车上。
白洛玉睡着了。
睡着的他没了平日的冷清,身体蜷缩着,像是一个婴儿。
苏洛洛把他送到楼下的时候,白洛玉还没有醒,她扭头,看着月光下那帅气又忧郁的脸庞,实在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儿才会让他这样的惆怅?还有他和萧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平日里看着处处与她争锋相对关键时刻又挺身为她挡酒?
苏洛洛正犹豫着该不该叫醒他,车窗却突然被拍响了。
苏洛洛抬头看了一眼,打开了车门:“您是?”
眼前的男人得有五十岁了,他趿拉着拖鞋,寸头,叼着烟,素面朝天,一点都不保养,是苏洛洛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爷们儿”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谁啊?怎么在小白的车上。”
一听这语气,苏洛洛再仔细看看这长相,虽然粗糙了点但细看之下也是个老帅哥,她赶紧从车上下来:“您是叔叔吧?”
这是不是就是文祥说的白洛玉可怕的爸爸。
男人挑了挑眉:“对,我是白橡,你干嘛的?小白怎么喝了这么多?这么晚了你怎么还送他?”
这话……
苏洛洛知道自己被当成色/狼了。
是有点可怕。
她想要解释,白橡先他一步,打开车门仔细的检查了白洛玉一番,确定没问题后,他转过身皱着眉盯着苏洛洛。
苏洛洛有点紧张,“叔叔,我没干什么,就是把他送回来。”
其实她能理解白橡,要是以后麻花长大了,跟人出去喝酒到半夜,又被一个陌生男人开车送回来,她肯定也得炸毛。
白橡表情严肃,他盯着苏洛洛看了足足有半分钟说:“这么貌美英俊的男人这么诱人的睡在你面前,你居然什么都没干?”
苏洛洛一脸错愕。
白橡又看了看她,“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苏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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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落落回话, 白橡伸手就要去扶白洛玉,她赶紧说:“我来扶吧。”
在这个世界久了,苏洛洛已经逐渐习惯了遇到重体力活她往上冲。
白橡叼着烟,他皱着眉:“不用,一边去, 你个女人掺和什么。”说完这话, 他又觉得有些不妥, 改嘴:“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人多了反而不好弄。”
白橡特别利落的捞着白洛玉的腰, 在苏洛洛惊讶的注视下,扔麻袋似的往后一扔,抗在肩头:“这小子没少喝啊。”
苏洛洛已经在旁边斯巴达了。
白橡叼着烟:“愣着干什么, 上去坐一会儿。”
苏洛洛赶紧摇头:“不用了,叔叔您太客气了, 我得赶紧回去。”
白橡:“谁跟你客气了, 让你上去就上去,我还有话问你。”
苏洛洛噎住了。
她硬着头皮跟在白橡身后, 内心被震撼了,白洛玉的爸爸……为什么这么爷们儿?他身上有的是这个世界男人所缺乏的阳刚。还有……白洛玉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吧?就这么扛着人都没有反应?
苏洛洛疑惑的盯着白洛玉看了看,蓦地, 他猛地睁开眼睛。
苏洛洛一惊。
白洛玉狭长的眸子中带着一抹笑意, 他居然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又立即闭上眼假装醉酒。
…………
天啊, 发生了什么?
是她眼花了吗???
刚刚,那个顽皮的一眨……来自白洛玉???
到了家门口,白橡更粗暴的一脚踹开门,“你随便坐!”他一扛着白洛玉进了卧室,一股脑的给他扔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白家一看就是白洛玉设计的,颜色很简单,灰白为主,冷色系与他很搭,大理石的地板,灰色的布艺沙发上几个咖啡色抱枕,客厅特别大,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狂草。
苏洛洛分辨了半天,才认出这行字。
——汝在天涯寻无路,镜像回忆烙心痕。
这是白橡写的么?好悲伤的感觉。
她看过白洛玉的字,明显的和这个笔体不一样。
出于礼貌,苏洛洛没有多打量,她规矩的站在一边。
白橡问:“喝水吗?”
苏洛洛摇了摇头。
白橡径直去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苏洛洛以为要给她,刚想说她开车了不能喝,就看见白橡两个瓶子都放在嘴边,变戏法似的一咬,瓶盖落地。
帅呆了……
苏洛洛看直言了。
白橡挑了挑眉:“怎么,觉得我粗鲁吗?”
苏洛洛:“不会。”
白橡指了指沙发:“坐吧,你是小白的同事么?以前怎么没看见你?”
苏洛洛坐在沙发上,“我是他的手下,部门刚成立,新调过来的。”
“哦。”白橡点了点头:“跟着一个男人干心里不爽吧,而且他又天天一副冰山脸,跟谁都欠他八百吊似的,没事儿就装深沉,特别难相处吧?”
苏洛洛张着嘴。
天啊,这位叔叔要不要这么犀利酷拽?总结的一针见血有没有?
白橡打量着苏洛洛:“不过我看你好像不是很烦他,你结婚了吗?得有三十了吧?”
苏洛洛没有隐瞒,“三十二,离婚。”
白橡:“嗯,离婚啊,也行,对了。”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苏洛洛坐直了身子,知道他肯定要说什么正经的事儿了。
白橡:“你择偶有什么标准吗?”
苏洛洛:……
白橡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觉得小白没有男人味?太刚了?我跟你说哦,他私下不是这样的,他很骚气的,可惜啊,大多数女人都被这些表象吓回去了,看不见我们的美。”
苏洛洛脸红了。
这是在拉郎配吗?
白橡加料:“他胸肌大腰细,屁股翘,腿白,真的,不骗你!”
苏洛洛哭笑不得,“叔叔,我真的只是他的下属。”
白橡叹了口气,又拿起旁边的酒瓶仰头干了一口,他擦了擦嘴,“可惜啊。”
苏洛洛舒了一口气。
白橡:“那你觉得我们小白长得好看不?我刚看你在车里盯着他看,要不是我敲窗户,都要陷进去了吧?肯定琢磨,我的天啊,这是谁生的仙子啊,怎么就这么帅?还带着一种让人迷醉的忧郁气质?”
苏洛洛:……………………
足足聊了半个小时,苏洛洛才从白家逃离,临离开前,白橡还特意嘱咐:“叔叔看你像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我们小白可是个非常有味道的男人,你别看他现在看着冷冰冰的,如果有一天你能把他俘获了,你就知道他有多有趣了。”他抛了个媚眼:“超级可爱哦,你不想品品么?”
想着白橡那搞怪的眼神,苏洛洛笑了一路,到了家,把车停好,她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打开门。
快十二点了,老人和孩子肯定都睡了。
果然,屋内一片漆黑,苏洛洛换好鞋进去,惊讶的发现厨房留了一盏灯,而灯下扣着两个盆。
这么晚回家,还有人为她留一盏灯,是件多么温暖的事儿。
苏洛洛掀开盆一看,是她爱吃的红烧带鱼和烧茄子。
“你回来了?”十五轻声推开门,他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加班了吗?我去给你热菜。”
苏洛洛很感动:“不用,我们聚会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快去睡吧,麻团呢?”
十五被灯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眼镜也摘了,白皙的皮肤,清隽的美颜,带着一股子儒雅,“他很早就睡了,今天玩得有点兴奋,晚上一直等你回来,后来坚持不住了。”
苏洛洛听了心里软软的,她点头:“行,你去睡吧。”
“嗯。”十五转进屋前,看了一眼苏洛洛:“您也别太累了。”
苏洛洛笑了,“好。”
老天爷对她还是眷恋照顾的。
在这关键时刻,为她带来这么一个规矩有礼的人来帮忙。
她该感恩。
第二天一大早。
苏洛洛起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饭,馒头、油条、面条……种类还不少。
麻花吸溜着面条,吃的特别开心,“十五叔叔,我今天好好上幼儿园,回来后你能不能再给我画猴子?”
十五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那你要好好午睡,不许闹觉。”
麻花甜甜的:“好~”
黄兰和苏乔海在旁边笑,苏洛洛的心像是被熨贴了一样暖和,看她过来,十五给她盛了一碗小米粥。
他手艺非常好,小米粥的油都被煮出来了,简单的喝一碗胃特别舒服。
苏洛洛看着麻花手里捏着的画纸,“这是你画的?”
虽然只是铅笔画的素描,但孙悟空的形象跃然而上,惟妙惟肖,甚至要比文蕴的专业人士画的还要好。
十五有点不好意思:“我随手画的。”
他从小就喜欢画画,小到昆虫家具,大到星月山河都画过。之前的老师也说十五这方面天赋特别突出,但后来因为家里没钱,一切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些年,十五经历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唯有画画他没有放下过。
苏洛洛若有所思的盯着看了半天,“真的很不错,堪比专业了。我记得上次你给麻团捏的糖人也很好看。”
麻花:“是呀,十五叔叔是个人才!”
十五有点窘:“我就是野路子,瞎画的。”
黄兰看着苏洛洛不动声色的问:“你在想什么?”
苏洛洛笑而不语。
十五不再说话,低着头喂麻团,只是被夸奖之后,脸隐隐有些红,眼中也带着一丝被肯定的小雀跃。
苏洛洛吃完饭着急去单位了,临出门前,她把十五的画也拿走了。
麻花小脸缩成一团:“妈妈抢我的画,是个坏妈妈。”
十五揉了揉她的头:“妈妈很辛苦也很爱你,是很好很好的妈妈。”他似叹息:“是个让人温暖的人。”
麻花:“可是她……”
十五笑了:“叔叔再给你画好不好?”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麻花立马笑了。
因为时间还早,岔开了早高峰,路上还算顺畅。
虽然上一个广告出来后,精英部还处于调整阶段,可苏洛洛不敢放松,利用这段时间充分的学习追赶大家的脚步。
她七点半就到单位了,九点上班,文蕴没什么人。
让她惊讶的是她进了公司之后居然看到了文祥。他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as香水的图片在琢磨。
苏洛洛惊讶:“你怎么来这么早?”
文祥吓了一跳,看见苏洛洛进来了,连忙把二郎腿放了下来,他两腿并拢娇羞的看了她一眼:“哎呀,你来了,吓了人家一跳。”
苏洛洛:“其实你可以把舌头伸直说话。”
文祥翻了个白眼,苏洛洛放下包:“你在看什么?”
文祥:“我在琢磨香水的广告啊。”他挥了挥手:“你来的正好,来看看。”
苏洛洛凑了过去,文祥打开电脑:“你看。”他电动鼠标,“这个角度的灯光,会显得香水瓶身修长,给人视觉上的大容量舒适的感觉,而这个角度,会显得内里的液体晶莹剔透,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
苏洛洛仔细的看着,“第二种。”
文祥震惊了,“洛洛,你可以啊!”
苏洛洛看着她。
文祥:“我把这个效果图给萧总还有你们文蕴的四个女领导看过,他们都喜欢大瓶看着爽的,唯独你,站在我们男人的队伍里!辣么的温柔细腻!”
苏洛洛咳了一下,她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还好了,我看不出来,都差不多。”
她不能显得太不合群,现在文蕴的女同事们已经开始疏离她了,不为别的,这样好多工作不好开展。
文祥笑盈盈的看着她:“死样,装什么呀。”
苏洛洛被文祥这一眼这一声说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了,她转移话题,从兜里掏出十五的画:“你看怎么样?”
文祥可是科班专业出神,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惊讶:“这是你画的洛洛?虽然有些线条处理欠缺了一些,但已经很不错了,能赶上我十分之一了!”
苏洛洛:……
文祥靠近苏洛洛,眨着眼睛:“你好香啊洛洛,你还抹油吗?”
苏洛洛警觉的后退,文祥腿长,他身子前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洛洛。
白洛玉从门外进来了,他走了过来,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你的咖啡。”说完,他伸腿勾了一下文祥的椅子,文祥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愤怒了:“你干什么啊?看不惯哥帅是不是?”
白洛玉瞥了他一眼进屋了。
陆陆续续的,同事都来了,大家节奏轻快的进入了工作。
王权不知道怎么了,屋里温度这么高,他还戴着口罩,一直低着头干活。
苏洛洛原本以为他是感冒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怕传染给同事,可她休息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看见王权站在角落里仰头喝水,嘴角的乌青煞是明显。
苏洛洛愣住了,什么情况?
王权喝完水之后,做贼一样匆匆忙忙的戴上口罩又离开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苏洛洛回到了办公室,文祥正在和白洛玉站在一起商量煮夫钱包的idea,俩人都觉得应该从动物保护的角度入手,但谁都没有新颖的点子,他挠头:“行了,难得的休息时间,咱下去喝点吃点放松一下吧。”
白洛玉点了点头,他看着苏洛洛:“一起么?”
苏洛洛点了点头。
文祥捂着肚子:“哎呀,我得先去个厕所,你俩在楼下等着我。”
苏洛洛和白洛玉一前一后下了楼,站在大门口,白洛玉如墨的眸子看着她:“昨天谢谢。”
想起白橡,苏洛洛笑了:“叔叔很可爱。”
白洛玉一本正经:“他脑袋有问题。”
俩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白洛玉突然就不出声了,苏洛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往旁边望,眉头蹙了起来。
居然是肖毅。
肖毅打扮的花枝招展,粉色的衬衫,墨镜别在胸口,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sophia,俩人很亲密。
sophia很宠肖毅的样子,手搂着他的脖子:“亲爱的,你想吃什么?”
肖毅看着苏洛洛的眼里恨意蔓延,他却偏偏还笑着对sophia说:“什么都行,反正你都会点我喜欢的。”
sophia笑了,低头亲了亲肖毅的额头。
肖毅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却很快消逝,他像是宣战一样看了看苏洛洛,伸手搂着sophia的腰,贴近。
苏洛洛有些想笑。
肖毅怎么就不明白?
当一个女人彻底死心之后,他无论做什么不过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难道他还以为自己会像是之前一样怒不可赦的质问他,一夜一夜的失眠流泪么?
文祥解决完了,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他看着俩人:“什么情况?”
白洛玉指了指肖毅:“她前夫。”
文祥立即转头:“妈耶,辣眼睛,咋这么寒碜还穿的那么骚?裤子都要崩开了。”
他虽然没见过人,但却也听过了肖毅的渣事迹。
苏洛洛原本挺无语的,被文祥这调侃的话一逗给弄乐了。
文祥看着她:“洛洛。”
苏洛洛扭头。
文祥似笑非笑:“想不想当一把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