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炮灰后娘养崽吃瓜日常(厘李)

“同志，有没有他们两个小孩儿穿的衣服鞋子？”
圆胖的售货员见陈娇娇和两个孩子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不用猜就知道是从乡下来的农民，轻飘飘地乜斜陈娇娇一眼，冷淡淡地道：“没有，有也不卖。”

第012章
现如今能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的都是正式工关系户，端的是铁饭碗，不是那个人还当不了供销社的售货员。
而且现在物资短缺，想买好东西比较困难，在供销社当售货员就比其他人更有优势，买东西更方便，想要买到想要的东西更容易，他们私底下就会把一些紧缺的好东西留给相熟的人，别人的来买他们就故意不卖。
陈娇娇就知道他们会这样干，脸色一沉，冷声质问：“你有为什么不卖？”
“买衣服鞋子要票，你有票吗？”圆胖的售货员微抬起下巴，一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样子。
“谁说我没票？”陈娇娇沉声反问，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圆胖售货员听得脸色微变。
圆胖售货员心里嘀咕一声，难道今天她看走眼了？这女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身上穿的衣服又旧又破补了又补，哪里像是有钱人？
“你有票就拿出来啊！”圆胖售货员口气还是不好，趾高气扬的。
陈娇娇没有听她的立马把票拿出来，而是抬手指了指放在她背后柜子里的衣服，“你先把那套衣服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你到底有票没票，有票你就买，没票你就走，看什么看！”售货员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依旧靠着柜台站着不动，丝毫没有去拿衣服的意思。
“你这小同志怎么说话的，人家买衣服看一下怎么了？哪有你这样卖东西的？你作为售货员，就应该好好工作。”
旁边走过来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大姐，看她的模样气度就不像普通人，她听到圆胖售货员不耐烦的话，忍不住开口批评了她几句。
圆胖售货员一听就不高兴了，板着脸回嘴道：“你谁啊你，家住海边啊，管得宽！”
唐如花在供销社当售货员几年，一直都充满了优越感，她能通过工作便利买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家里亲戚想要从她手里买东西都捧着她，还从没见过谁说她做得不对的，再说了，在供销社工作的同事，大家都是这种卖东西的态度。
老大姐的批评让唐如花很恼火，眼睛朝她翻了好几个白眼，“你要买东西就买，少管闲事。”
说完话，唐如花还拿着抹布往老大姐的方向扫了扫柜台，仿佛在扫垃圾一般。
老大姐面不改色，也不恼怒，只静静地看着唐如花动作，不疾不徐地道：“我家不住海边，也不爱管闲事，只是恰好能管供销社的事。”
唐如花抓住抹布的手一顿，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昨天肖主任给他们开会，说是市里的领导这两天会下来县里检查工作，让他们做好准备，还专门搞了大扫除迎接市领导的到来，难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大姐就是市里下来的领导？
不可能吧，唐如花心里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大姐怎么看怎么不像领导，反而像个没事找事的管家婆，真正的领导应该像他们肖主任那样才对。
唐如花正思索间，就听见老大姐沉声开口，“你们肖主任呢？”
“他……”
唐如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清楚，只见一个矮胖的男人急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见到老大姐就快步奔上前，满脸堆笑道：“钱主任，你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刚还在办公室等你。”
钱主任表情淡淡地打量着肖主任，好一会儿没开口，面上表情有些深沉，耐人寻味。
肖主任伸到钱主任身前的手一僵，意识到钱主任似乎有些意见，才会连手都不跟他握。
“钱主任，你这是……”肖主任狐疑地揣摩着钱主任的意思，心想自己到底哪里没有做好得罪了她。
“肖主任，你这里的工作人员，对待顾客都是冷冷淡淡，满脸不耐烦的吗？”钱主任看了旁边的唐如花一眼，沉声问道。
肖主任哪里敢承认，连忙否认：“没有啊，我都经常跟工作人员说要认真工作，为人民服务，微笑服务，对待任何顾客都要热情有礼，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风。”
“那刚才我来的时候，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态度非常不好，别人要买东西想看一下，你这里的工作人员还不给看，我批评她说这样不对，她还说我家住海边管得宽！”
钱主任来视察工作，没想到一进门就让她看了一场大戏，不枉她来了这么一趟。
“是谁，谁这么说的？”肖主任转身看向柜台里面的两个售货员，脸上表情往下一垮，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唐如花低着头不敢承认，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气势，反而恨不得自己能缩到地缝里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被肖主任发现。
旁边另外一个售货员，被肖主任狠厉的目光一瞪，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唐如花，暗示肖主任刚才拿话是唐如花说的。
肖主任收到暗示，不悦地道：“唐如花，你给我出来一下。”
唐如花猛地抬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爽地瞪了旁边的同事一眼，不情不愿地跟着肖主任出去了。
钱主任沉着脸，也跟着出去了。
逃过一劫的售货员谢小云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把她也有喊出去批评，不过唐如花今天肯定是跑不掉了，被市里来视察的领导撞见态度不好，批评都算是轻松的，说不定还要被扣工资。
她可不像唐如花家里条件好，扣点儿工资无所谓，她就那么点儿工资，还要拿回家养家的。
想到这些，谢小云不禁有些后怕，还好她没有态度不好，不然被钱主任抓到，倒霉的就是她了，她还是端正态度，认真工作吧。
“你刚才说要买什么？”
经过刚才唐如花的事情，谢小云汲取了教训，对陈娇娇的态度好了许多，说话声音都温温柔柔的，生怕把陈娇娇得罪了似的。
陈娇娇知道她不是怕她，是怕刚才那个什么主任，才对她态度这么好的，不过她还是觉得今天她的运气很好，出门遇到牛拉车的老大爷，坐着车就到了城里，买东西遇到态度不好的售货员，就有管事的主任出来处理，感觉还挺爽的，就像专门有人帮她一样。
“我要买衣服。”陈娇娇手指向柜台里面放着的衣服，“我想看看那套衣服，有没有他们两个小孩儿穿的？”
“有的，我给你拿。”谢小云赶忙答应一声，两步走过去拿了几套衣服过来。
陈娇娇选了其中一套军绿色的衣服，拿起来在顾志杰的身上比了比，又拿了一套有花的衣服，在顾秋玲的身上比了比。
谢小云见状，笑着道：“我跟你说，这两套衣服是新到的货，总共也就只有这么几套，你要是喜欢你就赶紧买，晚了就可能会被别人买走了。”
刚才唐如花不想卖，也是想把衣服留着卖给她的亲戚，哪知道就遇上了市里来检查工作的领导，也算是她倒霉。原本谢小云也想把衣服卖给自己的亲戚，但现在哪里还敢那么做，只好老老实实地卖给陈娇娇了。
陈娇娇也觉得两套衣服不错，适合顾志杰和顾秋林穿，尺码稍微大一些，但考虑到小孩儿长得快，买大一些等长高了还可以穿，便问道：“两套衣服多少钱？”
谢小云便道：“小孩儿的衣服是3块钱一套，两套6块钱，外加十市尺的布票。”
陈娇娇刚好有十市尺的布票，是顾景明才寄回来的票里面的，能买下两套衣服。
“这两套衣服我要了。”陈娇娇付了6块钱和十市尺布票，买下两套衣服。
“你不给自己买一件衣服吗？我们这里也新到了几件你可以穿的衣服，你要不要看看？”谢小云看陈娇娇身上穿的衣服也很破旧了，早就应该换新的了。
陈娇娇把两个孩子的新衣服放进蓝布口袋里，笑着摇了摇头：“我再看看别的，有没有小孩穿的鞋子？”
“前几天到了一批小孩穿的鞋子，但是已经卖光了，现在只有这种胶鞋了，你要不要？”说着话，谢小云拿出来几双小孩儿穿的胶鞋。
陈娇娇一看，这不就是以前的解放牌胶鞋吗？也是现在最流行的鞋子。
“这个鞋子多少钱一双？”
“1元钱一双，加一张鞋票。”
鞋子不贵，却还是把陈娇娇难住了，她有钱却没有票，买不了鞋子。
到哪儿去弄点儿鞋票呢？
陈娇娇思索了一下，跟谢小云道：“你把鞋子帮我留一下，我回头再来买。”
“那你要搞快一点儿，不然被人买走就没有了。”谢小云强调一句。
“行。”陈娇娇拉起两个孩子往外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顾志杰却跟外面进来的一个老太太撞了一下，老太太顿时痛呼了一声。
“哎哟，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撞到我了。”
老太太身子往旁边一歪，手上拿着的东西也哗啦啦掉在了地上。
陈娇娇眼皮子猛地一跳，难道要碰瓷？！

第013章
陈娇娇心中暗生警惕，生怕遇到那种故意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老太太，这种人在几十年后还挺常见，能把无辜的人坑到血流成河背一屁股的债一辈子也还不完。
“小孩儿，你走路小心一些。”老太太说话的口气不怎么好，竟是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对不起，对不起。”顾志杰吓得脸都有点儿白了，害怕地一个劲儿地说着道歉的话，低着头眼神闪躲，都不敢看老太太一眼。
陈娇娇也担心老太太不依不饶，脸上陪着笑脸道：“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吧。”
地上掉了一些钱和票，还有两本书，陈娇娇蹲下去给她捡起来。
捡到票的时候，陈娇娇看了一眼，老太太竟然有三张鞋票，一张粮票和一张布票，另外是有十二块三毛钱，陈娇娇全都捡起来，连同书一起递过去给老太太。
“一共是十二块三毛钱，三张鞋票、一张粮票、一张布票和两本书。你看下对不对？”
“对的。”老太太把钱、票和书都接了过去，看了一眼陈娇娇身旁的顾志杰，也没有再责怪他了。
“婆婆，刚才对不起。”顾志杰又道了一次歉，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老太太，一脸的真诚。
老太太家里也有这般大的小孩儿，皮得不得了，见顾志杰这么懂事，有些意外地对陈娇娇道：“你孩子挺乖的。”
“今天这事就算了，他也不是故意撞到我的。”
老太太宽容大度，没跟顾志杰计较什么，转身就要走。
“那个，”陈娇娇试着开口，“婆婆，请留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老太太听到陈娇娇喊她，便停下脚步看了过来，狐疑地道：“什么事？”
陈娇娇抿了一下唇，斟酌了一下该怎么说，道：“就是我刚才看到你那里有三张鞋票，不知道你有没有多的票，我想用其他的票跟你换鞋票，给两个孩子买双鞋子。”
说完之后，陈娇娇不禁有些紧张，老太太和她认都不认识，刚才还发生了一点点小的不愉快，她就突然提出换票的要求，老太太很可能会不答应她，不高兴还可能会骂她两句不好听的。
谁知老太太听到陈娇娇想换票，面上露出一丝诧异，看陈娇娇身上的穿着，不像条件好的人家，又听到她说是要给两个孩子买鞋子，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往两个孩子的脚上看了过去。
顾志杰发现了老太太看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脚，老太太眉头不忍地皱了起来，两个孩子的脚上都穿着布鞋，布鞋已经很破旧了，尤其是男孩子脚上的那双布鞋已经裂开了口子，显然是不能穿了。
可怜的孩子！
老太太家里也有孩子，她的孙子也跟顾志杰差不多大，从小穿的不说好得不得了，但绝对没穿过这么破的旧布鞋。
老太太不禁生出同情心来，心软开了口，“你要几张票？你拿什么票跟我换？”
陈娇娇赶忙道：“我有粮票和油票，想换两张鞋票，你看有没有你需要的？如果不行，我也可以用钱跟你买。”
老太太闻言笑了，心说她也不缺钱，不用她拿钱买鞋票。她的家里条件很好，一家人都有工作，老头子还是个领导，不缺钱和票，一个月下来，有些票还有剩余，她手里的三张鞋票就是剩下的。
“你想要两张鞋票？”
陈娇娇点头：“嗯。”
“那你用粮票和油票跟我换吧。”老太太笑着道，刚好她也想要油票。
说话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拿出两张鞋票来，递到陈娇娇面前。
陈娇娇见状，赶紧打开蓝布口袋，拿出放在里面的粮票和油票，粮票是一张3斤的，两张1斤的，油票是一张0.5斤的。
老太太手挑拣了一下陈娇娇手上的票，“你就拿这张0.5斤的油票和一张1斤的粮票跟我换吧。”
陈娇娇赶紧把两张票抽出来递过去，老太太收了票，把手里的两张鞋票给了她。
“谢谢。”陈娇娇拿到鞋票，高兴极了。
“不谢。”只是换个票，就能帮到他们，做了一件好事，老太太也很高兴，就连最开始顾志杰撞到她的不愉快都消失不见了。
“好了，可以去买鞋子了。”
老太太走进供销社，陈娇娇也牵着顾志杰和顾秋玲一起进了供销社。
谢小云看到陈娇娇去而复返，便开口道：“你有鞋票了？”
“有了。”陈娇娇拿出鞋票和钱，“我买两双鞋子。”
“好。”谢小云态度好了很多，转身把先前陈娇娇看过的胶鞋拿了出来，陈娇娇拿着胶鞋跟顾志杰和顾秋玲的脚比了比，胶鞋稍微长一点儿，等他们脚长长了还可以穿。
“我就要这两双了鞋了。”陈娇娇付了钱和票，买下两双鞋子。
老太太在旁边看了，忍不住开口，“你不给自己买吗？”她那里还有一张鞋票，她如果要买的话，她可以把鞋票换给她。
谁知陈娇娇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给两个孩子买就行了，我的鞋子还能穿，改天再来买。”
她其实是想着她的随身空间里囤了许多鞋子，虽然没有适合两个孩子穿的，但是有她穿的，她从随身空间里挑一双符合这个年代的鞋子穿就行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说只给两个孩子买鞋子的话却让老太太多想了，只当她是个爱孩子的妈妈，宁肯苦着自己，也不愿意苦了孩子。
“婆婆，我先走了。”陈娇娇买到了两个孩子穿的衣服鞋子，牵起顾志杰和顾秋玲的手，让两个孩子跟老太太道别。
“再见。”
老太太笑着跟他们挥了挥手，陈娇娇带着两个孩子走出供销社。
走了一会儿之后，陈娇娇牵着两个孩子在街边无人的台阶上坐下来。
“杰杰，玲玲，过来穿新鞋子。”陈娇娇坐在台阶上，拿着鞋子要给顾志杰和顾秋玲换上。
“妈妈，我不穿。”顾志杰去往后退了一步，躲着不穿新鞋子。
“为什么啊？”陈娇娇诧异地抬头看向他。
顾志杰眼睛看着陈娇娇手上的新鞋子，既喜欢又舍不得，小小声地道：“我们回家再穿吧，我现在穿旧鞋子就行了。”
陈娇娇瞬间秒懂，他是舍不得穿新鞋子，担心把新鞋子穿坏了，就跟她小时候一样，她小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爸爸妈妈买一双新鞋子给她，她也舍不得穿，穿上新鞋子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鞋子穿出褶皱了，晚上穿了回家还要拿帕子把鞋子面上的泥土灰尘擦得干干净净的。
“杰杰，没关系的，买了新鞋子就是要拿来穿。”陈娇娇柔声哄着他：“你的旧鞋子已经不合脚了，穿起来也不舒服，你不用害怕把新鞋子穿脏了穿坏了，就算穿脏了穿坏了，妈妈以后再给你买新鞋子，让你有穿不完的新鞋子。”
“……”顾志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真，真的吗？”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吗？”陈娇娇偏头笑着问。
顾志杰想了想，摇摇头，妈妈从来都不会骗他的，妈妈一直对他都很好很好。
“那就来把鞋子穿上。”陈娇娇伸手把顾志杰拉到身边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帮他脱了脚上的旧鞋子，又装作从蓝布口袋，实际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一双黑色的袜子给他穿上，然后给他穿上新买的鞋子。
“玲玲过来。”给顾志杰穿好鞋袜之后，陈娇娇又把顾秋玲拉到身边来，同样给她脱了旧布鞋，换上新的袜子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