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仙界户籍管理员 (孤光与清辉)

她一阵叫人听不懂的喃喃自语，然后忽然暴起，掐着天道化形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双眼之中爆出滔天的怒气。

“说！你想怎么死！”

阿顾骤然发难，吓煞众人。鬼王羿化神力为弓箭，朝着阿顾便是一箭。然而如此迅猛的箭光竟没有击中阿顾，便被她周身架起的屏障给拦在了外面。一阵巨响，本来天道祭坛周围的封印都因此震颤起来。

一击不成之下，天尊与老君都不敢轻视，想都不想同时祭出一招。结果竟然都没有用处。天道虽然被阿顾扯出了体外，但她们还是一体的。基于天道规则下的出招对阿顾都没有用处。更何况，她此时正处于暴怒的状态之中。大约没有想着要给对面留面子。

想要伤到她，除非是和她力量同源的楚天突然脑子抽筋和鬼王他们一起对付阿顾。或者，元始天尊他们不再顾忌此处生灵，敢用本来的力量招数和阿顾拼命。如果是这样，不光是天道祭坛，就连大半个神州都会被毁掉。

他们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他们还等着到了时间，天道能在一瞬间脱离了阿顾的控制，借此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可谁知道，阿顾竟然起了直接捏死天道的杀心！

这个姑娘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毁掉自己的半身对她有什么好处。若是天道濒死，不要说风云突变，天地变色了，依赖天道而建立起的上界就完了！她果然是疯了的，她自己不想活就想叫别人一起陪葬！

“你把捏造生灵的方法透露给别人，造成人间大乱！就凭这一条，我就能捏死你几百回！至于你们……”

地面神光爆炸，炸得人东倒西歪根本站不住。因为神族暴怒，天道祭坛里的时间季节失序。暴雪狂风，闪电雷暴，更有粗砂肆虐，粒粒如刀，与天地边界外边的末世景象一般无二。阿顾就站在祭坛中间，衣服头发飚如银刃，被无数修仙人放在心中嘴里敬仰的天道就像一只离岸的鱼在她手里挣扎不已。

她掐着天道化形抬高了胳膊，话音如天罚，而眼中正在经历一场残酷的离别。

“……去死吧。”

阿顾说。

“等你离开，我马上就来陪你……放心，我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我不会抛下你的……去死吧……”

“不！！！”

天尊咆哮了起来，他和老君还有鬼王羿已经顾不得自己受不受伤了。他们运起所有的法力，朝阿顾的手臂袭击去，想要救下天道化形。然而填山移海的神族大将，呼风唤雨的道门仙首，他们所有的能力在神的暴怒面前不值一提。

神族的历史不为人知，在女娲死后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的空白。所以没有知道这位跟随女娲身后，并无多少功绩的神，她到底有多可怕。可以将神州大地重新组合拆开来好几回的时间中，她只是躲在散仙都的老树上。做的最多的事情也不过是登记几个名字，然后对着外面怎样的天翻地覆都没有兴趣。

凡是有点地位的仙人都知道，上神姑祖快死了。

你看，她神力衰微，连门都不出。据说原本的化形是非常美的，可现在你看她像个什么样子。

还是快点死了好，只有她死了，才不会叫上界受她的气。

可是，她死了的话，天道又归谁管？

西王母？不行！

她二人沆瀣一气，若是西王母上位，上界估计又是半死不活。而且西王母已经掌管了蟠桃，再有天道傍身，谁还能与之匹敌。可惜，西王母身处昆仑从不出去。若是对她做些什么，连累了昆仑山就不好了。

那……

我重新选一个寄主不就好了？

“我想活下去……我，我想活下…去……而已……只是想活着……而已……”

末日之中，天道的声音艰难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她品尝到了人类在窒息以前的痛楚，同时也生出了求生的勇气。她的手掐住阿顾的手腕，拼命地把自己从阿顾的毒手之中解救出来。天道的眼睛因为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而光芒四射。

“你不想活了，可是我想！我要活着！凭什么你决然赴死要带上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阿顾的神情依旧是冰冷的：“你只是我的一部分，生死当然一起。而且，死亡乃是所有生灵的必经之路，你不用不能接受。”

“我不服！”天道咆哮起来，五官愈发鲜明，简直就是一个发疯的阿顾，“我要活着！我要做到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我要永永远远地活下去！”

“父亲死了。哪怕是父亲他也逃不开这个规律，你我也不会幸免。”阿顾平淡的陈述事实。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天道的怜悯。

她们出生在盘古死前对这个世界的眷恋里。那份对生灵的渴望组成了阿顾，也组成了天道。可是她的诞生，也证明了天地唯一一道不可改变的铁律——生死。

生灵终将离去，那是连盘古都逃不开的规则。

“我不甘心！我可以做到的，我已经要成功了！”

“不可能！不要妄想了！”

一体双生的两个姑娘争吵了起来，天道的尖叫挣扎，阿顾则狠着心一点点自杀。祭坛中的肆虐也愈来愈大。离得最近的楚天都已经被神光闪花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

忽然！

楚天听到一声利刃穿透了皮肉的声音。他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又真的觉得身上的压力在变小。阻挡着眼睛的暴风雪竟然变薄消散。他看到一道光刃穿透了阿顾的胸口——

等待的时间到了，神力反扑。阿顾暴怒引起的动荡激活了祭坛。她的一时心软没有用最快速度杀死自己。方才悲伤崩溃的天道成功拖延了时间，嘴角挑起一丝得逞而狡猾的狞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阿顾！！！”

第81章 章八十一

因为结界的原因, 杨戬赶到天道祭坛的时候，没有办法直接入内。就在他苦思冥想破界之法的时候，原本坚固的结界忽然剧烈的震荡起来。一股强大到莫名的力量要从内部撕毁这个结界。

如此力量叫杨戬心惊，隐隐回想起了当年在天地边界的那一段经历。

终于, 结界破了！

无数神光冲击, 杨戬被掀翻在地，情急之下开了额头天眼。

然后他看到被人用神力捅穿了胸口。

他发出一阵悲怒的嘶寒, 几乎快做了一道光, 冲到了阿顾面前。

天道看到冲过来的杨戬, 哼笑了一声，然后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对着阿顾摇头叹息：“你的心要是再狠一点, 也就成功了。”

或许是因为同体同生的原因，天道对阿顾造成的伤害并没有办法恢复。哪怕阿顾身体里的器官只是摆着看, 并没有实际作用，这一下捅下去她也伤得不轻。只能靠在杨戬和楚天的怀里，呼呼喘着气。

楚天见她伤得厉害, 就想把自己的神力引导过去, 结果被阿顾坚定地移开了手臂。

见姑祖重伤，方才被压制不得动弹的鬼王三人皆是大喜，大有上来查看一番的意思。结果天道高高在上的一眼, 叫他们脚下忽然没了力气，只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原本天道的模样是模糊的，但因为打伤了阿顾的原因, 此时她整个形象都明晰起来，完全就是阿顾的样子。杨戬曾听阿顾提过一两句自己与天道的关系，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天道化形。用眼神问楚天怎么回事，得到一个一言难尽的摇头，他便在暗中警惕。

阿顾略微喘了喘，踉跄着站起来。

“……你说的没错，心软，才上了当，”她说。

天道冷哼，面上的神色愈发轻蔑，“我也应该谢谢你，能得上神姑祖心软的人可不多。我这种连个形体都没有的能算上一个，可真是荣幸。”

说着她竟然真的很恭敬地朝阿顾福了一福，表示感谢。

“好了，阿顾，在天道祭坛里本来就是‘此消彼长’而已。时候到了，你的伤看着也挺重。再想把我收回去也没有可能，不如废物利用一下，让我吃掉吧？”

天道舔了舔嘴唇，看向阿顾的眼神尽是贪婪垂涎。

也不等阿顾作答，举爪为刃就朝阿顾胸口袭来！杨戬在旁怎么会让她得逞，玄功为盾，击打在天道的胸口，将她推出去几步。

她显然是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头，“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弟子，不错不错。”

杨戬冷冷道：“教我的是阿顾，不是你。”

“有什么区别，反正她做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天道真的越来越像阿顾，耸肩摊手的小动作都学去了。连那种带着微微恶意的笑都一模一样，“可惜了，我做的事情，她现在也才知道一点点，还有许许多多都不知道呢。”

楚天感觉靠着自己的阿顾颤了颤，但始终不曾说话。

转瞬之间，天道已经和杨戬动了数回合手，奈何都近不了阿顾的身，继而微忿：“可恶，当初就不应该那么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