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说笑了,老衲可从来没说过,这书上说的是真的呀!”住持师傅摸着胡子笑了一声,便也转身走了,徒元轼这才想起来这和尚可是从头到尾就没说过这书上说的是真的,老奸巨猾!
不过他低头看了一眼徒元晋,徒元晋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他笑了笑,也转身走了,徒元轼见刚刚围过来的人走远了这才忍不住抓了一把他身边徒元奕的衣袖,低声道:“你觉不觉得,他有问题呀!”
“你才明白吗?我还以为刚刚你去找柳先生给我们讨要兵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呢!”
听徒元奕这么一说,徒元轼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情形,这才觉得其中好像有些怪异,他刚才只顾着哭诉来着,没注意到,这会儿仔细回想起来,自然是察觉到了其中的差异。
“我还以为柳兄挺喜欢徒元晋呢!”
“开始时的确是很喜欢,不过后来就变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徒元晋偷跑了出去,说是跑到了偏殿,就是柳先生绘制佛像画的地方,还跟父皇说,柳先生绘制的佛像很好。那一次我听去找徒元晋的小太监说好像是被柳先生给送了回来,在那之后,我再见到柳先生的时候,他对徒元晋的态度就已经有所改变。”
“你是说徒元晋干了什么得罪柳兄的事?不过柳兄不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呀!”
“我最开始也以为徒元晋是做错了事,得罪了柳先生,才被柳先生记恨,但是后来接触多了,就发现柳先生其实并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一般不太大的事,他事后笑笑也就过去了,所以我就仔细观察了他对徒元晋的态度,发现他对徒元晋更多的是忌惮。徒元晋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罢了,你觉得他有什么地方能让柳先生觉得忌惮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的奇怪,你还记不记得这次咱们来寒山寺到底是谁提议的,我死活想不起来了。而且为什么突然就把徒元晋给带上了,他一向不得父皇喜欢,怎么着也不会带他出来呀?”
徒元轼想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好几天了,从第一天来到寒山寺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喜欢这里,一直心里暗暗责怪当初提议来这里的人,但是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提议的。
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忘性大,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过是两三天的功夫,而且能够影响父皇决定的人,一定是在父皇身边得用的,他肯定是记得的这个人的,再怎么忘性大也不可能不记得这个人。
还有带上徒元晋这个决定,不过是父皇检查几个小的读书时徒元晋表现得好了一些,不知道为何父皇就说要把他带上,当时大家都以为父皇是心血来潮,现在想想,这个决定并不符合父皇的性子。
听到徒元轼的话,徒元奕忍不住也开始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却发现,自己也想不起来。
徒元奕忍不住看了徒元轼一眼,徒元轼立刻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了他的惊讶,徒元轼便明白了这件事恐怕不只是他一个人想不起来,只怕这个这件事大家都想不起来了。
所以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而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只是倒霉,突然碰到了妖怪。
不愿意低头想了一会儿,道:“这样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徒元晋的母亲张贵人。”
“不记得了!咱们成年之后就出宫了,徒元晋的母亲好像是咱们出宫之后才进宫的,张贵人到底是后宫之人,咱们又不能随便进出后宫,而且她还不受宠,没印象也是应该的呀!”
“是啊,咱们没印象是应该的,但是徒元晋呢,徒元晋好歹是咱们的兄弟,哪怕再不受宠咱们也该是比较熟悉的。最起码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是要见面的,可是现在你再想一想,你是不是觉得徒元晋对咱们来说太过陌生了,就好像是从没见过面似的。”
徒元奕这么一说徒元轼也开始这样觉得了,而且他还忍不住散发了思维:“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咱们几个成年的兄弟这几年斗的太狠,父皇不太高兴,这几年就很是宠爱那几个小的,虽然说这里面他更宠爱小二十,但是其他几个,也是十分的好,但是,这里面你听说过徒元晋的名字吗?”
徒元奕摇摇头,接着他的话头道:“即便张贵人不得宠,但是徒元晋却是实打实的小儿子,看在他的份上,父皇也不会忽略掉她们母子俩的。而且父皇要赏赐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向是一块的,怎么也不可能忽略掉其中一个,除非徒元晋得了父皇的厌弃。这几年,父皇赏赐他们东西时,你有没有听说过其中有徒元晋的名字?”
徒元轼苦笑一声道:“没有!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怀疑,徒元晋这个人究竟真的是不是存在。你说他该不会是什么鬼怪吧?还是说他是什么妖怪会什么法术?临时把咱们的心智给迷惑了,所以他们才当他是兄弟,但是等想起来就会发现里面不对劲。我记得话本里面都是这样,书生被妖怪迷惑了,以为那妖怪是他的妻子,但是书生只要一被道士提醒就会发现自己的记忆是假的。你说咱们是不是这个情况呀?”
“你问我,我问谁呀!算了,就算他真的是妖怪,咱们能干嘛呢?”
“咱们可以去找柳兄呀!”
“找柳先生,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也不过是给柳先生提个醒罢了,但是柳先生实际上已经对他起了戒备之心,不用咱们多费口舌。”
“那咱们去告诉父皇?”
“呵呵!我还以为你真的聪明了一把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徒元奕我告诉你,也就是小爷脾气好才能忍你,换个人早揍死你啦!”
徒元奕嘲讽地看他一眼,在徒元轼炸毛之前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两本,抬起下巴示意徒元轼朝那边看看,徒元轼半信半疑的把眼睛凑了过去才发现,在书架那边有一个人的背影在朝父皇那边走,看着大概是刚从他们这边离开的。
“父皇还还真是心多呀!”徒元轼忍不住嘲讽道,徒元奕笑得讽刺:“一向如此!”
“我们这次要是安全了,等回京城我支持你吧!”
徒元轼看着远远走过去的人影,突然开口道,徒元奕惊诧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咱俩好歹是生死之交了,最起码,比起其他兄弟有感情呀,等你登上皇位肯定要好好优待我的!这不比其他兄弟强?”
“你就不怕我事败?就为了这个原因就给我下筹码?”
“没事,我先收集好你的证据,万一你失败了,我就直接把证据抛出去告发你,也算是有一个告发的功劳呀!再说了,不管你们谁当皇帝,我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罢了。顶多是你当皇帝的时候,我过得富贵些,别人当皇帝的时候,我需要紧缩些。说到底,我到时候过得好与不好,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坐在皇位上的兄弟,我还是要讨好你们,所以说对我来说,坐在上头的是谁没什么区别。”
“你就没想过去争夺皇位吗?”徒元奕听到徒元轼如此通透的话,忍不住对他高看了一眼。难得有位如此清醒的!
他们几个兄弟里头,要么是想要夺位,要么是分别有各自支持的。那几个支持别人的兄弟,为的也不过是在新皇登基后过得好一些罢了,但实际上,作为王爷注定是要过闲散一生的生活,若是碰到一个多疑的君主,还要自己给自己身上揽一些污点,好让皇位上的兄弟安心,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谁在皇位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最开始有过,你也知道我母家势力比较大,我算是出身高贵的,打小也受父皇恩宠,自己能力也不差,当然有那个野心了,毕竟又没有嫡子,谁比谁高贵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日后爬到自己头上,还要给他磕头请安,你能受得了?”见徒元奕摇头,徒元轼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接着道:“不过我母妃不同意。母妃直接给我下令,不许我掺合这件事。”
“淑母妃是个难得通透的人!”
“是啊,我那时候还特别不理解我母妃呢。不过后来想想我母妃之所以拦我,还是看透了我的性子,我不是那种狠得下心的人。我后来看到大哥二哥他们的下场,我就知道,这件事儿我干不来。既然我没有与这份野心匹配的心性,除非撞了大运,否则估计是很难成功的,注定要失败的事情,而且这种失败还会涉及到生命,自然是不要掺合进去才好。”
“心太善良,是不适合皇位的,的即便是登上皇位,估计也是痛苦一生!淑母妃还是为了你好。”
“的确,母妃一心都是为了我好,那个时候吴家还有支持我夺位的想法,不过被母妃连消带打给按了下去,我那个特别疑惑,为何母妃不愿意同意吴家的计划。母妃直接告诉我,作为吴家的女儿,她在后宫做到了淑妃的位子,给吴家提供了最起码四十年的保护,已经是报答了吴家养育她的恩德。她已经为吴家牺牲了自己,不会再被吴家赔上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