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更小的。”
这就要说到初高中生物了,人的大脑构造主要由大脑小脑脑干间脑组成,具体不赘述,人脑的每个区域都控制着人的各个感觉,比如她如今看不到,就是因为余毒未清,脑补的枕叶区受到了干扰。
沈嘉也同样,她如今昏迷不醒,也是控制区除了差错。只是相比她,沈嘉要来得严重许多。
“可是我刚才探查了,并没有发现血块。”这个,梅二先生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因为这血块隐藏得更深啊,如果她摸脉也是摸不出来的,只能说她身带了一个外挂。没有直观的表象,她也解释不清,现在她也看不见,只能选择折中的法子:“既然先生叫我来,想来也是相信我一二的。我如今看不到,若你们相信我,便由我口述,先生来施针,如何?”
梅二看向站在一旁的沈父和沈越,两父子看了看床上之人,最后还是沈越拿了主意。这世上,若是连妙郎中都救不了,那他还能去求谁。
此时,只能期待奇迹。
“阿乐,你有把握吗?”
李乐欢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有没有把握,我现在只能指出病灶,施针的人不是我。”
花满楼就搬了个椅子让她坐在床边,然后就跟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了。
梅二先生准备的功夫,洪七公走到她身边:“丫头,你眼睛怎么了?”
李乐欢简短说了一下,两人聊了几句,梅二先生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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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家出来,已是月上中天,白日里睡得多,李乐欢一点儿都不困,相反她十分精神。
夜风习习,送来阵阵幽香。她想,此刻月色必定很好。
两人走在路上,抑或者是李乐欢被花满楼拉着才走路,乍然间失去视觉,短时间是习惯不了的。人类是视觉动物,对于视觉的依赖最重,一个习惯的养成至少需要21天,短短两三日,她尚且还处于婴孩学步的生涯。
这种感觉其实很神奇,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是老天爷让她去经历曾经七童经历的一切,她长大了尚且这般困难,那时候他一个小孩子又该是如何的彷徨无助。
没有人生来就是铜墙铁壁、无所不能的,想来便让人心疼。但她其实也明白,曾经最困苦的时期已经过去,此时的七童已经坦然面对,他的内心无比强大,并不需要旁人的安慰和怜悯。只是到底入了心动了情,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牵着她的手,宽大的广袖遮住了这种隐秘的接触,她忍不住伸出小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像是打了个小招呼:“今天我这么棒,你就不夸夸我吗?”
花满楼就忍不住笑了,似乎她总是能让他欢乐地笑出来,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乐欢,欢欢乐乐的,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接近。
“嗯,阿乐很厉害。”也确实是很厉害,他知道她医术高明,却没想到已经到了与梅二先生比肩的地步。
李乐欢……略心虚,她其实是靠着外挂来着:“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是七公和梅二先生厉害。”
“唔,你也厉害。”
还夸上瘾了,虽然嘴上拒绝,心里却是十分开心,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奖,是天底下最美的事情,李三小姐就觉得心里特别美。
嗯,特别美。
“你笑什么?”
立刻虎起脸:“我没有笑,你听错了。”
“好,我听错了。”
……
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花平赶着车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璧人,内心是拒绝的,讲真,大晚上的狗粮并不好吃。而且,少爷,快宵禁了,咱快点回家不好吗!
**
“公子,老爷子来信。”
夜色如雾,吹起一地的冷风,忽而一婉转的女声在巷中响起,明明只有短短一句话,却是让人柔肠百转,忍不住接近。
只可惜,被称为公子的人却没有一点的动摇,仿佛向他报告的人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他只抬头看了看月色,才开口:“谁让你出岛的!”
“公子不想我吗?”女主的声音更是低沉婉转起来,似是要将人的魂勾走一般。
被称为公子的人终于转了过来,月色下是一张如玉的脸庞,此刻他似是有隐忍似是有克制,可不就是太平王世子宫九。
“滚回去!”
“公子不愿就算了,沙曼告退。”声音又变了回来,却仍然带着恼人的尾音,“老爷子说,那黄家的小丫头看着不错,也可以带回去。”
夜风寒凉,小巷中只有男子挺拔的背影,他似乎站立不动了许久。而不知几时,连男子也离开,只余下空旷的巷子,犹然驻守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花夫人表示自己操碎了心,就像喝媳妇茶┑( ̄Д  ̄)┍。
再次声明:关于医学部分,千万不要深究,作者……文科生,并且已经将曾经的知识上交给国家【乖巧.jpg】
第92章 口是心非要不得
“怎么了,今日怎么还赖在我这儿啊?”
黄蓉一脸的没精打采, 她看了看花满楼还没有回来, 终于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姐姐, 你说讨厌鬼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那可不, 人瞒着你的事情多着呢, 但话自然不能这么说:“怎么说?”
“他昨晚说好带我去看河灯的,可是我去买个灯的功夫, 他就不见了, 我本来以为失散了,找了好久竟然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在巷子里说悄悄话。”
女的?李乐欢一惊, 忙道:“那你如何?”
“我……我当然是全当没看见啊。”
这不像蓉儿的性格啊。
“其实我是想要上前的, 凭什么买灯买到人姑娘面前了。但我隔着条河,等到我穿过桥走过去,人已经不见了。”
“……”她就说嘛, 论撕逼和口舌之战,蓉儿舍我其谁啊。
“所以姐姐,你说他……”
陷入恋爱的小女人啊,李乐欢心中不由感叹:“你觉得他是不喜欢你吗?”
果断摇头,她能够感受到的。
“那你在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他的安危啊!虽然只隔着一条河看了一眼, 但她莫名地就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月光泠泠,便是没看到面容,也能够猜到定是一位冷若冰霜的大美人。
而此刻,被黄蓉小丫头定义为大美人的沙曼正坐在扬州最著名的茶楼上, 她倚着窗框,喝的却不是茶,而是酒。
她确实如黄蓉猜得一般长得很美,清丽绝伦,像是月宫难以接近的宫娥一般。若是只看面容,定然会让人以为她是一位高冷的美女,但她只要一开口,便是柔肠百转,绕人心田。很矛盾的反差,却奇异地组合在了一个人身上,没有半点的违和感。
她喝着酒,听着跪在地上的手下静静陈述,等到酒喝完,手下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她似乎并不常笑,甚至脸上连表情都少有,手下已经离开,她却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扬州,真是个好地方。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却没有急着喝。
说真的,对于宫九她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的遮掩,像毒蛇像豺狼像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但却也会有照顾有体贴,是他将她带出人生的沼泽,而也是他将她代入更深的沼泽之中。
她不爱他,却无法离开他,沙曼心中很清楚。
她以为,像宫九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女人进入他的心中。甚至在这之前,她甚至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得到他全部的关心。不无否认,她其实是有些嫉妒的,这种并非是为了爱恋,而是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一般。
女人的独占欲,向来比情爱更加可怕。
“姑娘,一个人喝酒,不寂寞吗?”
寂寞?很寂寞啊,她的人生长长地走了二十年,寂寞一直如影随形。
她抬头,入目是男子玩世不恭的脸庞,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她以前还没到海外孤岛时经常看到这种打扮。
花雨砚其实是来茶楼巡视的,摸着自己的良心讲,他对七童还是愧疚的。在七弟妹养身体的时候,自然是义不容辞地接过了弟弟手中的工作。
这个茶楼自然也是花家的产业,七童喜茶,偏心的老爹就直接将茶楼相送。当然他也不嫉妒,毕竟相比茶,他更加喜欢酒。
所以在茶楼看到一个喝酒的美女,作为一只颜狗,他自然是要义不容辞的。但等他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他这种人惹得起的。
看人,特别是看美女,花雨砚自问舍我其谁,这种眼神这种气场,显然是有主的。而小小年纪这般寂寞如雪的美女,一看就是个十分有故事的美女。
有故事的美女还有主,花雨砚自问是个节操尚在的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让小二送了些点心,就自动自发地离开了。
沙曼望着花雨砚离开的方向,直到他转角离开,忍不住就想起了刚才手下的汇报,黄家的……小姑娘吗?她轻呵了一声,这世上人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得天独厚,而有些人生来就在泥潭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