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拉着他,不让他胡来,陆叔来都来了,肯定要请陆叔吃顿饭。
陆淮山偏偏想让他这个儿子不痛快,吃了饭后故意说:“有三间卧室,要不然我今天不走了,留在这里休息?”
钟爱真想答应,被陆长柏一把捂住嘴,嫌弃地瞥他爸一眼:“还不走?不知道你自己烦人?”
钟爱睁大眼,他怎么跟陆叔说话?
陆长柏松开手,拍拍女朋友的小脑袋:“别搭理他,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陆淮山故作生气:“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走了!”
“哎,陆叔,陆长柏不是这个意思。”
陆长柏一把搂住女朋友的腰,不让她去追:“我就是这个意思。好不容易我们俩能独处,他来干什么。”
钟爱推了他一把:“你这人,说话能不能含蓄点。”
陆长柏笑着亲她的脸颊:“不能!”
钟爱跑去窗边,陆叔已经到一楼了,门童已经把车子开到饭店大门口等着。
“陆叔再见,回头再看!”
陆淮山回头,看到两个小情侣在窗边站着,他未来的儿媳跟他挥手,他那个有了媳妇儿不要爹的儿子冷着脸不说话。
“不孝子!”陆淮山笑骂。
大暑过后,又热了几天,等到八月时下了一场大雨,天气才稍微凉爽了几分。
钟爱每天在家里看看电视,研究研究新菜,日子过的很自在,陆长柏就不行了,因为换建材供货商的事情十分忙碌,有时候都没空过来吃饭。
钟爱舍不得他吃外面的盒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打着伞去给陆长柏送饭。
用的是玉山饭店的饭盒,三菜一汤一饭打包好,装一起好大一包。
临时办公室里的员工们终于看到小老板的女朋友长什么样了,漂亮确实挺漂亮的,就是这个性格吧,和他们小老板在一起不会被欺负?
小姑娘看着挺瘦弱,跟他们说话脸上都带着几分笑,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跟他们小老板不是一路人呐。
办公室的门打开,经理一脸忐忑从办公室出来,一看那副样儿就知道挨骂了。
外面办公室的人假装认真工作,害怕自己被波及,最近因为供应商的事情小老板脸黑得哟,不敢惹。
“钟爱,进来!”
办公室门重新打开,小老板冷飕飕地声音响起,大家的头埋的更低了。
小老板的小女朋友进去,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大家抬起头,唉,辛苦小老板的女朋友了。
“你别这么凶嘛,以你说话大家都不敢吭声了。”
陆长柏抱着女朋友不松手:“你为外人凶我。”
“没有凶你,我就是不高兴,明明是别人做了坏事,最后搞的好像是你不对一样,他们都怕你。”
陆长柏不在意这些,怕没什么不好,只要他们把工作干好,他们怎么看他他不在乎。
“算了,不说了,快点吃饭吧,饭点儿都过了。”
外面办公室的人都已经吃过饭了。
陆长柏帮着一起打开饭盒,温声道:“天气热你就别送了,或者叫你店里的服务员送过来。”
钟爱摇头:“我想送。”
陆长柏嘴角翘起,因为这句话,闷了一上午的心情,瞬间神清气爽起来。
八月下旬,在欧洲浪了一个暑假的庄菲菲和荣浩回来了,抽了个不太热的阴天开车到饭店找他们。
一下车就嚷嚷:“钟小爱,快来接我。”
钟爱趴在楼上笑:“带什么东西了?要用两个大行李箱装。”
“给你带的衣服呀,还有些首饰啊,给陆长柏买的手表啥的,反正你们俩住一起,就给你们一起拉过来了。”
钟爱脸一红:“胡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住一起了。”
庄菲菲哈哈大笑,扯着荣浩的胳膊:“钟爱还不承认,笑死我了,脸皮太薄了吧。”
荣浩骚包地阴天也带着太阳眼镜,低头亲了庄菲菲一口:“老婆别笑太大声,小心陆长柏找你麻烦。”
钟爱惊讶地张大嘴巴,这啥呀,都叫老婆了?
庄菲菲指挥荣浩拉着行李箱跟上,两人上三楼,庄菲菲张开双手跑过来抱着钟爱:“可想死我了!陆长柏呢?”
钟爱把她拉到窗边,指着对面那个工地:“在那儿上班!”
“开始修地面建筑了?”
“打地基忙活了几个月,现在总算开始建设地面部分了。”
“你们家陆长柏够辛苦的,整个夏天一直在工地上待着?”
“嗯。”
庄菲菲扭头对荣浩说:“以后你也稍微努力点,虽然我也没叫你跟陆长柏一样,你好歹向他看齐一点。”
“行,老婆我听你的!”
钟爱终于忍不住问了:“你们俩打算结婚了?”
庄菲菲潇洒地笑:“那你以为呢?我们俩决定暑假出国玩儿,就是想试试我们俩朝夕相处能不能处得来。”
荣浩都喊菲菲老婆了,看来他们这是十分处得来?
“他吧,反正遇到事儿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我也不想跟别的男人浪费时间了,就他了。”
荣浩赶紧倒了杯水送过来:“谢谢老婆对我的认可。”
“行了,你歇吧!”
“哎!”荣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选了个自己喜欢的频道,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
钟爱简直服了,他们俩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厨房地炖着汤,钟爱去厨房,庄菲菲跟她一块儿过去。
“你真以为我去年国庆节才和他谈上,今年就打算跟他结婚了?”
“怎么可能!”
“我们家和他家认识几十年了,我家是什么情况,他家是什么情况,大家都门清。”
“要不然,就算我头脑发热,我爸妈都不会同意。”
庄菲菲自己去冰箱里拿了两个橙子出来榨果汁,一边忙活一边说:“我看你跟陆长柏也还行,一起过了个暑假没吵架吧?”
“我跟他的性格都不是爱争吵的人。”
庄菲菲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别害怕吵架,该吵就吵,吵架有助于加深感情。”
“那还有吵着吵着就离婚的呢。”
“那是该离,吵不吵都会离,晚离不如早离。早点离婚,还不耽误双方再找下一个。”
好像也有点道理哈!
庄菲菲哈哈大笑:“听我的没错,找个时间你跟陆长柏吵一架,我就不信吵不起来!”
“你乱教钟爱什么?”
庄菲菲脑袋一缩,赶紧跑到钟爱身后:“那啥,陆总回来啦!”
陆长柏皱眉,跟钟爱说:“别听她乱说。”
“嗯,咱们不吵!”
陆长柏去房间换衣服的时候还瞪了庄菲菲一眼。
等陆长柏走了,庄菲菲小声说:“你们家陆长柏,现在越来越有气势了,真像个霸总,不像我家荣浩,怎么调教都是副二世祖的模样。”
钟爱噗嗤一声笑了。
好久没见聚会,中午大吃了一顿,满足了两个在国外飘了一个暑假的人的口腹之欲,下午就是聊天,好久没见,好多话要说。
陆长柏给办公室那边打了个电话,下午他请假没去工地。
一下午吃吃喝喝的快乐时光很快过去,荣浩和庄菲菲他们俩晚上还要和荣浩家的亲戚吃饭,晚饭就不留了。
“真是的,我说叫他们约到玉山饭店吃饭,荣家有个老太太硬说要吃什么老字号。”
“行了,你们俩也别送了,我们下次再来!”
荣浩和庄菲菲他们俩正式确定关系,两边的亲朋好友都要见见面,等到开学时他们俩都没有空再过来。
等到开学,回学校之前,庄菲菲给钟爱打电话说国庆节再见。
国庆节也不远,也就是一个月之后。
开学后,九月初,许爷爷他们退休老干部中心的秋游活动总算要开始了。
钟爱要去学校,不能陪外婆去北京,啰啰嗦嗦交代了一大堆。
“行了,你个小姑娘比我这个老太婆还唠叨。你就放心吧,你金奶奶说了,去的都是老年人,带队的人里面专门派了医生跟着一起,出不了事情。”
“好好好,我不念叨了,你们在路上注意安全,别太累。”
“知道了,知道了。”
钟奶奶年初的时候进城,本来准备看完孙女扩建的饭店就回去,就是因为许家邀请她去北京旅游才等到了现在。
总算能出门了,心里可开心了。
钟爱专门给外婆买了个手机,外婆每天晚上给她打电话,说今天去了哪儿,吃了什么好吃的,听的钟爱都羡慕了。
钟爱给陆长柏打电话,陆长柏笑着问她要不要国庆节去北京,他带他一块儿去玩儿。
钟爱很心动,不过:“到时候再看。”
九月二十五号外婆他们就回来了,外婆答应她了,隔天就跟她去医院检查。
如果外婆身体健康,她就去找陆长柏,如果检查出什么……唉,心情很复杂。
既希望什么都好,又希望能早点检查出来。
九月二十五号上午,外婆开开心心回来,晚上早早睡觉,第二天钟爱开车带着外婆去二院找齐主任。
“小爱,等体检完了,我下周就回老家了。”
钟爱没吭声:“外婆不着急,咱们检查完再说。”
早就跟齐主任约好时间了,今天齐主任不忙,他们早上又去得早,很快就做完相关检查,祖孙俩去齐主任办公室听结果。
齐主任笑着招呼他们坐,问钟奶奶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特别是肝的位置,另外有没有食欲不振,呕吐、拉肚子的?
钟爱一听到这些熟悉的症状,一下坐直了身体。
钟奶奶也感觉出不对劲了,她笑着问:“齐主任,您看出什么了直说吧。”
齐主任笑了笑:“检查结果显示肝的位置有点问题,不过没事儿,有病咱们就治嘛。”
钟爱一下红了眼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提心吊胆这几年,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钟奶奶安慰孙女:“别哭,我都这把年纪了,要说也活够了。现在下去见你外公我也没什么遗憾。”
“唉,就是有点舍不得你,外婆还没看到你成家。”
钟爱捏着外婆温暖的手,一下没忍住,眼泪哗地掉落下来。
第50章
钟爱的心难受的快要碎掉, 但是她不能沉浸在崩溃的情绪里,还有好多事情要等着她处理。
外婆检查出来是原发性肝癌,中期, 现在要赶紧做手术,一点都不拖不得。
钟爱跟齐主任打听美国的一家癌症中心:“您觉得那里的治愈率会不会高一些。”
“国外的癌症治疗方式比我们确实要先进一些, 不过你确定要带你外婆出国?”
齐主任知道这祖孙俩和陆总关系不错, 肯定也不是差钱的人, 但是考虑到老人的年纪和国外环境差异这些实际问题, 他还是建议老人留在国内治疗。
钟爱完全不考虑留在国内,她现在心里只想着给外婆治病, 只要治愈率能高一点点,她都愿意花钱。
“小爱,外婆不想出国。”
“外婆,国外的治愈率高,咱们去……”
钟奶奶笑着道:“咱们不去,我这把年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与其去国外赌运气,不如留在国内,要死也要死在咱们自己的土地上。”
钟奶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那种坚决的语气让医生都吃了一惊。
钟奶奶拉着孙女的手, 主动跟齐主任沟通这个病该怎么治,如果不做手术, 吃中药行不行?
齐主任知道钟奶奶自己是中医,劝道:“我还是建议您做手术, 等做完手术,再吃中药进行术后调理比较好。”
“您老现在虽然年纪不算年轻, 但是身体保养的好,做完手术恢复情况应该不错。”
“等做完手术后您好好配合治疗,不说多了,多活几年应该难度不大。”
钟奶奶笑:“虽然我不想出国治病,但是我还是不想死,想活久一点,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配合治疗。”
钟爱听不得这些,站起身出门,她在楼梯间里难过地走来走去,无人可诉说心里的慌张,给陆长柏打了电话。
“喂,钟爱。”
“陆长柏……”一听到陆长柏的声音,钟爱忍不住又哭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钟爱你别哭,你慢慢说。”
被他温柔的安慰着,钟爱努力控制住眼泪,说好还是带着哭腔鼻音:“我外婆生病了。”
陆长柏努力安抚她,问清楚是什么病,又安慰她,叫她别慌,先安排外婆在医院住下,他下午就回来。
“外婆办理好住院你也别开车回家,在医院等着我来接你知道吗?”
“嗯,你快点来。”
她以为自己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辈子为了外婆生病做了这么多准备,应该能安然等待这一刻到来,但是她高估自己了。
或许,就是因为上辈子经历过外婆去世的恐怖瞬间,这辈子重生后她一直等着悬在脑袋上的刀落下,更加恐慌。
她下意识想找个人站在她身边,给她鼓励,陪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陆长柏此刻恨不得飞回去,立刻打电话订飞机票,联系老师请假,去机场的路上给他爸打电话,问他爸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陆长柏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位生物系的师兄,好像听他说过,他爸妈都是医生。
“喂,刘师兄,是我,陆长柏。上周我们在赵教授家见过。”
“多谢师兄关心,那个项目进展的挺顺利,嗯,下次有时间咱们再约。”
“师兄,上次你说你爸妈都是医生是吗?他们认识治疗肝癌的专家吗?”
“家里的一位长辈病了,原发性肝癌,中期。”
“好,我等师兄电话。”
去飞机场的路上,陆长柏几乎联系了他觉得有用的一切资源,多方打听之下,了解到有位美国的肝癌专家有个私人行程,目前人在上海。
陆长柏在上海没有人脉,只能求助他爸。
陆淮山也在联系朋友,他真是没想到,他儿子这么快就知道靠谱的人了。
“在上海是吧?”
“知道住哪儿不?”
“名字呢?”
“好,交给我了。”
只要找到人,就好处理了。
飞机出发之前,陆长柏最后给钟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有个肝癌专家在上海,他爸已经去联系了,叫她别慌。
此时,齐主任已经安排外婆住院了,钟爱挂断电话后,问齐主任知不知道霍华德教授。
霍华德教授,业界大拿,齐主任当然知道。
“你要把你外婆送到霍华德医生所在的医院吗?”
“不是,有朋友说霍华德教授在国内。”
齐主任高兴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们能把人请过来做手术最好不过。”
从齐主任这儿得到正面的答案后,钟爱总算松了口气。
齐主任离开后,钟奶奶笑着问:“是不是长柏找的人呐?”
“是他。”
“有心了。”
陆长柏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下飞机后打车直奔二院,钟爱在医院门口等他,一看到他,迫不及待冲过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陆长柏着她的背:“别害怕,我在。”
钟爱的眼睛又忍不住湿润,不停地点头。
去病房的路上,陆长柏一直牵着她的手,到了病房外面,陆长柏停下脚步,给她擦脸:“情绪好点了么?”
“嗯。”
这一天,从上午到下午,她哭了多少次自己都不记得了。
“长柏来了。”
“是我,钟奶奶,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这个病呀,要是不是检查出来,我都不相信自己得了。”
陆长柏拉了两张椅子过来,拉着钟爱过来坐。
两人陪着聊了会儿,李大伟和赵惠夫妻俩急匆匆赶来:“师父,你咋了?小爱说您生病了,吓得我和我媳妇儿赶紧跑过来。”
“小爱怎么通知你们了?你们这么忙。”钟奶奶叫他们俩回去。
“再忙也要来,您不用担心,我们俩的工作灵活,也不用天天去公司,您生病了我给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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