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修长的手指握在门把手上,脸色看上去有点黑。
“什么保不保护措施,你们在说什么?”
........
“池、池濯哥!”
看到混血少年出现的那一刻,井熠瞬间想起了自己这两天的揣摩和猜测,他下意识挡到叶晨夕的身前,不想对方看到自己喜欢的心上人。
看清他们完好无损穿在身上的衣服,站在对面的花池濯倒是略微松了口气,随即,目光转移到了井熠的隐隐发红的耳朵上。
他眼尾深邃狭长的狐狸眸子眯了眯。
那是,耳钉.......不对,袖扣?
认清楚屋子里的详情, 花池濯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井熠这小子莫名其妙向他借双叠袖口的衬衫,一般只有佩戴袖扣才会穿这类的款式。
亏他意外收到对方的消息, 本想着离开公共课过来看看井熠找到衣服没有,从自己回国到现在, 这小子难得主动跑过来私戳自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叶晨夕也在活动室里。
“井熠,有点粗......”
“其实也不粗,忍一忍!”
“穿过去, 有点痛一会儿就没了, 你信我。”
“好吧.....”
“你下次不要这样, 连保护措施都没有。”
花池濯刚走到活动室的门口, 听到的就是这么几句对话。
两道熟悉的声音毫无遮拦的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偏偏静思楼主席团的活动室很大, 从门板上的方形小玻璃根本看不到衣柜那边的视角。
他差点把手中的门把手掰断。
耳朵听不下去了, 花池濯不假思索地推门走进去,径直盯向房间最里侧的两道影子, 站在那里的两个“少年”规规矩矩各待在一边,脸上没有乱七八糟的汗渍, 衣服完整、神色正常,只有井熠的耳朵比往常要红很多。
花池濯的心情在逐渐打量出这小子的名堂后,立即变得更差了。
井熠不会无缘无语戴这种和他沾不上边的袖扣。
更不用提对方有向自己借衬衫的前因, 结合两个人刚才在屋子里的对话........
是叶晨夕送给他的吧?
看到平日里傻了吧唧的老四挡在某个人前面, 像防贼似的防着自己,姿态慵懒的混血少年原本恢复过来的脸色再次黑了下去。
“咔嚓”一声, 他用力关上门,修长的食指卷起一缕颈窝的发丝, 嘴角扯起一抹淡淡弧度:“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
“大早上不在教室上课,躲在这里做些不为人知的事,要是景裕在这里,不知道会怎么想。”
叶晨夕:“........”
这和便宜老哥没有关系吧!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F3可谓杀人诛心,有一说一,她确实不敢让叶景裕知道自己逃了课,别忘了她早晨还扔下对方自己跑了,至今想起来就隐隐忐忑,可能这就是源自家中大哥的某种权威。
如果说叶景裕戳到了叶晨夕,那么听到“不为人知”这几个字,躁动起来的就是井熠了。
他、他几分钟刚在这里抱住了叶晨夕,悄悄吸了一口。
虽然原本预想的是亲.....亲...亲亲嘴!但池濯哥说的没错,井熠确实想偷偷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在迈进活动室之前,他都做好那里痛痛的准备了。
谁能想到最后只是耳洞痛了一下。
他的表情控制不住心虚了几分,耳朵连着后脖颈重新不争气地红起一片,不过井熠没有后退,依旧利用身高优势将叶晨夕挡到了身后。
一句话戳到了两人的心窝子,宽阔冷清的活动室变得有些安静,好在,井熠很快就振作起来,因为小心思而被发现的羞愧感尽力退下去,他梗着脖子撇嘴说道:“池濯哥,你现在也没上课吧。”
“裕哥这个点才不会来这边。”
他肯定是想见叶晨夕,井熠早就看透了池濯哥的心思!
花池濯:“.........”
俊美的中长发少年明显噎了一下,阴晴不定的脸颊染上了几分无语。
他的视线从井熠耳垂上明亮精致的“耳钉”收回来,转而落到被他护住的叶晨夕身上,抬起双腿两三步走过去,最后慢悠悠地坐到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小、夕。”
“你在这里正好,晚上的社团活动倒是不用特意提醒你了。”
他从茶几下面翻出一沓夹着纸张的透明夹子,随手拿起其中一本递过去,尾端细挑性感的双眸看向她,不经意地流露出高贵典雅的气质:“我昨天传过去的台本已经收到了吧?”
“你现在可以挑一个纸质版拿回去。”
“和电子版一样,我可是第一个告诉你呢。”
叶晨夕:“........”真的吗?
不太信啊!
按照对方以往经常鞭挞打工人的性格,她还以为F3会让自己跑腿给所有人打一份纸质版,亦或者把那些纸质版拿回去、一个一个分发给社团里的全部社员,没想到他这么的良心。
“谢谢学长。”叶晨夕颇为诧异地主动走过去,就在她接到东西那一刻,花池濯却冷不丁地开口道:
“不过。”
“你也知道下周就是校庆了,今年的表演比往年提前半个月对吧?我放学后会好、好检查你的舞蹈表演。”
“要是还不会,可是有惩罚呢。”
“......学长你放心好了。”
叶晨夕早就学会了那段华尔兹,不得不说,花池濯这个人声音自带魅惑感,最后一句话的尾音上调,听起来仿佛暧昧的调情一般,她不由借此联想到自己这几天纠结的问题,心里变成了苦瓜脸。
当然,叶晨夕没有转回头注意到井熠的神色。
自听到“小夕”和“戏剧社”这两个词开始,某个棕褐发色的少年就心中警铃大作,他不知道两人在讨论什么,但隐约察觉到和池濯哥手下的社团有关。
原来叶晨夕加入了戏剧社,到时候要表演舞蹈。
井熠俊秀脆嫩的脸颊略显紧张,立即快步迈过来,零碎的栗色短发搭垂在额前,黑色牛仔裤上的银色链子哗啦啦作响,他酸溜溜地弯下腰拿起茶几上的剧本定睛一看——
《Sleeping Beauty》。
漂亮的睡觉?!
这.......这是什么破剧本!
井熠的英语虽然时常卡在及格线,但最基本的单词还是认识的,一想到叶晨夕要在舞台上和别人漂亮的睡觉,他就绷不住了,眼神十分控诉地看向身旁的纤瘦“少年”,表情活像被丢弃的毛绒绒小动物:“你咋会答应演这种舞台剧?”
“啊?”
叶晨夕尴尬地接过他手里的剧本,以为他因为不知道戏剧社的事和自己赌气:“对不起,之前忘记和你说了。”
“我毕竟是戏剧社的成员,抽中里面的主演也没办法嘛,整个剧本最长的戏份就是睡觉,比想象中方便。”
主演也不能接这个啊!
井熠的眼圈直接红了一圈。
“呵.....你还不知道小夕在我的社团准备艺术节的比赛吗,井熠。”
花池濯饶有兴致地交叠双腿,抱着胸看向神色骤变的栗发少年:“她说的没错,我特意为小夕简化了台词,比其他人的要好背。”
“不过,连子辰都知道小夕即将表演舞台剧呢,我以为你也知道。”
“没关系,阿熠,我的戏剧社也随时欢迎你过来参观。”
叶晨夕差点捂住花池濯的嘴。
她急忙去看井熠的神色,果然从他稚嫩白净的脸颊上看到了溢于言表的委屈,对方的脸本来就是乖巧的娃娃脸,一旦露出这种表情,会令人下意识升起浓浓的罪恶感。
“噢。”
井熠抿了抿嘴角的小虎牙,嫉妒如同广阔的海水翻涌到心里,原本蓬松柔软的微烫短发早已经耷了下去,他知道这和叶晨夕没什么关系,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
酸涩的情绪填斥着内心,根本控制不住,他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精致袖扣安慰自己,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走了。
“我先回去了。”
“井熠.......?!”
叶晨夕急忙伸出尔康手,眼睁睁看着面前容貌俊秀的栗发少年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活动室。
不、不是吧。
她只是忘记告诉他社团的事了啊,怎么突然生气了?
好吧,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加入戏剧社即将表演公主这么大一件事情,没告诉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就算了,她在这之前甚至邀请过别人参观表演。
大哥叶景裕那边因为要报备放学时间所以他早就知道,F2当初邀请过,F3周末在宴会上听说过,四个人里竟然只有井熠不知道,他肯定会不开心。
说到这个,她本想追上去的脚步顿住,颇为尴尬地转回头看向花池濯。
袖扣的事,被这家伙看到了。
防住了其他三个人,偏偏没有防住自己不打算送的那一位!
“学长,你.........”
叶晨夕甚至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总不能开门见山让他别讲出袖扣的事,而且井熠那边走掉归走掉,身上传递过来的能量值比刚才要多,同自己宴会回来对叶景裕“闹别扭”是一个道理,一时间令人进退两难。
花池濯安居若素的姿态倒是与往常一样。
“井熠那小子,一点也沉不住气。”
他没什么表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眯了眯漂亮细长的眼眸,慵懒颀长的身板走到叶晨夕的面前,手指捏到她手里多出来的那本透明夹上,轻轻一抽,将井熠先前还给她的剧本拿回去。
所以说,一个袖扣而已,宝贵成那个样子。
不就是平时基本用不到的小小饰品,又是换成他不喜欢的校服作践自己、受了憋屈找他借衬衫,又是不顾疼痛戴到耳朵上........其他人看了还以为是什么定下山盟海誓的定情信物。
不知道那个死小子在珍贵什么。
花池濯垂眸看着叶晨夕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内心的烦躁在原本的基础上增添了几分。
伸出骨节细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将人往后推了推,念在这个小没良心的只送了那么一小个东西的份上,他心烦意乱地收回视线,将多余的剧本扔到茶几上,直接放对方离开了这里。
然而,一切只是个开始。
叶晨夕犹疑不决的表情像是遇到无解的问题、最后摆烂一样,捂着被点的眉心同样灰溜溜地埋着头离开了活动室。
花池濯面色不虞,干脆没回教室,而是留在这里整理起了生活部近几日忙起来的工作。
脑子里时常回想起那个面颊苍白脆弱的秀气“少年”临走前的神情,他一上午都心绪不宁,统计校庆器材的申请没处理几个,直到活动室的大门被崭新的高挑身影推开。
迈进屋子里的脚步声平稳而沉静,带着黑钻耳钉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拿着文件,没有任何停顿地坐到了不远处的办公椅上。
是叶景裕。
第三节 课的大课间时间很长,第四节课又是自习,对方经常在这种时候来活动室处理早晨堆积的新文件。
花池濯对此见怪不怪,但他没想到,自己一抬头就看到了对方袖子上的装饰品。
——海蓝色的鲸鱼浮雕图案。
与井熠戴在耳朵上的“耳钉”款式简直一模一样,无疑是同一系列的袖扣。
有那么一瞬间,花池濯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仔细端详起对方不同于往常的衬衫,事实摆在那里,叶景裕的袖子上确实别着袖扣。
四个人从小到大一起相处到现在,他从没见过哪一位这么喜欢袖扣,连平时的正式场合都很少戴这些,更不用提日常的穿搭。
那是谁送的可想而知。
“景裕。”
花池濯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直接放下了指尖捏住的中性笔,闲散的好听声音意有所指:“你今天戴了其他饰品么,真难得。”
坐在对面的叶景裕没有抬头,但心情似乎还不错,俊挺的眉骨垂视着文件,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呵.....井熠今天也戴了袖扣。”
“和你的动物款式一模一样,我干脆也去买一个好了。”
叶景裕:“........”
听到这句话,他明显想到了什么,强势冷硬的气压重新回归到身上,俊朗的眉宇略微低沉,犹如千年雪峰上化不开的积雪。
“不是买的。”
主位上的黑发少年说完,不再分心,安静的活动室里顿时只剩下批阅文件的写字声响。
花池濯不想坐下去了,直接从原位重新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
他单手插着兜,纤长俊美的身影离开了F4专属活动室。
本以为自己今天最糟糕的心情无疑是现在,没想到后面还会发生其他事,花池濯午休打算下楼的时候,碰巧偶遇到从一楼往上走的林子辰,两个人一起停到了一楼与二楼之间的转角楼梯。
“池濯?现在要去吃饭吗?”
林子辰笑意盈盈地朝着他打了一声招呼。
“现在不........”
随口回答的话语戛然而止,花池濯的目光下意识注意到了林子辰的袖子。
那里散发着隐隐闪烁的银色光芒,色彩清新又温暖的森绿色珐琅背景搭配性情温和的白尾鹿浮雕,与深红似火的狮子狗、碧蓝如海的鲸鱼明显是一个系列。
“怎么了?”林子辰见花池濯突然不再说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袖子,微笑着主动说道:“啊,你在看这个吗?”
“这是阿夕送给我的,说是之前救了她的谢礼。”
“很好看对吧?”
花池濯:“.........”
缓和了很久,才将心底翻搅出来的某种情绪压下去,他嘴角扬起以往惯有的慵懒弧度:“确、实。”
“和景裕的蓝色珐琅袖扣一样好看呢,我还以为你们三个一起去订购的。”
林子辰挑了一下眉。
不过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俊逸的脸颊依旧温柔缱绻,像是不在意亦或者早就察觉到一般,语气温和地摸了摸下颚:“是吗?”
“放心好了,如果我们难得一起订购东西,怎么会不带你。”
“对了,一起去吃饭吗?”
“........”
花池濯直接转身离去,宛如当初转身离开活动室的井熠:“不了。”
“你和景裕在小花园吃吧。”
叶晨夕一整天都过的十分美妙。
这个美妙指的是生命值方面,不知道从哪个人身上传过来的Buff一直滋润着自己,饱满的精神状态第一次持续到最后一节课上完。
她深度怀疑,是上午负气离开的井熠仍在闹别扭。
这都最后一节课了,对方难得一条消息都没给自己发,他们中午也没有一起吃饭,叶晨夕忧心忡忡的午饭.......是和宋媛媛一起吃的,咳!
当然,也不排除自己最为担心的袖扣事件被其他人发现,花池濯那个时候可是看到了井熠的“耳钉”。
她现在已经摆烂了。
反正送礼物这事自己又没有撒谎、骗他们只送了其中一个人,没人规定不能送一系列的东西,如果真是因为这个,源源不断提供过来的生命值说明事态没有想象中严重。
叶晨夕决定心不想为静,老老实实享受生命值的滋润,井熠那边过几天再想办法好好哄一下对方。
然而,烦恼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忘了花池濯这边的情况。
放学后照常掏出手机,找到便宜老哥的头像框,叶晨夕先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是咸鱼呀:大哥,我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是咸鱼呀:放学后不用等我。兔兔挥手ipg.】
【。:结束在楼下等着。】
“.......”
什么情况。
手机嗡嗡一声,没想到叶景裕回复这么快,还让自己结束后在楼下等着,叶晨夕疑惑地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是咸鱼呀:什么意思呀?】【。:今天工作多。】
估计是艺术节快到了,学生会前所未有的忙,叶景裕那边要留校处理到很晚吧?
莫名想起自己当初在学校留到晚上8点的旧事,叶晨夕心情微妙地收起手机,对方能等她自然是最好的,既不用自己费心思打车,跟着便宜老哥一起回家还能多薅点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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