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闻怀予就没想过要在人前包装她,结婚前她是秦初,结婚后她依旧是她自己。
不必为震寰集团、为闻家,为闻怀予改变。
他只希望她能像从前那样,重新快乐起来。
「这些礼物真的就够了吗?」白皙的小手伸在眼前,闻怀予才抬起头。
“当然,”他把平板倒扣在膝上,和她认真解释:“都是自己家人,没有那么多虚礼。”
“我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身体不好,这些年都在欧洲修养,顺便打理公司欧洲的业务。”
“姐姐在美国留学,现在家里只有爸爸妈妈。”
“放心,爸妈都会喜欢你的。”
就算不喜欢,这婚,他也结定了。
第9章 见父母:我只要她
早晨庄韵诗接到儿子的电话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自小眼高于顶的闻家老三,是个实打实的绯闻绝缘体,喜欢他的姑娘不少,他却一个都看不上。
家里安排他相亲,他倒也都准时去,每次从坐下到离开不超过五分钟,问他对方怎么样,从来都是一个回答:太丑。
把闻家二老气得够呛。
连恋爱都没听说谈了的人,突然就说要结婚,谁能相信。
放下电话庄韵诗就开始招呼佣人忙活起来,好不容易坐下喝了口茶,院子就传来汽车引擎声。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施施然走到门外。
后座门走下一个乌发披肩的女孩,杏眼明亮,鼻梁挺翘,鼻头一个红痣衬得她灵动妩媚。
她穿一套浅粉色小洋装,黑色小皮鞋,乖巧地站在车边等闻怀予下车。
确实,美得不像话。
“老三,”秦初闻声看去,拢着披肩的妇人端庄秀雅,贵气难掩。
应该是闻怀予的妈妈庄韵诗女士没错了。
闻怀予轻轻揽住秦初的肩,走到庄韵诗面前介绍:“妈妈,这是秦初,我的未婚妻。”
秦初点头致意,被一双温柔的手牵住,主动介绍起来:“你好,我是怀予的妈妈,走走走,进去聊。”
“妈妈给你们准备了甜汤,”她牵着秦初往客厅去,回头嗔怪地看了闻怀予一眼,“时间仓促,妈妈没准备太多,初初别介意。”
顿了顿,又拍拍秦初的手,问:“妈妈叫你初初,可以吗?”
一路以来的忐忑被庄韵诗这句话完完全全化解,她不像电视里演的豪门太太那样,轻蔑冷淡的应她。
而是一直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叫她初初。
和曾经妈妈一样。
“爸爸呢?”闻怀予被晾在一边也不恼,自觉坐到秦初身边的沙发上。
“还说呢,不都是怪你,他今天要去港城出差,上了飞机又重新往回赶,在路上了吧。”
闻彻如今还是分管着震寰集团名下的基金会,平日也会代表集团出席公众场合, 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时,他恨恨说了一句:“小王八蛋。”
吓得机上一众震寰高管不敢出声。
话音刚落没多久,客厅的门被推开,闻彻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下次这种事提前说,闻怀予这个小王——”
看清客厅里的人,闻彻眸色一变,不动声色地改了口:“闻怀予这个小家伙,办事毛毛躁躁。”
见秦初站起身来,他才放软了语调:“坐着坐着,不用起来。”
说完也乖巧坐到自家老婆身边。
许是闻怀予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闻家二老极为友善,那些会让秦初尴尬的问题一个都没问,只是随意和她聊聊钢琴、音乐什么的。
坐了一会,闻彻借着公事的由头,把闻怀予叫到了楼上书房。
“想好了?”闻彻双手抱胸,沉下目光来着儿子。
“嗯,”闻怀予偏头拨弄着桌上的地球仪,一只手撑着下巴,语气是难得的闲散:“想得很清楚。”
“我没有轻视任何人的意思,可是老三,她不能说话。”闻彻叹了口气,“结婚以后她会成为震寰的女主人,闻家的太太,少不得要社交、出席各种场合,她能应付吗?”
上流圈子里的社交不仅仅局限在男人的商场上,也同时包含太太们的交往,晚宴、拍卖、舞会甚至购物,都是彼此试探、结盟的方式。
中产家庭出生的秦初,是不懂这些的。
“她想学就学,不学也没关系,不勉强。”
“想不到这么天真的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你明知——”
“爸爸,”闻怀予打断,手指仍旧拨弄着地球仪,“我从小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一直以来,你们让我做什么我也没反驳过。”
“只有她,”他抬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笃定,“我只要她。”
“如果震寰确实需要一个能游刃有余,能处理好各家关系的闻太太,那我愿意让出位子,给更适合的人。”
闻彻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志向从来不在接管集团,前几年大儿子身体每况愈下,女儿醉心艺术,对经营毫不关心。
老三闻怀予亦然,可他也知道父母渐老,需要有人来扛起这个责任。
他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闻彻放下了手臂,不再劝阻:“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做吧,该给儿媳妇的礼数一个都不能少,别委屈了她。”
因着两人还要上班,没有在老宅待太久,临走前,庄韵诗单独叫下闻怀予,塞了个黑色丝绒盒给他。
“她是海边的那个小姑娘吧?”是个问句,庄韵诗却对答案异常肯定。
闻怀予接管震寰的时间仓促,那时他需要学习了解业务很多,下班了就往书房钻,一待就到深夜。
庄韵诗总怕他顾不好身体,时不时给他送点夜宵去,督促他早些休息。
那晚她进书房时,闻怀予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文件资料铺了满桌,小儿子一只手抓着文件,一只手牢牢攥着手机。
屏幕常亮着,上面是一张照片,女孩蓝色百褶裙翻飞,笑容纯澈,鼻尖红痣灵动妩媚。
庄韵诗向来尊重孩子们的隐私,替儿子按下息屏键后,才轻声唤醒他。
“别把你爸爸的话放在心上,”见儿子不答,她柔声安慰:“集团付出了闻家几辈子的心血,震寰也像他的孩子一样。”
父子两聊了什么她不知道,不过也不难猜。
庄韵诗的闻太太,其实当的也很不容易。
“总之,做父母的,肯定都是盼着孩子好,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既然做了选择,不后悔就是。”
闻怀予抬手抱了抱她,“嗯,我都懂,谢谢妈。”
第10章 是逢场作戏 还是过一辈子?
加长迈巴赫抵达星璀酒店时,秦初的手机已经递了过来,字她早就打好了,见他忙处理公务,一直等到现在。
「我可以自己来上班,闻先生这么忙,不用送我的。」
他的时间可比她宝贵多了。
“那怎么行,你忘了昨天怎么答应我了?”闻怀予放下手中的平板,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昨天怎么答应他的?他们好像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吧。
女孩偏着头回想,细眉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放在脸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
模样甚是可爱。
闻怀予喉结轻滚,按下想摸摸她头的冲动,提示她:“我不送太太上下班,就会有人觉得我们感情不和,到处宣扬,到时我的声誉受损,集团也会跟着受影响。”
秦初实在想不到这当中有什么关联,可闻先生说得一本正经,她也没有理由不相信。
她点点头,只好妥协:「那以后就麻烦您了。」
闻怀予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十分受用,抬手在她小脑袋上拍了拍:“那我晚上来接你下班,然后我们去趟秦家?”
于情于理,闻怀予都该上门拜访一次。
“好,晚上见。”秦初用口型回他,才下了车。
闻先生的黄牌迈巴赫过于扎眼,才半天的时间,整个酒店都知道了秦初连续两天上闻怀予的车。
人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生物,过得不如自己好时,秦初是众人眼中,被父亲苛待的娴静哑女。
看她和大人物有了些交集,娴静哑女摇身一变,成了攀龙附凤,不知廉耻的狐媚哑巴。
这话自然也传到了徐星星耳中,她暴跳如雷,把传闲话的员工找来严厉警告了一通,急急跑去安慰秦初。
下午茶时段的演奏已经结束,女孩坐钢琴前研究琴谱,丝毫没有被那些风言风语影响到。
“初初,那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要难过。”徐星星抓耳挠腮好半天,憋出句话来安慰她。
秦初摇头,敛着眸打字:「我不难过,他们也没说错,星星,我要结婚了。」
“结婚?”徐星星脑子转不过弯来,连忙劝阻,“你别冲动呀,严立他真的不是值得托付的人,我已经在帮你打听别人了,你——”
秦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又接着打字:「不是严立,是闻先生。」
“谁?谁!”原本转的就不快的脑袋彻底宕机,徐星星抬眼紧张瞄了瞄周围,凑到秦初耳边小声问,“哪个闻先生。”
整个海城,还有谁被叫做闻先生?
秦初:「闻怀予」
“你不是昨天才认识他,怎么今天就要结婚了。”徐星星有些担忧,抬手覆上秦初的额头,“初初你是不是生病了?”
病得都说胡话了,和认识一天的人,谈什么结婚?
秦初摇了摇头,把大概的经过和徐星星解释了一番。
徐星星云里雾里,最后问她:“所以你们是逢场作戏协议结婚,还是真的结婚过一辈子那种?”
小姑娘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闻先生好像也从来没提过,可是……逢场作戏……需要睡在一张床上吗?
她搞不懂。
“管他的,”徐小姐向来是个极为豁达,讨厌纠结的性情中人,“别人我不敢说,和闻先生结婚绝不吃亏。”
“有亿点点钱,还有亿点点帅,身材也有亿点点好,甩那个狗严立十万八千里。”
秦初:……
临近下班前,闻怀予打内线电话叫来助理,说有些私人问题想请教他。
助理森江实在是受宠若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震寰太子爷,还有求教打工人的一天?
实际闻先生在集团也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他工作认真严谨,刚接手集团那时候,几乎是第一个来公司最后一个离开,集团从上到下都把他的勤恳看在眼里。
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说的就是闻怀予这样的人。
他的内敛沉稳、冷淡清高是家族的积淀使然,并非故作姿态。
闻怀予招呼森江在待客区坐,直奔主题问他:“如果结了婚暂时不办婚礼,要怎么和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面容之严肃,和董事局会议上讨论股价波动时别无二致。
闻怀予朋友不多,大多还是单身狗,实在取不了什么有用的经。
只有面前的森江,三个月前刚结婚,他庆幸当时给森江封了个大红包。
“别人我不清楚,我就是发朋友圈,派喜糖、喜饼。”
“老人家说这是给大家沾喜气,我们夫妻就能长长久久,恩爱到白头。”哪怕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吃瓜,森江面上装得波澜不惊。
老天爷,震寰太子爷亲自把瓜送到嘴边,为什么要这么考验他?!
“长长久久,恩爱白头,”闻怀予嘴里重复着,继续问:“喜饼喜糖讲究专门的品牌店铺吗?”
“这个没有,看自己喜欢,”森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肯定是越精致越好啦。”
精致?闻怀予不喜甜食,对这些没什么研究。
不过往贵了买,肯定是没错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闻怀予点了点头,迟疑了几秒,接着问:“你……是怎么追到你太太的?”
啊?不是都聊到结婚喜糖了,怎么还没追上?
“看她喜欢什么吧,我老婆喜欢追星,我就经常带她去看演唱会,这个因人而异。”
闻怀予若有所思,思绪已经飘出很远很远,她喜欢钢琴,喜欢松松,还有……
还有什么?
离开办公室前,森江被回神的闻怀予叫住,他主动说道:“闻先生您放心,您的事我不会跟别人的说的。”
闻怀予摇摇头,唇角的笑意压不住,向来清冷淡薄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议:
“森江,被祝福的婚姻才能长长久久,我希望能得到许多祝福。”
我想要……长长久久。
这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
收到!立刻出去大肆宣扬!
森江从未在闻先生脸上看到过这么深切的笑意,他整理了身上的西装,认真诚挚的恭喜道:
“祝贺闻先生,新婚快乐,长长久久。”
第11章 上门提亲还是讨债
晚上闻怀予接了秦初,带她去秦家时,小姑娘怎么都想不到,全海城有法国糕点师的五星酒店都在通宵加班。
星璀酒店也不例外。
“别担心,一切有我。”许是收到了森江的恭喜,闻怀予有些飘飘然,手撑着下巴,明目张胆的看着小姑娘。
「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就是怕他们说话不好听,冒犯了您。」她对秦德山、对这个家,早已经没了什么期待。
“今天例外,”他又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随即放下,“明天是我们结婚的好日子,我不会和他们生气的。”
清冽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氤氲在秦初周围,她不自觉深深吸了一口。
要怎么形容这个味道呢?
似是雨中被润泽过的青草,蕴着植物本有的一点点清苦,让人不自觉深嗅,一呼一吸间从身到心,都能平稳安定下来。
秦初抬眸看去,男人同样也在看着她,目光相接时,女孩眼底的笑意逐渐蔓延开。
嗯,度过这个黑夜,前方也许会有一个更好的开始。
“咣”的一声,严光耀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邋遢地用手背擦了擦嘴问:“还没找到?”
“没人接,可能是没听见。”秦德山讪讪收回手机,把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初又在心里骂了一遍。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昨晚说了她几句就离家出走,一整天都联系不上。
严家这时也找上门来,逼着秦德山给个决断,下周的订婚仪式还要不要如期举行。
“不是我说啊老秦,你家秦初也太不懂事了,”严光耀四下打量着秦家客厅的陈设,语气都带上了轻蔑,“干大事的男人谁没有几个红颜知己,这都能闹?”
严光耀早些年不过是菜市场的小贩,后来不知做了什么买卖,突然暴富发了财,摇身一变成了严总。
身上却还是洗不净市井小民气。
“是是是,我昨晚也已经教训过她了,小孩子不懂事。”秦德山憋屈的不行,要不是公司确实等着资金周转,他也不想跟严家结亲。
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呸!
“既然秦初联系不上,你是她爹你给个准话吧,还订不订婚?”严光耀肥胖的身躯塞在不合身的西装里,处处都透着滑稽,“哑巴还要挑三拣四,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玄关处的内线电话适时响起,秦德山抢林霜一步起身,借口逃离。
再和严光耀多待一分钟,他都怕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
“喂,对,我是。”秦德山右手叉腰,语气里隐隐还有未散去的怒火。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忽地倒抽一口冷气,语调拔高了几倍:“你、你说谁来了?”
“……闻、闻先生?”客厅里的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空气霎时凝结,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只有原本靠坐着的严立倏地坐直了身子,浑身发凉。
靠,闻先生来真的?
加长迈巴赫缓缓停在秦家大门前时,秦德山才确信自己耳朵确实没出问题,黄牌连号车牌,不是闻先生还能有谁?
院子里的灯全数亮起,林霜正在手忙脚乱拆着贵价收藏茶具清洗,眼睛时不时朝门口瞥去。
车门缓缓打开,黑色的皮鞋落地,男人侧颜英气冷清,骨节分明的手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西装纽扣,腕间的碧玉表盘随着他的动作微动,折射出温润的光芒。
他只是淡淡抬眸扫了眼站在门外的秦德山,然后从绕到车的另一侧,打开了门。
手臂微弯,等少女细白的手柔柔挽上后,才往秦家大门走去。
“闻先生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秦德山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要冷静,同时恭敬地同闻怀予打招呼。
男人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客厅里的人也都局促地站起身来打招呼,闻怀予视而不见,带着秦初在沙发落座。
“都坐吧。”男人轻描淡写吩咐,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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