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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成了闻先生的白月光(甜咪嘻)


俊逸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嫌弃不耐。
他是闻先生,是震寰的掌权人,是闻家的小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样一个如月如雪,端方矜贵的男人,会带她来这样有烟火气的地方约会。
会学着给她抓娃娃,为了她排队买刨冰,只因为她目光多在上面停留了一会。
如果……如果不是假结婚,如果可以和他相敬如宾,那……
她可不可以喜欢他?
情愫在目光来回间流动,坐在车里的严立死死攥着方向盘,盯着前方远远互动的男女,牙齿咬得“咯咯”响。
两人进入游戏区他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秦初言笑晏晏的看闻怀予。
看着闻怀予牢牢抓住她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松开。
为什么?闻怀予凭什么横插一脚,夺走了原本是他的未婚妻!
严立双目憎红,过量的酒精让他的脑袋昏沉,恍惚间,他听到脑海里徘徊着一道声音:
没有了闻怀予,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
对!没有了闻怀予,秦家定然也不会再要秦初回去!
他不介意秦初和闻怀予的过去,他只要她回到自己身边!
停在原地的车不断发出“轰轰”的加油声,秦初依恋的目光彻底扯断严立的理智,他松开手刹,朝闻怀予的方向踩下油门……
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时,秦初像是有了什么预感,心脏蓦地一紧,猛地站起身来。
“砰——”的一声,车子直直栽进刨冰摊,周围响起惊呼,秦初往前走了几步的身子顿时僵住,脱了力跌坐在地。
尖叫呼喊声不断,可她什么也听不到,浑身冰冷,耳畔只剩尖锐的嘶鸣,刺得她喘不过气。
双手努力撑在地上,几次使劲想站起来,却又重新跌坐回去,四肢都已经不再听她使唤。
望着几分钟前男人站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了人影,秦初使劲一下又一下敲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奔涌而出,让她看不清前方。
也看不到他。
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喷薄而出,秦初痛苦地抓着头发,喉间溢出绝望的呜咽。
母亲和哥哥的车祸她并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恐惧和此时的绝望交织,幻想的画面和眼前的混乱重叠,让她心脏撕裂般的疼。
她几乎是趴着一点点往车那边挪去,盈盈杏眼一片死寂消沉。
苍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她想喊,想叫他,可是发不出声音。
透过车底的缝隙,能看到散落的小料,混着刺眼的红,蜿蜒满地……
妈妈……哥哥……闻怀予……
秦初浑身发麻,她大口喘着粗气,指尖扣入掌心,借助周围所有可以借助的力量站起来。
颤颤巍巍站立,前方车旁围了一堆人,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脚,一步一步艰难向前挪动。
围起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焦急拨打着报警电话,秦初什么也听不到,木然的找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眼泪决堤,她顾不得去擦,想找到他,又怕……找到他。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当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时,闻怀予下意识拽起做冰的阿婆,猛的往左边倒去。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跑车和两人堪堪擦身而过,撞进摊位。
阿婆是被闻怀予护着摔倒的,老人家没什么大碍。
反而是垫在下方的闻怀予,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手肘落地,疼得他站不起身。
待缓过劲来,他和赶来帮忙的好心人将阿婆扶起,强忍着痛慌乱寻找着女孩的身影……
她还好不好?有没有被吓到?
人群中挤进一个瘦小的身影,她的目光是闻怀予从未见过的死寂,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生气。
目光相接,他呼吸一滞,试着喊了一声:“初初。”
被叫住的人先是迟疑了一瞬,艰难的张了张唇,然后涣散的目光才逐渐聚拢,几乎是撞进闻怀予怀中。
秦初的手用尽全力环抱住闻怀予,待她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时,她才真的确定了这不是梦,在他怀中无声大哭。
闻怀予的心撕裂般的痛,他一下又一下的抚着秦初的头,软着声音安慰她:
“初初乖,没事了,初初乖,没事了……”
怀中的人浑身颤抖,前襟被眼泪濡湿,闻怀予将人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安慰着。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清润,垂眸扫过女孩摔破的手,青紫的膝盖,眸色逐渐冷冽。
视线往下,瞧见秦初不知什么时候跑丢的鞋,脏污的脚,搁在女孩腰间的手霎时紧握,有力的手背青筋尽显。
第31章 闻太太打人
闻怀予电话打出去十多分钟,周许达和贺行之便带着医生急急赶来。
“怀予,你和秦初没事吧?”
贺行之家居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连闯了五个红灯,面上难得的严肃。
电话里闻怀予没说清楚经过,只说因为他秦初受了好大的惊吓,让贺行之请个权威的精神科医生过来。
女孩这会已经止住了哭,整个人缩在男人怀中。
她眸光呆滞,只有纤细的手紧紧攥着闻怀予的衣襟,骨节发白,用尽全力。
“我没事,初初不太好。”闻怀予手掌一下又一下落在女孩脊背安抚着,朝车的方向轻抬下颚:
“这车突然往我这儿冲,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
“警察呢?报警没有?”贺行之声音愤然拔高,余光瞟到闻怀予中的女孩,又自觉放轻了音调:“人呢?别让这个杂碎给跑了!”
“应该有人报了,还没到。那人从里把车锁住了,瞧不清里面的状况。”
“许达,”闻怀予唤他到面前,报了车牌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去查。”
周许达对外宣称是闻怀予司机,实际身手不凡,聪明机敏,是闻怀予身边的得力助手。
未等周许达回复,男人怀里的女孩猛然抬头,满脸震惊。
转身看清楚号码后,抓紧男人衣服的手一松,秦初浑身绷紧,从闻怀予怀里抽离,径直朝着车走去。
四面窗户紧闭,有几个热心人士拿着竹竿守在一旁,不敢靠得太近。
秦初低头在地上寻找着,根本听不到追来的男人在叫她。
目光落在阿婆的刨冰机上,她赤着脚吃力地将机器抱起,对着车驾驶室窗户狠狠砸去……
“许达。”闻怀予被女孩反常的举动吓得心惊肉跳,抱起秦初往后退,目光示意周徐达砸开车窗。
周徐达捡起刨冰机,照着秦初砸的地方又是两下,车窗全部碎裂,他伸手进驾驶室侧边,解了车锁。
然后将里面昏昏欲睡的男人拖了出来。
看清男人的容貌闻怀予只觉得面熟,下一秒秦初挣脱了他的桎梏,照着严立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在场众人齐齐朝声音源头看来,只见娇小的女孩站在肇事者对面,胸口起伏,杏眼猩红。
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
“初……”严立被这巴掌打的清醒了几分,努力分辨清来人,还准备说什么, 迎面又是秦初一个狠狠的巴掌。
第二个巴掌落下,闻怀予眼疾手快抓住秦初的手腕将她抱起,一面柔声安抚,一面给看呆了的贺行之使眼色。
医生背着医药箱跑到二人身边,拿出镇静针剂给秦初注射。
而怀抱着女孩的闻怀予仍旧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脊背。
男人低沉清润的声音带着些颤抖:“没事了,初初,我在,我在……”
薄唇贴在女孩的鬓边,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话语,直到怀中的女孩渐渐安定,陷入沉睡。
没有人看到,自小清冷持重的闻先生,人生第一次红了眼。
惦记着秦初的身体,闻怀予没有继续在集市停留,低声吩咐了周许达几句,就抱着秦初回了家。
江叔着实被女孩惨兮兮的模样吓坏了,连忙招呼佣人给秦初换上干净的衣服。
闻怀予也是满身狼狈,却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女孩四肢皆是伤口和脏污,佣人端来水,正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一旁的闻怀予曲起手指勾了勾,接过毛巾:“我来吧。”
他轻柔地卷起女孩的及膝睡裙,弯着腰小心翼翼为她擦拭,专注又温柔。
自小没做过伺候人的活计,闻怀予的手法难免有些笨拙僵硬。
他尽量避开伤口处清理,实在避不开的时候,他擦一下,就要抬头观察秦初的表情。
哪怕女孩因为药剂的原因陷入沉睡,没有什么痛觉,他依然耐心十足,不敢有丝毫怠慢。
待他清理完毕,才重新让医生进卧室,给秦初诊断。
贺行之请来的精神科医生可算是海城这方面领域的权威。
与其他科室不同,精神科诊病注重和患者聊天沟通,填写问卷综合诊治。
如今患者昏睡,他只能通过闻怀予的叙述,和刚才贺行之的大致介绍做出判断。
“闻太太是很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今天的意外可能让她联想到母亲车祸时的场景,”医生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
“她不能说话,还有今晚表现出的攻击行为都是病状。”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闻怀予克制着自己满腔的心慌:“要怎么办?”
“我的建议是越早进行干预治疗越好,她的失语症有很大概率能痊愈,”医者仁心,医生难免有些气急追问:“不是一年前就不能说话,怎么到现在才找医生?”
“不尽早干预,很多病人到后期会伴随抑郁症发作,会自残……甚至自杀。”
手不自觉收紧,闻怀予垂眸,声音低哑颓废:“是我的责任,我没照顾好她。”
是他没能尽早找到她,让她平白吃了许多苦。
重逢后闻怀予想过带秦初去看心理医生,又怕秦初以为他介意她的缺陷,这才迟迟没有动作。
他不在乎秦初能不能说话,可不能不在乎她的健康。
“闻先生,今晚的情况您也看到了,闻太太很依赖您,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应激反应。您尽快和太太商议好,找个时间来医院做详细诊疗。”
递出名片后,医生也没有多留,还是由贺行之亲自送他回家。
闻怀予也没有听江叔的劝找医生看自己的伤,遣散走众人,靠坐在床头,目光落在女孩安静的睡颜上。
俊朗的眉毛紧拧,她不久前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刺得他呼吸不畅。
他甚至害怕去想,那时刚失去亲人的她,一个人哭了多久。
皎洁月光倾泻入房中,闻怀予将女孩揽入怀中,阖上了眼。
过了许久,黑暗中响起一道轻轻地叹息,清润的声音带了些无助,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暗夜中的祈祷:
“只要秦初能健康平安,闻怀予什么都愿意做。”
第32章 也为闻先生
秦初再次醒过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和往日不同,今天的闻怀予还在房里。
手臂隔着薄被搭在她的后腰,秦初愣了半晌,动了动弯曲的腿,细碎的疼意来袭,她皱起眉,轻轻嘶了一声。
这几乎是气音,可睡梦中的男人依旧精确捕捉到, 大掌抬起落下,耐心十足:“我在,别怕,我在……”
似是睡梦中的呓语。
紧咬着下唇,昨夜的记忆随之涌入,女孩放慢呼吸,目光停留在前方。
他身上穿的仍旧是昨天的衬衣,白色的前襟满是褶皱,洁净的白上带了些凝成暗红的污渍,是昨天抱她回来染上的。
她被洁净干爽的薄被包裹着,而他合衣躺在被外。
“醒了,闻太太?”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低哑倦懒。
女孩微微抬头,对上男人未完全清醒的雾眸,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无声和他道:“早安。”
闻怀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支起身子问:“睡得好吗?”
许是受了刺激,她昨夜睡得不太安稳,忽而呼吸会急促起来,闻怀予不厌其烦地轻拍安抚,直到后半夜才睡。
见秦初瑟缩着点头,他拿过沙发上充好电的手机放在她手边,自己去了客房洗漱。
待重新回到卧室衣帽间换衣服时,下了楼的秦初去而复返,轻手轻脚地坐回沙发上,像是专门在等他。
闻怀予扣着袖口往外走,瞥眼看到女孩,唇角向上提,走到她面前柔声问:
“怎么了?”
昨晚发生的事,闻怀予醒来后只字未提,可秦初心里始终浮浮沉沉,安定不下。
「我昨天,是不是很吓人?对不起。」
她递过手机站起身,小脑袋有气无力的垂着,不敢和他对视,像是犯了错被抓到的小孩。
“是我要说对不起,”闻怀予眉心蹙起,大手落在她发顶,“因为我,让闻太太担心了。”
女孩低垂的眼又酸又涩,低头打了几个字,又重新删掉。
“初初,”闻怀予叩起女孩的下巴轻抬,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你只是因为担心我,才情绪波动大了些,怎么能和吓人扯上关系。”
“如果换做是我,不见得会比你冷静多少,所以不要说对不起。”骨节分明的大掌包裹软嫩的脸,指腹摩挲着女孩的脸颊:
“要是别人欺负我太太,我上去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挥了挥拳头,举止带了些孩子气。
小姑娘没忍住,对上他故意板着说话的脸,平直的嘴角终于松动了些。
她昨晚确实失去了理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她曾经的家四分五裂,昨夜的车差点又毁了她的新家。
让她怎么能不害怕。
「开车的那个人是严立,之前在酒店你替我解围,碰上的人就是他。」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严立才盯上了闻先生。
闻怀予如何不知她在想什么。
"那又怎么样,"男人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眉梢微挑,冷淡的面上有些骄傲:
“你已经是我老婆,谁也抢不走!”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整齐的扎进西装裤里,领口微敞着,还没系上领带,碎发随意搭在额前,整个人带着和往日不同的飞扬野性。
鬼使神差般,秦初拿出手机,打字飞快,递到他面前。
「闻先生,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小心地抬着手机,杏眼里却难掩期待。
闻怀予先是愣了愣,随即张开手臂,深邃的眸里星光闪烁,倒映着女孩小小的身影:
“闻太太随意。”
这可是太太第一次主动说要抱他,闻怀予窃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
女孩紧张地在裙子上蹭了蹭濡湿的手心,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臂环住了男人的腰腹。
和昨夜混乱中的拥抱不同,今天的动作缓慢慎重。
直至脸颊贴在男人胸口,隔着衣料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女孩终于将心落回了原处。
熟悉的青草香钻入鼻腔,她深呼一口气,此刻真真正正的安定下来。
他没事,他还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真好。
感受到腰腹处的手臂在不断收紧,闻怀予双手交叠,回抱住她,下颌搁在她的发顶。
不知过了多久,秦初松开些力道,就感受到额头处温热的震动:
“闻太太,和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他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秦初没法打字,只得在他颈间点头,表示同意。
这动作与其说是点头,不如说是在男人颈间磨蹭。
被环抱的空间逼仄,她能感受到他滑动的喉结,和逐渐升高的体温。
“昨晚来给你看诊的医生是精神科方面的专家,他说你的失语症有很大概率能治好。”察觉到怀里女孩身形一僵,他慌忙接道:
“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不能说话,只是担心你的健康。”
男人尽量隐去那些大段的术语和吓人的病症,用平淡的语气和她解释。
“我知道,岳母的意外对你打击很大,秦德山对你不管不顾更是让你心灰意冷,可是现在你有我了。”
闻怀予勾着唇,笑容有些苦涩,“我也知道自己在你心中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哥哥呢?你记得医生说,哥哥能听到外界的声音,能听到你说话。”
把头靠在女孩肩上,男人低声诱哄:
“就算是为了哥哥,我们也试一试,好不好?”
怀中的女孩使劲抿着唇,逼退眼中的湿意,心中五味杂陈。
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自己,不接受治疗。
只是当初家中乱做一团,秦德山对她也谈不上关心,才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后来忙着工作挣钱,为了能给哥哥省下更多的医药费,她自然也不去想看医生的问题。
如今她的新婚丈夫,明明是为她着想的好意,又为了顾及她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试探商量。
女孩急急从男人怀中挣脱,眨着眼,朝着他慎重地点头同意。
觉得不够,手指点了点唇角,示意他看,然后牵起他的手,撒娇般的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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