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捏紧玉简,师兄离开之前情况就不太妙,现在兰溪这么说,她已经无法将师兄放在一边置之不理。
她停下脚步对纪樾道:“我得回去一趟,你们自己一路吧。”
宁卿掏出传送符就要回到青梧山,纪樾却突然拉住她,“发生了何事?”
“只是回去看看,你们先走吧。”
许多人都盯着苍云宗,盯着师兄,恨不得将他扳倒让他永远翻不了身,若被外界直到师兄现在中了情蛊危在旦夕,恐怕恨不得趁机要了师兄的命,再借机推翻取代苍云宗。
宁卿不愿和纪樾多说,虽然她相信他不会说出去,但她不愿让师兄有一丝一毫的威胁。
她即将往传送符里注入灵力,纪樾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我与你一起回去。”
“你和我回去做什么?”宁卿疑惑地问。
纪樾却说不出原因。
“你不是在躲避妖族的追杀吗?回去就不怕被抓到?”
宁卿这句话正好给了纪樾理由,他坦然道:“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我从苍云宗离开,我若再回去,正好迷惑他们。”
这个理由宁卿无法反驳。
“你当真要回去?”宁卿不确定地问。
“嗯。”
传送符一次性传送的上限是五个人,带上纪樾不是问题。
俞白一听也是急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纪樾,自然也是要跟着他的。
宁卿和纪樾正要消失,俞白立马拉住纪樾的手,“还有我!”
然后三人一起传送回苍云宗,宁卿原定的地点是青梧山,可现在带上了纪樾和俞白,她只能停留在青梧山山脚。
俞白是个狐妖,他没有纪樾的封印,妖气四溢也不知怎么解决,不过这个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
她脑中眩晕了一瞬,身体失重,随后便落了地,正好停留在青梧山山下,“你们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宁卿心里惦记着师兄,快速跑上山,许久不曾回来,可青梧山的一切和之前并未有太大分别。
竹楼的门开着,宁卿进门只看见了兰溪,急切地问:“我师兄呢?”
回来得还挺快,兰溪寻思着。
“屋里躺着呢。”
宁卿走进师兄的屋子,一眼便看见躺在榻上闭着双眸,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师兄。
她立马上前,轻声唤他,“师兄?”
但是男人并未回应她。
宁卿走到床边,视线突然停留在他的胸口。
好像没有起伏……
颤抖着指尖覆上师兄的胸口,没有感受到跳动的那一瞬间,她脸色惨白如纸。
脑中一片空白之时,手下终于传来细微的跳动,很轻很轻,仿佛快要消失不见。
“师兄你醒醒!”宁卿眼眶顿时红了,声音也哑哑的。
这人好端端的突然就成了这样。
兰溪靠在门口,见此有些眼疼,怎么感觉他在这儿显得很是多余。
“你可知道你师兄怎么了?”兰溪问她。
宁卿是从系统哪儿得知师兄中了情蛊的,按理说不该知道,她只能摇头,“我师兄他怎么了?”
“之前你被那古伊莎下了傀儡蛊,你师兄许是在那个时候被古伊莎算计,被她下了情蛊。”兰溪解释。
“此蛊不解会死,你自己考虑考虑。”他实在没法和一个小姑娘讨论具体该如何解蛊,只能丢给她一本书,“上面有解蛊的具体步骤。”
说完他离开了青梧山,留给二人足够的空间。
宁卿确实不知道怎么解蛊,只大概地知道或许得进行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她“博览群书”,看的小册子不少,自然知道该怎么进行,可这是解蛊,或许会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她看了床上的师兄一眼,坚定地翻开书,这解蛊步骤……未免太过详细。
精准到每个步骤应进行的时间。
她继续翻阅,抱着学习的态度在看。
看完她放下书,视线重新放到师兄身上,现在他这么虚弱,真的承受得了吗?
而且,感觉好奇怪,宁卿心里极度挣扎。
【宿主,你再犹豫,你师兄就该死了!】
说得没错,她其实对性看得很开,只是她一直抗拒将这这种事和师兄联系到一起。
虽然之前她们已经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但那时她是处于喝醉的状态,什么都不知情,而且这种事实操起来或许会和书上不太一样,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她其实宁愿师兄不要醒,她自己来,反而没这么奇怪。
宁卿往床榻迈了两步,最终停在了师兄的身边。
她看着男人紧闭的眼,如何也下不了手。
【宿主,等你师兄当真死了,你后悔也晚了。】
宁卿咬了咬牙,指尖发颤地伸向男人的衣带,但是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她正准备直接给撕碎时,躺着的男人缓缓睁眼,眼神茫然地看着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宁卿。
她像是被烫到般立即停下动作,讪讪解释,“师兄,我……”
男人手指覆上她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宁卿竟有些心虚,“你中了蛊,我想替你解蛊。”
男人拿开她放在自己腰带上的手,“不必如此。”
宁卿有些难以置信,随即想起师兄已经忘了她,她对他而言现在只是个陌生人,不愿意让她解蛊好像也正常。
“可师兄,你不解蛊会死的。”
她心里那丝不情愿被师兄的拒绝给粉碎了个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师兄不愿意,那该怎么办。
“会有别的办法的。”男人毫不动摇。
宁卿面对这样坚持的师兄束手无策,现在有了办法,她愿意,可师兄若是不愿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强迫他。
她突然想到,师兄现在忘了她,是否一切都回到正轨,他和女主的感情线又在进行了呢?但这只是她的猜测。
【系统,师兄在百宗夜宴上中药那次就该和女主一夜情缘,但是不知为何一切偏离了剧情发展,你说主要情节会被这个世界自动修正,而师兄这次中情蛊,是否意味着这是他和女主再续前缘的契机?】
是不是,女主来了,他就愿意了。
“师兄,你愿意让谁给你解蛊?你告诉我,我立马把她找来!”
宁卿并不知道裴谨的情蛊只有她能解。
系统道:【你师兄喜欢的人是你,忘了你也不代表他就能喜欢上女主啊,而且女主也不喜欢他。】
【那我该怎么办……】她难道要绑了他直接上吗?可这事儿靠她自己也不行啊。
宁卿离得太近,独属于她身上的香甜气息不断涌向裴谨,他蹙紧眉心,似是压抑得狠了,痛苦难忍。
“你先出去。”
男人的话有些冷,但更多的是虚弱,宁卿不愿意走。
可她对上男人有些危险的视线,还是离开了,但她并未将门关上,若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能知道。
“将门关上。”
宁卿动作一顿,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师兄,你若有事记得叫我。”
她深吸一口气,将门合上。
宁卿现在已经无法考虑自己乐不乐意的问题,现在是师兄不愿。
在她走后,裴谨从芥子袋里取出之前他在榻上看见的一角粉红,手缓缓往下,刚才宁卿的靠近足以摧毁他的理智,在她离开后,再也无法压抑。
手里柔软的粉红布料上带着她的气息,裴谨低低喘息,近一炷香的时间,他微蜷着身体,将染了浊物的布料捏在手心。
门外焦急不已的宁卿隐约听见了呻·吟。
她吓了一跳,连忙拍门,“师兄,你怎么了?”
但她并未听见他的回答,床上的男人面色潮红,身体隐隐颤抖,似乎还未回神。
听见宁卿的声音,他颤抖得越发剧烈。
门外的拍门声越来越大,他哑声道:“无事。”
宁卿听见师兄的嗓音,皱了皱眉,这样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想了想劝道:“师兄,反正你……”她正想说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守身如玉,但想起他已经忘了自己,想必也忘了他已经不是个处男了。
“师兄,你究竟怎样才能同意解蛊?”宁卿拿他没有办法,他若是宁死不屈该怎么办,她相信师兄做得出来。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宁卿头疼至极。
许久后,屋内终于传出一道声音。
“婚前,不可。”
总算是松口了,只要能解决问题, 成婚现在在宁卿看来并不算大事。
“那你有中意的姑娘吗?若是有,咱们立马上门提亲。”
宁卿以为他百般排斥自己替他解蛊, 自然也不愿和她成婚,毕竟现在他也不喜欢自己。
而且, 老实说,她宁愿替他解蛊,也不愿和他成婚。
裴谨听见她的话,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又不说话了,宁卿无奈道:“师兄, 你总要说是谁,我才能解决啊。”
“还是说, 随便哪个姑娘都行,只能成婚就好?”宁卿着急地问。
她越问, 屋里裴谨的神色越是冷淡。
又没声儿了, 宁卿急得抓耳挠腮, 那解蛊的尴尬都淡了不少。
师兄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她无可奈何,随口道:“那你看我成不?”
本来只是摆烂一说,谁知裴谨点了头,“可。”
宁卿:……
可师兄现在也等不到成亲那个时候啊。
“师兄,你看时间紧迫,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咱们先解蛊, 解完再成亲行吗?”
“不可。”
这两个字说得坚决直接,没有半分犹豫。
“那我们先定下婚约, 再解蛊呢?”宁卿只能放宽条件。
没声儿,那就是代表不同意。
看样子师兄是铁了心要成了亲再解蛊,虽然她不想成亲,但师兄危在旦夕,她也顾不了这些,现在万事以师兄的生命安全为重。
只希望,师兄这蛊能够撑到婚后。
【宿主,你现在不担心你和你师兄成亲会惹人非议了?】系统好奇地问她。
【人都这样了,我哪里还考虑得了这些。】
别说惹人非议,就是让她裸·奔,若是能救师兄的命她自然也是得去的。
而且,师兄忘记了她,即便成亲,她也有办法脱身的吧,他只是太过保守才无奈选择和她成婚再行解蛊,婚后肯定不会干涉她的自由。
以前师兄占有欲太强,她不太喜欢,这才是她抗拒和他成婚的主要原因,而且她向来不憧憬婚姻,即便成亲的对象不是师兄,她也不愿意。
正想着,宁卿打算进门看看师兄情况,却听见一阵压抑的低咳声,宁卿顾不得太多,直接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比刚才更为孱弱的师兄。
这个样子,仿佛随时就会……他真的撑得到成亲那日吗?
就用上次古伊莎和师兄的婚事来说,即便再如何缩短婚期,也要大半月的时间筹备婚礼,根本来不及。
宁卿看着奄奄一息的师兄,趴在他身边,用帕子细细将他唇上染的鲜血擦干。
“师兄,我们先解蛊好不好?”宁卿握着他冰凉的手,祈求地道。
“婚礼只是个形式,不然咱们现在缔结同心契?”
同心契一旦结成,二人便在上天的见证下结为道侣,一人若背叛另一人,便会降下天罚,轻则修行之路止步不前,重则修为尽废,是以,修仙界缔结同心契的道侣并不多,毕竟没人知道自己是否会违背当初的誓言,无法拿自己的修行之路开玩笑。
但是若双方感情淡了,自愿同意结契,那这影响将不复存在。
宁卿倒是不担心,反正她肯定不会出轨,这同心契对她便没有太大的约束力。
男人顿了一下,轻轻点头,“嗯。”
宁卿眼睛一亮,这下总算可以解蛊,哪有人将这些世俗礼仪规则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她默默在心里吐槽。
“师兄,如何缔结同心契?”宁卿问他。
裴谨对此十分了解,宁卿听完他所说的步骤后,心中了然。
“那师兄,我们来吧。”
宁卿将孱弱的男人扶起来靠在床头,随即默念他教给自己的结契口诀,手中结印,灵力缓缓从丹田引出,漂浮在指尖。
“师兄,我准备好了。”
宁卿等着裴谨,但是男人催动灵力后,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身体一震,艰难酝酿出的灵气瞬间四散,他低低喘着气,脸色更为苍白。
遭了,师兄现在竟连同心契都无法缔结。
男人似是不信,企图再次催动灵力,宁卿发觉立即将他的手按住,“师兄,别弄了,咱们先解了蛊毒再缔结契约也不迟。”
男人想要抽手,继续结印,但是他现在竟然连推开宁卿的力气都没了。
裴谨有些挫败,满脸的颓丧。
“师兄你现在不许再动用灵力,咱们好了后再来。”
这话一出,宁卿明显注意到师兄的脸色难看了许多,本就虚弱的人,现在使用灵力被反噬,身体又弱了一分,再继续下去,就真没救了!
“师兄,咱好好躺着,什么也不能干,可明白?”宁卿不放心,一直在床边守着。
她坐在旁边修炼,偶尔转头看看他,欲言又止。
“师兄,咱们别犟行不?身体只是身外之物,什么有命重要你说是吧?”
“你闭上眼睛当什么都不知道,解蛊都由我来,这样不行吗?”
男人一袭白衫,罩在他略显单薄的身躯之上,唇线微微抿紧,双眸轻阖,睫毛纤长如蝶翼,清清冷冷,一副另死不屈的风骨文人模样。
宁卿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而且,这种事情你又不吃亏。”既不用他出力,又不用他负责。
宁卿絮絮叨叨说得嘴巴都干了,师兄依旧不为所动,她自己的羞耻心一跌再跌。
反正她已经将自己洗脑,做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给师兄治病,她这是舍己为人。
师兄不搭理她,宁卿无奈叹气,闭眼修炼,偶尔分出心神看看他,注意他的情况,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师兄就没了。
宁卿守在着裴谨,晚上困了直接趴在他床边睡觉。
裴谨并未入睡,垂眸注视着趴在他床边恬然安眠的少女,长发柔柔垂在脸侧,裴谨伸手将她的发尾勾到一边,露出她睡得红润的脸庞。
他需要拼命克制才能让自己拒绝宁卿,身体一时的畅快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她,想要的她心,想要她的全部。
两人度过一夜,宁卿醒来时腰酸背痛,她正要抬头,却发现自己的头垫着什么,一看,发现是师兄的手。
在她醒来后,裴谨立即将手收回,很是不满,“你,你为何要拉着我的手?”
宁卿懵圈,她拉了师兄的手当枕头?
莫非枕了一夜?
越想她越是无措,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睡觉喜欢抱着东西,枕头布偶只要是软的就行,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将师兄的手拉过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宁卿百口莫辩。
“这样不好。”裴谨皱眉道。
宁卿心里有些愤怒,之前他分明对她做过比这过分得多的事情,她不过是拉了拉他的手罢了,就这么大的反应,偏偏她还无法为自己辩驳。
宁卿眼不见心不烦,起身离开,“我饿了,去弄些吃的。”
宁卿吃饱喝足,中午时迎来上山的兰溪。
任由两人折腾他不太放心,这一天一夜加一上午的时间怎么也够了,他索性上来看看。
可又怕撞上什么不该他看见的画面,便给裴谨发了个消息,谁知这么一问,竟发现两人什么也没发生。
他简直不知道裴谨在想些什么,莫非是裴谨现在忘了宁卿不乐意?可他之前的表现可不像。
兰溪在堂屋的矮榻上坐下,“怎么回事?”
“师兄他说要成婚后才同意解蛊。”宁卿无奈。
兰溪心里奔腾过一万头羊驼。
“你说什么?”他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
“我说,师兄婚前不接受解蛊。”
婚前不接受,搞纯情处男这一套是吧,但他好像确实挺在意这些,从不乱搞。
“你师兄现在蛊毒恐怕已经深入肺腑,等不得了,必须尽快解蛊。”
宁卿对这些不算了解,她显然还没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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