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能成功,若是没能吸引到余傲,你们就需要另想办法了。”
陆沉风从身后抱住她,吻了吻她颈:“尽力而为,不可冒险,一旦有危险,立即离开。”
姜音歪着头蹭了蹭他脸:“好。”
陆沉风又亲吻她耳廓:“你还有我。”
姜音偏过头亲他眉心:“我会小心的。”
陆沉风亲着她耳,哑声问道:“好点没?”
姜音抖了下,慌忙按住他手:“没有。”
陆沉风轻笑了声:“怕什么,我没那么不堪。”
姜音笑着扭过身,眼神娇媚地看着他:“可我就喜欢你的不堪,怎么办?”
陆沉风喉间一紧,舔了舔牙,单手将她抱起,上下掂了掂。
“别再瘦了。”
姜音两手捧住他头:“那你可要好好养。”
陆沉风眯起眼,一脸痞气地笑道:“养你不成问题。”
姜音膝盖一顶,不轻不重地用膝盖撞了他下:“嘴硬。”
陆沉风用力按住她膝,使她紧贴着他身,唇碰着唇,亲一下,再亲一下:“重说。”
鬼医到的时候, 已经是半夜了,三更天末。
彼时姜音正软乎乎地趴在锦被中,小脸在红被的映衬下越发娇艳细腻, 像打磨成型的上好羊脂玉,烛火下泛着柔光,小脸白净透亮,无一丝瑕疵, 一双眼睛又黑又湿,眼尾泅出点红, 显出几分娇憨媚态,诱而不自知。
陆沉风蹲在榻前为她擦身, 不经意间一抬头, 对上她潋滟动人的眼, 眸光暗了暗, 凸起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手上动作越发温柔。
擦拭完,他将帕子扔进铜盆,乌眸沉沉地盯着她, 大手握住她白皙小巧的玉足放在膝头, 为她捏按足底穴。
姜音先是蹙着眉轻吟了声, 随即便惬意地躺在了软枕上,眼睛半睁不睁, 慵懒得像只被人撸毛的小狸猫儿。
陆沉风听着她软软的娇哼声,心口阵阵发烫,眼见她转了下脸, 歪着头趴在软枕上,半边小脸陷在软枕里, 挤压得檀口微启,宛如炸开皮的红樱桃。
他喉头一紧,舌尖轻抵上腭,痞笑着凑近她说了句荤话。
姜音懒懒地掀了下眼皮,伸腿朝他胸口窝踢去。陆沉风被她软媚的眼神撩得心痒,单手握住她玉足,头一偏,薄唇贴上她纤细的脚踝骨,极有技巧地亲她,亲得她咯咯直笑。
“别闹。”姜音娇声笑着踢他。
陆沉风握住她两只小巧白嫩的玉足,眼睛牢牢地盯着她,眼底似压着一团烈火。
姜音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像被火烫着了似的,缩了下脚,提醒道:“明天还有正事呢。”
陆沉风勾着唇低声一笑:“没什么比你更重要,再往后推几日。”
姜音笑着踢他一下:“没个正形,哪有为了这种事将正事往后推的,也不怕别人骂你是好色之徒。”
陆沉风斜勾着嘴角笑:“我只好你。”
“少贫嘴。”姜音笑着攘了他一把,伸手拿起引枕塞到身后,手肘杵着锦被,慵懒地靠在引枕上,漫不经心道,“明日衍叔应该就能到,只是不知他是上午到还是下午到?”
陆沉风栖身压上,指腹轻拨着她唇,沉声问道:“衍叔是谁?”
他知道姜音说的衍叔就是鬼医,只是听着姜音这般温柔的喊出口,他心里不舒服。他想让这张娇嫩的小嘴只喊他一个人,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姜音却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衍叔就是……”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窗外发出一声短粗的鹧鸪哨声。
听到月门鬼医发出的暗号声,姜音眼睛睁大,目光清冷锐利,哪还有半分朦胧之态。当响完第三声时,她一把推开陆沉风,快速翻身坐起,扯过衣衫利落地披在身上,三两下系好腰带,动作迅捷得像瞬间换了个人。
“衍叔就是鬼医。”她转过头看他一眼,嗔怒道,“本来是要和你说的,结果一回来你就猴急的弄那事,几次喊停想和你说,你跟个饿鬼似的……”
陆沉风痞气地笑了声,脚尖一勾,把她勾入怀中,大掌扣住她后颈,一歪头在她唇瓣上重重地含了下,看着她立刻红起来的唇,他声音低哑道:“太想你了。”
姜音被他吻得呼吸都乱了,怕他收不住,慌忙推开他,快速下地往前走几步,强装镇定地整理衣衫和发鬓。
系好腰带,她把衣裙往下拽了拽,将塞在衣裳背后的几缕长发抽出去,抬起手插发簪,因抬手的动作,胸脯不自主地挺起,鼓鼓的两团分外惹眼,往下是一截柔软的细腰。
她是侧对着陆沉风的,以陆沉风的角度,正好将她整个人纳入眼中。
看着她玲珑曼妙的身姿,陆沉风喉头发紧,舌尖重重地抵了下上颚,
啧出一声响,在静谧的房里,他这声弹舌音暧昧又响亮。
姜音转过身嗔他一眼,他斜勾着唇,两手后撑,衣襟微敞,痞气地朝姜音吹了声口哨,浪荡至极。
“别浪。”姜音忍着笑瞪了他眼,“把衣襟拢好。”
陆沉风笑了声,缓缓站起身,两臂伸展挺直腰身,神情冷厉地看向窗户。
来得倒是快。
姜音见他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势,笑着捏了捏他下巴:“醋了?”
陆沉风傲气地哼了声:“没有。”
姜音松开手,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口,安抚道:“没有的事,别乱想。”
没功夫多做解释,她快速走去窗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哨子,在嘴里吹了声,外面回应了一声。她收起哨子,又模仿鹧鸪叫了两声,外面同样回应了两声,她把窗户打开,侧身让到一边。
窗户刚打开,只见黑影一闪,一道罡风扫过,接着一个年近五旬的精瘦老者出现在了房里。
“衍叔。”姜音走到鬼医面前,恭敬地朝他点了点头。
鬼医微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你这鬼丫头,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姜音乖巧地笑道:“确实遇到点事,所以才把您请过来。”
她将事情的始末细说了一遍,鬼医听罢点点头。
两人说完正事,又说起了闲话。
陆沉风站在原地没动,姜音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夫君,还不来见过衍叔。”
在姜音的召唤下,陆沉风换上了一副笑脸,拱手作揖地走到鬼医跟前,态度恭敬道:“晚辈陆沉风,见过衍叔。”
两个男人目光相对,犹如刀剑相碰。
鬼医淡笑着拱手回礼:“陆指挥使,久仰。”
陆沉风冷冷地扯了下唇,姜音见状急忙抱住他胳膊,笑着向鬼医介绍:“衍叔,这就是我夫君,信上给您提过的,锦衣卫统领陆沉风。”
听到姜音郑重地向别人介绍自己,陆沉风得意地挑了下眉,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全身的骨头都要软在了她这声甜腻的“夫君”里,
他低下头满眼宠溺地看着姜音,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鬼医哈哈笑道:“你这鬼丫头,还怕老夫毒死他不成。”
姜音弯起眼睛,嘻嘻笑道:“他性子沉闷,我怕您误以为他对您不敬,其实他只是面冷心热。”
鬼医看着陆沉风,笑得一脸和煦。陆沉风也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两人都笑得很和善,实则波涛汹涌。
“你小子还真是有点能耐。”鬼医温声笑道,“想当初音音在月门时,倾慕她的英俊豪杰如过江之鲫,却无一人能入她眼。而你这个恶名在外的锦衣卫指挥使,倒成了她的心头肉。”
“哎呀衍叔,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姜音故作娇羞地低下头,随即生双手搂住陆沉风胳膊,把他抱得更紧了。
陆沉风抬手摸摸她头,笑着与鬼医对视:“能遇到阿音,是陆某这一生最大的福气。”
姜音慌忙岔开话题:“衍叔,您今夜是在锦衣卫署衙下榻,还是另有安排?”
鬼医一眼看穿姜音的心思,倒也没再继续刁难陆沉风,笑着道:“既然是要做戏给逍遥侯看,岂能在官署下榻?你我需趁夜出城,天亮后再以新的身份进城。”
陆沉风一听姜音今晚要走,当即沉了脸:“这都快四更天了,等天亮后……”
鬼医冷笑一声打断他:“等天亮再出去,你当逍遥侯是傻子?”
陆沉风被呛得脸色更难看了,戾气喷薄而出,姜音抱住他胳膊摇了摇,娇声娇气地喊道:“夫君。”
她软着身紧紧地贴住他胳膊,小嘴微微嘟起,朝他撒娇卖乖。
陆沉风瞬间便没了怒意,被她软着声调一喊,哪里还有气,纵使有十分气,也消下去九分半,“夫君”二字更是像化骨散,顷刻间让他骨软筋酥。
“好,听衍叔的。”
他嘴角轻提,宠溺地摸了摸她头,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她,看都没看鬼医一眼。
鬼医捋着胡须乐呵呵地笑道:“再不走,等天一亮就迟了。”
姜音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娇声道:“那我走了。”
陆沉风抬手抚上她脸,隐忍又深情地看着她,碍于鬼医在,他再想亲她也忍住了。
他最清楚她动情时的样子有多娇媚,除了他自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姜音看出他眼中的克制,背对着鬼医,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下,就在他意犹未尽地舔唇时,她突然一歪头,在他颈上用力咬了口。
陆沉风吃痛地皱起眉,手按在她后背,却只是轻轻地抚着,并未将她推开。
直到咬出血,姜音才松开嘴,满眼不舍地看着他:“你我在此相逢,余傲定然是知道的,瞒不过他。想混进逍遥侯府,没那么容易,所以……”
陆沉风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齿印,眯眼道:“所以呢?”
姜音舔了舔唇上的血:“所以要让他知道,你我闹翻了。”
“什么,闹翻了?”柳珩声音大得把停在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惊飞了。
知道姜音今天要去兰亭街畅欢阁“偶遇”余傲,早上起来后,他急得连早食都没吃,匆忙从馆驿赶来锦衣卫署衙,却得知姜音和陆沉风闹翻了。
他随手拉过一个锦衣卫小旗,着急地问道:“音音去哪儿了?”
锦衣卫小旗看了眼柳珩身后的裴炀,见裴炀点了点头,才回道:“姜姑娘和大人不知因何吵了起来,吵完姜姑娘就走了,没多久大人也出去了,小的一直守在卫署,并不知姜姑娘和大人的去向。”
柳珩气得一把将锦衣卫小旗推开,转过身大步朝门口走去,准备去找姜音。
裴炀快步上前拦住柳珩,对锦衣卫小旗道:“带几个人去把大人找回来。”随即又劝柳珩,“柳大人勿恼,此事定是有误会。你想想昨夜他们那热乎劲儿,回到署衙后还不得亲热到……”大半夜。
话说一半,他急忙收住,转口道:“况且以陆沉风的性子,绝不会和姜姑娘吵架。”
为了劝住柳珩,他连昵称都不用了,直接称呼陆沉风的名字。
柳珩能在大理寺担任少卿,本身也是个沉着冷静的人,稍一思考,便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闹翻是假,只怕是故意做戏给逍遥侯余傲看。
他一腔怒火刚要消下去,恰好这时陆沉风回来了。看到陆沉风,他没来由的又气了起来。
“音音呢,她去哪儿了?”柳珩面色不虞地问道。
陆沉风神色冷淡地看他一眼,理都没理他,径直往花厅走去。
裴炀走出来打圆场,问道:“怎么回事,又在演哪一出?”
陆沉风淡声道:“她和鬼医走了。”
这话看似在回复裴炀,实则是在说给柳珩听。
“鬼医?”裴炀诧异地问出声。
陆沉风道:“他半夜到的,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裴炀迟疑片刻,问道:“你们还真把鬼医叫了过来?”
陆沉风道:“音音把他叫来扮演……”他看了眼柳珩,嘴角隐隐上翘,“由他扮演音音的父亲。”
说到“父亲”二字,他特地咬重“父”这个音,说的又慢又重。
柳珩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两腮绷得紧紧的。
“你说是鬼医扮演……”话没说完,他狠狠地剜了眼陆沉风,拔腿就往外跑。
紧跟着裴炀低吼道:“你呀!”他扬手在陆沉风肩头重重地打了下,“你呀你,枉你平日里精得跟猴似的,一遇到姜姑娘的事,脑子就犯糊涂。你可知鬼医他……”
“他怎么了?”陆沉风问。
裴炀不答反问:“你查过鬼医没?”
陆沉风淡声道:“没查。”
实际上他早就派人查过了。
裴炀道:“鬼医这人很不简单,鲜少有人见过他真容。传闻他已经是个年过花甲的白胡子老头,也有人说他又矮又丑,是个相貌丑陋的侏儒。实际上他本人很是俊俏,虽然已经四十了,但仍旧风流倜傥,才情不输师游,单看相貌,怕是比你还要年轻些。”
陆沉风冷着脸没说话,低压着眉眼看了眼门口方向。
裴炀急道:“昨晚你和姜姑娘在沙滩上打情骂俏,你还说要扮演她父亲,我只当你们小夫妻闹着玩,后来姜姑娘说要把鬼医叫过来帮忙,我也就没在意,没想到你们还真把他叫了过来。”
陆沉风不耐他啰嗦,冷声道:“说重点!”
裴炀缓了口气,温声道:“鬼医本名余衍,江湖人称不老圣手,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看着却像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他是余友年的堂弟,十二岁就离开了余家,外界传言他是因为行事荒唐、过于离经叛道才被赶出余家的,事实上……”
他冷笑了声,讥讽道:“像余家那样的世家大族,从里到外烂得透透的,你可知余衍的生母是什么人?”
陆沉风道:“少废话,说重点!”
裴炀仍旧不急不缓地讲述道:“两淮一带的盐商,以养瘦马为乐,从中牟取暴利。余衍的生母便是扬州盐商养的瘦马,养成后卖给江州一个武将做妾。武将对她很是宠爱,可惜她时运不济,产下子嗣没几天,武将便去世了。武将的夫人对她本就怀恨在心,武将一死,便将她连同她那不足月的孩子一并赶了出去。”
“再说余家,余衍的爷爷余老太爷,一共生了七个儿子,长子是余友年之父,幼子便是余衍名义上的父亲。当时余家在江州是响当当的大户,余衍之父因行七,被人尊称一声余七爷。”
“正好当时余七爷的夫人产下三子,余家对外招奶娘。余衍的生母为了养活她的孩子,便进入余府做了七房三公子的奶娘。”
“余衍之母生得楚楚动人颇有姿色,即便产下子嗣也没能减少半分容颜,反倒为她增添了另一番风情,这份风情使她更招男人了。她初到余家,便同时被余家的三个男人馋上,余七爷,余三爷,以及余友年的大哥,三个男人都要了她,到后来四个人一张榻,要多荒唐有多荒唐,然而比这更荒唐的还在后头。”
“没多久,余衍的生母便有了身孕,至于是谁的种,无法确认,反正都是余家的种,究竟是余七爷的,还是余三爷或者余友年大哥的,那就说不清了。”
陆沉风紧皱着眉头,讥诮道:“那个生父不明的孩子就是余衍?”
裴炀点点头:“是,余老太爷得知后,气得将三人痛打了一顿,把余三爷赶了出去,又将余衍的生母指给了余七爷,从此余衍也就成了余七爷名义上的儿子。不久后,余友年的大哥战死疆场,余三爷也染病去世,余家奶娘的丑闻,才算是被掩盖了过去。”
“两年后余衍生母产下一女,这次能确定是余七爷的,产下女儿不到半年他母亲就去世了。余衍比他妹妹大两岁,兄妹俩相依为命一起长大。”
“余衍妹妹十岁时,被余七爷的长子以及余四爷的两个儿子凌.辱致死。”
“那年余衍十二岁,他亲手杀了余七爷的长子,并将余四爷的两个儿砍成了人彘,之后逃出余家,改名为姜衍。”
“余衍十六岁进入月门,二十岁不到便当了暗杀堂堂主。冯姚把柳小姐带去月门后,便是养在他名下,他为柳小姐取名姜音。一开始他把姜姑娘当妹妹般养在身边,可后来……”
陆沉风垂着眼,脸色很难看。就算裴炀不说,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鬼医和姜音的事,在来琼岛前他就知道了,可他却只能当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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