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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年代文认错老公后(萌铃千叶)


在水琅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在场许多人就浑身一震,震地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怨愤瞬间四分五散,神情怔忪,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詹老如此。
宋会长也如此。
偌大的会议室,陷入最长时间的安静。
突然,一阵叹息声响起。
不知道是谁。
再接着,又响起一道压抑的哽咽声。
会议室又重新陷入安静。
过了许久许久,詹老发出长长地叹息,抬头看向水琅,“真不愧是状元!”
一名老干部站起身,绕到水琅这边,紧紧握住水琅的手,“真不愧是当代花木兰,胸怀格局之大,思想觉悟之广,让我发自内心钦佩。”
“怪不得。”头发花白的姜国枫摇头叹息,“怪不得你背负着黑五类的名声,仍然能在77年初那样的局势下脱颖而出,我们这些人,活了这么大岁数,都不如你啊!”
所有人,会议桌两旁的所有人,不管是干部还是工商人士,全都点着头,表示赞同。
今天如果没有水琅,事情绝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能被请到这里的工商人士,身上一定都是有着国家需要的价值,而这些价值,百分之百能够帮助他们打开其他路线。
也就是现在很多人疯狂想走的外出路线。
今天水琅指着资本家们破口大骂,换任何一个人这样做,这个局势百分之百都得崩。
只有水琅,一个恰到好处到极点的中间人。
只有她才能撕开两边都小心翼翼不愿提及但又深刻存在的话题,将这些别扭的点摆到了明面上来。
即便她选择指着资本家鼻子骂的独特方式,资本家们也不会对水琅置气。
因为她在77年恢复高考期间,帮助一群被卡成分的学生上大学,其中不少学生就是在座的人的子女亲戚。
在这件事上,以及水琅自己的出身上,工商人士对她都有着一层天然的信任,因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跟她红脸,全部保持缄默。
水琅的挑破嘲讽痛骂,干部们觉得痛快,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干部,同样对她有了一层天然的信任,而被骂的资本家的缄默,又让干部们顺理成章帮着他们说话,两边关系打破互不信任的僵局,逐渐开始融洽。
在水琅进一步加大挑破,任何一个人都根本不可能会去提及的十年下放,推动资本家们主动站出来表达这十年的改变,做出保证。
他们在这种紧张情况下说出的真心话,让旁观的干部都感到很满意,由此主动提及了帮资本家们脱掉帽子的可能性。
这之间的环环关卡,都因为有了水琅这个关键人物。
才能在短短半个小时,就让干部们敞开胸怀信任,资本家主动积极摆出为人民为国家为改革开放做贡献的诚意,解决了可能会再延长一两年的僵持。
最后,水琅一句通俗却深意的话,直达在场所有工商人士的心底,甚至达到了干部们的心底,粉碎了他们积累多年,随时有可能爆发出问题的阴影。
“全市建筑房管业内的传闻真是一点都不虚假,你真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宋会长握着水琅的手不放,“调岗吧,你不觉得比起房管局,你更适合在工商局工作吗?我现在觉得,这里最有可能率先在改革开放里做出成绩的人就是你。”
“刚哄好一群人,你这话又把他们给得罪了。”水琅不客气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闭嘴,聒噪!”
“哈哈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阵大笑声。
率先笑出来的是工商局的干部,都知道水琅这是在重复之前怼石书记的话。
宋会长听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比谁笑得都很大声。
詹老止住笑声,“水琅同志,你有什么话,继续说,我们都想听。”
“是啊,意简言骇,精准到人心坎里去,再说几句!”
“我就喜欢听水琅同志说话,她说再多我都不嫌烦,反而越听越高兴!”
“再说几句,再开导开导大家,给点建议。”
大家突然兴奋起来,再也不是之前那副谨慎小心,表面还要维持虚假平静的样子。
“硬要我说话,就再说一句。”水琅看着大家道:“心在人民,利归天下。”
离得近的詹老又是一震。
刚才积极张口的人,也再次被水琅震住。
久久之后,詹栩安长叹一声,朝着水琅竖起大拇指。
水琅说的话,都不是什么长篇大道理,反而简短的不能再简短了,却总能给他们的心灵重重一击,之后拨云散雾,看到光明的方向。
这场座谈会,因为有水琅,顺利拉开了序幕。
宋会长与一百多名商业人士,接着仔细详谈了百业待兴的具体方针路线。
在座的资本家们都很积极配合,座谈会进行得非一般顺利。
谈到最后,水琅在国际饭店蹭了一顿西餐,走的时候又被宋会长叫住。
“你真的考虑一下,你这边一点头,我立马安排调岗的事。”
“别闹,你赶紧带着大家伙赚钱去吧。”水琅接过服务员帮忙装在保温杯里的咖啡,喝了一口,“我这边就等着你们赚到钱,实施旧改第二步计划呢。”
“旧改?你怎么成天想着旧改,哎呀,你得了那个玉兰杯金奖,平安里不下一百套设计方案,全市都照着你的模版改动,没什么花头了呀,还要怎么改。”宋会长继续劝道:“你看他们多听你的话,你看我们这边的干部对你多欣赏,就是我们总局局长来,都没你这么有人心,为了改革开放能够尽快成功,到我们工商局来工作吧。”
水琅站在窗口,“全市居民房已经快被挤爆了,你看这一望无际的黄浦江,再看江边的那些旧厂空地,怎么会没有花头?”

宋会长站到窗前, 慢慢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打国有土地的主意?”
水琅目光一顿,耳边响起了白局长与周局长的强烈警告,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们工商局的人, 不要来打听我们房管局的事, 总之,你们赶紧赚钱解决国家财政危机, 国家有钱,我们才能继续推动旧改, 人民住房也才能得以改善。”
“赚, 正在赚的路上了。”
宋会长看了看周围,“我已经看出来你的心思了, 我告诉你, 你想的事情, 我去首都开了几次会议, 都没听到上面提起过, 一般有什么政策, 提前一两年就会在会议上再三提及,比如高考, 再比如商业开放, 那都是提到嘴皮子都冒火了, 最终才实施下来,国家不打算做的事, 你可别去主动申请。”
“我一个大学生, 申请什么,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
水琅端着保温杯往楼下走, “你赶紧安排赚钱去,最近应该不会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了吧?”
“我送送你。”宋会长跟在水琅后面,“我出来,就是来郑重地感谢你,不单是我个人,还代表我们整个工商局向你致谢,要是没有你,这么多商业人士,到现在都还人心惶惶,想着离开,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跟我们推心置腹,如此配合。”
“不用客气。”
水琅摆了摆手,“先走了。”
宋会长笑看着水琅的背影,既欣慰又惋惜。
惋惜这么好的人才,心怎么就黏在房管局,而不是他们工商局!
1978冬天来临之前,邹贤实执行枪决。
案子一审二审,最终还是维持死刑原判。
卡车拉走头发全白骨瘦嶙峋的邹贤实,他站在卡车上,脖子上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用红字醒目写着一个“死”字,死字上面又打了一个叉。
车子经过道路两旁,再次被口水淹没,遗臭万年的开始,不过如此。
拉着犯人的车经过复茂与棚北交界处,走到平安里门口,车速缓了下来。
邹贤实似有所觉,慢慢抬起头,看着平安里一座座楼房上方建起了白帆,面朝朝阳,似要迎风启航。
站在卡车上看得远,外墙已经粉刷成暖黄色,里弄中央盖起了一栋小白楼,一楼多了许多商铺,道路已经开始修缮,两旁种起了果树绿植,绿意盎然。
一切都在新生,而他却在走向死亡。
邹贤实两眼流出了泪水,双腿止不住颤抖。
泪眼模糊间,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为首的是水琅,跟在她身后的是平安里的居民,不知道是提到了什么,笑声响亮,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给,就踏进快要修缮完成的平安里。
这些人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他已经不值得他们看了。
邹贤实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发出一阵阵呜咽声。
他不想死。
他还想活。
改革开放该是他大有作为,晋升到市里,甚至晋升到中央的大好时机。
他不想死!!
“砰——!”
子弹进入脑心,邹贤实感觉不到疼痛,暖阳高照,蓝天白云在旋转,过往一桩桩事件一一在眼前浮现。
他看到了年轻时的孙澄。
还没来得及高兴,曾经害过的人也一一朝他走来。
邹贤实“轰”地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瞪到凸起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
死不瞑目。
“邬善平也正式被判刑了吧?”
“他去年就已经被判了,七年。”
“李兰琼无期徒刑,不可能再回城。”
孙澄坐在平安里中心花园,看着蓝天白云,“该伏法的一个都没有逃过。”
水琅“嗯”了一声。
邹贤实这一年半,一直向上面提出诉求,想要单独见孙澄一面,孙澄却一直坚定拒绝。
直到邹贤实死,孙澄都没有与他再单独说过一句话。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国家已经把你上交上去的一批黄金返还给我,改革开放了,有钱怎么都能活。”孙澄看了一圈平安里建设状况,“能够亲眼看到邹贤实死,又能亲眼看到平安里居民的生活恢复正常,我这下半辈子,已经很知足了。”
水琅看着孙澄,“你想住在平安里?”
孙澄摇了摇头,“你忘了吗?我在湖郊有家,现在邹贤实和李兰琼这两个最大威胁消失了,我可以带着父母回家了。”
水琅点了点头,“劳动学习改造班这批学生都已经取得三级工证明,棉纺行业各大工厂都在抢着要他们,工商局也在准备扶持高档丝织布料生产,你如果想继续与她们在一起工作,可以选择留在城里,年龄并不是问题。”
“不了。”孙澄还是摇头,“孙澄的过往仇怨都已经彻底解决干净了,我现在要做回湖郊刘阿兰,好好侍奉给我第二次生命的父母终老,他们除了自己家乡,还是不习惯其他地方,人老了,都希望最后能够落叶归根。”
“看你这状态……”
水琅想了想,“我给你提个建议,听不听在于你自己。”
孙澄转头,好奇问:“什么?”
“钱放在手里,哪怕是黄金,也会贬值,其实钱倒是次要,关键是你这状态,感觉你现在的父母一旦走了,你等不了一天就会跟着走。”水琅看着她,“我应该没有猜错吧?”
孙澄一怔,笑了笑,“你没有猜错,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前半生的执着都已经彻底解决了,余生唯一一件事,就是把父母照顾好,不让他们白养我一场,除此之外,我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念想了,活够了。”
“我建议你把手上这批黄金拿出来,乘上改革开放的东风快车,将肇嘉与茂华合并起来,重新办一座纺织新厂,重振肇嘉当年的风光。”
水琅一说完,孙澄就愣住了,“你是说,办厂?”
“对,就是办厂,现在劳动改造学习班培养出来这么多人才,曾经的茂华印染厂现在持亏损状态,你可以与国家公私合营,将这批人才全部集合到一起,办一个新厂。”
水琅接着道:“劳动改造班的学生,百分之九十都是平安里的居民,她们的父母曾经也都是肇嘉棉纺厂的工人,与其像你刚才想的那样活着等死,不如再行动起来,为平安里的居民,也是为茂华印染厂将要面临下岗的工人提供一个就业机会。”
孙澄依然怔愣着,好半天没说话。
“……我,重办肇嘉棉纺厂?”
水琅听到她的尾音已经开始颤抖哽咽,“国家现在大力支持商业,你手里有钱,会很受到工商局的欢迎,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于你自己。”
沉默一会儿。
“我做!”
孙澄突然坚定道,表情与眼神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就像是秋天枯萎的落叶,一下子转变到春天翠绿的嫩芽,充满了新生的希望,“我做!水琅,我做!”
“好的好的,你别太激动。”
水琅笑着道:“办厂的事,你可以去找储煦,你现在不但有高级技术工人,还有总顾问,他如果知道你要重办肇嘉棉纺厂和茂华印染厂,估计会比你更激动,一定会掏心掏肺帮助你把新厂办起来,其他不懂的地方,还可以去找詹老和工商局的宋会长,他们也会大力支持你,给你最大的帮助。”
孙澄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水琅,真心谢谢你,真的很庆幸认识你,谢谢。”
水琅笑了笑,没再说话。
将孙澄送到平安里对面的公交站台,看着她充满激情活力的走了。
“叮铃~”
周光赫骑着自行车停在路边,笑看着水琅。
水琅小跑过去,“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找到这里来?”
周光赫接过水琅手里沉重的书包,放到车篮子里,“这不是发现好几天没去接你了,今天特地过来表现。”
水琅轻笑,坐在后座上,“案子都办完了?”
“办不完。”周光赫蹬着自行车往家里走,“自从高考恢复后,一年的案件要比之前十年都要多出成百上千倍,外面还有排着队往城里来的知青,不少还拖家带口。”
水琅没再说话,随着自行车行驶,看着一栋栋居民楼,似乎已经在眼前摇晃,不堪承受超载的家庭人口。
百万知青只是改革开放回城的开始。
接下来几年之内,还有百万退伍军人等着回城。
市井案件只会再多出成百上千倍。
“不用担心,已经在解决的路上了。”
第一届全国残疾人锦标赛在沪城举行,训练一年多的周卉,在去年加入了国家体工队残疾人联会,正式成为一名残疾人运动员。
进入体工队之后,立马就进行了封闭训练,备战锦标赛。
平时既不能住在家里,也不能住在学校,饮食训练都得在体工大队进行。
锦标赛比赛当天,水琅与周光赫,带着三个丫头吃完早饭,提前两个小时出门,往国家体育馆游泳馆赛场赶。
梧桐里很多居民听说了周卉要参加运动会,全都聚在家里,守在电视机前面,看看有没有转播。
水琅拿着残疾联合会给的家属票,找到他们的位置,一一坐在看台边,等着比赛开始。
“我都很久没见过妈妈了。”三丫靠在水琅怀里,伸长脖子往出口处寻找母亲,“妈妈什么时候出来啊?”
“出来了!”
二丫指着运动员入口处,看到戴着泳帽的周卉,披着一条白色的大毛巾,自己推动着轮椅走出来,身旁跟着何教练及体工大队其他工作人员。
后面陆陆续续走出来一名接一名身有残疾的运动员。
有缺失小臂的,有眼睛看不见的,也有缺失半条腿的,还有脊椎出问题的……
还没开始,就震撼住了一群健全的人。
水琅也是第一次直面看到正式参加比赛的残疾人运动员,更是第一次直面看到大姐残缺的身体。
看着周卉把披着的大毛巾拿下来,撑着轮椅扶手轻盈而灵动跳到入水台子上,再调转身体,面朝泳池,连体泳装下面大腿部位残缺,唯有两团面团一样的肉撑在台子上,面团不是经过揉捻变得光滑的面团,更像是添了水刚刚将面粉搅拌成团,随意揉了两下,表面凹凸不平的半成品面团。
水琅眼睛一瞬间就红了,除了第一直观看到大姐残缺的身体,还因为她此时此刻自信专注的状态。
即便他们再给予一些生活上的帮助,但这条路是怎么挺过来的,只有大姐自己知道。
比赛开始之前,运动员们都在做着准备工作,手臂残缺的人,可以有工作人员帮忙脱衣服,协助准备。
这种协助准备,包括运动员们提前下到水里,因为失去双臂,只能双腿蹬在泳池边缘,依靠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皮筋,咬住,支撑全身力量。
发令员举起长哨,哨声响起——
周卉瞬间就从跳台上一跃而下,“窜”到水里,水花还在飞舞,就已经迅速挥动双臂朝前冲。
其他运动员们也都在一瞬间松开嘴里的绳子,双脚一蹬,调转身体,双腿快速在水里摆动,冲向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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