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说句话吗?”
“可以,没问题。”哈利说,很可惜克鲁姆对赫敏的一片心意。
“你跟我来,好吗?”
“行。”哈利痛快地说。
巴格曼显得有点儿心烦意乱。
“我在这里等你,哈利,行吗?”
“噢,不用了,巴格曼先生,”哈利忍住笑,说道,“我想我自己能找到城堡,谢谢了。”
哈利和克鲁姆一起离开了球场,走向了森林。他们来到一片幽静的空地,克鲁姆在树阴下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哈利。
“我想知道,”他沉着脸,说,“你和赫—米—恩是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哈利冷静的答,“我们是朋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从来不是。”
克鲁姆将信将疑地看着哈利,“赫—米—恩经常谈起你。”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哈利解释道,“她就像是我的姐妹一样。”
“你们从来没有……你们没有……”
“没有。”哈利非常肯定地说。
克鲁姆显得开心一些了。他瞪着哈利看了几秒钟,说:“你飞得很棒。我看了第一个项目。”
“谢谢,”哈利说,他轻松地笑着,再一次得到克鲁姆的肯定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我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看见你了。朗斯基假动作,你真——”
突然,克鲁姆身后的树丛中出现了异常动静。哈利用左手抓住克鲁姆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右手快速的抽出魔杖,对准树丛。
巴蒂克劳奇突然跌跌撞撞地从一棵高高的橡树后面走出来,他满身狼狈,面容灰白而憔悴,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还打着手势。
“他不是个裁判吗?”克鲁姆盯着克劳奇先生问道,“他不是你们魔法部的人吗?”
哈利点了点头。他慢慢朝克劳奇先生走去。克劳奇先生没有看他,只管对旁边的一棵树说个不停。
“……韦瑟比,你办完这件事之后,就派一只猫头鹰给邓布利多送信,确认一下德姆斯特朗参加争霸赛的学生人数,卡卡洛夫捎信说有十二个……”
“克劳奇先生?”哈利小心地说。
“……然后再派一只猫头鹰给马克西姆夫人送信,她可能也要增加学生人数,既然卡卡洛夫的人数增加到了十二个……就这么办吧,韦瑟比,行吗?行吗?行……”
克劳奇先生眼珠突出。他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那棵树,嘴里无声地念叨着。然后,他朝旁边踉跄几步,扑通跪倒在地。
“克劳奇先生?”哈利大声叫道,“你没事吧?”
克劳奇的眼珠向上翻着。哈利扭头望望克鲁姆。克鲁姆也跟他进了树丛,惊慌地低头看着克劳奇,“他怎么啦?”
“不知道,”哈利低声说,“听着,我们最好赶快把他送到医疗翼去!”
“邓布利多!”克劳奇先生大口喘着气说。他扑过来,一把抓住哈利的长袍,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但他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哈利头顶上方。“我要……见……邓布利多……”
“好的,克劳奇先生。”哈利说,“我们这就送你去医疗翼,校长会见你的。”
“我做了……一件……蠢事……”克劳奇喘着气说。他看上去完全疯了,眼珠向外突出,滴溜溜地转着,口水顺着下巴滴落。“一定要……告诉……邓布利多!”
克劳奇先生的眼珠转了过来,瞪着哈利。
“你……是谁?”他小声说。
“我是哈利波特。”哈利说,他现在很明白自己的名字对于被伏地魔威胁的人有什么作用。
果然,克劳奇的眼神又清明了一些,“你是哈利波特?”
“是的!”哈利肯定地答道。他用他最能安定人心的眼神看着克劳奇先生。克劳奇把他拉得更近一些,轻声说:“给邓布利多……提个醒……”
哈利凑得更紧,克劳奇却又开始对着一棵树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似乎一下子就把哈利忘到了脑后。
哈利对克鲁姆说:“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去医疗翼,帮我一把!”
克鲁姆迟疑地点点头。哈利站起身,准备去扶克劳奇。但他的动作似乎刺激了克劳奇先生,使他猛地改变姿态,一把抱住哈利的膝盖,再一次把他拖倒在地。
“不要……离开……我!”他小声说,眼球又突了出来,“我……逃出来了……必须提醒……必须告诉……我要见邓布利多……都怪我……都怪我……伯莎……死了……都怪我……我儿子……都怪我……告诉邓布利多……哈利波特……黑魔头……强壮起来了……哈利波特……”
“好的,克劳奇先生!”哈利大声说。他恼怒地扭头看着克鲁姆,“你能不能帮帮我?”
哈利看着克鲁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他不能把克劳奇先生和克鲁姆一起放在这儿,他敢说小巴蒂克劳奇一定就在周围看着。哈利咬咬牙,抽出魔杖叫出了他的牡鹿守护神,“去把邓布利多校长带过来,立刻!”
克鲁姆惊讶的看着银色的守护神冲进城堡,“你真的很厉害。”他对哈利说,“你有肉身守护神,这很难。”
“我知道。”哈利勉强对他笑笑,心急如焚的望着城堡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哈利看到自己的守护神领着邓布利多校长急匆匆的走过来。
“校长!”哈利对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邓布利多道,“克劳奇先生是来找您的。”
邓布利多看见克劳奇的样子,简短地说:“走,去医疗翼。克鲁姆先生,请你先回去。”
他们飞快地跑过庭院时,邓布利多问:“克劳奇先生说了什么,哈利?”
“说他想提醒你……说他做了件可怕的事……还提到他的儿子……和伯莎乔金斯……还有——还有伏地魔……好像是说伏地魔变得强壮了……”
“真的?”邓布利多说,一边加快步伐,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医疗翼的大门。
“他的行为很不正常,”哈利在邓布利多身边快步走着,说道,“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不停地说话,似乎以为珀西韦斯莱在那里,然后他突然就变了,说是要见你。”
“是吗?你知道还有谁看见了克劳奇吗?”邓布利多警觉地问,脚步迈得更大了,他一把推开医疗翼的大门,“波比!”
“没有了。”哈利说,“当时克鲁姆和我在谈话,巴格曼先生刚跟我们讲完第三个项目的内容,我们俩留在后面,后来就看见克劳奇先生从森林里出来了——”
“怎么了,阿不思?哦,梅林啊!”刚从办公室出来了庞弗雷夫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克劳奇先生?他怎么了?”
“神志不清。我需要你的专业判断。哈利,你回格兰芬多塔楼去。”邓布利多的口气十分坚决,“哈利——希望你待在那里别动。不管你想做什么——比如跟某个人说说今天发生的事——都可以等到明天早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第39章 第三场
邓布利多把克劳奇先生安置在医疗翼后,径自回到了校长室。他拨弄着冥想盆里的白雾,陷入了沉思。
事情失控的开始是去年魁地奇球赛时,哈利和马尔福的灵魂被影响,以至于被两个曾在霍格沃茨任教的灵魂附身。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和西弗勒斯,甚至马尔福先生都已经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找到能够把附身的灵魂从两个孩子的身体中逐出的方法。邓布利多在暑假时还曾拜访快要走到生命结尾的尼克勒梅,所得到的线索是被附身的巫师与附身的巫师具有血缘关系的结论,这也许解释了为什么戈德里兰芬和萨拉斯林没有伤害两个孩子。但谁也不能保证这种对后代的爱护能维持多久。
更何况,卢修斯马尔福并没有发现有哪个马尔福曾在霍格沃茨任教,现在已经开始探查所有与马尔福联姻过的家族。而邓布利多询问了所有的校长画像,也没有哪副画像对戈德里兰芬和萨拉斯林的名字有印象,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这是两个假名字。
这件事引起的连锁反应是哈利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关系有所缓和,邓布利多想起之前的第二场比赛,眼中添了些笑意和疑惑,但这种关系缓和的太快了,就好像一瞬间就从敌对变成了挚友。德拉科马尔福甚至想办法帮西里斯恢复了清白,要知道这让卢修斯马尔福归还了不少代管的财产。邓布利多相信一个秘密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不觉得这种关系能超过三年共同冒险的友谊。就好像西弗勒斯因为一个秘密和西里斯遍成了好朋友一样,邓布利多淡定的做着这种会吓坏大多数人的比方。
后来的三强争霸赛,邓布利多回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只有自己和西弗勒斯看过的字条——火焰杯中吐出的第四位勇士的名字——哈利波特。西弗勒斯已经确认过这不是卡卡洛夫的笔迹,再结合今天克劳奇的话,这就可以证明学校里还隐藏着一个人——一个想要通过三强争霸赛利用哈利的,属于伏地魔阵营的人。
邓布利多紧紧的皱着眉,面色严肃地想:不管伏地魔想做什么,接下来的第三场比赛都是重中之重。
福克斯从门边的金色栖木上飞到邓布利多身边,它摇动长长的尾羽,轻轻蹭着邓布利多的脸颊。邓布利多笑了笑,他一手抚摸着福克斯金红色的柔软羽毛,另一只手打开抽屉拿出圣诞节时收到的跟福克斯来自同一人的礼物,自言自语道:“也许该请格林沃德小姐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