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大宋沙尔玛超市老板娘回忆录 完结+番外 (尾鱼)
说到这,楚丁丁也哽咽了,拈起衣袖不住擦着眼睛。
展昭沉默,目送着三人哭哭啼啼走远,忽然觉得心头好像坠了一块铅,沉沉的透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半日,展昭的心情都很沉闷,晚膳时张龙赵虎看出展昭情绪不对,两人绞尽脑汁活跃饭桌气氛都未能成功引得展昭一笑,于是张龙叹气,小声嘀咕说:“要是老板娘在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每个人都想起了老板娘曾经身着五彩斑斓的锦鸡装在开封府的墙头迎风而立,然后自我辩解说她只是想饭后做做运动,唱唱歌。
于是展昭更沉默了。
连一向号称观察细致入微的公孙策都未能勘透展昭沉默的原因,他想当然的以为又是司空见惯的情感纠纷,比如哪位姑娘又想把血滴在展昭心头啦,比如展昭又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拒绝了哪位姑娘抛来的桃花枝啦,这种事情外人不好掺和的,所以公孙策自作聪明地以眼色示意张龙赵虎莫再白费功夫,然后暗地里吩咐灶房的下人,等展昭回房之后给他送一块西瓜去。
心情不好就得食补,尤其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吃片瓜,降火消暑,口唇生津,所有郁结一扫而光——公孙策觉得此举简直是绝了。
他当然不知道,展昭一直看着那片瓜,思绪翻飞到不能抑制——当然这一节如果让老板娘知道,她一定很不高兴,因为老板娘是个追求唯美的女子,她一直YY展昭对她的思念可以更加优雅一点,比如面对着萧瑟秋雨、寒冬落雪,寄托物可以是一缕青丝,一枝寒梅,一块玉佩,一根金簪……如果让她知道展昭面对的是一块西瓜,她肯定会抓狂到想把世上所有的西瓜都给灭了。
等展昭回过神来时,时候已是接近子夜,西瓜这东西,放过夜不太好,不吃更是浪费,所以展昭决定把这块刚刚寄托了他无数思念的瓜给吃了,咬第一口之前,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桌上的镜子。
是的,镜子,不要脸红脖子粗的跟我辩论说男人屋里怎么会有镜子,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镜子,难道展昭每天对着水缸整理仪容?
展昭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了一句话。
“真是很想去联合国屯走走,看看沙姑娘过的好不好,哪怕只有片刻的功夫也好。”
朋友们,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尤其你乱说话的时候,对面还有块镜子,更加严重的是,你手里还托了块西瓜。
展昭说完这话就就寝了,但是再睁眼时,风云突变了。
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确切的说,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路边,拎着一个仿LV的红白蓝大号塑胶袋,四周都是非常高大的四四方方的建筑,再然后他发现自己周围的人都在跑,推小车的推小车,抱大包的抱大包,服饰非常奇怪也就算了,更怪的是有人回头冲他吼:“傻了啊你,还不跑,城管就要来了!”
城管?他只听说过城墙和大总管,城管是什么玩意儿?
正纳闷间,远处十来辆摩托车突突突而至,巨大的轰鸣声让他禁不住的头皮发麻,出于对环境的不确认性和从众心理,展昭下意识随着人流离开了小街。
经过一个店面时,展昭眼角余光瞥到了什么,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面镶在墙上的穿衣镜,但是,镜子里的人,是谁?
换了是现代人,遇上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哇靠,我穿越了!还是魂穿!”
但是展昭不同,他没看过穿越小说,一时间头痛欲裂,一个念头忽的闪将出来:这是梦吧?
正愣神间,马路对面忽然响起了激动的大吼声:“吉普赛哥!”
展昭浑身一震。
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难道说……是沙姑娘?
展昭转过身来,忽然眼睛一酸,是的,是她,那位在他身边二了半年都没二够的老板娘,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奔了过来!
(下)老板娘
我这两天格外伤感,因为算算日子,马上就到了我瓜穿一周年的纪念日了。
纪念日,总是让人惆怅。
这一年的时间里,回顾穿越的点点滴滴,我硬是憋着气儿一字一字吭哧吭哧把我的回忆录给憋了出来,但是……
不敢发。
谁敢发啊,去网上看看别人的穿越回忆录,那叫一个风光无限,咱知道自己挫也就算了,还发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咱挫,这也太自虐了吧?
不过,纪念日还是要过的。
纪念日的当天,我又重演了一遍历史,在这个凉风还算习习的上午,我收拾了简陋的铺盖卷儿,给我的老板发了一条虽然突然但言辞文绉绉的请假短信,出门时含蓄地朝门房老头儿嫣然一笑,把老头儿笑的再次陡现心肌梗塞症状之后,挥手招了一辆taxi,直奔车站而去,踏上了我的返乡之旅。
由于我国铁路事业发展的好,动车提速给力,这次只用了三个小时,我就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看看日头,还没过午呢。
我决定首先故地重游,去邂逅吉普赛哥的小街走一走,可怜的吉普赛哥,自从被城管清扫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过他了,不知道又跑哪个旮旯普渡众生去了。
还没走到那条小街呢,我忽然愣住了。
咦,对面服装店外站着的那个,正自以为帅照镜子的那个,拎着个仿LV最新款式的红白蓝塑胶袋包的,那不就是整整一年未见的吉普赛哥嘛?
我热泪盈眶,大吼一声:“吉普赛哥!”
吉普赛哥似乎身子颤了一下,然后很快转过身来。
我心花怒放,盆友们,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简直就是为眼前的场景量身打造的啊。
顾不得街道上穿梭往来的自行车,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吉普赛哥飞奔而去,一近前就握住吉普赛哥的手摇了又摇:“赛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吉普赛哥被我的热情感动了,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赛哥你还记得我么?”我赶紧比划,“去年,那条街上,你卖给我一个瓜,十块钱,让我晚上对着镜子削瓜皮的,嗯?”
吉普赛哥的眼神有点茫然:“瓜?”
“噎死!瓜!”我振奋,“赛哥,我想问你啊,为什么后来再削瓜,就不灵了啊?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啊?”
吉普赛哥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有一瞬间,那眼神真特别熟悉,我恍惚觉得好像是另一个人,险些就要想起来是在哪见过了,目光忽然又落到他的脸上,登时就打了个寒噤。
这丫长了张本市本县本乡本屯本生产队的脸,偏偏作出这样温柔的眼神,我心头直发毛,比正面遭遇绣花鞋杀手那次还发毛的厉害。
“说话啊赛哥,”我没好气,“怎么啦?”
吉普赛哥似乎有点清醒了:“沙姑娘?”
一年不见,这吉普赛哥怎么这么酸啊,还沙姑娘,我白他:“我是姓沙,你叫我沙小姐或者密斯沙好了,啥年头还叫姑娘,姑娘什么姑娘啊,你刚穿越回来啊?”
吉普赛哥似乎没有留意到我语气中的奚落之意,他抬起头来看看四周,似乎是在问我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里就是……联合国……”
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啥联合国啊,联合国不是在纽约了么,你脑子是叫驴踢了啊到我家找联合国?赛哥,你是不是被城管虐待了啊?得,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的事你倒是搭理我啊,那个瓜,削瓜,蜡烛电筒削瓜阵,还能不能再用一次啊?”
我满怀期待地看吉普赛哥,哪知道他又给我答非所问了一次:“沙姑娘,你还好吗?”
我差点就气糊涂了。
这吉普赛哥是咋了啊,到底能不能听懂中国话啊,我决定不跟他继续展开对话了,所以我简洁有力地跟他告别:“拜拜。”
“沙姑娘!”吉普赛哥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跨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其实我是……”
“你是什么?”
“其实我是……”
“是什么?”
如此反复两三次,我看出不对来了,吉普赛哥似乎想跟我说一件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关键时刻的时候,他总是说不出来,被自动消音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睿智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起来,联想到最近媒体频频报道的UFO事件,难道吉普赛哥其实是外星人?又或者他被外星人绑去做实验了,想把真相告诉我,但是苦于脑电波被外星人控制,怎么也说不出来?
吉普赛哥似乎也察觉他有些话怎么说也说不出来了,眸中闪过一丝焦灼,不知为什么,看的我挺难过的,算了,我管你是谁呢,就算你是被宣称击毙了的本拉登易容的,我也无所谓,于是我安慰他:“行了行了,不能说就算了,我明白的。”
“你明白?”吉普赛哥忽然之间又惊又喜。
“噎死,明白。不过现在回答我的问题,那个蜡烛电筒削瓜阵,还能用么?”
“蜡烛电筒?”看着吉普赛哥再次茫然的神色,我知道是彻底没戏了。
虽然一开始问的时候,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结果如此,我还是有几分失望,一时间也提不起兴致来跟吉普赛哥聊天了:“那你慢慢照镜子,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