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大宋沙尔玛超市老板娘回忆录 完结+番外 (尾鱼)
我热泪盈眶:这老头,不正就是我的老爹么?
分别了这么久,我心中的思念之情宛若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于是我深情地来了一句:“Father!”
“发什么发!”我老爹脸色一沉,出言不善,“我问你,大半夜的抱个瓜,在镜子前头一边打瞌睡一边玩cosplay是怎么回事?”
“打瞌睡……”我没反应过来。
“你看看,还把瓜削了皮,你爪子这么黑,看把这瓜抹的,叫别人还怎么吃!”我老爹痛心疾首,对瓜心疼到无以复加。
“不是的,我是去了……”我试图解释。
“去了什么去了?”我老爹瞪我,“居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工作给辞了,还跑回家来,回家不说扫扫地洗洗碗什么的,尽在这糟蹋瓜……”
要不是电话铃响了,我看我老爹还能继续滔滔不绝上大半个小时。
我老爹不情不愿地跑去客厅接电话了,我看看怀里的瓜,又看看镜子,镜子前的两根蜡烛才燃了一半,手电筒的光还亮着……
这是肿么了?
我不是穿越了么?穿越过去少说也有小半年呢……不是刚刚才穿回来吗?为什么我老爹说我对着镜子打瞌睡?难道我刚才是睡着了?不,我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难道说,我在大宋经历的波澜诡谲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黄瓜一梦?呃不,瓜梁一梦?
不对不对,看我身上这身典型的北宋民族服饰,袖子还缺了一截,对了,刚我老爹不是还说我在玩儿cosplay吗,足见我的穿越是真实的,比珍珠还真……
我正沉浸在手足无措的纠结和不置信之中,我老爹接完电话了,他径直过来找我,目光中带着愤怒和动手前的摩肩擦掌。
他慢慢伸手拿起我方才削瓜皮的刀,目光在锋利的刀刃上溜了一回,脸色一沉,猛地举起手来,将刀往桌面上狠狠一插!
这情形,就跟以往黑帮分子谈判似的,袖子一掳,插刀入桌,四座无不震慑!
只可惜我家的桌子是玻璃桌子,没有达到插刀入桌的效果,但这并不妨碍我被震慑到口吃。
“Fa……Fa……ther,有什么事这么动气?”我结结巴巴,“大家心……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老爹提刀向着桌面又是一插。
“话……话不能这么说……”我咽口水,“你看我是党员,你……你也是党员,党员和党员之间,有什么不能谈的对吧……”
“谈就谈!”我老爹大喝一声,“我的名牌跑车,你把它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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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本应极其难熬,看我老爹的架势马上就想找我试刀了,好在我的老娘半夜翘班归来,一开门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景,我老娘怔愣了一下,我原本以为她会劝架的,谁知道下一刻,我老娘双目放光。
“是不是要打架,是不是准备打架?要打架的话先等一下,我打电话跟每日新闻报个料,听说有五十块钱的报料费呢,闺女你看你还cosplay打架,很有新闻价值……”
我老爹怒了:“谁要打架了谁要打架了?党员凡事讲理,会轻易打架吗?什么思想境界!”
说着我老爹一拂袖,刀子一扔,回房睡觉去也。
终于躲过一劫,我也赶紧回房,只是我半点睡觉的心思都无,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脑子里绕着同一个问题:展昭,他会来探望我吗?
其实仔细那么一想,展昭能找到我的几率还挺小的,首先就是西夏往西,我怕他稍微走错了方向就找不着了;其次沙漠的天气变化太大,万一他就算去了,那绿洲已经变沙丘了呢?说不定我的雕刻艺术品也被埋了;再次是我托他们带信的那个商队,也不晓得他们的信用状况怎么样,万一只贪我的银子不送信呢?想找他们算账都不能;再再次就算展昭真的找齐了所有东西,他会无聊到真的去摆蜡烛削瓜阵吗……
越想越是没谱,最后我一骨碌翻身坐起:得,他来找我远不如我去找他来的靠谱,我可以再次削瓜嘛,社会主义新时代,物质生活极大丰富,西瓜要多少有多少,蜡烛要多少有多少,电筒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还是先把当务之急给解决了,我老爹的名牌豪车,明天一定得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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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一早就偷溜出了门,在外晃荡了一整天,已达到避开我老爹雷霆之火的目的。晚上九点多,我拎着一大西瓜进了家门,我老爹可能守株待兔许久了,一看见我双眼蹭蹭往外喷火,我淡定地回以微笑:“Father,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午夜过后,还你崭新豪车!”
语毕,我无视我老爹疑惑的神情,昂首阔步进房摆阵,临近12点时,我还在房门上贴了张白纸,上写大大两个大字:勿扰。
下头还标注了一行小字:如有人打扰,豪车赔付费用将全盘由打扰者支付!
这么一来,我老爹异常紧张,端了张小板凳守在我门口三米之外,十足护法架势,勾起了我对皮蛋儿楚丁丁杨戬戬他们的无穷思念。
于是,时间到时,再一次点蜡烛、打电筒、削瓜,然后淡定非常地说出我的愿望……
12点过半,一切操作完毕,我推开房门,冲着我那被蚊子咬的跳脚的老爹邪魅一笑:“Father,去车库里看看车吧,你会有惊喜的。”
我老爹没好气:“半夜三更的,能有什么惊喜?还得下楼,还得走那么老大截路……”
“看看嘛,”我如魔似幻地又一笑,“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这点信任还不给吗?”
我老爹半信半疑,他估计是怀疑我趁白天给他搞了一辆,于是绷不住笑了:“看就看。”
于是这老头儿脚步轻快地下楼去了。
我吁了口气,优雅淡定地冲了杯咖啡,好不容易等到咖啡凉了,低头刚呷了一小口,我老爹回来了。
咦?我老爹脸色不对……怎么还把扫车库的扫帚给拿来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老爹爆发了:“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拿你老爹消遣了,半夜三更把你老爹支使的团团乱转,那车破成那样,还让我再去看一遍,你是嫌我气的不够是不是?”
我老爹越说越怒,扫帚一挥,一招泰山压顶攻过来。
我大吃一惊,一边闪避一边问:“怎么,难道你看到的不是一辆新车子?”
“啊呸。”不说还好,一说我老爹怒火更炽,“还新车子,你还妄想用‘皇帝的新衣’这一招蒙骗我,你说新就新啦,你咋不说那是一辆劳斯莱斯呢……”
说话间,又是一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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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好的蜡烛电筒削瓜阵,说不管用就不管用了呢……
这问题折腾了我一宿,第二天一早,我顾不上吃早饭,第一时间奔赴吉普赛哥摆摊的小街。
咦,这条街怎么空空荡荡的?
我困惑了,以往这里可热闹了,摆摊的可以从日初升坚持到日又升,今天怎么这么整洁干净呢?吉普赛哥呢,去哪了?
边上环卫大婶正在扫街,我赶紧过去向她打听。
“都让城管给打发了。”大婶话闸子一开滔滔不绝,跟背新闻通稿似的,“为了迎接2012伦敦奥运会的到来,争创文明城市,提升城市形象,昨日我县城管分开十几辆三轮摩托车,将本街的无证摊贩全部驱逐出境,为了保证搬迁速度,哎呦呦下手真狠啊,抡起扫帚就砸啊,闺女昨天你也在吧,你不是也被城管打了嘛,看脸上这乌青乌青的……”
……
她后面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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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笔至此,我再一次怅然若失。
总之,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吉普赛哥了,蜡烛电筒削瓜阵,也再也不灵了,不灵的那么彻底,以至于有时候我止不住地怀疑,瓜穿大宋,是不是只是我的一场梦?
那个吉普赛哥,应该真的是一个高人吧,他用十块钱卖给我一个瓜,没准同时也卖给我一个穿越往返的机会,当我完成这一轮穿越之后,这个机会就永远的过期不候,哪怕同样的操作,也再也达不到同样的效果。
想想也对啊,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重复多次地实现愿望,这个世界上,愿望该是多么廉价的事情啊。
所以,其实展昭根本就不可能来找我了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有时候,很普通平常的时候,逛街偶尔回首的时候,看书看累了看向窗外的时候,和朋友说笑到中途突然走神的时候,心里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不切实际的愿望:要是突然间,一抬头,就看到展昭捧着一个瓜站在那里该多好啊。
反正,有希望,总是好的,对吧?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老板娘完结了。
于是我三篇七五文中的第二篇也顺利结坑了:)。
在这三篇文中,其实我个人很喜欢老板娘,比较偏爱。她是一个一直抽抽的悲催女纸,一直行进在倒霉的路上,走几步摔一跤,拍拍屁股起来又走,一直乐乐呵呵的,打不死的小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