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说不定老太太和陆阿姨,就是我男朋友的妈妈,还能给你们一些礼仪的指导。”
汪菀闻言顿时有些好奇,忙问怎么回事。
陆女士不用说,那是容师大的教授,钻研过一段时间传统文化,就是老太太,“那是老底子的大家闺秀,祖上就阔,年轻时出国留过学,六七十年代还住过牛棚的,俄国文学翻译家,你说呢?”
汪菀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假的?”
“你到时候问问呗。”秦鹊笑嘻嘻地应道,又说,“我之前跟你们乔总想和《春之声圆舞曲》合作联名款的事黄了,你知道吧?”
汪菀听到她的问题,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你不用安慰我。”秦鹊看出她的想法,摆摆手,“我现在就庆幸,幸好没成,不然我和乔磬早晚要猝死。”
毕竟当时谁也没想到,还能和杨晓光这样的著名大导演合作啊。
汪菀闻言笑了起来,又看一眼手里的名单,发现没有她的名字,有些惊讶,“这次大秀你不参加?”
秦鹊嗯了声,“这次我就给大家做好后勤工作吧。”
梧凤之鸣也会出现在秀场,但却不是真正妆花织金的那套,而是日常售卖的那款。
安排好工作之后,秦鹊又回了一趟紫荆园,和姚菲她们商量排练的时间。
“我的打算是,妈你自己走,陆阿姨扶着谈星桥奶奶走,这也安全。”
说完她又叹口气,“其实要是我爸也去就最好了,可以和你搭档,我还能给你们拍点好看的照片,可惜呀——”
她是单纯感慨,没想到姚菲听进心里去了,隔了两天,她给秦鹊打电话,说:“闺女,你爸同意了,给他弄套配得上你妈的衣服!”
秦鹊:“……”哦豁,我妈就是我妈。
她笑得差点打跌,笑完了出去找汪菀,说名单上添上她爸的名字,另外嘱咐他们给她爸挑衣服的时候一定要和姚菲的配套。
大家听了都有点紧张,好家伙,秦总的爸爸啊,那岂不是大佬?会不会很严肃?
或者……
最怕领导的亲戚指手画脚搞得工作做不下去,筹备组的员工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担心。
秦鹊将大家的神色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安慰道:“放心吧,他们就是去凑热闹的,你们不要给他们设计很难的动作就行,要是他们有谁不听指挥,汪菀你尽管来告诉我。”
顿了顿,见大家面上神色缓和了一点,又继续道:“其实这也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放松点,平常心对待,就当是一次展示自己、学习别人和交流经验感情的聚会,不要太紧张,就算这次做得不够好,我们也还有下次。”
“当然,大家也要尽最大的努力,不能一盘散沙地上去。”她许诺道,“要是做得好,回来之后给大家发奖金!”
有什么是奖金不能解决的,只要给奖金,打工人就能看在钱的份上忍了那些指手画脚的皇亲国戚!
到这里,工作上的事总算安排妥当了,按部就班地抽空练习,等着活动日期到来就行。
这时候秦鹊终于有空去想给谈星桥准备礼物的事了。
她跑去找乔磬,问她:“谈星桥生日,你说我送什么好?”
乔磬忙得昏天黑地的,闻言从设计稿里抬头,茫然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给他送过礼物吗,难道还不了解他的喜好?”
“嗯……”秦鹊抿着唇眨眨眼睛,神色仿佛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他第一个生日吗,我想送点特别的。”
乔磬看着她揶揄地啧啧两声,“没看出来,我们秦总还有这等浪漫的小心思。”
秦鹊嘿嘿笑了两声。
她就道:“手表怎么样?”
“手表圣诞节送过了。”秦鹊应道,“送多了他也没那么多手戴啊。”
乔磬被她噎了一下,“……那你以前配货给他弄那么多领带,他也没那么多脖子挂啊!”
啊这……
秦鹊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觉得这个礼物太一般了,不够有新意,不够特别。
乔磬这会儿烦死她了,直接道:“想要新意,想要特别啊,简单,你把自己送给他,够特别了!”
“而且他一定非常、非常高兴!”
说不定高兴到今年就能让你当妈,哼哼!
秦鹊闻言眨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动了动,耳尖都开始变红起来。
“好、好像……也可以……”
“阿磬!你帮我一起准备吧,我们去订大的礼品盒,能装下我的那种,到时候你来打包我!”
乔磬:“……”如果我有罪,老天爷可以让我被更多工作淹没,而不是让我当被杀的那只狗!
除此之外,秦鹊还跑去商场搜刮了一圈,买回来一堆东西,GUCCI的领带夹,万宝龙的大文豪系列钢笔和大班系列袖扣,卡地亚的袖扣,还有爱马仕的领带,这次不是配货,是特地买的。
拎回来一堆的盒子,扔在沙发上,吸引得小梨花好奇到直转圈。
回来之后又觉得买少了,还跑网上下单了一副3M的Littmann大师型听诊器,先头谈星桥买过这个牌子的黑色,但不是这个版本,这次她挑的是海军蓝的。
是不是好用不知道,她看这个贵就买了,想着一分钱一分货。
她以为谈星桥不在家,肯定什么也不知道,殊不知……
上周在办公室,听叶眉她们聊起家里的猫,他想起了小梨花,觉得怪想它的,小小一团来到他身边,结果没多久就被送去秦鹊那儿,说是帮忙养一段时间,其实现在都成她的猫了。
以前真的又瘦又小,现在却像个小猪罗,他总觉得就像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长大了一样,有种老父亲式的感慨和遗憾。
后来就想到秦鹊说过,她在客厅安装了监控观察小梨花,周末回去的时候,就问她要了密码,连接上摄像头后偶尔看一下猫和她都在做什么。
“这叫以慰相思之苦!”他当时说得信誓旦旦。
秦鹊知道这件事,但拆盒子包装礼物的时候,可不记得了,监控当然也没关,就这么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面前摊开一堆东西。
小梨花围着她打转,兴奋得喵喵直叫唤。
谈星桥晚上九点多才从手术室出来,回办公室路上打开软件看监控,一眼就看到这副场景。
看得他愣了愣,半天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顿时哭笑不得。
每天都打电话,她没有一句是涉及跟他生日相关的,应该是想给他留个惊喜,可她没想到摄像头会出卖她。
这下好了,他得抽空练习一下惊喜这个表情该怎么做才看起来最真诚了。
他捏着鼻梁,一脸哭笑不得地走进办公室。
为了那个最大的惊喜,秦鹊和乔磬商量了好几次,也练习了好几次,最后,在谈星桥生日周的周五,提前告诉他:“你生日那天是工作日,回不来,要不然周六晚上要个包厢,你叫上你朋友和同事,一起吃顿饭吧?”
谈星桥说好,要了地址,在群里说了一声,不值班的同事不少都说要去,特别是叶眉和陈雅琦他们。
“去吃大户!”
“反正谈总有爱马仕女士赞助,不会吃穷的!”
“想看谈总的生日礼物是什么,盲猜是爱马仕。”
“爱马仕给你多少钱,我梵克雅宝给双倍,你重新说!”
吵嚷嬉闹,像是要去哪里玩一样,搞得谈星桥有点亚历山大,他知道他家鹊姐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啊,到时候要在所有人面前装不知道,真的是太难了!
周六当天上午他回到家,没有见到秦鹊,她说去布置场地了。
谈星桥一听就又有点麻爪,居然还要布置场地?这阵仗得多大啊,到时候他演崩了,会很扫兴的吧啊啊啊!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赴约,打车去的,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待会儿要用什么表情面对秦鹊。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包厢里除了乔磬和陆续到来的同事,不见秦鹊的身影。
“阿鸾呢,她去哪儿了?”他抓住乔磬问道。
回答他的却是陈雅琦和叶眉,“你女朋友去洗手间了!”
谈星桥哦了声,环视包厢。
KTV最大的包厢,中间还有个小舞台,此刻已经布置妥当,小圆几上蓝色的蕾丝纱带像拖摆一样落在地上,七色的礼品盒层叠摞起,周围都是气球和彩带,墙上贴着“HAPPY BIRTHDAY”的标语,大茶几上还有一束郁金香和一个蛋糕盒。
除此之外,最最显眼的,应该是在乔磬旁边的巨大红色礼物盒。
“咳咳——”
乔磬清了清嗓子,说:“阿鸾说了,你来了的话,可以先拆礼物,你要不要先拆来看看?她马上就回来了。”
谈星桥犹豫了一下。
叶眉已经开始起哄了,“拆啊,谈总,快拆!拆那个大的,说不定是乐高别墅!”
她带了头,大家都跟着起哄起来,“也可能是别的模型!”
“说不定是俄罗斯套娃!”
“快拆,谈总,拆开看看嘛!”
乔磬笑死了,真想知道他们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来吧,这可是你的阿鸾想了很久才决定要送你的礼物哦。”
她说完眨眨眼,一脸看戏的模样。
谈星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过去,别开礼品盒上的大蝴蝶结,一边拆一边说:“这不太好吧,我应该等阿鸾回来再拆的——”
话音未落,就见拆开了包装纸的纸箱忽然自己动了动,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然后就见盒盖“啪”一下自动打开了,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双颊艳丽的年轻女郎来,她手里还擎着一支红色的玫瑰花,大声地冲谈星桥道:
“生日快乐!谈星桥小朋友!”
谈星桥:“!!!”
“哇哇哇!”
包厢里短暂的安静过后, 响起哇声一片,除了乔磬,大家都没有想到, 秦鹊竟然躲在礼物盒里。
这种招数在电视剧和小说里见得多了,甚至看到的时候还会觉得有点土,可是当身边有人这么干时, 围观群众的第一反应就是哇!
这下谈星桥不用费尽心思想怎么配合演出了,这个惊喜实在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太大了。
他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兴奋和激动, 足以闪瞎旁观者双眼那种。
甚至连说话都带了一点兴奋的颤音, “……阿、阿鸾, 真的、真的是你啊?”
秦鹊擎着玫瑰花枝,左右晃了两下, 鲜红欲滴的花瓣颤巍巍的,和她颤颤的眼睫毛交相辉映。
“是啊, 你喜不喜欢这个礼物?”
她问完,脸孔都红了起来, 就快要赶上玫瑰花的颜色了。
大家一听, 又不约而同地噫起来,替谈星桥作答:“满意!”
谈星桥听见, 立刻转头往旁边一扫,凶巴巴地嘟囔吐槽:“我是没有嘴吗, 要你们帮我应。”
哈哈哈的笑声霎时间就响起来,吵得快掀翻屋顶。
秦鹊也忍不住乐了一声,红着脸继续问道:“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他低头和她四目相对,看见她眼底铺散的笑意, 鲜活又纯粹,好像她从来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会热热烈烈,要给他惊喜,要给他力所能及最好的。
他从前羡慕过岳林清的那些,如今全都变成他的了。
“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他先是听见自己的回答,然后看见她眼底迸发出的喜悦,是她对喜欢他这件事,最热烈的表达。
谈星桥的眼睛忽然酸了一下。
他猛然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盛夏的晚霞泛着光晕,晚风吹动她的裙摆,她朝他笑时,脸孔生动得仿佛燦燦星光。
“你俩别光看啊,快点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周围又响起起哄声,一声接一声,听起来比当事人兴奋激动多了。
谈星桥回过神来,有点好笑地看着秦鹊,“那……我们顺应一下民意?”
秦鹊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快能煎鸡蛋了,不停地眨着眼睛,就是不说话。
好像所有的勇气在刚才都用完了。
谈星桥又笑了声。
他弯着腰,手指搭在她下巴上,轻轻往上一托,就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温柔缠绵的吻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周遭是热烈的欢呼,间中还有人吹了两声口哨。
这群人真是要疯了。
谈星桥一边腹诽,一边伸手搂住秦鹊的腰,将她从箱子里抱出来,还不忘问她:“在里面蹲了多久,腿麻不麻?”
秦鹊摇摇头,低声应道:“我坐在里面的。”
“坐着也是曲着腿,也麻。”他点点头,弯腰伸手按了按她的小腿。
确定她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华锋和叶眉这群人,已经在最初的欢呼过后,又吵着要他拆礼物了,“快看看弟妹都送你什么了,让我们开开眼界!”
大家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人喊:“谈总搞快点,我手机快没电了,等着拍视频呢!”
话音刚落,立马又是一片笑声。
连秦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转着花枝看了他一眼,“拆吧?”
这些才是谈星桥从监控里看到的那几样礼物,他笑着点点头,“拆吧。”
一个接一个盒子拆过去,七样礼物依次打开看过,他发现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细节,比如领带夹、袖扣和钢笔的笔帽上都刻着他名字里缩写的“T”,又比如领带的角落里那个字母“Q”。
“哇哦——”
大家又欢呼起来,说要拍视频的小师弟凑过去一通拍。
“怎么不一样?”只有谈星桥有些惊讶的问道。
秦鹊凑过来和他咬耳朵,“当然不一样啊,Q是秦的缩写,这表示是我送的,你戴了我的领带,就是我的人了。”
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像个聪明的小狐狸。
谈星桥心里软得厉害,歪头用脸贴了贴她的额头,嗓音柔和得能滴水,“是,我从上研究生那天开始戴你送的领带,那个时候起就是你的人了。”
那个时候他戴的,是她去买包配货来的领带,第一次收到时,不知道原因,还激动了半天,以为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直到她向自己炫耀新买的包。
“这次是特地给我订的了吧?”他笑着又问了一句。
秦鹊吐吐舌头,有点赧然,连连点头,“是啊,那个字母是我特地让他们绣的,等了好几天才拿到呢。”
谈星桥心满意足地嗯了声,“以后我就戴这一条了。”
秦鹊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又笑起来,靠在他的怀里,看大家传阅他的礼物,啧啧赞叹。
说什么:“谈总这胃啊,以后肯定养得很好,软饭不伤胃。”
还有什么:“以后我去会诊,就问谈总借听诊器,这是为了维护科室的形象,希望谈总不要不识抬举。”
又还有什么:“希望谈总把这支钢笔带到办公室去,看看在万宝龙和蓝黑笔之间,哪个更会被偷……说错了,是哪个更受欢迎。”
秦鹊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话,乐都乐死了,怎么就能这么逗!
谈星桥翻了翻白眼,觉得这群人真聒噪。
包厢门这时被敲响,在旁边站着嗑瓜子看戏的乔磬赶紧去开门,让进来好几个提着大箱子的,个头平均一米八八的帅小伙,把大家看得有点呆。
这谁啊?怎么突然出现一串的帅哥?
“打扰一下,秦小姐,您订的蛋糕和下午茶送来了。”
秦鹊点点头,淡定地一指大茶几,“都放这里吧。”
说着弯腰去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叶眉回过神来,也赶紧过来帮忙,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地问道:“弟妹,这几位帅哥是来送蛋糕的?”
这年头对外卖小哥的颜值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秦鹊嗯了声,“这是他们店的特色。”
叶眉一愣,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两位帅小伙已经把箱子里的蛋糕盒子抬了过来。
白色的盒子上绑着白色丝带,盒盖底部用烫金字体写着一行法语,她看不懂,不过估计应该是这家店的名字。
接着又陆续抬过来用小块蛋糕搭成的蛋糕塔,以及马卡龙、巧克力、面包和冰淇淋球。
东西将大茶几摆得满满当当,以至于面包只能放在纸箱里,就那样搁在茶几边上的地上。
送完东西,领头的帅哥跟秦鹊确认过东西都齐了之后,很快就带着同事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包厢里立刻又恢复了热闹,主要是以叶眉为首的几位女士,嗷嗷叫着:“怎么这么好看!现在送货的小哥都这么帅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觉得那个带头的小哥哥,有点像哪个韩剧明星啊!”
嗑瓜子的乔磬这时候接了句:“宋仲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