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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上星桥(山有嘉卉)


这就是特地的了。
谈星桥一时心里感动,忍不住张开手臂就抱住了她,连声音都有点轻微的颤抖,“阿鸾,阿鸾……我真高兴……”
他从前连奢望她特地给他买条领带都不敢,没想到今天会收到她特地给他求的护身符。
他心里头情绪涌动,激动得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去。
秦鹊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抱得脑子一懵,直到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和洗手液混合的味道才回过神来,脸贴着他的胸口,沉默了半晌。
然后茫然地问道:“你不是说白大褂洗手服病菌都多么?”
既然这样,你抱我……不太好吧?
谈星桥没想到她还记得要问这问题,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松开了她,抬手隔着口罩摸摸她的脸。
“情之所至,有点冲动,阿鸾你体谅一下。”
声音轻轻的,带着不容忽视的笑意,散在了夜色里。
她抬起头看他的眼睛,仿佛揉碎了漫天的星光,亮闪闪的,她突然就看得有点呆了。
直到他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睑上,微凉又柔软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耳尖都开始发热。
谈星桥还有工作,不能和她多待,也只是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叮嘱他出去要注意安全之类的。
“不会有事的,动车能有什么问题。”谈星桥笑着拍拍她的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关心,今天我特别高兴。”
秦鹊一想也是,动车能有什么问题,也是她多虑了。
可是她没想到,谈星桥这次出去,最后没有选择动车,而是他们开车去的,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意外。
接到急诊打给她的电话,那边说:“弟妹,谈星桥出事了,现在还在昏迷,已经通知他家里了,也跟你说一声。”
“啪嗒——”
手机从手里掉到地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南山寺的平安符,这次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第68章 . 第六十八章 绚烂热烈,欢天喜地,一如……
谈星桥这次下乡, 是跟邵连波一起去神外科对点帮扶的基层县医院进行技术指导。
原本是要坐动车去的,但那个县没有动车站,只能是先到市里, 然后转大巴去县城,有些麻烦。
刘主任就说:“你们干脆开车去得了,差旅费照样报销。”
坐动车去, 报销材料就是车票,自己开车去, 报销材料就是高速公路收费站出的□□。
于是俩人周五上午查完房安排好接下来几天的工作之后, 就出发了。
去的路上一路顺风, 工作也开展得顺顺利利, 在那边查了房, 会了诊,又开了一场讲座, 周日中午才忙完往回赶。
结果没想到,返程路上却平地起波澜——
车子回到离容城最近的一个县城时, 要经过一条狭长的穿山隧道,在他们车子行进到深处时, 突然间, 隧道里着火了!
一辆满载皮革的大货车,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烧了起来, 一开始是后轮有点摩擦,但司机没放在心上, 结果星火燎原,皮革又属于易燃物,很快就释放出大量浓烟。
如果他们当时刚进隧道,还能想办法立刻掉头出去, 如果已经快出隧道,也能立刻冲出去,可是他们当时却正好卡在隧道中间。
前面是拥堵的车辆,后面还是拥堵的车辆。
隧道内很快浓烟滚滚,前后乱成一团,鸣笛声响成一片,车灯光在蔓延的浓烟里显得有点雾蒙蒙的。
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位出公差路过的交警同志,他们下来维持秩序,让后面的车辆有序倒退出隧道,让前面的车辆抓紧时间离开此地。
“但是一开始根本叫不动,要么吵成一团非要自己先走,要么还在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简直脑子被驴踢了!狗日的!”
邵连波说起当时的情况,气得脸都红了。
这些人一开始的不配合导致的慌乱耽误了不少时间,偏偏接下去又状况百出。
隧道狭长,浓烟很快就蔓延得到处都是,能见度急剧降低,有往后退或者往前开的车辆一不小心就撞在隧道壁上,拥堵更加严重。
这场火灾最大的致命因素是浓烟,此时已经有人因为吸入过量浓烟出现缺氧休克了。
邵连波道:“当时就是因为听到有人说有人晕倒了,交警同志也在问有没有医生,我和星桥才跑下车帮忙。”
他们堵在中间的是最倒霉的,进退两难,想弃车走出去都怕挡住后面想冲出去的车辆。
但是人命关天,他们也只能把车靠边停,然后下去帮忙救人。
倒是心脏按压回来了几个被烟呛晕过去的,“但还是有14人重伤,我们带星桥回来的时候,已经有5人抢救无效死亡,4个大人1个孩子。”
死因全都是在逃生过程中吸入大量浓烟导致的缺氧窒息。
谈星桥昏迷,也是因此。
出事地点附近的医院急诊人满为患,邵连波当时强撑着打电话给刘主任说明情况,然后调了医院自己的救护车,过去把他们两个都拉回来。
谈星桥回来后一直没醒,血氧也不太行,要通知家属过来,先是通知了老爷子,然后同事又看到了秦鹊的名字。
她在谈星桥的通讯录里,名字是“A·阿鸾”。
“阿”字本身就“a”开头,他还嫌不够,要加一个“A”。
邵连波听他打电话时叫过这个名字,知道这是他女朋友,就对同事说,也给他女朋友说一声吧,万一……
秦鹊跌跌撞撞地冲进一附院急诊科病房,听到邵连波亲口告诉她的以上内容。
眼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觉得眼前有金星在打转,胸口闷得快要炸开一样,隐隐闷闷地痛,就像有什么在抓住她的心肺,慢慢往外挤压她的呼吸,却又没有新的空气进来一样。
可是她的声音却格外平静,“多谢邵医生提醒他们告诉我,您辛苦了,好好休息,早点康复,我去看看他。”
邵连波看着她泪盈盈的眸子,既为她的眼泪觉得难过,又为她眼里的平静感到松了口气。
他安慰道:“弟妹,你别太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秦鹊站在他的床尾,点点头,嘴角抿着,“嗯,他不会有事的,我知道。”
顿了顿,又说:“邵医生您休息,我先去看他。”
说完很快就离开了邵连波所在的病房,拐入隔壁的双人间,但这时病房里只住着谈星桥一个人。
他躺在病床上,衣服已经换成了病号服,手背上打着点滴,身上的电极片连接着床头的心电监护,滴滴滴作响。
脸上戴着呼吸面罩,呼吸声呼呼的,呼吸机上跳着示数。
秦鹊反手将病房门掩上,靠在墙壁上,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看他紧闭着双眼,突然就觉得一阵腿软。
恐惧感后知后觉地在她全身蔓延开来。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跌跌撞撞地坐到谈星桥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握住他没打针的这边手,觉得有点凉,就赶紧用另一只手也包过来,使劲地搓了几下。
好像有点暖和了,又好像没有,她感觉不出来,便不敢放手。
眼泪滴滴答答流了满脸,顺着脸颊下巴掉在他手背上,她赶紧又帮他擦干净,心里一片惶惑不安,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刚才邵连波安慰她,说谈星桥会没事的,她也很肯定地点点头说知道。
但其实哪里是知道,只不过是她不愿意去想他万一不好了该怎么办而已。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谈星桥会离开她。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想得很明白,知道并且能接受以后谈星桥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后会和自己有点疏远,可是却又觉得,他们还是会一辈子的好朋友,像亲人一样。
后来她和谈星桥在一起,她挣扎过很多次,有些害怕,万一他们谈崩了,以后还会来往吗?要是不来往了,多可惜啊?
她设想过和他之间的许多可能,但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生死相隔。
好像就是从踏进这叫病房的那一刻开始,她突然意识到,谈星桥对于她而言,是多么不可或缺的存在。
“呜——”
实在是忍不住了,觉得心口实在憋闷得难受,她小声地呜咽起来。
第一声呜咽出口,就再也忍不住,她抽泣起来,嗝嗝声不停,眼泪不停地掉,掉着掉着她觉得擦不干净了,就把他的手也拿起来,扳着他的手掌盖在自己脸上。
他的指腹有长期握笔书写磨出来的薄茧,是秦鹊熟悉的感觉,他曾经用这个手掌抚摸过她的脸。
她突然间觉得心里涨满了委屈,嘟嘟囔囔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谈、谈星桥……你怎么还不醒……”
“你不要我了吗,谈星桥?”
他要是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呢?去哪里再找一个人像他,可以纵着她任何想做的事,可以将她放在心尖尖上,一放就是好多年。
秦鹊忽然间想起当时,她跟他说,你随时可以跟我分手,她把自己当药,觉得能让他不再想着当什么独身主义者就够了,不就多一个前男友么,小意思,毛毛雨,洒洒水啦。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恨不得穿越回去给那个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你这个憨货!谈星桥要真的没了,你等着哭吧!
她这会儿就哭得不成样子了,越哭越委屈,越哭越难过,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流,淌成一条河。
她哭得投入,连被她抓着的手动了动,都没察觉。
她只听见头顶传过来一句:“阿鸾,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虚弱的声音,细到一不小心就会忽略过去,可是传进她耳朵里,却像是在头顶炸开一道雷。
哭泣声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抬眼,对上呼吸面罩上面一双乌黑的眸子,那里头有些柔软的笑意,淡淡的,又很真实。
“……阿鸾?”
“哇——”
听见他嗡嗡的声音,秦鹊哇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按床头的铃。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病房门随即被推开,有人冲进来立马就去拉墙边靠着的抢救车。
拉过来了才一愣,“……咦,是醒了啊?”
秦鹊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谈星桥倒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她的哭声传出去,被大家误会了。
等做完检查,急诊科医生才松口气道:“听你女朋友这哭声,哇哇的,我们还以为你没了呢。”
谈星桥轻呵了一声,扭头去看秦鹊,就见她红着脸,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
哭得都不成样子了。
他从来没见她哭得这么惨过,小时候她学游泳,刚开始学不会浮起来,差点淹在水里,怕得要命,都没哭得这么凶。
他心里一软,手臂动了动,抬手要拉她,“阿鸾……”
秦鹊连忙把手伸过去,抽抽搭搭地问:“……做、做什么?”
“别哭了。”他小声虚弱地哄道,“眼睛都肿了。”
秦鹊点点头,可是哭这种事,有时候不是她能控制的。
见他们有话要说,急诊科医生悄悄地离开了,将病房门原样虚掩起来。
呼吸面罩戴着不太舒服,谈星桥觉得也没什么心慌胸闷的不适,抬手就将面罩拉开了。
秦鹊见状连忙又把面罩要给他戴回去,慌慌地道:“不行不行,不能拿下来……拿下来你会死的……”
“……怎么会。”他叹口气,抬眼望着她,“阿鸾,你陪陪我好不好?”
秦鹊怔怔地,半晌点点头,有点茫然。
谈星桥问她:“哭成这样,吓着了吧?”
她嗯了声,声音闷闷的,有点沙哑,“我以为你……会不要我了。”
听起来像是委屈极了,扁着嘴,有点丧气和忐忑的模样,仿佛被雨淋湿的小兽。
小梨花当时就是这么来到他身边的。
女儿肖母?他脑海里冒出来四个字,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你是宝贝啊,哪有人不要宝贝的。”
他的声音轻轻的,是虚弱,也是柔和,一点点地抚平着秦鹊心里的焦躁不安。
他捏了捏她的手,“阿鸾,其实……我也害怕的。”
窒息感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害怕,怕自己真的会死,怕只留下她一个,怕岁月太长她会忘了自己。
又有许多遗憾,他的工作,他的论文,他还没来得及陪伴父母的时光,他许诺过家人许多事,后来都没有做,如今开始后悔。
秦鹊静静地掉着眼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起这些,然后吸吸鼻子,“那……那你以后多回家……”
“你跟我一起回。”他笑着应道。
又目光微闪着说:“阿鸾,你亲亲我好不好?”
秦鹊一愣,错愕地看着他,“……什么?”
她以为他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脱口而出。
可是谈星桥却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阿鸾,你亲亲我吧。”
话音刚落,秦鹊耳朵一动,立刻左右看了两下,没说话。
谈星桥的目光霎时间便黯了下去,“为难么,那就……”
他想说算了,可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她抿着嘴,一脸紧张地凑过来,捧着他的脸,把嘴唇贴了上来。
谈星桥的脸颊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地颤抖。
原来是紧张了,不是不愿意。
他心里顿时高兴起来,眼睛发亮地盯着她,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松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靠在他肩膀上。
谈星桥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背,小声问道:“阿鸾,你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如果是平常,她或许回答不上来,可是今天,刚刚经历过一场差点失去他的惊吓,让她看清了许多事情。
她嗯了声,有点羞涩,但还是很大方的应道:“有的,喜欢你了。”
谈星桥没想到能听见她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忍不住想要笑。
他想起除夕夜时,从办公室窗口望出去,看到的那一簇簇盛开的花火。
绚烂热烈,欢天喜地,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曾经一度担心她会和岳林清旧情复燃,后来又害怕她终究有一天会离开,那些不安和忐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静静地抱着她,抬头看一滴一滴往下滴答的针水,忽然觉得,这一趟鬼门关走的,值得呀!
“吱——”
病房门发出一声响动,秦鹊和谈星桥听见后立刻往那边看了过去,然后……
和站在门口的谈家几位长辈面面相觑,看见了他们脸上不加掩饰的震惊。
秦鹊以为这就够尴尬的了,结果没想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听见了她最熟悉的声音:“怎么样,星桥醒了没有,你们站在门口干嘛?”
秦鹊:“!!!”她妈怎么也来了?!

陆女士瞠目结舌地问了句。
此刻病房内外沉默一片, 透着让人无所适从的尴尬,并且这种尴尬还在蔓延。
秦鹊死都没想到自己和谈星桥的事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曝光在家长面前,这让她在尴尬之余, 还有点心慌。
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谈星桥。
大兄弟,这种时候不该你这男朋友站出来勇敢承担责任吗?
可惜并没有,他不仅没站出来挡在她前面, 还闭上了眼,一副身体虚弱亟需休息的样子。
秦鹊:“……”
她郁闷了一下, 又重新理直气壮起来, 干嘛, 她又不是偷不是抢, 也不是第三者插足, 谈个恋爱而已,不很正常么?
遂心安理得地应道:“我说是这两三个月的事, 但是谈星桥说……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她一歪嘴,和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对。
谈星桥定定地看了她一下, 然后小声应道:“我说……也是这两三个月的事。”
一看这俩人就是有什么秘密,大人怎么会信。
连一贯信任女儿的姚菲这会儿都不敢相信他们的话, 迟迟疑疑地问道:“你们是过家家, 还是来真的?”
这话问的,俩人同时一噎。
半晌秦鹊鼓起脸, 严肃道:“我俩加起来都快六十岁了,你们见过这么大了还玩过家家的吗?”
说完又忍不住抱怨姚菲:“妈你怎么回事,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姚菲也没办法,“谁叫你们两个打小就一块儿玩这游戏,能怪我吗?”
谈星桥一听简直冤枉,“……那都是阿鸾逼我的。”
她就乐意玩这个, 他能有什么办法,顺着呗。
“你闭嘴!”秦鹊立刻扭头瞪他,“听你这意思,难道跟我谈恋爱也是我逼的?”
谈星桥马上改口:“不,那是我求你的。”
几个大人看得眼晕,姚菲忍了忍,没忍住,喝了声:“你们快闭嘴!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居然还敢当着我们的面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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