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监督今天也想辞职(轻食猪蹄堡)

好像稳定了下来。
那种不管如何，都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的感觉。
像是在抓住了空中的他的手的时候也被他稳定下来了。
有些吓人的安定感——好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身上都有了那样的味道。
“善子。”那个倒在怀里的白发男人却突然擡起了头，“再抱一会儿，然後……可以吗？”
猫眼巫女低头，和发着粘的冰蓝色眸子对上了目光，她思考了片刻，然後点了点头。
然後他们维持团在一起的姿势一直躺到了天黑。
黑发巫女将头发全数扎起，免得落到温泉里，她将浴衣丢到了旁边的长椅上，以脚试探着水温。
“等到了四十多岁的话。”她靠在温泉的石壁边上，将双手都搭在了水边，“这种情况应该就是我赢了吧，毕竟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更不容易累才对？”她懒洋洋地思考。
白发的男人倒是在这个时候没了那种温柔的样子，心智年龄成迷的五条悟直接飘在了水面上：“那个时候我肯定也是最强啦。”
“明明是中年？”
“不可以怀疑自家超级无敌帅哥老公的童颜和强度噢~善子。”
巫女倒是被他的说法转移了注意力：“不过，会不会出现超越你的学生呢。”或者是超越她的运营科毕业生呢？
这倒是稍微为难住了那个最强。
五条悟思考了片刻。
“感觉是不会有。”这是他膨胀到有些狂妄的自信。
善子看向了五条悟：“但是……是希望有的，对吧？”
顶着苍天之瞳的那位最强只是有些温柔地笑了起来：“你也太讨人厌了吧，善子。”嘴里吐露着的却是和神色和感情完全相反的言语，“简直像是变成了我的另外一面一样，超级烦人噢。”
心脏不知不觉就会变得柔软起来。
他笑嘻嘻地说着将爱意丶恶意与疯狂等同的话语——将自己最恶劣且冷漠的部分直接放到了巫女的面前。
“一开始要是杀了你一定很简单吧~”
早看过他内心的巫女倒是根本没把那当回事：“不过我是不死，没关系吗。”
“……那我根本就没得选嘛。”白发男人直接靠了过来，“现在想来的话。”他的肩膀蹭上了旁边的巫女，苍蓝色的眸子直接对上了她的，“都怪善子存在感太强了。”
除了注视着她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不过善子本来也是那样，除了我之外也不可能看到别人吧？”
猫眼巫女思考了片刻。
她本来想否认。
但最後却没能把否认说出口。
“嗯。”将头发全数扎起的黑发女人低头看着温泉水面蒸腾的水汽，微微露出了後颈，“好像，这方面……我们确实是扯平的。”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就算再来一次的话，也许也是同样的结果。
如果失去的话，会让人非常痛苦的存在——以至于想起来的时候，比起失去的痛苦，会産生对他的微妙恶意。
你要是从来不存在的话。
那样的恐惧应该也绝不会出现在我的心里吧？
休假结束的第一天。
提前了半个小时的闹钟一如既往会在清晨响起——然後被觉更少的那个白发男人按下去。
善子基本上都是听见电动牙刷的声音才醒过来的，等她换好了衣服离开卧室的时候，那个满嘴牙膏泡泡的家夥就会直接拿着牙刷就从盥洗室里把脑袋探出来。明明有那麽多方便的时机，但他就是非得在这种时候仗着有无下限作弊，直接抱住还有些梦游的猫眼巫女，让善子听着他的心跳慢慢清醒过来。
“嗯。”几乎不需要交流，巫女只是对着看取到的内容点了点头，“我也爱你。”
咖啡机是善子按下的，她拿出了冰箱里的甜牛奶。
五条悟把面包塞进了面包机。
早餐的时候他们并不说话，吃完之後那个男人已经替妻子选好了衣服，摸上了她的後腰，拨开了她的头发，将背後的拉链拉了上来。
善子倒是对这种程度的微妙控制欲接受良好。
然後在她准备结束完成出门准备的时候，悟才把套着指环的项链套在了妻子的颈子上。
善子等了半天，那个还穿着居家服的白发男人却只是维持将项链扣系上的动作没有动弹，还没来得及回头，那家夥就已经把脑袋埋到了她的颈窝里，比看上去要硬质一些的头发直挠得善子有些发痒。
“……不想放善子去上班。”五条悟的声音有些发闷，双臂直接从身後两侧环了上来。
而黑色|猫猫眼的妻子脚都够不着地面，只能踩在他的脚面上，她棒读着直接打碎了最强的狗血晨间剧：“五条特级也要一起出发的吧。”你到底在说什麽啊，“那我今天帮你请假？”
“稍微跟我缠绵一下嘛~难道善子的爱会变少吗！？”爱好之一就是无营养烂俗情景剧扮演的最强露出了暴龙嘴。
巫女已经在心里哈了一声。
……我还在想今天早上的例行情景剧会怎麽开始呢。
完全知道他到底听什麽答案。
“可是，明明离不开工作的人又不只有我一个。”单纯只是想故意戏弄人的猫眼巫女才不要讲那个男人想听的回答，“分明就很喜欢和学生待在一起的吧，五条特级。”
“今天的应对模式是公事公办啊。”他的手抚上了巫女的腰侧，脸蹭着她的颈侧，“难得休假後的第一天来着，善子稍微有点创意嘛。”却也因为多年的磨合，并没有把她的衣服弄乱，“也关心关心我嘛，比如给我辅助之类的。”
“你又不需要。”再说自己也已经不是一线人员了。
“可是我很想要诶。”
那个男人低声意有所指地低声抱怨。
之前才奉陪了他好几天的巫女根本懒得对悟的戏弄露出反应，善子放弃了抵抗，直接泄力靠在了那个还没绑上眼罩的男人身上：“可是。”她歪着脑袋，直接摸上了毛茸茸的白脑袋，“悟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帅气，工作的时候。”
那家夥不说话了。
“而且，把眼罩戴上丶搞不懂内心的时候也是。”巫女表情一如既往地无波动，语气里却已经带上了戏弄，“那种混杂着严肃和放空，但又因为面部肌肉的习惯，像是在微笑的表情……嗯……”她说着说着自己却已经有些认真了起来。
然後巫女作下了结论。
“我很喜欢那样的悟。”
虽然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要凑在一起，那种面貌不知不觉就会变得有些黏黏糊糊……这也是关系太好的弊端吧，完全没法无视对方的存在，也无法表露出冷淡的样子。
“……不要为了骗我去上班讲这麽过分的话啦~”五条悟这会儿的语气还能带着点轻松。
所以善子想也没想：“嗯？毕竟约好了要好好看着悟的，这就是我的想法啊，虽然……”那种乱来的样子也挺有趣的。
而还没换上制服的白发男人已经从身後伸出手指按住了猫眼巫女的舌头，完全止住了她的声音，白发的最强的胳膊稍稍用力，直接把她卷进了自己的怀里：“不可以在早上出门之前说这麽可爱的话啦，善子~”他的力气有些大，语气却非常轻飘，“稍微丶留着之後再说……嗯？”
猫眼巫女不动了。
两人只是静静地抱在了一起呆了一会儿。
然後等气氛稍微没有那麽让人焦躁且微微发热，穿着套裙的善子才低声催促了起来：“快点起来吧？”
就是因为早上这样那样的状况，两人的闹钟才不得不从准点调到了提前半小时。
——结果出门的时间只是越来越拖延。
所以提前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实在不行就瞬移过去吧。”抱着善子的大白猫已经放弃了条理性。
善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然後让那些职员又不敢靠过来吗？明明其它的地方都顺着你了，不要对我的助理释放低气压。”
“那种程度的压迫感就连伊地知都不会害怕诶。”
“不要把洁高前辈当成计量单位吧？他很优秀噢。”
“都是善子的错。”
“请不要把自己任性这点总是丢到我的身上。”然後巫女回头看着穿着黑色居家服，把自己搂住的男人，思考了片刻，已经想到了稍微‘安抚’住他的方法，“……假装去了异世界之後吵架了怎麽样？”
那个白发人渣闹着无聊的语气已经逐渐变成了上扬。
他诶了一声。
“假装我超级生气？”这麽说着，编着情景剧的白发男人已经松开了老婆，他将眼罩套上了脖子，将衬衫换上之前才终于想到了剧情，“不对，冷战但是不解释比较有趣吧。”
“估计会拼命猜测吧，他们的话。”猫眼管理官坐在玄关边上穿上了高跟鞋，蹬了蹬，站起了身。
这会儿倒是动作飞快，已经穿好外套的大高个将脸凑近了巫女，冰蓝色的目光透着笑意对上了她的黑瞳：“那理子那边的话应该会知道的吧？”
“我会搞定的。”善子已经把丈夫的眼罩扯了上去戴好了，“她明後年就能渐渐离开高专了。”提前约好去TDL吧？她念了好久。
而既然都凑得这麽近了。
五条悟索性就托住了巫女的下巴和後颈。
善子微微阖上了眼睛。
悟却没有凑上来，白发蓝眼的家夥只是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妻子。
“……”猫眼巫女受不了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向那个非要戏弄回来的家夥，直接伸手勾住了悟的後颈。
被‘强迫’的白发男人倒是直接会意地歪着脑袋，嘴还没碰上就张开了。
两人之间的空气温度微妙上升了一两度。
短短的晨间剧，正好三十分钟。
然後两人在咒高停车场分手，一人径直往行政人员的办公室前进。
一名轮值的工作人员已经迎了上来：“黑沼管理官！上个月的术师报告和咒灵地图分析我已经放在您桌……”
而另一个扫把头大高个则是转头就往操场的方向进发，和今天要带着出去实习的学生打起了招呼。
那边的实习生早接替了升职的伊地知成为了某个无良教师的压榨对象：“五条先生，和那边约好的时间明明就是半个小时後，诶，等等，在导航里加上土産店的地址一定会迟到的——”
他慌慌张张地弯腰接过被五条悟往後一丢的平板。
“附近的地形和结界规划区域没有事前调查吧，稍微看看黑沼管理官留在档案里的范本记录啊~毕竟这次工作的术师搭档平均是二级，可没有那麽强诶。”
眼罩男可能以後也不会有多大长进，明明已经完全搞清楚了任务情况，偏偏要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下次还是这样我可是会扣分的。”然後他笑嘻嘻地看着高四生已经急了一会儿，那家夥才慢条斯理地说着这次先放过你的事情。
[请三组的术师注意，东京池袋地区检测到了二级左右的咒力波动痕迹，已经派遣附近的窗排除了异能力者械斗和特殊类型犯罪，请做好出动准备。]术师楼里时不时就会响起着呼唤与召集的广播。
七海和猪野打了个招呼就已经开车离开了高专去支援那边异能力者了，悠仁这段时间交换去了京都受乐岩寺老爷子的摧残，所以午餐是跟胀相还有理子他们一起吃的。
然後善子的手机响起了讯息声。
将黑色长发束成了巫女扎发的猫眼管理官低头看向了手机荧幕，发信人正是被标注为墨镜特级的男人。
[晚上正常下班的话，想吃寿喜锅吗？快到我们两个人的生日了吧？我的已经订好了蛋糕了，你的我可以定起司吗？我想吃巴斯克。]多半是坐在车子的後座闲得无聊，那家夥随後又发了好几张‘眼罩男靠在窗边作忧郁状’这种油腻得要死又做作的照片。
[这就是善子喜欢的那种风格吧？]
……才不是这种风格。
被那个油腻的家夥逗笑的巫女直接已读不回，先捡着工作邮件回复了起来。
然後那个家夥的信息居然又从伊地知的账户发了过来：[快理我！]
他总是这样。
以[没有回复是因为我在帐里面，善子不要担心噢？]结束。
然後又在半小时後用：[这边看到了新式的咒灵，让人过来检查一下。]这样混杂着工作的严肃的话重新开始，[昨天派给四年级的一级术师的工作出现了变化，後续情况我看看再说，你让夜蛾……]
最後和上下文一点也不搭调的，发来了跟路上看到的黑色小猫合照自|拍的照片：[我和迷你善子~]
“……”而善子犹豫了片刻，终于也在休息时间回复了——是她看到所以下意识顺手拍下来的，附近的祭典市集，甜品品尝会的宣传海报。
工作丶生活丶恋爱……正如日升日落一样循环往复，像是两条线完全纠缠在了一起，两人从同一道门出发，最终也将去向一处。
这样的生活。
今天如此。
以後也会如此。
後日谈的後日谈：
而五条老师的世界。
虽然这麽说有些奇怪。
在异世界来客离开的同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两人的离开——因为异质物过来被世界压抑的部分‘记忆’和‘常识’突然一下子就回到了脑袋里。
不管是黑沼善子给予的职员名单里，明显属于某个小学馆马拉松式连载的死亡小学生的配角的名字。
还是她个人的术式，和前几年还算得上颇有口碑的恐怖游戏相合的部分。
“呜哇。”几个学生围着伊地知的电脑荧幕，“……完全长得一样啊，这个配角和黑沼小姐。”几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荧幕里，应当是游戏四年前的最新作里，只有两秒的龙套巫女角色，“本人？”
倒是那个胳膊上挂着伴手礼的最强教师姗姗来迟，他一脚跨进了教室，一边分发着伴手礼，一边搭上了腔：“——应该是黑沼的母亲吧？”他倒说得头头是道，“她长得几乎和生母一模一样就是了。”在那个记忆里自称的。
虎杖悠仁倒是向老师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老师听黑沼小姐本人说过吗？还是说她本人在游戏里也有出场！？”
“这不就是和纸片人结婚了吗。”野蔷薇倒是露出了笑容，攻击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阿宅？哇，真可怕诶，五条老师。”
而那个戴着眼罩的白发男人只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哎呀~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五条悟举起了一根手指，“大家就来猜猜看吧！是无奖竞猜噢！”
五条悟确实找了个空闲的时间，把整个游戏通关了。
而这就是他们最後的交集。
真的写到这个点的时候……分离焦虑真的很严重（）希望丶知道他们会很幸福，但是倾注了感情，需要告别的却是我（跪下）
一边这麽写一边感觉到爱的极点真的是微妙的恶意，就跟我现在因为很幸福所以开始巨难受一样！
总之，明天开始写IF线，应该快的话一周多吧，慢的话就慢慢写……
两人重新开始相遇相知，命运的齿轮给我狂转不止！我要用土味治愈我自己……
一开始作为扭曲人开心地写剧情向的起伏的时候，想到写恋爱线都是在头秃，‘恋爱？我不会写啊，会不会根本写不出来啊’，但是为什麽最後会这麽虚脱呜呜呜呜呜呜呜

黑沼善子却是在这个时候改变的主意。
“抱歉——”黑色长发的猫眼女高最後还是推开了那个白发的前辈。
事後想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最大原因，我想。
可能既不是灰原的重伤丶也不是杰前辈因为和上层发生冲突临时停职休学丶更不是加茂家的那一堆烂摊子——那些混乱的情况说白了只是助长这种焦躁丶迷茫情绪的最表层原因罢了。
毕竟说到底。
人的选择，最後都还是在于自己。
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的距离不够近吧。
既不是同级生，也不是同性，所以无法像硝子那样成为超越丶可以无视性别的亲友，也无法像七海灰原那样的同性前後辈作为不考虑其它丶只是共同前进的同伴。
比正常人要靠近得太多的亲密距离，却无法占据家人或是亲友这种纯粹的位置——除了彼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适格人选。
最後就会变成这样。
这种秘而不宣，能够互相理解处境的焦躁，紧密却又不太纯粹，带着太多青春期杂念的半吊子关系。
所以倒在宿舍床上的黑沼善子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抱歉……悟丶五条前辈。”明明就差一点了，她还是在最後踩下了刹车。
那个前辈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两人丢掉的制服外套还搭在转椅的椅背上，五条悟的墨镜更是搭在了枕头边上——不管是善子还是他，他们甚至连呼吸都还没有恢复正常水准，猫眼巫女预备役的及膝袜都被除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