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要是宣扬陛下的英勇,贯彻陛下的决策,顺便帮陛下稳固一下黔首的幸福度,归属感。”
一个好的政委,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嬴政:?
这是什么清奇角度的官员。
但是不可否认的,这样下来,确实会让人对他的好感度提高。
“可。”
但是这样的人才可不好选。
“朕会注意的。”嬴政思索片刻,满脸若有所思,他温声道:“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苏檀望着外面的天空,低声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马上就要发生一件大事了。
果然——
没过几日功夫,咸阳城中,就开始流传一首歌谣。
“阿房、阿房,亡始皇~”
“阿房、阿房,亡始皇~”
到处都在传唱,等苏檀知道时,大街小巷的小孩都会唱了。
苏檀琢磨着,这幕后推手是谁,最起码他能探听到,秦始皇有意建立阿旁宫。
要不然出不了这些歌谣。
嬴政知道了,他挑眉:“看来分我秦朝者,心不死啊。”
他手里捏着扶苏这张最大的王牌,跟本不怕什么歌谣。
至于神鬼就更不害怕了。
“放肆!”苏檀拍着桌子,愤怒的不得了,前世的秦朝政务确实严苛,但今生的秦朝政务有他在屁股后面跟狗一样盯着,所有严苛之处尽去,再说什么秦政猛于虎,那就是故意气人的。
嬴政看着他生气,自己便不生气了,甚至还有心情过来安慰他,笑眯眯道:“不慌不慌,我灭了他的国,还不叫他发泄一二?”
若是口头喊喊就有用的话,那秦朝合并六国,又何须奋六世之余烈。
苏檀想想也是,便低声道:“那不行,不许任何人欺负我父皇。”
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苏檀回首看向一旁的寺人,压低声音道:“去库房拉一车糖果来。”
寺人:!
这时候的糖极其金贵,这一车糖,若是拿出去售卖,可以说一两糖就能卖一两黄金。
于是——
咸阳学堂边上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唱歌谣送糖果一颗。
年纪大些的学生尚且忍得住,年岁小的,立马就过来排队要唱歌谣领糖果吃了。
苏檀一边递着糖果,一边不厌其烦地教:“阿房、阿房,旺始皇!”
“阿房、阿房,旺始皇!”
“阿房、阿房,旺始皇!”
刚开始他打算教会一个,让另外一个领糖的时候,教会下一个,这样他就能轻松一些,但是他不愿意,他就要一个个的教,若他有功德,有愿力,他愿意分给始皇爹。
“阿房、阿房,旺始皇!”
随着歌谣的传唱,由学堂出来的小孩,在不识字的黔首中,都是极有权威的,于是很快咸阳城中那些歌谣中的亡就被旺给代替了。
苏檀一直在教,直到自己带来的一车糖果发完了。
这才慢慢地走回去。
他不知,在他不远处,一直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高楼上立着,远远地看着他。
看着他不厌其烦地教别人唱歌谣,看着他亲自将糖果递到小孩手里。
随着他这一番施为,咸阳学堂里头的人,也都琢磨出来他的想法了,跟着帮忙开始传唱歌谣。
于是不出三日的功夫,咸阳城中的歌谣瞬间转了个风向。
嬴政听着,便觉得身心愉悦。
但是不影响他将幕后主使抓出来,为了全了苏檀仁善的名声,他废黜五刑,改为服刑、服役、鞭笞、流放、死刑等,故而就算捉了幕后主使,也只是秋后问斩罢了。
苏檀看着供词,双眸闪了闪:“我不信。”
这上面说的是,他是韩人。
要知道,韩国在先前就已经是秦国的附属国,有名无实的存在了,谁反抗会激烈,唯独韩国不会。
嬴政点头,笑着道:“朕也不信。”
郑国就是韩人,两国毗邻,打过太多交道了。
他冷笑:“那死囚犯就放着,等人来救,引蛇出洞,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
想想那些莫名的谶语开始出现,苏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心里有些担忧,历史进程会滚滚向前,不给人丝毫反抗的余地,不管你做什么,最后的结局都是殊途同归。
这样想着,便愈发的不高兴了。
苏檀不高兴,嬴政一个眼神就看出来了。
“怎的了?”他故意问。
“没事。”苏檀还故作坚强。
“走,上城楼上看看去。”嬴政道。
苏檀有些莫名,却还是跟着一起去了,他抬头挺胸,看着脚下的城池,在嬴政以为他有感想的时候,苏檀鼓着脸颊道:“饿了。”
他肚子咕咕叫了。
饿得想吞下一头牛。
苏檀侧眸,眼巴巴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嬴政:……
这一路上走来,他整理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开解他,结果一上城门,他就说自己饿了。
谁刚才是愁眉紧锁。
“难过归难过,饭还是要吃的。”苏檀振振有词。
其实他知道嬴政要说什么,无非是他不在意,叫他也不在意。
可他怎么能不在意,说他可以,说他政爹不行,伤害一根汗毛都不行。
他护短。
无比的护短。
看着一旁的少年,嬴政不由得抿着唇,低声道:“你看看脚下这片土地,他厚重又踏实,无数黔首热爱着这片土地,一如朕。”
他很爱他的江山。
苏檀闻言,低声道:“我知道,你守护江山,我守护你。”
他以前一直觉得,为什么要他穿越,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初中生,学习虽然很好,但初一的崽,刚小学毕业,会的东西属实平平。
甚至他从小学到大的英语也废了,可恶。
也就是说,他就多了点小学知识。
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过上龙傲天的快乐日子。
现在想想,他若真的什么都会,成熟的一塌糊涂,他就算穿越成小孩,没有他初一学生那清澈的愚蠢,他政爹真的会相信他吗?
两个人的路,怕是和历史上一样不好走了。
现在倒是正好。
经过这些年嬴政的教导,他从到处那个一无是处的少年,成长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只知道当下,他想护着他政爹。
看着他那倔强的眼神,嬴政迟疑片刻,还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朕不拦你了。”
苏檀这才心满意足,他拽着嬴政的袖子,笑眯眯地提议:“不如我们就在此处烤肉吃。”
席天慕地,边上还有黔首的烟火气。
想想就觉得有几分浪漫。
嬴政:……
他方才为什么觉得扶苏特别的贴心。
“成。”他说。
想在此处,便在此处吧。
两人支着烧烤架,还叫寺人送来许多肉、菜等,一边烤肉吃,一边聊着天。
“火候到了吧?”苏檀着急。
那羊肉串肥厚相见,切成拇指肚大小的方丁,这会儿被炭火炙烤,滋滋冒油,闻着就香的要命。
“别急,还要再刷一层蜜。”嬴政慢条斯理道。
看着自家孩子馋,他觉得很可爱,但是他不说。因为少年郎已经喜欢别人夸赞他英勇无匹了。
“呜呜,香甜的味道都出来了,应该可以吃了吧。”苏檀饿的前胸贴后背,觉得自己最少瘦三斤了。
嬴政将烤好的羊肉串递给他,随口道:“别烫着了。”
他说完,又开始烤另外一把了。
“再烤点菘菜的心,我爱吃。”苏檀指点江山。
正说着,一旁的厨人开始做汤,这吃肉会腻,就做很清淡的萝卜汤,喝点冲冲腻味。
嬴政听他说想吃菘菜心,就把嫩心剥给他烤着吃。
“香吗?”他问。
苏檀疯狂点头,真的很香,他政爹想要哄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润如细无声,但是他为对方出头的心,便更加强烈了。
能够在咸阳城搅风搅雨,背后可不是一股小势力,若是忽略了,总有一日会酿成大祸。
他要把他们给揪出来,谁也不能破坏秦朝的稳定和发展。
辛辛苦苦才达成如今的局面,不能再被战乱给毁了。
现在努力的种田、开荒、免税等,家家户户有余粮,过节的时候,也愿意吃口肉了,但还是不敢胡吃海喝,毕竟靠天吃饭,谁知道哪年就会遭灾,自然要多存些粮食了。
这点子小毒瘤,一定得拔除了,不能留着危害大秦。
苏檀吃饱了喝足了,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舒服。”
他满足极了,笑得眉眼弯弯,伸出自己的胳膊:“阿父,背背~”
谁说少年郎就不能撒娇了。
他不想走路了。
嬴政回眸定定地看着他,半扇刚才背起他,一点一点地往回走。
“扶苏,困了?”
“唔,嗯。”
“那你睡吧。”
随着调查的深入,扶苏渐渐地发现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这些证据的指向,汇聚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他回眸看向坐在御案前的嬴政,抿着唇,将手中的证据和供词都摆在御案上,涩声道:“父皇,不是我。”
苏檀想,他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损祖龙丝毫。
嬴政抬起长目,看了他一眼,又拿起御案上的证据,看向一旁的尉缭:“这是你审问整理出来的?”
尉缭神色凝重,双手持芴,恭谨回:“是,一切都由臣主理。”
嬴政神色微顿,看向手中的供词,这些写的非常清晰,脉络也极为完整。
他慢条斯理地将证词放在桌上,随口道:“出去吧。”
苏檀张了张口,蔫哒哒的和尉缭一起出去了。
他出门就愁得不行。
“哎,阿父不会信了吧,你说他们陷害我作甚?”
尉缭闭口不言。
他相信扶苏不会做这些事,他相信太子会做这些事,生在皇家,什么都可能发生,他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
苏檀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见此不由得嗤笑。
所以说人不要长大,只要你长大了,坐在这个位置上,你若是不出风头,别人说你韬光养晦必有大谋,若你出尽风头,别人又说你想要皇位未免太着急了。
苏檀望天,他觉得他政爹相信他。
但还是回太子府,挨个去查探那些表露出来的线索。
他在小小的太子府里挖呀挖,挖出来一个小小的巫蛊。
苏檀:?
不是这指向性不要太强了。
他松了口气。
别人以为这巫蛊是他的催命符,其实不知,这巫蛊才是他的救命符。
“父皇父皇找到了,呜呜呜差点就……”
“再让我对对证词。”
苏檀摩拳擦掌。
谁知——
“什么证词。”嬴政努了努嘴,给他看垃圾桶里的灰烬。
苏檀:?
他把太子府的地都犁了三遍了,在政爹这里,竟然什么都不是,他心里登时涌出复杂难辨的滋味来。好像有什么在涌动,在奔腾,他快要摁不住了。
第98章
秋风瑟瑟, 他这一路走来,心中鼓荡,他认真在想, 到底要如何才能辩驳,洗刷掉嫌疑。
他不想在早早的今天, 就因为旁人, 和他政爹之间生出嫌隙。
“怎么烧了。”他迟疑着问。
就见嬴政漫不经心道:“朕觉得是假的, 构陷之举, 需要重新查探。”
都以为他会为太子扶苏的日渐长大而心忧。
却从未有人想过, 扶苏是在他怀里长大的孩子, 他是帝王,他是无情, 但他有血有肉,也会生出舔犊之情。
他们都知道为自家孩子留一份家业, 为何他始皇帝赵政不可。
嬴政漫不经心地抿着嘴, 心想,他只会觉得这大秦没有调/教好, 不合适给予太子扶苏,而不会觉得,太子扶苏掌权就是在跟他争权夺利。
自家孩子能够独当一面,他只会高兴。
嬴政缓缓地松吐了一口浊气。
他很生气。
苏檀看着他那凌厉的眉眼,将怀中的巫蛊掏出来,低声道:“我在太子府犁地犁出来的。”
他一摆出来,嬴政拿起来一看就笑了。
其实各国都有自己的文化特征, 这就会陷入一种误区。比如这巫蛊, 觉得有用,甚至恐慌的只有楚国人, 他们并不在意。
“顺着查下去。”嬴政低声道。
苏檀闻言有些纠结,他琢磨半晌,觉得还是要相信他政爹。
若是连政爹都不相信了,那在秦朝活得真没意思了。
想想也只能再查下去,他心里还有些愤怒,一切想要分裂他和政爹的行为,都不是好行为。
嬴政看着他义愤填庸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孩子,真真一心赤忱。
苏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心想他又白忙活一场,但是他心里高兴。
“啧,往后这样的事,不知道还有多少。”
嬴政听他这样说,便压低声音,笑着道:“罢了,别想那么多,朕总归是有眼睛有耳朵的。”
并不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檀点头,知道一般人还真瞒不住政爹,心里又放松很多。
嬴政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缓和许多,就知道小孩被哄高兴了。
他可真好哄。
“怎么就烧了,这十分里头,总得有三分真。”苏檀这会儿又觉得这些证词可以扒拉扒拉,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嬴政漫不经心道:“无妨,如今天下平定,他们纵然要蹦跶,也闹不出什么,若强行出头,只会失了民心,倒是叫我们名正言顺了。”
说到底,不管秦国如何夷翟,都改不了大家一个祖先的事实。
炎黄子孙,可以做到天下归心。
在此时安定建设的时候,有人冒出来挑起战乱,大家不会感激的。
苏檀认真思索片刻,现在一切都在往良性发展。
大家家里有余粮了,也会去开荒地,那荒地只要你开垦好,去官府登记,未来三年荒地产出免赋税。
这是一项非常利民的措施。
只不过这样以来,穷了嬴政,他的阿旁宫计划被搁置了。
“目前修路、修长城的进度比较慢,想法子提升一下。”嬴政低声道。
苏檀:……
以他的法子,根本不可能快。
除非以徭役的形式进行,那就会陷入原本的怪圈,那就是徭役赋税过重。
这样想着,他不禁皱着眉头。
“两班倒。”他说。
嬴政:?
“人总有休息的时候,现在就是让人分成两班,人可以歇息,但是物料、机器不要停歇。”
苏檀道,当他看到工程队拿出那么多的好用工具的时候,不由得惊呆了。
想想也是,在没有他的秦朝,只是历史推进慢一点,但一点没少。
“除非这样,别的没有法子。”他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加速修路。
若是他拿出水泥等物,只会更慢。
现在的秦直道,就是最好的高速公路,若是用水泥修,反而更加的劳人伤财,他打算等秦朝彻底稳定后,再谋算这些。
想想这些,他就觉得,要想快速的修建秦直道,又不劳民伤财的话,那就只能两班倒。
现在是一半兵卒,一半招募来的工人。
进度也可以,但和想象中比起来,是慢了些。
苏檀琢磨半晌,还是想不出,便不再纠结,两班倒倒是极好的。
早班和晚班,在天蒙蒙亮时分,到天黑。这中间又能挤出一班来,只是这样一来,所需要的时间就会缩短很多。
嬴政一听,允了。
先挑一条线试试,若是行,再全线实行。
苏檀点头,转瞬又开始琢磨起来,虽然不能弄个水泥公路,但是咸阳城中可以试着弄。
但是现在打仗,等打完仗再建设。
不能将一切国力都放在这些上,到时候,又弄得天怒人怨,没有必要了。
苏檀想着,等到时候再说了。
水泥记在小本本上,不过这自行车倒是可以研究一下,现在已经有了杜仲胶,这橡胶的问题解决了很多。
“小轮胎倒是好做,现在做马车的轮胎已经做惯了,就是这自行车的许多零件,要试着来了。”
还有,他没有图纸。
他掐着指尖山过的红痣问:“有没有自行车的图纸,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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