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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扶苏后我成了旺父爹宝(李诗情)


脑袋上覆来一个大掌,紧接着属于嬴政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你若想做师弟,他便是师兄,你若想要师兄,他便是师弟。”
主打一个你老子没白努力。
“师弟吧。”苏檀磨了磨后槽牙,俩人但凡有一个知道反抗,那都死不了。
知道嬴政有很多事要忙,他便乖乖地立在身侧,看着嬴政的神色,不时的递个竹简递个笔。
主打和政爹贴贴,蹭点龙气。
先前嬴政和李斯看着他的神情,让他心中极为不安,总觉得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暗暗发生着。
“今天晚上吃小葱拌豆腐,你要一起吃吗?”嬴政低声问。
小孩吃的很香,看着就下饭。
苏檀不知道自己成了下饭的小菜,还跃跃欲试道:“不吃!”在嬴政淡漠的眼神中,他赶紧找补:“吃煎豆腐!”
随着男人神色和缓下来,他就知道这只霸王龙的毛,还是得顺着捋。
等晌午时,膳房端来很好吃的煎豆腐,表面焦黄,撒着香葱碎,看着就很有食欲。
苏檀看着嬴政微眯的眼睛,就知道他也很喜欢。
幼崽趴在男人结实粗壮的大腿上,本来还说吃完饭要帮父亲处理政务,结果小手捏着笔,睡的口水横流。
嬴政低头捏捏他的小揪揪,和吕不韦商议朝政的声音都浅了很多。
“仲父与先王有知遇救命之恩,待政仁厚,聆听先帝辅佐之意,向来无有懈怠,如今仲父年迈,政愿亲自侍奉养老。”男人声音压的很低,眸中尽是恳切。
苏檀却听见了,他手指微曲,抿了抿嘴,并没有动,而是静静听着。
年迈的声音在片刻后响起:“秦王年幼,不韦担心朝中老臣欺瞒我王,老秦宗亲亦是虎视眈眈,便是太后……亦养出嫪毐这跗骨之蛆,不韦忧心大王,又怎敢养老。”
苏檀听懂了,这意思就是宗亲因为公子成蟜的事并不亲近你,而你若是让我退了,我吕不韦门下三千食客,当官着众,若是反驳起来,你怕是招架不住。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大王每日读书习武便是,不必操心这些。”吕不韦恭谨俯身,见秦王不说话默许了,这才躬身离去。
苏檀没动,嬴政也没动。
但是从他的视角去看,那双温热干燥的大掌紧紧地握拳,青筋毕露,可见隐忍至极。
王已亲政,吕不韦仍把持朝政。
片刻后,那只大掌缓缓松开,慢条斯理地轻抚他脊背。那温柔的力道,完全想不到他方才还气成那样。
苏檀迷迷瞪瞪又睡着了,睡醒后就见他政爹衣衫半褪,敞着膀子正在打拳。
他瞬间瞪圆了眼睛。人活的久了真的什么都能见到,他都看着政爹打拳。
“哇~”他惊叹出声,很是热烈的鼓掌赞叹。
嬴政没理他,拳下生风,破空声不时传来,那汗流浃背的样子,特别有男人气概。
不愧是我政爹。
“醒了?”嬴政嗓音沙哑,张开双臂让寺人给他擦拭身上的汗珠,这才将衣裳拢好,漫不经心道:“饿不饿?”
“不饿。”
苏檀摇摇晃晃地从床榻上起身,舒爽的大了个哈欠,翘着脚脚醒神。
在刚穿越过来时,听说嫪毐叛乱,纵然知道最后会平叛,还是觉得打仗令人紧张,但居于章台宫,甚至整个咸阳都没有什么感觉。
兵斗尚且如此,更别提民生多艰。
“想出去玩。”他说。
看看这天下,看看这民间,看看麦田也行,父母已逝,他没了回现代的念想,总得为自己找个活下去的盼头。
先前见雍城黔首筚路蓝缕、栉风沐雨,他便心中触动,想为黔首做点什么。
嬴政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半晌才垂眸敛神:“可。”
他骑着马,身前搂着苏檀,身后跟着大秦锐士,一行人往外走去。经过坊市,出咸阳,来到城郊。
咸阳城中尚有高大的土坯房,城郊处开始,就多以低矮的茅草房为主,对比十分明显。
桃花开的时候,麦苗尚未过膝,在春雨充沛的季节,会抽条一样快速长高,抽穗。
苏檀示意嬴政将他放下来,看着稀疏的麦田,掐着指尖上的红痣想,下一个他想要科学种地选种的方法。
纸的发明固然重要,但是对天下黔首来说,这填饱肚子更重要,更不可忽视。
但是小视频播放不可控,他对农桑一事知之甚少,他知道会撒肥料,什么氮肥磷肥等,但不知其制作方法。
倒是知道农家肥之说。
苏檀摸了摸麦苗,望着被微风拂过沙沙作响的麦田,满脸若有所思。
“扶苏有甚想法?”嬴政充满期待。
“是有一记愿献于父王,所称农家肥,自己在家就可以做的肥料,对于田地庄稼来说,是补剂,可以增产二成左右?”苏檀蹲在地上,用细白的手指戳了戳松软的土地。
看的出来,这家人很爱惜庄稼,地里都是细碎的土粒。
刚开始,嬴政还不以为意,听见说增产二成时,他不由得猛然绷直身子,双目灼灼地盯着那小小一团的幼崽。
“扶苏所言,可有几分把握?”
苏檀坐在地边的蚂蚁草上,随手拽了一颗地里的马齿笕,他仔细打量半晌,感觉这个好像吃过。
“八分?”他歪头。
嬴政哈哈大笑:“够了!得扶苏乃政之幸事!”
他大踏步上前来,一把将扶苏捞在怀里,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打量:“乃我大秦之幸!”
当初派水工李冰父子去蜀郡太守,修建都江堰水利工程让蜀郡得千里沃野,良田无数,若能增产二成,他大秦一统天下的霸业,岂不是更加稳妥!
很难形容此刻他心中的激动之情,嬴政双眸灼灼,兴奋的眉眼飞扬。
苏檀正在琢磨农家肥,小脸蛋就被亲了一口,登时羞红小脸,乌溜溜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嬴政,软声道:“还没想好哩。”
嬴政也不急,索性带着他回章台宫去,叮嘱他慢慢想不要着急。
男人的心跳很快,砰砰砰跳个不停,苏檀摸摸自己的心跳,也很快。
“想在食肆吃,尝尝外面的味道。”苏檀软软撒娇。
嬴政轻笑:“可,但是你别后悔。”
章台宫中有天下最好的厨子,和最全、最上好的调料,根本不是外面可以比的。
但小孩想吃,总得让他尝尝。
苏檀进了食肆,学着影视剧中的样子,豪迈挥手:“店家!上三斤牛肉一斤酒!”
嬴政:?
店家:?
吃牛犯法的亲亲。
店家吓得都要给他跪下了,满脸怯弱的捧着木牌上前来,问他吃水煮羊肉还是烤羊肉。
苏檀:?
“各来一份?”他满脸迟疑,这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很快就端上来了,那羊肉用粗盐炖的,带着一股去不掉的咸腥味,羊肉舍不得用柴,炖的也不够酥烂,小刀一划,炖肉内圈部分就有淡红的血水渗出,只能说六七成熟了。
苏檀:……
这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看着他瘪着小嘴,嬴政不由得轻笑出声:“这已是咸阳城中最好的食肆,宾客如云。”
苏檀这才知道,皇权代表着的意味。他吃惯了细盐,还当都是如此。
“这店家好歹用的粗盐,很多黔首用的盐布,比之粗盐又减几分。”
苏檀见始皇如数家珍,心里明白,当年在赵地邯郸,赵姬带着他,孤儿寡母,日子怕是比想象中更不好过。
“常人不食盐,会头晕乏力,但是吃带血的肉食就会好很多,所以很多食肆会保留这种传统。”嬴政慢条斯理地给他解释。
苏檀乖乖点头,他表示学到了!
嬴政没让他吃这些,另叫人给他蒸了蛋羹,等送上来他就知道差距了,这蛋羹并不似章台宫中一般滑嫩,而是蜂窝状的,吃到嘴里还有腥味。
“你是寡人第一个孩子,为着你一口辅食,章台宫中添了十个厨子。”嬴政摸摸他的小脸,神情温和。
苏檀心下感动,原来他习以为常的这些事,都是他政爹认真对待的结果。
“阿父真好~”
他小嘴一张,甜甜的夸赞就开始了:“扶苏真的好爱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阿父~”
嬴政捂住他的嘴:“还想挨揍?”
苏檀想想被打屁股也不疼,对方根本没用力,就掐着小腰有恃无恐:“我阿父天下第一好!”
他双眸晶亮,带着崇拜。
嬴政伸出大掌,蒙住那晶亮璀璨的眸子,有些不忍再看。
阿父,并不好。

“咦……”
远远地,他瞧见李斯与一中年男人从对面的客栈中出来,正想着该不该打招呼,李斯便已经敏锐地看了过来。
接着,李斯明显面色一变,快步走上前来见礼。
见李斯神色有异,区别于印象中的运筹帷幄,明显有些慌张,苏檀歪了歪头,昂起脑袋观察嬴政的神色。
他眸色深晦,宛若深不可测的漆丸。
但相处了这些时日,苏檀敏锐地察觉到——他政爹生气了!
这是为什么?
随着李斯过来见礼,方才和他聊天的男人也跟在他身后过来,还未开口说话,便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不仅脸色发白,双腿也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会软倒下去。
“臣郑国拜见秦王。”郑国纳首就拜,并不敢起。
李斯躬身作揖,头也不敢抬。
苏檀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看这两人光是遇见嬴政就吓得不敢说话,很明显这里面有很大的猫腻。
那会是什么呢?
苏檀掐着指尖上的小痣,努力认真思索。
嬴政鲜少动怒,包容性很强,堪称喜怒不形于色的典范,如今他面色冰冷,怕是涉及国策。
果然——
“郑国与臣在稷下学宫相识,如今郑国回咸阳,相邀喝一杯浊酒,并无其他意思。”李斯在秦王抬步要走时,徐徐出声。
郑国,稷下学宫。
电光火石之间,苏檀的脑海中蹦出一个词:
郑国渠。
苏檀皱起眉头,两千多年的时光,淹没了太多东西,能被后世的他知道的东西,肯定很不一般。
看嬴政头也不回地要走,他连忙偷偷捏他胳膊:“听听。”
嬴政垂眸,看着怀中稚儿软糯请求的眼神,最终他还是回眸瞥向身后二人:“跟上。”
刚才郑国纳头便拜,已经引来周围黔首的注目,嬴政此次是微服私访,又带着扶苏,并不想引起骚乱。
回头看着踉跄跟上的二人,苏檀眨了眨眼睛,趴在嬴政肩膀上,小小声问:“父王,他们怎么了?可以跟扶苏说说吗?”
嬴政并不作答,抱着他上了马车。
他黑沉着脸,明显余怒未消。
苏檀还是第一次见政爹这么生气,但他知道,这不是对着他的,心里便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拿出了平日里撒娇卖萌的本事。
“父王莫生气,扶苏给您捶腿腿。”
小孩笑吟吟的,面对震怒的老虎,不仅丝毫不见害怕,还敢主动捋虎须。
看他真的握着小拳头在他腿上捶啊捶,虽然不痛不痒的,但嬴政莫名地便感觉心里舒坦了些。
他沉吟片刻,这才徐徐道:“九年前,游士郑国入秦,说是要帮秦国修建一条通天渠,引泾修渠,从西侧引泾水,东注洛水,整个郑国渠的长度约三百多公里。”
“如今还剩一截便渠成,只是朝中有密报,说是郑国不是游士,而是韩国密探,特意派来行疲秦弱秦之计。”
而今郑国忽至咸阳,密会李斯……
嬴政眸光闪闪,原本柔和些许的脸色又变得冷硬起来。
这个故事怎么有点耳熟?苏檀听得一脸若有所思,他低声问道:“疲秦之术有用吗?”
嬴政摇头,想靠这样的计策疲秦弱秦,简直痴心妄想!
见男人否定,苏檀却不这样认为。
想想秦二世而亡,这其中显然不会是一个昏君就能造成的问题。
修建郑国渠使关中成沃野,相对应的要使无数的劳工钱财,更别提这些年,大秦征战四野,未来更是灭六国一统七雄,加起来最起码有一条徭役过重吧?
苏檀回忆起自己学过的功课,不禁想,也不知道自己的小珠子里有没有解决办法?
如果他未来努力提升生产力,能够解决这个徭役过重的问题吗?
苏檀也不清楚,毕竟穿越前他也只是个刚上初一的中学生,这么深奥复杂的问题,他一时也想不通。
想不通的,那就不想了。
等进章台宫后,嬴政席地而坐,苏檀看着审问的架势,便在他身边坐下。
李斯和郑国进来便跪下了。
两人神色惶然,显然心神不宁。
苏檀想想也是,从古至今,间谍都罪不容诛!叫谁谁不慌?
接下来是场小辩论赛,郑国若是能说服秦王,那他活,反之怕是要被诛九族。
苏檀认真听了一会儿,便有些神思不属。
脚脚麻了。
难受qaq
跪坐这姿势,让坐惯人体工学椅的他很是不舒服,再不济,学校的硬板凳也行啊!
这样想着,苏檀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片和炭笔,认认真真地画起了小板凳。
他!想!坐!小!板!凳!
既然都画小板凳了,那加个靠背理所应当吧,都加靠背了,那加个把手也行吧。
看着图上的太师椅形状,苏檀想,人果然都是贪心的,什么都想要。
比如在秦国行疲秦政策的郑国,明知自己被抓是车裂、五刑的大罪,却还是想着秦王能念在他的功劳上,饶阖家老小一命。
“郑国假以游士入秦,实乃韩王间人,在臣败露之际,秦王未直接取臣性命,实乃大秦之幸,郑国之幸。”
“疲秦之计经过这九年,根本无用,但臣在秦十年,早以为家,渠成则关中成千里沃野。”
“郑国除了身份是假的,其余所做之事无一句假话,虽然是韩国用计,但为大秦富国强民,乃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距离渠成仅差最后一步,怎可功亏一篑?”
“夕有管仲为相,今有郑国为水工,若是得秦王应允,臣水利完结之时,便是臣引颈就屠之日!”
郑国说得涕泗横流,十分动情。
本来在画画的苏檀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然后,忽然想起为什么觉得郑国渠耳熟了。
这好像是个名胜古迹,妈妈说过暑假要带他去打卡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鼻酸。
而此刻,室内一片静默,都在等着嬴政的决策。
“扶苏,你觉得如何?”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苏檀用力眨了下眼睛,既然两千多年后还有郑国渠的存在,那就说明历史上,嬴政并未开罪郑国,而是支持他完成了这一壮举。
真不愧是他的政爹啊!
苏檀想着这条历经两千年不朽的郑国渠,心中莫名激荡了起来,为嬴政的气魄,为老祖宗们的智慧,也为自己还有机会弥补心中那小小的遗憾。
于是,他仰起头望着嬴政,眸光灿灿,掷地有声。
“扶苏以为,郑国瑕不掩瑜,功在千秋!"
李斯不禁抬眸,看向双眸亮晶晶的公子,又看向一旁的嬴政,心中情绪翻涌。
而原本跪伏于地的郑国,也猛然间抬头,望着苏檀的目光充满感激和动容,大有士为知己死的架势。
嬴政也在看着苏檀,他的目光已经柔和下来,嘴角也略微弯起一点弧度。
显然,苏檀的回答是令他满意的。
“扶苏既然说你无罪,那便接着修建吧。”
嬴政单掌按在剑柄上,看向郑国时,眸光再次变得深沉起来:“只是有一条,从今以后,郑国乃我大秦咸阳人,不可听韩王一言。”
郑国在这九年间,午夜梦回都是被车裂的样子,如今长剑落地,他不禁再次跪伏下来,对着嬴政、亦是对着苏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苏檀看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样好疼的呀!不过……他又微微弯起双眸,呲着小米牙呵呵笑起来。
从此以后,又多一个大秦拉磨人啦!
他们处理后续事情,他就接着画自己的小板凳,真的脚脚已经麻的更厉害了,他偷偷动了一下,那酸爽的滋味让他绷不住表情。
嬴政眼光余光瞥到他龇牙咧嘴,有些迷茫地问:“怎的?扶苏有什么话说。”
苏檀沉吟:“郑国若是有要好的工家,尽管介绍过来,我有用。”
郑国:?
李斯:?
嬴政迟疑一下,不由得哈哈大笑,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简单,功过揭开,便不再追究了。
“善。”他击掌。
郑国迟疑一瞬:“倒是认识几个,不知公子要哪方面的?”
苏檀已经感受不到脚丫子的存在了,他鼓着脸颊,恶狠狠道:“哪方面都要!所有的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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