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夏瑶看出来了,它是在嫌弃自己,估计还骂了两句脏话!
夏瑶:……
呵,真是头不懂幽默感的笨熊。
几根竹笋下肚后,熊猫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坐在笼子里静静观察着包围自己的铁棍子,已经不会大吵大闹了。
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它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也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你混哪个山头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
“他们说你咬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反正你现在也出不去,别那么内向,咱们聊聊天呗?”
“……”
这头熊猫挺内向的,吃饱喝足后一声都懒得吭,甚至宁愿扒拉笼子上的铁棍都不想看夏瑶一眼。
好一头“白眼熊”!
快到中午了,屋子里的温度升高了不少。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后,夏瑶拿在手里一边扇着风,一边继续尝试着跟它沟通。
“嗯?”
熊猫的身子猛地挺直了一下。
哼哼?哼哼?
它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瑶手里的那一身衣裳。
“哎?哎?”
它惊讶地转过身,两只手掌扒在笼子上,努力地把鼻尖从笼子里探了出来,嗅着那衣服上沾染着的气味。
夏瑶这件薄外套好几天没洗了,怎么?它是喜欢上面的汗味?
不对……
夏瑶想起来了,前几天她进山找幺幺它们时穿得就是这一件衣裳,给幺幺擦身时,幺幺靠在她身上蹭了好几下。
它不是喜欢上面的汗味,它是闻出了上面幺幺的味道!
夏瑶把衣服放在竹竿上又递到了它面前,左右晃了两下,让它可以更清楚地闻到上面的气味。
“嗯!嗯!”
确认了是熟悉的味道后,它兴奋地拍打着笼子,咧开嘴的表情仿佛是在大笑。
它竟然认识幺幺?!
熊猫是独居动物,而且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只有在每年春季□□的时间公熊母熊才会相见。
它会对幺幺的味道有反应,证明它一定见过幺幺……难不成,幺幺肚子里的孩子是它的?
夏瑶打量着被关在里的“准·女婿”,心情逐渐崩溃。
这只公熊猫长得也算是好看,但是跟幺幺的盛世美颜比起来还是差了点,还有这并不算粗壮的体格子,让当父母的怎么能放心把女儿交给它?
更何况它还伤了人啊,将来是要蹲笆篱子、吃牢饭的!要是传出去,别的熊不得笑话它眼瞎嘛?
自家的娇花啊,就被这么个浪荡子给拱了……
幺幺!你糊涂啊!
确定公熊猫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夏瑶收拾好心情,起身退了出去。要自己的“女婿”真是这么个毛小子,那她真是看都不想看它一眼!
夏瑶:“这段时间让它安静一下吧,不要有太多人看它,放完水和食物就离开,等你们的饲养员回来就行。”
说话的这会功夫,身后的屋子里又传出了几声“呜呜”的叫声,跟犯了相思病一样,除了忧愁就是惆怅。
叫吧,你叫得再可怜我也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它?把它留在动物园?还是放生?”
私心里,夏瑶更偏向于他们选择前者,毕竟动物园管吃管住(更重要的是以后见不到幺幺),但她还是遵从保护中心人员的决策。
唐诚稍稍把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哀怨悲恸的熊猫,回答说:“先治疗好它的伤吧,然后视情况决定,因为是野生大熊猫,所以大概率还是会放归到自然保护区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会挑选远离山村的地方,不会再让它出来伤人的。”
提起熊猫,刚才那位去拿竹子的女饲养员又反问道:“你来的时候说在山上看到过怀孕的母熊猫,方便告诉我们在哪里吗?”
糟糕,忘了这茬事了!
要不是她这么一提,大家都忘了夏瑶来这儿是告诉他们熊猫怀孕的事。
如果这只熊猫没怀孕,那就意味着村子附近还有一个怀着孕的母熊猫在游荡。
“母熊猫怀孕后攻击性会很强,你告诉我们在哪,等钱师傅回来后,我们好去山里将它带到远离人烟的地方。”
“不用去了不用去了,”夏瑶连忙拒绝道,在脑海里编造谎话时,一开口就又结巴了,“它,那个它在特别西边,西北边的山头,我也是去山里摘蘑菇的时候碰到过,估计它应该又往北边,要不就是西北边跑了吧。”
夏瑶知道他们是一片好心,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还是不告诉幺幺的情况比较好。
怀着孕本来就敏感,碰到陌生的人靠近,性格温顺的熊猫也会不高兴,万一再发生点争执……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照顾野生动物的经验,交给他们自己也不放心啊。
夏瑶越来越红的脸让唐诚看出了异常,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可以看透任何谎言,不过他没有戳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那好吧,十分感谢你今天的帮助,以后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夏瑶点点头:“没关系,好的。”
说好给幺幺炖肉吃的,结果昨天忙了一天都没弄上,今天又来城里跑了一趟,夏瑶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喂了喂村里的猪牛又带着它们出去溜了一小圈,锅里炖着的野兔肉正是最烂最入味的时候。
连锅带盖的把兔肉装进竹筐里,出门前,夏瑶又带上了一盏煤油灯,天快黑了又怎么样?今天说什么也得让幺幺吃到肉不可!
顺便……再旁敲侧击地问问那只公熊猫的事。
夏瑶来到山坳这边时,幺幺和金蛋正在竹林里靠在一起吃竹笋。金蛋跟着学了好久,可算学会了幺幺吃竹笋的方式。
一咬、一撕、一嚼……动作几乎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再学着幺幺的姿势瘫坐在地上,懒洋洋地半耷拉着眼皮,乍一看,还以为它是幺幺亲生的呢。
“嗯?嗯?”
幺幺的嗅觉灵敏,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就闻到了肉汤的味道,“蹭”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手里剥一半的笋子也不吃了,顺手丢在了一旁,摇头晃脑地朝坡下的夏瑶跑了过去。
“哎!哎!哎!”
“别别别!”
看到朝自己跑来的幺幺,夏瑶赶忙朝旁边躲避。
三百多斤的体重啊,被它这么一撞,可就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
“乖,别急,等我拿出来你再吃,”夏瑶把竹筐从背上取了下来,放在了幺幺面前,“我往里面放了你爱吃的胡萝卜和红薯,炖了一下午,又甜又面!”
“呜……呜!”
幺幺耸了耸鼻尖,向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夏瑶身上,表情愈发严肃。
准确来说,它并不是盯着夏瑶,而是夏瑶身上的那件衣服,上面的气味让它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汪!汪!”
幺幺呲着牙,又冲着夏瑶叫了两声,警告着她不要再靠近。
它讨厌那个味道,两只前掌不停地扒拉着地面,似乎在催促夏瑶远离那件衣裳。
夏瑶看出了幺幺的不高兴,连忙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丢在了地上。
看到夏瑶远离了自己厌恶的味道后,幺幺二话不说就朝着她的薄外套冲过来,又撕又咬,冲着袖子的位置一通老拳,嘴里还发出“呼呼”的喘气声。
是因为衣服上沾上了公熊猫的气味吗?
奇怪,为什么公熊猫闻到幺幺的味道很兴奋,但幺幺闻到公熊猫的气味反而很会讨厌呢?
“哼!哼!”
幺幺发泄得很快,三两下就把那件薄外套撕成了几块碎布。一屁股坐在上面然后来回摩擦,彻底把它的味道给磨了个干净。
坐在上面大口地喘着粗气,鼓鼓囊囊的小肚子装满了它的小脾气。
这结果和夏瑶想象得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虽说熊猫交|配之后就会分开,各自生活,但对待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公熊猫,幺幺的反应有点太反常了。
这态度不像是闻到“前任”,更像是闻到了“敌人”。
莫非,这只熊猫不是孩儿它爸?
不过幸好,衣服上没有沾到太多那只公熊猫的味道,要是不小心碰到一点尿液或者排泄物,幺幺的反应说不定会更加剧烈。
等幺幺冷静下来之后,夏瑶这才敢靠近它一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瓜,轻声安抚道:“乖,不生气了,它不在这儿,咱们见不到它。”
幺幺把头偏过一旁,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这让它讨厌的味道会再次出现在它的地盘。
“咱们先喝汤吧?”
为了分散它的注意力,夏瑶打开了锅盖,香味的味道瞬间四散开来:“肉肉炖得特别烂!来,尝一口?”
“嗯?”
一闻到有吃的,幺幺的表情瞬间阴转晴。
低头看了眼锅里的肉,上来就把手伸了过去,全然把刚才发生的事都抛诸脑后。
听说熊猫是尝不出肉的香味,所以夏瑶放了不少胡萝卜和红薯,又放了一点蘑菇提鲜,掺在一起吃下去,除了蛋白质和脂肪外还能补充一些别的营养元素。
幺幺吃笋的速度很慢,吃肉得速度倒挺快,一锅兔肉不一会就吃得一干二净。
“啊。”
张嘴打了个饱嗝,它咂咂嘴,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腩。
趁它坐着休息的功夫,夏瑶也轻轻地把手放了上去,试着再感受一下它肚子里的孩子。
可惜,它身上的脂肪太厚了,摸了半天也没感觉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看它的小秘密好像又大了一点,估计距离它生产的日子也快了吧。
坐着休息一会后,幺幺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金蛋叫了两声,金蛋便主动跑过来跳到它的身上。
托着金蛋往山上走,每走一小段路,它都会用屁股在附近的石头上摩擦几个。
它这是在标记领地。
估计是因为刚才闻到了那只熊猫的味道,所以它很不放心,必须重新再标记一圈,以防会有其他的熊猫闯进来。
天黑了,夏瑶拿着煤油灯走在幺幺前面,帮它照着路。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太累,幺幺每走一会都要停下来休息一会。金蛋很懂事,为了不让幺幺更累,它自己跳到了附近的树上,荡起树枝跟着它。
走了快一个小时,她们终于来到了山顶。
夜里山顶的风大,呼呼的山风几乎能盖过了大部分鸟兽的叫声,不过视野也好,可以看到附近的好几座山头。
“嗷呜~”
快到十五月圆之夜了,远处的山头上依稀传来了几声凄厉的狼嚎。
听到狼嚎,幺幺也爬到树上冲着它们叫了回去:“汪!汪!”
“嗷呜~嗷呜嗷呜~”
声音在山谷里回荡,除了一连串的狼嚎声外,还有个和幺幺相似的吼叫。
“汪汪!汪!”
“汪!汪!”
这么晚了,应该不是狗……是熊猫!
它的声音比幺幺浑厚,底气也更足一点,甚至还有点低沉的气泡音,英姿勃勃的语调和白天见到的那只公熊猫完全不同。
如果用声音来类比样貌的话,白天那只就是个不务正业的街溜子,而这只,更像是世家大族里的精英子弟。
叫声离得很远,应该是在几个山头之外的地方,那里远离村庄,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森林。
夏瑶以为幺幺会气不过,骂骂咧咧地喊回去,但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没有给出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树上,耸动着耳朵眺望那声音的方向。
夏瑶:……
所以,它才是幺幺肚子里的孩儿它爹吗?
作者有话说:
这是尊嘟:O.O
这是假嘟:o.o
这是尊嘟假嘟:O.o
这是我们的熊猫嘟嘟:@.@(自带黑眼圈)
熊猫是独居动物,母熊猫是独自带孩子的。不过,熊猫的嗅觉很敏锐,就算分开后也会记住一些味道,比如孩子记得母亲、母熊记得公熊
(孩儿它爹以后会有戏份的,这里先埋个小伏笔哈~)
马上月底了, 村里开始给村民发放这个月的工钱。
工分加上月初卖粮食的钱,这个月, 家家户户都能至少领十几块钱。再过一个月就入冬了,正好用这笔钱置办些过冬的衣裳和被褥。
“你上哪摘得杏啊?怪甜哩。”
陈寡妇从篮子里拿出一颗杏子递到嘴边,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汁水溢得满口都是。数着大儿子刚送来的工钱,嘴角快要提到眉梢了。
夏瑶认真检查着兔子身上的皮毛,回道:“后头的山上,昨儿去后山逛了逛,见树上还挂着杏就摘了点。”
西南地区气候宜人,在幽深的山里总能找到各种生长茂盛的野果树。杏子一两个月前就过季了,可山里野杏树长得正好呢,哪怕没用肥料滋养,结出的果子也是又大又好。
陈寡妇吃到一半,倏地皱起了眉:“咦,咋有个这么老大的虫眼啊。”
夏瑶瞧了一眼, 那“虫眼”长得对称还是正圆形的,中间还连着一排不太明显的凹痕。其实应该还有两个才对, 只是陈寡妇没看到罢了。
这哪里是什么虫眼啊,分明是幺幺留下来的牙印。
这么满满一筐杏子夏瑶一个人得摘到什么时候啊?所以,里面其实有一大半都是金蛋和幺幺的功劳。
幺幺和金蛋好像对夏瑶有点误解。
自从那天夏瑶试着爬树摘柿子后, 它们就以为夏瑶喜欢吃这些挂在树上的果子。上次带了几个野柿子还不够,这次又从隔壁隔壁的山头发现了一棵杏树。
别看幺幺怀着孕,上树摘果子的速度可一点不慢。它的嗅觉敏锐,摘得全是九分熟的果子, 这样的果子不会太酸, 果肉也没有开始腐烂, 味道正好!
这样好的杏它自己就吃了两三个,剩下全是给夏瑶摘的。
夏瑶对它的好,幺幺心里有数,这隔三差五不是玩具就是窝窝头的,偶尔还端一锅肉汤,自己也该有点表示。
既然两脚兽喜欢吃树上的果果,那就喂她吃个够!
它咬得力度已经很轻了,可是果皮太薄,这才留下了四个孔状的牙印。
李招娣手里的杏是夏瑶挑得最大的一只,不过她没舍得吃,而是放在一旁,又从筐里拿了个有“虫眼”的:“这杏留一点晒晒,还能去城里多卖点钱。”
“杏干能换几个钱呀?现在日头也不比夏天,一晒就坏了。”
陈寡妇把嚼碎的杏肉吐到手里,给笼子里的兔子们也喂了一点。看到她那节俭持家的样子,不住地揶揄她道:“老姐姐,咱养这兔子等入冬了一卖,能换几十块呢,夏瑶天天放牛遛猪的,那一个月的工钱也跟我家老大一样多,你该学着享受享受了。”
李招娣端着刚择好的菜,撑着墙艰难地站起了身:“多攒个钱,留着以后享受也不迟。”
夏瑶赶忙扶着她,伸手替她揉了揉膝盖:“娘,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腿疼了好几天,可别落下啥病了。”
一听去医院,李招娣立马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回甩了甩腿:“去啥医院啊,有钱没地方花了?我这就是累着了,一会让你刘叔给我包点药就成。”
这段时间整日忙着收稻子,她成天顶着太阳在地里一蹲就是一天,身子硬朗的夏瑶都累得够呛,更何况她已经年过半百了。
前几天她还只是起床的时候有点疼痛,这两天是连走路都费劲了。
把卷起的裤腿放下来后,李招娣为了让夏瑶放心,推开了她搀着自己的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不行,必须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夏瑶语气坚决道,“你要是不去,我就把医生叫家里来,到时候花得钱可就更多了。”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嘛!”
一听要多花钱,李招娣立马就妥协了。一边叹气,一边不情愿地小声嘟囔着:“城里的医生能好到哪去?说不定还没你刘叔治得好呢。”
看她们母女推来搡去的,陈寡妇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看看你家夏瑶多疼你,又会挣钱又顾家,要我说啊,你家夏瑶可比咱村不少男娃都强!”
“害。”
李招娣嘴上不说,心里却跟洒了蜜一样甜。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这还没到冬天呢,她这心里就已经是暖洋洋的了!
这满满一筐杏子吃不完也是浪费,进城带李招娣去医院看病时,正好捎带去集市上卖掉。
周中医院的人不多,刚拿到号就轮到了李招娣。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给出了判断:“你这是急性关节炎,拖得时间有点久了啊。可以灸两针止止疼,等回去后吃点药、好好休息,缓上一个多月差不多就好了。”
“得多少钱啊?”李招娣忙不迭地问道。
正在低头写着药方的医生停了笔,抬眸瞧一眼李招娣那关切的表情,还有守在一旁的夏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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