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右手握住腰间的剑柄。
看到这一切的高百川立马拉住她,松征起不来,但也很着急:“奚远妹妹,好好的别去送死啊,我这前车之鉴还不够鉴吗,办法肯定还会有的,不是还有时间吗,先别冲动,我们再想想办法,肯定有办法的!”
“办法就在面前,打不打得过,要打了才知道。”
松征:“???不是,你合理怀疑你在内涵我实力啊!我前面可是一招就被她踹飞了!还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就这个把月没见,你怎么变这么莽撞了!”
他恨铁不成钢。
高百川没说话,但是抓着奚远的手半点没松开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件事不能着急,得从长计议。”他道。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谢念远还在等着我救命。”
“他们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你就是上去了也不过是徒挨一顿揍,知道你急着回去,那就更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去做多的无用功,”高百川按住她的肩,摇了摇头,“再想想。”
奚远慢慢冷静下来了,她抓了抓头发。
“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急。”高百川看她满心都是谢念远的样子心情很是复杂,但也没过多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目前来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两个守门人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们从其它的城域打听到了很多消息,其中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关于天殿的。”
“虽然里面有一些内容和你说的有些出入,但总体是相差不大的。”
“以往的天殿是这片大陆不可擅自靠近的神土,守卫极其森严且排外,凡是未经传召就擅入的,没有一个能活着揍出来的,好像当时也有守门人,实力深不可测,也是一男一女。那个时候几乎大陆上所有的城域都奉天殿为尊,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意外发生,天殿崩塌的那一天。”
“几个城域趁着混乱联手攻殿,还有一些人则趁着守卫自顾不暇偷溜进天殿行盗窃之事。”
奚远垂眸听着,突然就想到了谢念远。
当初天殿崩塌,他是神树孕育的果实,也就是那个时候被圣木之土的人偷走的吧。
要是当时他没被偷走,是不是现在也长成了一棵很高的树,然后结满了…果子?
奚远猛地一震,甩了甩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都甩出去。
高百川:“后来等到一切都平息,天殿也彻底成了一座废墟城,但即便这样,还是有被利欲熏心的人趁此机会想重新进入天殿去找宝贝,结果都被周围的杀阵原地绞杀无一幸免,后来死的人太多了,天殿就成了禁忌之地,彻底成了这片大陆无人的荒城。”
“所以……这和我们怎么对付那两个守门人有什么关系吗?”松征靠着石头半躺在那里,表情茫然,吐槽道,“说了半天,完全都是无用的信息嘛!又白听了一遍天殿的没落史!”
“……”高百川额角一跳。
但不可否认,松征说的也没错。
“但也不是全然没用的。要我说这事还是得看我,你们看到我这腿了没。”
奚远跟高百川看向他那缠着绷带半残的腿,又看向他。
松征一甩头发:“听完刚才导师你说的那些,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我们努力的方向错了。你看之前那些人前仆后继的想进天殿,为的是什么,哎对了,为的是天殿里的那些奇珍异宝,那他们功利性太强了!不怀好意!这可不被人家天殿的人厌弃!”
“所以啊,我们就要抓住这个关键点!”
奚远实在想不出他说的关键点是什么。
“你是不是傻!很明显啊,他们吃软不吃硬啊!只要我们待会儿表现得和善点,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去天殿偷鸡摸狗,就是想帮忙整理一下废墟,他们肯定心里感动,就会放我们进去啊!”
“……”
“……”
奚远觉得认真听完的自己像个傻叉,她站起身,走到旁边的空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心情。
高百川这次终于忍不住抬手抽他了,松征捂着头嗷嗷叫唤。
“你们都不信我,我要是没把握,我会说出这种话吗!实践出真知,你们就看着吧!”
在安分了没几分钟后,松征在奚远和高百川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拖着他的伤腿朝着大门的方向缓缓爬过去。
期间有队员想扶他,但都被拒绝了,理由是只有这样才能更衬托出他的可怜,他这一把可是要打感情牌的。
看着那在地上拖出一条痕迹的某人,高百川头疼:“之前在军校他还不是这样的,可能是水土不服,连带着智商都影响了。”
奚远点点头,深以为然。
话是这么说,两人还是很警惕周围的,随时准备把人拖回来。
松征一路爬过去,在即将越过以两边天柱为界的边缘时,果然,原先不见的那对少男少女再次出现,这次松征早有防备,手在对方的剑锋扫来时,就立马收了起来,人没有受伤,只是被地面扬起的尘土溅了一脸。
“……”
他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但一抬头,立马一副可怜人的样子。
“好妹妹……”
奚远岔着腿坐在石头上,看着不远处口水都快说干了,结果连对方一个眼神都没得到,最后还挨了一脚的松征,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她踹了一脚旁边的枯树,枝桠上的灰落了她一身。
“不是,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松征这会儿也不卖惨了,从地上爬起来坐好,他看着少女,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甩他,他又看向旁边那个少年。
他挪过去:“好弟弟,你们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保证不乱摸乱碰,你看我这说了半天,就是渴了想喝点水,你们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让我进去喝口水吧。”
高百川皱起眉,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准备去把人拖回来。
然而这次。
“看你说了半天,你想进去啊?那进去呗。”少年笑嘻嘻的,竟然侧过身子直接让开了路。
松征愣了,不远处的奚远和高百川也都是一顿,不敢相信竟然还真的被他求到了?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好人,那我就进去了?”
松征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回头看了眼奚远他们,从地上一下站起来。
结果才刚迈出一步,杀气骤现。
“锵”的一声,是奚远及时冲了上去,两把剑相互碰撞又分开,白色的身影剑刃直指他们。
“未经传召擅闯天殿者,杀无赦。”少女依旧面无表情,重复最开始的那句话。
松征看向那少年:“你不是说可以进吗?”
后者无辜耸了耸肩:“是可以进啊,可是她我管不了诶。”
他气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少年歪头看他,笑得更加无辜,松征气得一哽,手颤抖地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奚远轻轻叹了口气,把人扶回去,可松征哪能忍受自己半天的努力都白费,他直接破防了。
“不是,他们到底想干嘛,我们又不是来偷鸡摸狗的,哦,我们好像是,不对,我们就是来要点水,他们至于吗一直不放行!”
“说什么要被传召传召才能进,那好歹他们进去跟里面的人说一声啊!”
“里面真的还有人吗。”奚远问。
“没人那他们还不让进,这不明显故意刁难我们!”
“行了,”奚远忍不了了,“你安静点,吵得我心烦。”
“不是,奚远妹妹,我可是伤员啊,而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你现在就是猿人都要先闭嘴。”
松征泪流满面。
“我有办法了。”
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高百川突然开口。
两人齐齐看向他。
奚远眸光一动, 这话是高叔说的,那就可信了,她立即问:“什么办法?”
“前面我说的那些传闻, 我找到关键了,那些信息并不全然是无用的。”高百川看了眼门口依旧守在那里的两人,他低声, “天殿崩塌后, 有许多人前仆后继地想进入废墟中,试图得到什么异宝,但是一直到现在这里成为禁地也没听说有谁成功进去过。”
松征挠了挠头, 表情依旧茫然, 这话翻来覆去说了那么多遍, 怎么又说。
高百川继续道:“关键点就在这里, 那些想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成功, 全都被外围的杀阵就地绞杀, 但是这些传言里, 都没有提及到守门人的存在。”
认真听着的奚远脑子里一闪,她好像悟了。
“啊?”可松征却更茫然了,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他反应过来, “我明白导师你的意思了!”
“你是说天殿崩塌之后, 那些人有贼心也有贼胆,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想避开杀阵,必须从正门进去!”
而且正门的位置也很偏僻, 除非是和他们一样知道具体消息的, 不然不会有人会和他们一样走得人都要麻了就为了从一片废墟的正门进去。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荆棘森林的人会知道这件事?”
奚远顿了顿, “也许是之前他们误打误撞发现的?”
松征摆摆手,“算了这些不重要,当务之急,我们给后方传话吧,让他们把天殿正门的消息立刻放出去,务必确保各个城域的人都知道。”
已经被列为禁地但曾经珍宝遍地的天殿被发现终于有办法可以进入而不再是像之前一样被当场绞杀,一定会有人坐不住的。
天殿才刚塌的时候都有那么多人那样按捺不住,更别说如今天殿成了一片荒城,从前人人忌惮的神早不知消散在了哪里。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留在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双方打得差不多了趁机混进去坐收渔翁之利。
事情果然如同松征他们预料的那般,天殿守门人的消息一经放出之后,已经找好隐蔽点的奚远他们不过短短一天内就看到了第一批赶过来的人。
那批人身上穿着紫色衣服,是和当初他们逃离暮日城时放雷劈她的那群人的一模一样。
奚远眸子暗了暗,她不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和谢念远是怎么还能活着的,但也不妨碍这些紫衣服已经上了她的黑名单。
她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一路赶过来,在看到正门的两根天柱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先在外围观察了一会儿。
当初死在天殿外的人可不少,包括他们自己也是。虽然今天还是被不知道哪里传开的消息吸引过来了,可自然还是要谨慎再谨慎的。
过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问题,他们之中才有一个人主动上前去试探。
这人也算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来为后面的族人验证消息的真假。
他抬脚,步伐缓慢带着犹豫但是格外坚定,他一步一步靠近那散发着莹莹光亮的天柱,当初天殿崩塌后,他们也是各大城域里,第一批次到达废墟外的。
那天死了无数人,到最后那高墙边的血气几乎让人感到窒息,所有势力的人这才终于认清现实——即便这块土地已经成为废墟,但依旧和之前一样,不可侵.犯。
之后几个月内陆陆续续也有势力不肯放弃,执着于天殿内的珍奇异宝,但始终无一人成功。于是这里彻底成为了荒殿,成为了他们口中的禁忌之地。
可是如今细想下来,碍于当初天殿那位的余威,他们还真没试过在天殿崩塌后,那么多次尝试依旧无果后,特地去找到正门进入。
没了那位神庇护的废墟就是无主之地,傻子才会遵循最原始的规则浪费时间去找正门。
打头阵的那个紫衣人离天柱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也越来越重,因为紧张以及对未知的恐惧,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他咽了咽口水。
他的脚即将迈过那条界线时——
“铮——”
早有防备的紫衣人急速倒退,剑气擦着他的脸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然后狠狠钉在地上,神经紧绷的众人皆是一惊,拔出手中的武器迅速抬头,
“帝玉清…帝玉林…是你们!你们竟然还没死!”
而且还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容颜!
少年抱着剑,歪头笑得很灿烂:“你们认识我?但可惜,套近乎也没用,擅闯天殿者,杀无赦。”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紫衣人们知道收到的消息都是真的,天殿废墟原来真的可以进去。
只要除掉这两个守门人。
帝玉清,帝玉林。
当初天殿还未倾倒时就守在天柱外的护殿人,实力深不可测。这十年从未有过他们的消息,现如今再次相见,然而时间却未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身上一定有秘密。
当初传得沸沸扬扬的永生…
众人开始沸腾起来,他们想,必须活捉两人。
但是碍于当初种种给他们留下太大的阴影,在帝玉林说完后没有人主动接话。
相比起旁边直接拔剑始终冷脸的少女,一直笑着的帝玉林反而更令他们忌惮。那就是个疯子。
很快,在紫衣人们犹疑同时给同族人设法传消息时,另外几个势力的人也赶到了。
其中有一队人长得很特殊,是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的奚远他们一眼就能望见的特殊,不看他们身上雪白的衣服,这些人里面,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部分细小的绒羽贴在不同部位。
“鸟人?”暗处的松征诧异了一下。
“……嘘。”
奚远他们继续看热闹。
“还得是羽族长有先见之明啊,当初趁乱多抓几个暮日的人还是有好处的,隔在暗渊的另一边你们还能收到消息并且这么快赶过来,倒是让我吃惊得很。”
紫衣人是雷域的,曾经也算是和暮日一体的,但从那天暮日的镇城之宝被抢,城主半死不活,他们派出去的支援还全军覆没后,两域的阵营便自动解散了。
那些脸上有羽毛的是羽族人,天殿还未被暗渊割裂开前,他们和暮日是老死敌了,当初大陆异变前的最后一战他们俘虏了不少暮日的人,依靠他们的传送阵,现在才有了能站在这里的机会。
为首的羽族那人冷眼看了眼雷域的领头,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守在门前的帝玉清两人。
基本现在到场的所有势力的人都在死盯着两个守门人,同时他们也在心里迅速做出判断和利益估计。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各位,既然都到场了,有些话我也就挑开了。历届守门人实力都不详,既然现在站在这天殿外面,那我们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与其在这外面先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你我联手,届时拿下那两个守门人,大家再各凭本事。”
很显然,在场的人都是见证过当初天殿巅峰时期样子的,非常清楚到底要怎么做才会对己方最有利,很快这个提议就被众人采纳了。
他们准备先联手解决门口站着那两人再说其他的。
很快,战斗一触即发。
早就贪图天殿内东西的各域人马纷纷出手,而帝玉清和帝玉林仅仅两人,各自靠着一把剑竟然也和他们打了个不相上下。
“我靠,那两个是人吗,这战斗力也太夸张了吧,对上那么多人还这么游刃有余?”
躲在暗处想找机会的松征傻眼了,这么看来开始他想进门被劈了那一剑对方还手下留情了?不然他现在根本没命在这躲着。
“这下有点难搞啊,虽然现在人是多了,那两个守门人的注意力也被分散过去了,但还是没人能靠近大门啊。”
高百川拧眉道:“等他们再打一会儿,我们就入场,届时你就往门内冲我们掩护你。”
他拍了拍奚远的肩,后者点头,将身上的包袱又系紧了些。
又过了不知多久,不远处,双方争斗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眼看着地上倒了一具又一具尸体,高百川紧盯着战场,心里估算着他们最好的入场时间。
终于,随着他猛地起身,帝国的队伍从掩体后迅速冲出。
与此同时已经蹿到最前面的奚远眼里只有一个目标。
风呼呼地从她耳边掠过,旁边就是乱飞的剑光。
“铛!”
凌厉的剑影破开空气疾速飞来,高百川眸光一凛,率先抬脚踹出,只差一步就能越过大门的奚远被这一脚直接踹飞了进去,背后的嘈杂声更大了,但她来不及回头,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天殿深处冲,沉重的呼吸声敲打着耳膜,心脏仿佛都要跳出去了,一直到混乱声离她越来越远。
门外,看到奚远成功进去的高百川猛松了口气,下一秒几个有些疯癫的紫衣人朝他扑了过来。
自己的失败固然心痛,但这些外来者凭什么能踩着他们混进天殿!
“帝玉清!不是说什么擅闯天殿的人杀无赦吗!你竟然放一个外来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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