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苟，我是专业的(百城辞)

奚远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刚才上安全艇的时候谢念远离她最近，谢禧都看到她眼睛不对了，他为什么没有问她？
这个想法没有别的意思，就单之前他的一些表现，第一个说出口的不应该是他吗？
“谢念远，你刚刚看到我的眼睛了吗？”她直接问道。
谢念远点点头：“嗯，变成橙色了。”
“？”反应竟然这么平淡？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奚远看他。
后者愣了一下，看向她的脸上带了些疑惑，然后他眸子一亮：“远远的眼睛很漂亮！”
“……”
奚远□□沉默了。
但当她对上青年那浅绿色的眸子，突然想到，或许在谢念远眼里，这件事确实没什么稀奇的。
行吧，这样也挺好，不然她还要再编个理由，怪麻烦的。
之后，奚连云从后面的那辆安全艇上下来，他快步走过来，看了眼旁边的谢念远，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去看奚远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先出去找导师他们吧。”
一出赛场，先被淘汰的松征他们就走了过来，着急地问他们赛场塌了他们受伤了没。
奚远艰难地从人堆里挤出来，看向不远处的高百川，她快步跑过去。
“没受伤吧，刚刚去问了原因，是未知的空间磁场波动导致的，现在他们已经派人去对赛场进行抢修，但是剩下的比赛大概又要延期几天才能继续了。”男人和她解释道。
奚远摇头：“导师，我刚刚眼睛又变颜色了。”
高百川面色一凛，急切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别人发现的，在我们上了安全艇之后，它又变成橙色了，而且颜色比之前还更深。”
男人低头看奚远的眼睛，现在那双眸子还是原来的棕色，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他皱眉：“但是刚刚兽潮并没有爆发。”
奚远就是奇怪这个，她问：“刚刚说有未知的空间磁场波动，是哪里传来的？”
“到处。”
奚远怀疑地看他
“混丫头欠抽是不是，少用这种眼神质疑我，这是人检测员自己说的，但是也不排除是因为波动消散的太快导致仪器误查。”
可是不管是什么，师徒两个心里都清楚，奚远的眼睛会变颜色，一定跟这次的异常波动有关。
“我记得这个星球也有兽潮集体爆发的地点之一，等一下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高百川道。
先后跟三个天赐打，最后还能完好脱身，也就是她机灵，但也不能排除万一就留下了内伤。
“对了，跟殷泉那场，是输了？看你跑那么快。”路上，高百川询问道。
奚远不高兴地看他：“能不能想我点好，好歹我平常训练都是你教的，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自己吧。”
男人哼笑一声：“所以赢了？看你这么得瑟。”
奚远嘿嘿一笑：“还好还好，险胜一招，也不是很厉害，别再特地夸我一遍啊，我会飘的。”
“……”
另一边，在医疗室进行包扎的殷泉拉起校服外套下的底衬露出腰腹，那里，大片的浓重淤青看起来令人害怕。
这就是最后奚远踹的那一脚，差点没把他腰踹断。
一旁，夏筝看到他这伤势忍不住动了动唇，问：“她的实力怎么样？”
“很厉害，潜力很大，就是脸皮太厚。”
她琢磨着这句话，能被殷泉夸厉害的，奚远还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辛克莱那位没有上场的天赐，但就连谢水苏，当初殷泉也只是说了一句还行。
“听他们说你们两个单独打了一架，所以最后是你输了？”
“嗯。”殷泉大方承认了，本身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遮掩的。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实力，上一次长路赛场的时候都还不是这样的，我感觉她能力一般。”
“当初看到论坛有人说，奚远正式学单兵的那些格斗技巧，是在她参加比赛之后几个导师才专门教她的。短时间内就有这样的进步，你不觉得她的天赋很可怕吗。”
殷泉这么一说，夏筝顿时恍然。
“但她还是让人讨厌。”她道。
“我也觉得。”
医生上完了药，单独的病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筝还想说什么，此时，曾银朱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夏筝，示意对方先出去。
后者看向殷泉。
“去吧，问问赵导师他们比赛什么时候会继续开始。”
夏筝离开了，殷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曾银朱看到了他身上缠着的绷带，他眸光闪了闪，道：“你们两个单独打的那一场，她打赢了你？”
殷泉看他：“导师不是看了直播吗。”
“中途出了些意外，黑屏了，没看到结果。”
“那真是可惜，也许导师可以通过其它什么方式去找到最后的录像。”
曾银朱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来问你的赛场情况，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
殷泉危险地眯起眼，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一声，道：“是，她赢了我。”
“那她是天赐？帝国没有她的备案，她是被蓝穹故意藏起来的？”
殷泉挑眉：“不是。”
“那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她耍阴招，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曾银朱脸色很差，“你是不是……”
殷泉脸上的笑一下敛了下去：“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教？我不过是看在赵导师的面子上才喊你一声导师，你以为我和那些人一样吗，少把你平常那副做派用到我身上，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这个帝国再出名一点。”
青年的声音很寒，明明自己的年岁还要大他一辈，但曾银朱却是心虚地后退了两步。
殷家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是每个人都和当初的高百川一样。
去医院检查了没有问题，高百川跟廖尺招呼了一声，就带着奚远朝雾水星的城森边界而去。
这里是这几次兽潮同时爆发的地点之一。
师徒两个到了那里，发现当地C级危险区域的外围并没有警戒线拉着。这个区域的范围是根据第一次兽潮进攻，由专业人员分析过后划分出来的安全线，也是危险发生时可以保证绝大多数人成功逃生的生命线。
按照规矩，在一段时间内频繁性爆发两次及以上兽潮的区域，无论情况是否严重都要拉警戒线的。
然而这里空空旷旷，什么也没有。
高百川皱眉。
再往里看去，就是兽潮发生时建筑受损的重灾区了，经过前面几次暴.乱，里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只剩下后期设立在那里的几个监测点，用来及时反馈兽潮动向的。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里面竟然还有一些附近的居民在那里翻找东西，或者散步，更甚者还有带着孩子一起的！
高百川感觉自己心都梗了一下。
他攥了攥手，忍了又忍才没有喊出声，让这些人都快点离开。这里不是光星域，也不是阿曼星，别人星球上的事情他没有资格去管。
旁边，奚远一下就明白他在想什么，道：“这样也太危险了吧，虽说这几次兽潮规模的确是越来越小，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他们这样岂不是连跑都来不及？”
奚远没有咒他们，而是前几次参加帮忙镇压兽潮时的真实感触。
她看高百川脸色差得很，于是自告奋勇跑上前先去和那对带着孩子在废墟里玩耍的夫妻交流，告诉他们这里很危险，随时都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却不料之中的丈夫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校服，冷漠道：“哦，知道了。”
然后带着孩子老婆走到另一边继续玩。
奚远：“……”
以为她很喜欢多管闲事吗？
错了，她这人最缺的就是善心，要不是看高百川生气了，这里就算站满了人她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她吸了口气，跟上去还想再说什么，高百川已经走过来了，叫住她：“行了，他们不听就算了，我们过去。”
奚远看他脸色沉沉，识趣地没开口，跟在他身后朝着废墟中心走。
而他们走后，刚刚的丈夫看着他们的背影‘嘁’了一声：“这些人就是爱多管闲事，读个军校了不起啊。”
走到了现场损毁最严重的地方，奚远四处张望着，她看向高百川，后者摇摇头：“眼睛没问题，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奚远摇头。
“好烦啊，今天这么一搞，我们之前推测的好像都被打翻了。”她瘪嘴。
男人背着手环顾周围，听到她这么说，安慰道：“也不算，回去再琢磨琢磨，肯定能捋出新线索的。你现在没事才该感到万幸，还有，实在不行去买一副幻瞳吧，这样戴着也能防止下一次万一再出什么事被别人发现你的情况。”
幻瞳，可以长时间全天戴在眼睛里改变眸色的东西，对身体不会有损害，使用时长最长的有三个月的，这是新研发的技术，很多人平常自己喜欢或者出席什么活动时都会用，很方便。
“对哦，高叔你想的太周到了，待会儿我们回去就买一副。”
最后，又在那里逗留了半个多小时，依旧一无所获的两人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高百川望了眼还在那里无所顾忌的居民们，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在经过街市的路上，高百川带着奚远从快艇上下来，领着她去商场买了两副最贵的幻瞳。
期间，高百川站在柜面前说要选棕色的，奚远非要选红色，说红色配她现在的衣服以及她神秘的气质。
“……”他忍了忍，没说话，默默把钱付了。
“不戴上？”出了商场，踹了一脚还在那边虚伪地说‘高叔给我买东西，这我多不好意思’的人，高百川问道。
奚远嘿嘿笑了一声：“比赛不是还暂时没开始吗，反正这几天要见的都是自己人，先不戴，万一到时候眼睛又突然变颜色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行，那你这几天没事别到处乱跑，主办方已经给每个军校的参赛队员都单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训练场也是单独的，不出意外应该是碰不到其他军校的人了。”高百川道。
晚上，开着光脑在屏幕上写写画画的奚远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这个时间段大家应该都睡下去了，但是她精神还很旺盛。
无他，今天突发的事情让她心里有种没落到实处的不放心感，她还是想再捋捋。
可是画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线，她还是没想到她的眼睛突然变颜色，跟兽潮，跟这次异常的空间波动有什么关系。
凌晨两点半，决定放弃的奚远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准备睡觉。
凌晨两点四十五，外面突然传来了极其嘈杂刺耳的声响，声势之浩大，已经在努力装聋子的奚远都忍不住暴起，一把掀开了被子。
她打开光脑，看清楚下面的时间，她抓了抓头发。
“这大晚上的，施工也别在这个时候施啊。”
白天的时候赛场塌了，主办方安排他们休息的地方就离赛场不远，所以此刻外面如此喧闹，奚远便以为是他们在重建赛场。
又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终于忍不了的奚远换了衣服走到外面去看情况。
天空一片墨色，这大半夜的，周围也只有两三盏灯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休息室每个人都是单间的，奚远在一楼，她抬头望了望四周，手欠地给高百川发去询问的消息，但对方没有回。
她没多想，毕竟之前高百川在蓝穹的时候，就老是在器材室的那张躺椅上躺着，哪怕不睡觉他都不会拿着光脑玩儿，就硬躺，这一点她当时就相当佩服。
她又往外走了些，耳边满是喧嚣，这声音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一起，好像还有铁链碰撞的声音以及隐隐约约的咆哮，听得人耳膜都疼了。
等等，咆哮？
奚远皱眉，她拢了拢衣领。
修赛场怎么会有咆哮声，而且像是什么野兽的，以及，刚刚脑子有点混沌没反应过来，不是，谁修赛场会大半夜修啊，会被周围休息的人集体围殴的吧。
察觉到这件事不对劲的奚远又看了眼光脑，高百川还是没回她。
尽管此刻她内心很躁动，但还是忍了下来，没打通话过去。她想先自己看看情况。
走出专门划分给蓝穹的那块休息区域，来到这一整片联赛专用场所的大门口，借着灯光，奚远惊奇地发现谢念远竟然也在那里，就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念远。”奚远走到他身边，后者身子一动偏过头来。
看到是她，原本有些紧皱的眉头松开，他笑得灿烂：“远远！”
“你在这里傻站着干嘛呢，不冷吗？”
闻言，谢念远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吵人。”
“你也听到声音了？”奚远问。
他点头。
“原来不是我的问题，我就说。”她刚才还以为是她自己幻听，但如今谢念远也说听得到那些声音。
她望向他刚刚看的方向：“声音确实是从那边传来的，我想过去看看。”
这声音真的太吵了，她被闹得头疼，想着就算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路上经过无人商店也可以买副耳塞。
谢念远当然是听她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在这朦胧夜色下，离开了比赛基地的大门。
“对了，你记得跟你弟弟还有导师都报备一下，他们这会儿估计也被吵醒了，告诉他们我们就是出去溜达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让他们别担心。”奚远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已经给高百川和奚连云都发了消息。
两人在夜色下朝着西边去，一直走了好久，那声音逐渐变大，奚远把在商店买来的耳塞戴上，但这样都还抵御不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捂着耳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刚才在基地，她只以为松征他们是嫌冷所以没有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如今来到街上了，空荡的街市，偶尔无人驾驶的夜班车时不时穿过，这中间当然也夹杂了一些其他或走或在开星艇的居民，可是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她和谢念远对视一眼。
“不会有问题的是我们两个吧？”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此刻奚远有些茫然，她觉得自己或许该回去了，可是昨天才出现的异常和现在的噪音又在诱惑着她继续深入，去弄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不然每次身体总是时不时出现问题，而下一次兽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次就是个可以找到新线索的机会不是吗。
“谢念远，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往前看看。”在这片地方她倒不担心会出什么大事，就算是兽潮爆发她也跑得掉，不过谢念远如果一起，她不一定能保证对方的安全。
“我要和远远一起。”青年直接拒绝了，这很符合他的性子。
奚远犹豫。
于是谢念远拉起她的手走到路边，拿光脑租了辆小车，开着车就继续往声音的源头方向去。
“哎等等，我打个通话。”
擅自行动这种事肯定要提前跟家长报备，奚远通话打过去的时候，高百川那边过了好几秒才接通。
“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听着像是刚睡醒，她想着果然那噪音只有她和谢念远听得到。
于是她把整件事都给高百川复述了一遍，后者顿时脑子都清醒了，皱眉：“谁让你们自己过去的，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快点停下，我马上就赶过去！”
谢念远开着车，奚远感受着耳膜的震痛，“高叔我都快听不到你的声音了，我好像知道这噪音是从哪里产生的了，就是我们昨天去过的爆发过兽潮的那个地方。”
“我知道了，你们先别过去了，有什么事等我过去再一起商量，你们别乱来……”
“高叔你说什么？发消息给我吧，我真的听不到了。”光脑落到腿上，奚远捂着耳朵，她看向旁边的谢念远，对方也是脸色难看。
“要不我们……”
想先退走的心思还没表达出来，一瞬间，万物寂静。
周围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这一刻奚远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聋了。
“谢念远？”
自己试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奚远猛松了一口气。
还没聋，还好还好。
而这时，她也看清了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昨天她和高百川去的那片废墟外。
“声音消失了。”奚远从车上下来，环顾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谢念远走到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