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你想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和你在你感兴趣的话题上辩个是非黑白:比如何为疼痛、比如何为和平,”她忽然敛起了笑容,用漠然的神色和语气说着这番一听就有些不大乐意的话语。
“不过我这个人也坚这这么一句话。”
她睨了一眼小南,随后才再度对上了长门的那双轮回眼,而后在两人的注视中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将大约是自己人生格言的话语说出来:
“不与疯子辩长短,不与傻子论高低。”
联想一下舟涧玟之前说过的话,长门和小南不难听出舟涧玟不是把长门归类到了疯子的范畴,就是划到了傻子的范围内。这虽然让长门和小南都有些愤怒,但与此同时……
他们觉得舟涧玟的这番话也没错。
毕竟换做了是他们,可能做得比舟涧玟还要绝——比如直接大开杀戒什么的。
但一想到自己在舟涧玟的心中被当成了疯子或者是傻子,长门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舒坦,“你不愿与我在这两事上争辩,不过是因为你知道你争不过我罢了。”
他的这番话顿时就让舟涧玟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不过这一次不是欢喜,而是嘲弄。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我的话,所以我才不愿意和你争论这些东西。”
舟涧玟摇着头叹着气,一副“你是进入不了我的思维领域,而我则是不屑于走入你的逻辑范畴”的模样让长门更为的光火,“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双方思维逻辑不在同一个高度……好吧,为了你那身为BOSS的自尊心,我在这儿还是用你喜欢的「世界」这个词吧,”舟涧玟摊着手,对面前的长门缓缓地说着足以令他再度气到吐血的话语。
“当争论双方的思维逻辑不在一个世界的情况下,再怎么争论也是无用,因为这终究是让自己降低到和对方的同等高度罢了。”
舟涧玟用自己那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指了指长门,随后又指了指自己,“更何况口舌之争看的也不仅仅是思想的高度和深度,还有嘴皮子功夫。”
“你觉得你的思想境界极高、已经看透了众生百态,但是在之前的交锋中你却从未能辩赢我,甚至几度被我的言语气到胸闷气喘,”舟涧玟此刻无论神态语气,都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这让长门更是感到不满与愤慨。
然而既然是长门率先开口问的,那么无论他是否爱听、又是否真的想要继续听下去,舟涧玟也不会再停止。
“这其中固然是有你的身体因素在,但你也无法否认,我的口才的确是比一口一个‘让世界感受疼痛’的你要好,”思想高度深又怎么样,先不说长门的思维模式究竟如何,倘若口才不好,那么在口舌之争中还不是要吃哑巴亏?
“而若是在你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的情况下,那么辩论这个就等于是一场没有脏话的吵架,因为我再怎么说你也是听不进去的,”舟涧玟看了一眼维内托,而她的秘书舰在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后,也立刻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变出了一辆小餐车,然后……
在这个阴暗的、气氛紧张的环境中,开始倒起了红茶。
长门和小南为舟涧玟和维内托那煞风景的举动一怔,而舟涧玟的声音也在此刻再度响起,“还是刚才的那句话,就算我此刻真的说服了你,也是因为降低到了你的逻辑之中,就算真的说赢了,也好没意思。”
舟涧玟的言语中处处都带着长门所熟悉的、也是他所痛恨的傲慢。
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被舟涧玟的这一番话说得哑然,然后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其实要辩倒我刚才的那番言论也容易。”
在长门和小南的沉默中,舟涧玟一边拿起了维内托刚刚倒好的现成的红茶,一边冲那两人放缓了语气说道,“比如你可以针对双方思维逻辑的高低来驳斥我,因为刚才我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始终都是站在我更胜你一筹的角度上,而非你比我更高一等。”
“当然,你也可以针对口才好和思想境界的确没有关系这点来和我深入讨论,”舟涧玟呷了一口红茶,一边在心中感叹着胡德的红茶果然是港区第一,一边继续随口举出了例子,“比如说一些‘如果口才再好但没有思想的话,也不过和市井泼妇一个等级’这样的言论。”
长门继续沉默,舟涧玟看他的脸色觉得似乎是差不多了,也将手中的茶杯递交给了身边的维内托。
“但是针对我方才的那些话,你却无法做出丝毫的回应。”
舟涧玟冲着早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长门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么,现在究竟是谁争不过谁呢?”
空气在此刻仿佛尽数消失,这个由小南制造出的树洞中安静得就连喘||息声和心跳声都继续快听不见了,而在长时间的沉默——久到一向沉静的小南都有些快忍不住的时候,长门终于有所回应。
他抬起头看着从始至终都气定神闲的舟涧玟,最终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的赌约,我接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表示之前嘴炮打得太累了想躺赢一次,没想到长门居然作死地要和自己打嘴炮,看在对方是自来也徒弟、水门的师兄弟的份上她也就和他意思意思下吧
然后长门就开始怀疑人生了并不
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吧,之后大概有新年番外……大概
第200章 新春番外
此时恰逢日落时分,从窗口向下探望, 便是那万家灯火的繁忙场景。
大多数的店铺在街边的路灯亮起了那橙黄色的光点时, 也准备结束一天的繁忙与劳碌;反倒是那些小酒馆与烤肉店,已经做好了迎来一天中最为繁忙的时间段。
正值饭点, 路上的行人大多饥肠辘辘, 有人漫步在街头思考着今晚究竟吃什么, 也有人则是匆匆地往定是有着热气腾腾的饭食的家中赶去。
而相对于街道上那繁忙的场景, 此刻位于火影大楼的某一个会议室内的气氛,显然就没有那么热闹了。
舟涧玟和波风水门分坐在茶几两端的沙发上, 两人的面前各摆着一杯早已失去温度的茶水, 氤氲的茶香早在空气被夜风浸染的同时消散, 而此刻这两人的面色却是阴沉得比摆放在他们面前的那盏茶水要更为冰凉。
自从舟涧玟进入位于火影大楼的这间会议室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这期间她与波风水门像往常一般讨论了不少的事情。
但屋内的气氛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紧张而又阴沉,还是因为舟涧玟在半个小时之前提出的那个假设。
“这……”
波风水门欲言又止,他皱着眉,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夕阳时分的昏暗室内就仿佛是染上了一层隐瞒,原本的明亮被晦涩所取代, 也一如波风水门此时此刻的心境。
舟涧玟正坐在沙发的左端, 将手随意地搁置在沙发扶手上的她此刻也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对面的波风水门, 许是因为光线的问题、又许是因为角度的缘故,此刻的她被大片的阴翳所覆盖,也使得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晦明难辨。
见舟涧玟只是保持着沉默并没有搭腔,波风水门抿着嘴又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舟涧玟的假设的确是有那么些许的根据——若是顺着舟涧玟的那番逻辑去思考,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 才让波风水门感觉到抗拒。
对这个假设的答案的抗拒。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究竟是纠结了多久,波风水门叹了一声气、而后对着面前同样也沉默已久的舟涧玟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舟涧玟大约也知道这是波风水门如今能够给自己的最好的答复了。
毕竟她的假设对于波风水门来说有些难以接受——至少从他个人的角度,基本上是完全抗拒着她的猜测的;但与此同时他也是木叶村的火影,必须从村子的立场和角度撇开个人感情来思考这个问题。
他没有张口就否认舟涧玟的猜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所以舟涧玟也没有怎么勉强波风水门——事实上他今日无论是接受还是抗拒她给出的那个假设,舟涧玟都可以理解。
如今听到波风水门还是以火影的身份思考了这个假设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回应,舟涧玟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在身为自己秘书舰的维内托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放心了。”
她对着静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有些面露纠结的波风水门说道,而后在对方沉默地点头迈着一如她性格那般沉稳的步伐来到了门口。
然而就在她的右手已经搭到了门把手的那一刹那,舟涧玟却又回过头看向了昏暗的会议室中波风水门那更显得萧条与孤独的背影,接着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我那些话,说到底不过是猜测罢了,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去推测面具男的真实身份,而是准备接下来的战争。”
波风水门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听到舟涧玟的话之后,他只是再度点了点头,而后一个属于四代目火影却比往日温和的嗓音要沙哑低沉许多的声音从正准备开门离开的舟涧玟身后缓缓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