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他的攻击对象不再是自己——而是捏着「镜花水月」随时都准备发动的蓝染。
“团队作战先灭对方的奶妈可是基本常识,”右手提着自己的斩魄刀,左手却是握着「镜花水月」的刀身,“虽然你也不算奶妈,但是……”
蓝染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放弃和平子真子进行一场队长级之间的正面交锋、反而来攻击自己;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左手握着他的斩魄刀刀身的白兰……
竟然是闭着眼的。
“先解决了你总是没错的。”
他的话音刚落,手里的斩魄刀已经在同一时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染着血的刀尖从蓝染的背部刺出,正滴滴嗒嗒地在往地上滴血。
平子真子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白兰的表情,但是自己的副官是真的被对方给|干|掉|了这一点却不容置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他再次被冲昏了头脑,却发现白兰已经将刀抽|出,然后——
劈向了自己昔日的部下。
“队长——”
哪怕是面对着自打进入真央起就相识的松本乱菊,白兰下手也一点儿都没有留情。看着还算自己酒友的松本乱菊以及正准备始解就被白兰强行打断的日番谷冬狮郎先后扑街,平子真子才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始终都是在微笑着的男人的可怕之处。
连续解决了三名旁观者,转过身的白兰睨了眼平子真子手里的斩魄刀,在看见那把刀并没有丝毫的形态变化后,他歪了歪脑袋突然出声说道:
“平子队长这是自己觉得无须解放斩魄刀也能打得过我么?”他语气听上去似乎是有些苦恼,“那我还真是被人小看了呢。”
或许是那笑容太过的刺眼,又或许是那刺眼的笑容和无辜又苦恼的语气实在是不搭,早就忍无可忍的平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地冲对方吼道——
“闭嘴,下三滥。”
“我也知道自己招人恨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下三滥这个词还是头一回听到,”白兰想了想自己曾经遇见的那些个敌人们,顶着平子真子的怒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是白兰很快就敛起了笑容,三度当着对方的面使用了看上去像是「瞬间转移」的能力的他这一次出现在对方的面前时,也终于在平子真子的身上留下了真实的一刀。
“那么被下三滥砍中的平子队长,又是什么呢?”
那语气实在是甜腻,和众人平时印象中没个正形的「白兰队长」几乎无异。
但他的眼神又是那般的冷厉,仿佛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用刀砍下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是什么飞鸟鱼虫。
看着被劈中的平子真子缓缓地在自己的面前倒下,一脸阴鸷的白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竟然在这铺满了血的战场上顿了几秒,随后才像是回过了神一般,一边挥落了附着在刀上的血液,视线也朝着门口看去。
“我寻思着您也是该过来了。”
他收回了斩魄刀,与语气一样甜腻的笑容也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卯之花队长。”
跟随在卯之花烈身后的虎澈勇音在经过那布满了中央四十六室尸首的地下议事堂时,已经受到过一次惊吓了;而今看着清静塔居林内以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队长为首的四名护庭十三队高层席官相继扑街,而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过的十番队白兰队长挥着满是血的斩魄刀,就算是平日里再鲁钝的一个人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虎澈勇音瞪大了双目,颤抖着嗓音向面前这位平日里还算好相处的队长问道,“白兰队长,难道是您……”
“白兰队长?不,已经无法称他是队长了吧。”
大约是因为担任了以救治为主的四番队队长的关系,作为现今的护庭十三队内资历最老的队长之一,卯之花烈平日里都是以一副悲天悯人的形象出现。
但此时此刻这位让大部分护庭十三队的成员又敬又怕的队长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悲悯,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严肃。
“而是应该说是「大逆不道的罪人」是么,”早就知道她会有这番说辞的白兰索性替她说了下去,然后掌握主导权似的换了一个话题,“您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市丸银他已经醒了么?”
白兰的这个问题让卯之花有了中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市丸队长在今日醒来的事难道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虽然已经通过前不久刚刚苏醒的市丸银得知究竟是谁对他下的毒手,虽说卯之花烈在此之前从未产生过“凶手是白兰”的推测,但她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推断来到了中央四十六室。
结果就看见了这惊人的一幕。
原本她也只是觉得这是时机巧合,但是从白兰这会儿的话来看,这分明就是他有意让一直处在昏迷中市丸银在这个“恰当”的时间点醒来,然后告诉众人幕后的真凶是白兰。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兰在想些什么?
他当然是在想要让一个合适的队长、在这个恰当的时间点里、跑来这个正确的地方,来点破“白兰是幕后黑手”这个事实。
否则他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叛变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白兰没有想到在卯之花烈之前,便真的已经有人如舟涧玟所说般的跑来送人头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好,只是单纯地将一向空有实权、却不得人心的中央四十六室的尸体展现出来还没有那么大的震撼力;如果是平日里一直都有所往来的死神——甚至还是队长级的死神倒在了这里,才更能显得他这个反派的辣手无情。
当然他也是有好好的手下留情的,除了蓝染惣右介之外,平子真子等人的伤势也只是看起来惊人却不会致死,以卯之花烈的本事要治愈也不难。
至于蓝染惣右介——不好好捅他一刀何解他心中的怨气?
“只能说卯之花队长来得很及时呢,”白兰对卯之花烈的质问避而不答,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比他本身的行为更加的匪夷所思,“您是立刻就知道我在这里的么?”
卯之花烈心中虽有疑问却也还是答了,毕竟她也有要证实的事,“无论任何理由都不允许进入的「完全禁止区域」,在整个瀞灵庭里也就只有清静塔居林这一处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在地下议事堂被隔离后进入这里的,但倘若你要避开旁人的话,必然会躲在瀞灵庭内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了。”
“而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除了这里,便别无他处。”
其实卯之花烈也知道这番话里还有漏洞在,毕竟白兰是在杀了中央四十六室之后,还能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瀞灵庭内的存在。这几日装得和平常无异不说,居然还跑去与旅祸接触。
——这样的人需要躲么?
哪怕是此刻高调地在外面趁着骚乱浑水摸鱼都可以,只要市丸银不醒,他甚至之后都能够继续留在瀞灵庭内部。毕竟只是凭借着地下议事堂的那一屋子的尸体,谁知道这一切的主谋是他白兰?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白兰究竟为什么要伤了市丸银。又为什么要在伤了他之后不杀了他,甚至还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特意让他醒来。
卯之花烈觉得就算是自己也无法理解对面这个男人的想法了。
不过白兰也没有再给她更多的时间去细想这种问题,他只是竖起了右手食指而后摇了摇,“可惜,虽然您的判断正确了,但是这其中的推断……恐怕连您自己都无法说服吧?”
卯之花烈没有回答,毕竟白兰的话是正确的。
白兰正准备给对方一些解题思路,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从指挥所那儿收到了信号,于是原本打算说的话被他咽了下去,转而又变成了另一番回答。
“虽说您是唯一一位在我预定之中的客人,”他的目光从卯之花烈开始到在地上扑街的平子真子等人身上转了一圈,“但还是让我夸赞你们一番吧,毕竟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的,都是突破了枷锁的聪明人。”
“只可惜我们今后恐怕都不会再碰面了。”
这么说着,他的身影就如同像先前对战平子真子时的那般骤然消失,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消失之后他并没有再出现。
分明是“大逆不道的罪人”,但对方那番赞许的话语却让卯之花烈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只是眼下的情况也不容她再细想,于是卯之花烈在吩咐自己的副官捕捉白兰的坐标、并且将他背叛的事情转达给各个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以及旅祸等人之后,便开始替重伤昏迷的平子真子等人治疗起来。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在看见方才还在双亟上拨下一片轰炸、助他们逃走的赤城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前时,无论是阿散井恋次还是朽木露琪亚都有些微楞。正当这对青梅竹马觉得应该是自己人的赤城要提他们解决追兵、或者是替他们带路时——
却发现赤城将箭筒中的一支弓箭往他们面前一扎,然后下一秒……
无论是阿散井恋次还是朽木露琪亚都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双亟。
看见就在刚才被一护破坏了的双亟的砾架正孤独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阿散井恋次觉得自己一向都不太好用的脑子似乎有些运转不过来了,“赤城小姐,这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