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王嫂,我要出门一趟。”
秦观澈:“回京吗?”
“不是,去趟幽州。”秦观游先吩咐人给他收拾行李马车,然后才继续道:“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我要去确认一下。”
秦观澈:“什么消息?”
“王兄,这事暂时不能说。等我去确认了再说。”
要他亲自过去确认的消息,必然是极重要的。而重要的东西,总意味着不那么平静,伴随着危险:“多带些人,注意安全。”看他这么急的样子,估计是立刻就要走了。他们府上现在有不少投奔来的游侠当侍卫,正好可以跟他跑一趟。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又叫了两个暗卫,陪着他跑一趟。
“放心,我会的。”
秦观游走的很急,打了招呼,当天就出发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让他这么着急。”秦观澈送走了人,便开始担心起来。
是铁矿。
文思思通过毛毛知道的。二师兄在王府那段时间,虽然秦观游每次都被二师兄逗的发狂,可其实两人关系挺不错。后来两人不知怎么交流的,似乎是二师兄答应秦观游,只要他能找到确切的铁矿,就给他一个他非常想要的东西。
而秦观游之后一直关注这件事,刚才他收到消息,这才临时决定出门。
但这件事她并不准备跟秦观澈说。
秦观游前脚走,后脚京城忠王府就来人了。来的是忠王府的一个管家,带着一队侍从。唔,给秦观游送媳妇来了!当然不是大公鸡娶回来的,而是一叠画像,足有三十张。忠王妃给管家下了死命令,秦观游这次哪怕是抓阄,也要他亲手从里面抓一个人出来。
“真是不巧,晋之刚出了远门。”幽州虽然与参州比邻,可确实远。而且还不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去的,需要多长时间。
管家不信:“王爷,不知小主子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秦观澈:“晋之那么大了,又常年在外面跑,去哪里也不会跟本王说。他只跟本王说要出远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至于其他,本王却不知道。”
管家更不信了:“王爷可否告之小主子住在哪里,老奴来时,王妃曾言,若是不能把事情办成了,就让老奴不用回去,留下来侍候小主子。如今小主子既不在,那老奴去给小主子打扫屋子亦可。”
秦观澈随他们,让人将他们一行人带到秦观游的院子。
管家又说了:“老奴来时,王妃特别关照,小主子这两年多亏王爷王妃照顾,心里十分感激,命老奴一定要给王爷王妃请安问好。不知王妃何时有空,老奴好去请安。”
“今日晚了,明日午后吧。”只要不过份,秦观澈都不拦他。
“谢王爷。”
晚是晚了点,可文思思这会儿并没在屋里休息,而是去了太傅先生那里。忠王府的管家这次摆明了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偏秦观游是真的不在,要让他死心,估计得耗一阵子。未免太傅先生被忠王府的管家看到,露出消息去,她得跟太傅先生说一声。
按理他们不该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挺简单的事情,不能直言,得拐着弯的说。
其实文思思更想直接给他脸上画上易容,可还是那句话,他们本不该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没办法直说。
幸好,她才刚提了一句,太傅先生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文思思放心了,回去跟秦观澈碰头,交流下信息。
却忘记了,这世上什么不多,就是意外足够多。简直无处不在!!
【思思,太傅家的小萝卜碰到了忠王府的人。】
大中午,文思思午休结束,刚洗了脸,毛毛就出声了:【那个人好像认识小萝卜。】
小萝卜是毛毛给太傅家的孙子起的外号,因为这小子特别不喜欢吃萝卜,为了不吃萝卜,跟他祖父斗智斗勇,花样百出。
文思思本就不太清醒的眼睛又一次眯了起来:“这么巧的啊!”说完,起身梳洗,去找秦观澈去了。
秦观澈精力足,平时极少午休,但会在她午休的时候陪着她一起躺着,等她睡熟了,若是有事,他才会起身。这会儿他既然不在,那毛毛说的事情,他大概也已经知道了。
“娘子,醒了。”看到文思思,秦观澈没起身,而是先拎水壶倒水。等她到了跟前,正好把水递到她手里:“先喝点水。”
文思思润了润嗓子,才问道:“有什么事么?”
“晋之路上遇到西海城的商队,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说到这个,秦观澈的眉皱的死死的。文思思见状,不由笑道:“让你这么发愁,难不曾又是什么人??”
秦观澈沉默,只是看着她,文思思惊讶:“真的是人?这次是什么人?”
“秦明宣。”
秦明宣是谁?
“先皇第二位嫡子,当今的嫡亲弟弟。”
“……”饶是文思思这下也惊的有些坐不住:“怎么会是他?”皇帝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亲弟弟下手了吧?不是还有太后么?“太后呢?”
“不知道,京里的消息还没传过来,秦明宣现在也还没到我这里,被他送去西海城去了。”
秦明宣还是孩子,他自己不可能出宫,来到千里之外的这里,被秦观游遇上。那就只能是有人送他出来,如果是皇帝送,大可光正大。既然是偷偷的送,甚至现在还不往这里送,那就是得避着人。
参州的情况,秦观游比秦观澈还要清楚,这里的大官小官,估计一半都是皇帝的眼线。不往这里送,防的就是这些人。那么,会送他出来的就必定不是皇帝,旁人……大概就只有太后了。
可太后为什么会做这种决定?
“皇帝疯了吗?”文思思惊呼。哪怕皇帝是得志便猖狂的人,可他好歹受了这么多年的帝王教导,就算气量狭小,就算心存报复,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是在毁皇家的基业,如此下去,不说明人,便是满朝文武,秦家宗室,也会容不下他。
“也许吧。”秦观澈伸手揽着她的细腰,靠在她身上:“娘子,我想去趟京城。”他想去亲眼看看,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过以后呢?”文思思轻声问道:“如果他真的就变成了最糟糕的样子,你准备怎么办?”皇帝做了这些事,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教训?谁能教训皇帝?真要开口或是动手,除了让皇帝更加记恨之外,又能改变什么?
“我不知道。”秦观澈是真不知道。
“想去就去吧。”文思思不想拦着他,不去这一趟,他估计是不会死心的。“只是要注意安全,完好无缺的回来。”
“……好。”
秦观澈既然要去京里,文思思也就不再将小萝卜那点小事拿出来打扰他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挺急的。且看他毫不犹豫的说出来,想来之前他已经想这事有一阵子了,心里更是早有决定。
因要出远门,且这一次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秦观澈晚上很是闹了她一通,第二天她还没起身,他便已经出了门。文思思其实知道,有毛毛在,这府里的风吹草动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便她并没有起身相送,只是翻了个身,便睁着眼睛等天明。
“毛毛,注意看看府里的人,阿澈离府,有小心思的估计又要开始有动作了。”
【思思放心吧,所有人我都标记着了。哪怕他们出了府,只要不离开春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的监测。】
“咦?什么时候又多添的这个功能?”
【就是这几天,我修复了一个特别小的程序,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这可真是太好了,你加油。”
【交给我吧。】顿了一下,它又道:【思思,我还标记了秦观澈。可惜他要去京城,太远了。】
“没关系,咱们慢慢来。”
天大亮,文思思起身理事。
王府每天进进出出的,事情很多。她不揽权,都交给了下面,由毛毛监管,真正需要她过问的很少。但有些事情,是怎么也绕不过她去的。今天更是直接将福贵叫了过来,“让墨香阁里的几位搬到墨韵院去,墨香阁里另外找差不多的三个人进去。另外,跟先生说一声,孩子大了,可以适当的加些功课。”
“诺。”福贵立刻就去安排了。
至于忠王府来的那些人,文思思没多过问。他们大多还是很守规矩的,一直待在秦观游的院子里,不会乱跑,也不会乱打听。至于碰到小萝卜的那个人,虽然当时似乎嘀咕了两句,但也没有深究。不知是按捺了下来,还是真的就不感兴趣。
可不管是哪一种,眼下文思思都不可能放他们出去了。秦观游这会儿不在家,到是刚刚好。他们为了等秦观游,也只能老实留下。
“王妃娘娘,侯夫人求见。”
“请吧。”侯夫人夫家姓侯,并不是爵位。这位夫人出身京都,其夫乃是参州军的最高将领。参州军驻扎在春城不远的军营,侯夫人则住在春城里。
这位夫人可不常见,除了当初刚搬过来时,她随大流似的,跟着其他夫人一起递了拜帖,之后见过一面,便再没到她面前刷过存在感。如今主动上门,到是头一回。
就是不知道,她所谓何来。
很快,侯夫人进来,各自招呼见礼,坐下来开始绕圈子瞎聊。文思思好歹也当了一段时间王妃,各种各样的人也打过不少交道,挺习惯这种模式的。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所求,无所惧。而两人交锋,她不急,那急的就是对方。
事实也是如此,只是当对方终于开口说到正题的时候,这内容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侯夫人看上了王爷的堂弟?”想把女儿嫁给秦观游?这是从哪说起的?“侯夫人可知道,晋之出身京都忠王府,而且是正经的嫡子。”侯夫人说的女人虽然有一个手握重兵的父亲,却只是个庶女。哪怕她亲娘再得将军宠爱,也只是个妾而已。
这是瞧不起谁呢?
侯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如果她能选择,她根本不想走这一趟。她当然不想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找上这么一门显赫的亲事,她更知道,这门亲事根本不用提,提就是被人打出来。可偏偏她家将军就跟被迷了心一样,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可任是她百般不愿,也不得不腆着脸上门,谁让她自己无所出,她得靠着老爷过日子呢。
心里越想越苦,脸色也就越发难看。
文思思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在她的地盘给她脸色看,她能容她。直接端茶,让人送客。
虽说的还算好听,可跟打出去也没什么不同了。
等人走了,文思思才皱眉,让人将福贵叫了过来。“对侯越将军,你知道多少都跟我说说。”
福贵立刻回答:“侯越将军出身京中安宁侯府,靠着祖荫,在军中抢他人军功,一步步升到今日地位。此人大本事没有,为军为将都无太大建树,又贪花好色……偏生他娶的高门妻至今无所出,根本无法管束于他。因此,府中小妾众多,庶出子女亦多……”
“侯月儿呢?”文思思又问。
“这位姑娘在春城可是大大的有名,听说她亲母乃是侯将军的第九房小妾,出身有些不太好听,却长得极好,很得将军宠爱。连带着这位侯月儿姑娘在府里也是极宠的。虽然养在生母跟前,却挂在将军夫人的名下,对外都说是嫡女呢。可惜,这消息也就是哄哄外地人,本地人都是知道的……”
文思思皱着的眉并未散开:“你可知道,那侯月儿跟咱们府里的二爷,有什么交集没有?”
“这个奴才到是不曾听过。怕不是咱们二爷时常在外面行走,被人看了去,也是有的。”
文思思点了点头,说不定就是这样。虽说这时代女人都不常在外行走,可也不是真的从不出门。偶尔出门,看到秦观游,到也正常。只是这侯府就这么招呼都不打就上门,也是真没个体统规矩。
让福贵下去,她自己便直接把这事儿丢到一边。在她这里,甭管是哪家姑娘,她都不会在秦观游点头之前答应这事。他的父母都无法替他决定婚事,更别说她这个嫂子了。
可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到是惊动不少人。
她这边才把人打发出去,见客的大衣裳还没换下来,就有人通传,司先生求见。
司先生是谁?秦观澈的幕僚。还是挺得秦观澈看重的一位……
“司先生见我做什么?”想着也许有什么大事需要她出面,毕竟秦观游不在,找到她这里,也是应该的。
不一会儿,司先生进来。
见过礼,重新送上茶水。文思思就直奔主题了:“司先生 此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司先生:“此事,说要紧也要紧,说不要紧,也不要紧,端看王妃怎么想。”
行吧,跟那些夫人爱兜圈子相比,这样云山雾绕的,也不怎么讨喜。
“还请先生明言。”
“在下听说,侯越将军的夫人,来府上拜访,不知所谓何事?”
文思思眼睛微微眯了下,却并没有隐瞒,如实以告。
“不知王妃对此事怎么看?”
文思思轻笑:“先生说笑了,这事我能怎么看?自然是不成的。不说身份相配的问题,晋之本就因为不愿受束缚,所以才离家多年不归。难道我竟要越过他的父母,为他主张婚事不成?这事是断然不成。”
“王爷曾说王妃心中一片赤诚,果然如此。只是,那位侯越将军,乃是参州总将,此人昏庸无能,若是能借着机会打入军营,以他之无能,军权可以轻松谋夺到手。”
文思思想也不想,直接否决:“我相信司先生所言不假,但我并不会改变主意。打进军中的法子,想来也决不会只有这一条路。先生也不必劝我成大事不拘小节。在我看来,若是为了军权,而牺牲弟弟的一生,那到不如不要。”
司先生脸色微僵,并不想放弃。
文思思又继续道:“先生不必多言,这事我不同意,我相信就算王爷在,也决不会同意。先生若是得空,到不如送些善战之人去往军中,既然侯越是个废物,那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跟他抢军权,那样抢了来,才是本事?”靠着女人,走裙带关系,算怎么回事?
如此,司先生也只能放弃,先行告退。
等司先生离开,文思思却皱眉思索开了。秦观澈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他心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想都没想过。大师兄和二师兄那里做些小动作她能理解,因为这算是她挑的头。可司先生为什么会直接开口就说军权?
一个藩王按规制,是不允许碰触军权的。唯一能捏在手里的,就只是一些私军,还是有数的。秦观澈按规定,只有五百私军。
这五百私军秦观澈都没上心,如今只怕人数都凑不齐。司先生却明目张胆的说要去抢侯越的军权……他是想的太多,还是知道的太多?如果是前者则罢,若是后者,他从哪里听来的?
“王妃娘娘,天不早了。”桂嬷嬷望了望天色,小声提醒道:“该用午膳了。”
“摆到这里吧。”她也懒得再折腾了。
“诺。”
…………
秦观澈快马加鞭,日夜不休,半路上还给自己易了容,终于到了京城。
未进京城,他的心便已沉到底。进了京,更是满目凄苍。这才多久,京中跟他记忆里的模样,已经全然不同。在他的记忆里,京城一直都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可如今,这马路上空空落落,行人仅了了几个,个个眼里带着惊惶,小心翼翼。
找了家客栈住下,接下来几天便四处打听消息,越听他越是心寒。
这天终于忍不住,半夜时分悄然出了门,向着皇宫而去。
京城他不熟,可皇宫他却是熟的。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很快便找到太后的寝宫。虽是半夜,可依旧能看到这里的凄凉之景。
“娘娘,药来了,您快喝了。”一个带着哭意的声音小声响起。
紧跟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声,好半晌才有沙哑的声音响起:“拿走吧,不喝。”
“娘娘,您得保重身体,要是您都不在了,那小殿下……”
“别说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说的急了些,便让她喘不过气来:“以后,再不要说什么小殿下。”
“娘娘。”
“记住了。”
“诺。”那人应下,又劝道:“娘娘,求您把药喝了吧。”
“拿走,莫要再牵连别人。若是让那畜生知道我喝了药……”
“娘娘。”
“不必说了。”
秦观澈伏在宫殿上方,皱眉听着。那娘娘的声音正是他皇嫂的声音,他不会认错。只是此时,他实在震惊。皇嫂的处境怎么会如此凄惨。难道皇帝连生母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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