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文思思盛了一碗汤放在一边的石头上,这一锅汤如果单她自己,足以喝三顿。这顿喝不完,放储物格里,下次继续喝。可如今多了双眼睛,她也不能把东西直接收,还不如将汤送他。
“多谢姑娘。”秦观澈加忙端起碗,简单吹了两下,就着碗边不喝了起来。“好香,姑娘的手艺真好,在这样的地方,也能煮出如此鲜美的汤来。”
文思思看了一眼他身上还在往下滴的血滴:“你的伤不要紧吗?”还是觉得这人傻的很。
“一些小伤,不要紧。”
【他骗人,他身上有六处伤,其中两处都是重伤。不治疗,可能会死。】
文思思虽没有毛毛扫描来的那么精确,可她好歹当了一辈子的医生,他的情况如何,还是能看出来的。可交浅最忌言深,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正好她背篓里有几株止血药,便干脆挑了出来递过去:“对你也许有些用处。”再多?没有了。WáP.肆⑦⑦ΖωǒM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家在何处,待来日也好相报。”
“不用。”文思思见他喝完汤,将碗接了过来,用水洗净,锅也洗净,放回背篓里,背上便准备离开。
结果她这边刚抬脚,那人就噗通一声,倒了。
文思思连忙过去,“这就晕了?”刚还说话呢!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思思,要救他吗?】
救吧!好歹当一辈子医生,见到伤患在面前晕倒,明知若是不救对方必死无疑,她还真就硬不下心来。大概,这也算是职业病。
幸好她储物格里还有不少的药,止血疗伤,之前买的棉布也能用上。该清理的清理,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包扎。最后还得给熬一锅汤药,这人虽然晕了,到还知道咽药。灌了对方一碗,估摸着时间,最后干脆将罐子和碗留给他。待他醒来后,自己喝就行。也算送佛送到西了!
折腾完,天已经不早。文思思收拾收拾,继续该干嘛干嘛。猎物越来越多,箭法越来越好,到是草药越来越少了。这一片地方她来过多次,能采的草药基本都采遍了。
如今手里东西置办齐了,还余有不少钱,她到也不太在意这个。
隔了一天,她又去瞧那个秦观澈,发现他已经走了,罐子和碗还在原地,只是里面的药都空了。她估摸着,对方醒了过来,又喝了药,便自己离开了。这里是深山老林,没遮没盖的,不走难道留下来受罪?
人走了,她便也不再多想。又在山里待了两天,眼见着能量没有了,她便干脆收拾了下,准备回村。
她这一次离开足有半个月,背篓里自然也多放了些东西。半筐子野菜照旧,野鸡蛋没有了,到是放了只野鸡。另有半筐蘑菇木耳……回到家里,她大约明白为什么能量点没有了。
家里多了很多东西,更多了两个人。
这两人谁呢,徐老二媳妇娘家两兄弟。徐老二媳妇是隔壁村的,家里穷的叮当响。这两兄弟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更有一点就是,这两人跟他们姐一样,都很精明。
文思思站在院子里,背篓也不放下来,看着这两兄弟从她之前的房间里出来。皱着眉看着徐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良看了她一眼,低着头:“二婶说你经常不在家,我们两人没人照顾,所以让她娘家兄弟过来照顾我们。”
文思思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赶他们走的。”徐良连忙小声说道。
这是想借刀杀人?他小小年纪,想到这法子到也是本事。可惜,她不赶他这趟,“这里有只野鸡,给你跟你弟的。”东西给他倒出来,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了。这两人出来的房间,分明就是她以前住的房间。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恶心,越发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你又要出去?”徐良看着她转身又出门,眼圈就红了。短短一个月,他可算是识透了人间冷暖。而文思思虽然对他们不冷不热的,可却是唯一没有欺负他们,没有打骂他们,没有舍弃他们的人。到底年纪还小,不自觉的就生出了些依赖心。
“不出去我住哪?”文思思看了眼已经被霸占的屋子。
“……我们把他们赶出去。”
“费劲。”文思思直接让开他,继续往外走,“对了,这屋子当初是你那死了的爹跟族里租的,当初说好的,每个月都要给租钱。当时就付了两个月,眼看着要到期了。以后的租金,谁住谁给。”
徐良眼睛亮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可很快他就又皱起了眉。趁着她还没走,抓起野鸡,拉着他弟就跑了出去。
文思思就这么看着他们跑了,至于那两个人,却是看也没看一眼。想了想,到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又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顺便打听一下徐家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打听还真就打听出不少事来,前几天,徐老二的媳妇有了身孕,自觉有了底气,跟他狠狠的闹了一场。最后拼着差点流产,跟徐张氏分了家。
徐张氏把三儿当命根子,自然是跟着他过的。徐允还没娶妻,徐张氏正好替他操持内务。徐老三一心向学,可这年头读书很费钱,但据说他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他用来读书的这些钱,来路就让人好奇的紧了。
徐家本就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这年头读书很费钱,以前徐张氏有三个儿子,她压榨老大老二,供老三一个人读书,如今老大没了,老二分了家,凭她自己自然供不起。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徐孝前头娶的媳妇家境其实不算差,进门的时候带了不少嫁妆来。还有原身,原身虽然现在没了娘家,可当时嫁进来,也带了不少嫁妆。如今这两人的嫁妆全都捏在徐张氏手里。
“……我瞧的真真的,前头那个当时陪嫁进来的一对银镯子,还有你陪嫁的那支玉如意,都叫徐老三带走了。如听徐老三准备在城里买房子,把张老太太给接过去呢……你是没见着那老太太,这些天可得意的很呢。”
文思思想了想,她根本没多少原身嫁妆的记忆。不过,以徐家的家底,有银镯子不稀奇,可玉如意,这东西看成色。成色不好不值钱,成色若是好,还真不是他们家能有的。
“都已经被抢了,我又能如何?别说要回来,他们连嫁妆单子都抢了去。我又没有个娘家替我作主……”文思思微微低头,轻轻一叹,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女人虽说出嫁从夫,可这嫁妆可是咱们的私产。哪怕是婆家人都不能动,他们这么做,可是坏了规矩的。”
那也只是规矩,而不是法律。她上次回来刚找过族长,这会儿总不能因为一个嫁妆,再去找族长吧?不过……她眯了下眼睛,虽然东西不能要回来,却也可以做点什么。怎么也得要让徐张氏知道,她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管怎么说,谢谢嫂子告诉我这些。不然,我都不知道我那些嫁妆都去了哪里。”
“唉,你也是个苦命人。说起来,你当初嫁过来,新婚当夜徐孝就出了事。你们这婚事都不算完成,要我说,你大可再找一个好人家嫁过去。不比守着那两个白眼狼强?”
文思思轻笑:“谢嫂子惦记,只是我这刚嫁就死了丈夫,名声又被徐家毁了大半。更何况,他死了才两个月,现在说这些太早了点。”
“也对,你这会儿本还该守孝的。都怪那徐家,着实欺人太甚。”
文思思是不能跟着一起骂的,不过她越是不骂,对方骂的就越凶。徐良徐善做的那些事,徐张氏做的那些事情,这村子里谁又不知道呢?
出村子的时候,她又遇到了徐良。他似乎知道她会走这里,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看到她,果然迎了上来。
“这是卖野鸡的钱。”他递过来一把铜钱:“我跟老六叔说好了,以后跟着他进山,能给我和弟弟找吃的了。”
文思思有些意外,当然也没接那几个铜钱:“我知道了。”
“等我再大些,学到了本事,你就可以不用进山了。”
文思思觉得,她以后可以没办法从这小子身上得到能量了。他这么做并不是改好,而是如果他有了本事,自然会让他跟他弟弟小日子过起来。没有大富大贵,可要生存却并不难。他也会知道,怨恨解决不了问题,那么自然也就谈不上悔悟。不管是哪一个种情绪产生的能量,都不会再有多少是针对她的了。
“等到那天再说吧。”
第39章 接盘后娘时代【七】
离红河村最近的镇子叫安泰镇,安泰镇属于上川县。红河村属于偏远地区,安泰镇亦十分穷困,便是上川县,也并不是什么富县。因此,全县上下,统共就一个书院,就在上川县县城。
徐允求学,便是在县城那唯一的书院里。
徐允之前因徐孝再娶而请假,可紧接着喜事变丧事,他又拖了一段时间。直到这次分了家,他才带着徐张氏替他张罗的钱财,重新回到县城。
之所以急着回来,是因为马上就要小考了。所谓小考,也叫院试,考过就是秀才。秀才是功名之路的起始点,一个读书的人,只有成了秀才,才敢自称是读书人。否则,读再多年的书也没用。
徐允读了很多年,这院试也参加过几回,却一直未能得中。据说,徐允曾在人前言道,“不中秀才誓不成家。”因此,虽然他年纪并不算大,可他也蹉跎不起,赶在院试之前赶了回来,准备参加这次的院试。
文思思这会儿也来了县城,在进城前,她给自己做了改装。在镇上买了男装,出镇之前换上了,又用化妆品稍修饰了下五官。如今不管任谁看她,都是一个俊秀的小公子。
她很庆幸为了方便这么做,到了县城里,才发现在外行走的女子很少很少。偶尔遇到一两个,无不被人关注。有些性子不羁的,竟直接出言调戏。待那些女子一走,更是拿她们说笑。
这跟乡下大大的不同。可这里的原因却极易理解。乡下人穷,女子都要跟男子一样养家糊口,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吃都吃不饱,哪有功夫讲究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等着饿死么?Μ.㈣柒七zW.℃ΟΜ
倘或她还是女子打扮,这会儿想做什么,都够引人注意的了。
进了县里,头一天就光四下里转悠了。见着药房,心中一动,进去转了一圈,顺便打听下各种药材的价码。果然是镇子上不能比的,最寻常的药材也要比镇子上高一成,稍珍贵的高五成。特别珍贵的,像是百年人参这类,这价格差,就别说了。
转过头来又打听猎物的价格,肉的价格相差不大,到是皮毛的价格要高出三成。一些特别的猎物,如鹿一类的,那价格就高了去了……乡下人不识货,不管什么都是肉,一锅炖了,唯一的作用就是填饱肚子。可放这里,既便是肉也分三六九等……
这还是镇上和县里的区别,若是到了府城,估计价格差别更大。
可她不是没去府城么,就这价格,就足以叫她心中火热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她找了两个乞丐,让他们替她推猎物,足有两千斤的猎物,两人推了好几趟,才把东西全都送过去。过称收钱,又一笔钱入手。付了佣金,把两人打发了。这才把心思放到徐允身上。
来这县城,卖货是其次,重点是徐允。
为啥重点是徐允?自然是为了报复徐张氏。徐张氏搓磨死前大儿媳妇,又贪了原身的嫁妆。虽然本就不属于她,可她来之后,那老虔婆也找她几次麻烦,多少都对她有些影响。不做点什么,她心里头不舒坦。
她又不能打上门去,找那老太婆的麻烦。谁让对方是婆婆,占着个孝字呢?既然不能明着对她动手,那她就割她的心头肉。她相信,打击徐允,比打击徐张氏更让她痛。
她没经旁人,就自己去书院附近转悠。徐允也不知是不是一心备考,她转了好几天,都没遇着人。后来打听到一个学子跟徐允关系极好,便有意上前结交。她自称出来游学的学子,出手阔绰大方,再聊一聊风土人情,聊一聊诗词歌赋,很快就跟对方称兄道弟。两三天之后,她便透露出想结识更多学子,一起探讨学问的意思。
对方闻弦而知雅意,再次出来,就带了好几个学子。徐允正好在其中。
学子么,坐到一起聊的自然是学问。文思思虽然没有专门读四书五经,可她上个世界可谓活到老学到老,见识绝非这些小年轻能比。只要交谈,很容易就获得他们的好感。她到是好奇徐允学识,几次将话题丢过去。结果发现,他虽侃侃而谈,可惜言之无物,假大空为多。这样的学实,想要考中,今年估计是没希望的。
又过几天,文思思就表示要离开此地,去往别处。临走前,再次请诸人吃饭。有菜岂能无酒,因道是饯别,恰好书院休沐,几人敞开了喝。
吃饱喝足,满心痛快之后,方各自归去。文思思送几人离开,回了客房,一夜好眠。
第二天刚起身,店小二一边给她上早餐,一边八卦给她听:“客官,您可知道,您昨晚宴请的一个学子遭了难了。”
“咦?怎么回事?不知是哪位兄台出事了?”
“就是那位徐允,徐学子了。都说这人倒了霉,喝口水都能呛到呢。其他人都没事,就这位徐学子,听说他昨晚回去之后,睡得好好的,结果半夜从床上摔了下来,竟把腿给摔折了。您说说,可不是倒霉么?这人也是糊涂,半夜摔断了腿,他自己却不知晓,还呼呼大睡。结果在地上躺了一夜,天亮才叫人发觉,早已烧得迷迷糊糊,叫都叫不醒了。”
文思思一脸的吃惊:“这怎么说的?难道那床是万丈悬崖么?摔一下便能摔折了腿?”
“谁说不是呢?以前也常听人说,有人睡姿不雅,从床铺上摔下,可从来也没听过把腿摔折的。所以说啊,还是这位学子命中该这一劫。”说到这里,小二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听说那位徐学子是个有大志气的,曾誓言若不能考中秀才,便不成家。原听说,他今年很有把握,如今这腿一断,怕是又要耽误一年了。”
“没想到徐兄竟有如此大的志向。就是可惜,时运不济。”
小二又神秘兮兮的道:“我听说,书院里一早就请了大夫。那大夫出来时,脸色十分不好看。有人偷偷问了,才知道那位徐学子烧的厉害,怕是脑子要出问题呢。”
“那可真是可惜了。”文思思感叹道:“看来我需去探望一二。”
用了早餐,文思思果然去书院拜访。徐允已经烧糊涂了,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照顾他的是书院里的长工,并不怎么精心。看到此情此景,她心情十分不错。徐张氏抢占的嫁妆,正好给她儿子看病。唔,正是得其所愿。
很好,他们过的不好,她就开心了。
从书院出来,文思思便离开了县城。她的东西在县城虽然卖出高价,可同时也意味着,她在这里的每一笔消费也是高价。之前还节余一些,这段时间却花钱如流水,眼下手里又没多少了。
所以,还是得继续赚钱。
幸好,县城附近也有山,她便也懒得再往村子里赶,直接找了就近的地方进了山。
毛毛这会儿还挺是懵的:【思思,徐允怎么就摔断腿了?】
“我哪知道?大概,老天爷看不过眼了?”
【不对,思思,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思思都请徐允吃饭了,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而且正常人不会从床上摔下来就断腿,当反常的事情多了,且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时,那就有其必然的原因。唔,这话是上辈子秦爱军说的,它觉得非常有道理。
“离我们这次离开村子几天了,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能量收入。”
对于毛毛,自然是能量最重要,立刻抛弃不重要的问题:【十一天,一点能量都没有。是不是那两个小子出事了?】
“不会。”这些人为什么以宗族为单位抱团生活?为的就是哪家遭了难,能拉把一下。徐良徐善现在就剩两个小娃娃,他自己想靠自己生活,想上进,只要去求求那些长辈族老,都是血亲,又不是什么灾荒年,肯定会拉他们一把的。
徐良也许没良心,不善良,不知好歹。可他却有些小聪明。知道老宅那边靠不住,也知道她这个后娘不在乎他们死活,受了这么久苦的他,自然而然的就会想法子自救。
“还是不够狠啊!”如果她狠一点,在这两小子身上留有余地,一直给他们希望,又不喂饱,吊着他们,那能量就跟割韭菜似,一茬又一茬。如果那样,这两小孩会真正的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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