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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她(茶衣)


靳予辞的嗓音天生适合唱歌和乐曲的创作,拥有老天赏饭吃的通透声线,既可以做到清冷疏离,也可以蛊惑勾人,声色娓娓动人,每个词都咬得精准清晰。
很适合安眠。
可这样的时光太难得,初桃愈发不困了,她侧卧着,心思游离。
她太喜欢和他两个人相处的静谧时刻了。
听到靳予辞唇际吐出的一个陌生词汇的时候,初桃眼睛睁开一些,“你刚才读的是什么?”
“嗯?”靳予辞停顿,“Ephemeral?”
读物本来是形容战争带来的短暂宁静,但广义译为“朝生暮死的,转瞬即逝的”,意有昙花一现和难抗宿命的凄凉感。
初桃曾在《小王子》看到过这个词,那时并未读透沉思,现在或多或少共请到那种感受,比起原义带来的悲凉,Ephemeral更多是出现在美好的事物上。
因为过于美好,才因为短暂瞬逝难以把握而令人惋惜留恋。
靳予辞见初桃眼睛闭上了,神态美丽安和,声音终止,走之前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女生读书助眠,也是时隔已久在夜里翻起英文读物。
很久以前,他母亲在的时候,也曾这样给他念过英文片段。
那对于小时候贪玩的靳予辞而言是个不错的助眠方法,在众多家长用童话故事催眠的时候,靳母的做法前卫而独一,给靳予辞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么多年过去,随时随刻,他都会想到慈爱一笑的母亲。
母亲说过,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多大出息,哪怕做个普通人,只要一辈子健康平安,和所爱之人开心度过每一天就好了,太多人拥有繁华富贵,临终前遗憾却细密如沙子数不清道不完的。
以为今晚又是无眠的一晚,意外地,靳予辞平躺下来后却十分从容,想起临走前看到那小姑娘安静的睡颜,眼前仿佛自带色彩和光芒似的,世界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早上,初桃醒得迟了些,下楼看见已经晨练过的靳予辞在餐厅和阿姨聊天。
阿姨正在怪他昨晚怎么不通知她一声,害得他们两个小年轻夜里忙活这忙活那儿的,阿姨一直住在后院,如果不去敲门叫她的话,她不会知道前院的事情。
“我们怕打扰你。”靳予辞诚恳解释,“再说了,我们这不挺好的吗?”
“我早上五点起来,看到家里厨房变成这样,还以为进贼了呢。”
靳予辞在一旁笑,说到底,还是给阿姨添麻烦了。
初桃第一次在这里留宿,怪不好意思地过来打招呼。
“来得正好,我刚做好的早餐,趁热吃。”阿姨热情地招呼道。
做阿姨的都有分寸,没去过问他们的事情,把初桃当成半个女主人看待,倒是初桃怪不好意思的,她来这里真的只是借宿,没有和靳予辞做其他事情。
阿姨的厨艺很好,早餐中西式结合,虽是北方人,做的以细致的南方口味为主,初桃在靳予辞对面坐下,看他递来一盘虾仁饺,阿姨也盛了一份红豆百合甜羹放她面前。
他们两人左一手右一手的,她面前快要堆满了,忙客气婉拒。
“听阿辞说你宿舍的被子被人弄湿才来住一晚的。”阿姨主动询问。
初桃点头。
“我刚从楼上拿了没拆封的新绒被,回校的时候捎一套回去,免得你去买了。”阿姨建议道。
阿姨太热情,初桃有些不好意思,“不麻烦了,我们教超有买的,很方便的。”
“拿个被子你还推脱吗。”靳予辞插了一嘴,“是不是太见外了。”
她只好嗯了声。
“知道是谁洒的吗?”靳予辞又问。
宿舍矛盾难以避免,现在不解决的话,新被子拿回去还可能会被泼水。
“不知道。”初桃摇头。
“有没有和人闹过别扭?”
“……之前和施黛希吵过架。”初桃顺势解释。
“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事之前闹出不小动静,但靳予辞不知情。
他不看论坛,如果唐复他们不说的话,发生再大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有一阵子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当时沈千放在场,帮忙劝架了。”初桃飞快解释,“不一定是她,我今天去调查下。”
她和沈千放走在一起也是因为他帮过一次忙的缘故。
靳予辞对施黛希这个名字还算有印象,知道是她的室友,至于吵架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桃桃,为什么这么多事儿都瞒着我。”靳予辞眉尖拧了拧,“还让沈千放劝架?”
“沈千放能劝架……因为就是他带施黛希找我吵架的。”
只不过吵着吵着,沈千放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么说,靳予辞对沈千放更恼怒了,敢□□端都是这个厮挑起来的。
事情毕竟过去了,初桃不想提及,忙找个话题错开了,对于阿姨给被子的行为也不好再拒绝,阿姨已经将被子送到靳予辞的车里了,届时他送她回学校就能直接带走。
回去的路上,初桃明显感知到靳予辞的话变少了,气氛不太对。
她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不想就这样冷过去,小心翼翼问:“你不高兴吗?”
靳予辞打转方向盘,车速放缓,听到她柔软的声音,眉间的阴鸷减轻一些,但还是没说话。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有些事情太小了,觉得没必要和你说。”
“你的事对我而言没有小事。”
“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例外。”
初桃深呼吸,指尖不知所措扣着安全带,主动服软,“那我以后什么事都和你主动汇报好了。”
听她这么说,靳予辞的面色稍微缓了缓,语气平和一些,“这还差不多。”
“我把吃饭睡觉上课时间都做个excel表,每天都发给你一份。”
“好。”
初桃哑口无言,她是开玩笑的,哪是让他当真的。
到学校了,初桃收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她看了会没认出来是谁,那边就挂断了,她正纳闷,看到方芳发来的消息。
【桃桃,你在哪?】
【你昨晚在哪里睡觉的,我怎么早上来宿舍没看见你。】
【你没事吧。】
方芳接连发来数条消息,又是担心又是安慰的,见初桃没回,还打来了视频通话。
初桃碰巧秒接了,“喂?方芳,我没事。”
“你没在学校吗?”
“没。”
“怎么了?”方芳不免担忧,“你可别做傻事啊,失个恋而已,都是小事。”
一直以来初桃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循规蹈矩,乖巧懂事,逃课和离校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没什么,我在外面过了一晚上而已。”初桃不免好笑,“你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你昨晚都快哭了,我怕你失恋抑郁想不开……”
方芳的话还没说完,这边的靳予辞停好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朝里面的女孩伸手,“桃桃,下车吧。”
声音忽远忽近传到方芳的耳朵里。
本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子绷不住,什么情况,她怎么听到了靳予辞的声音,他们两个昨晚在一起了?
哪来的失恋抑郁?恩爱都秀到人脸上来了。

上午初桃收拾好东西后, 就被方芳拉着一起上课,同时朝她这里要八卦听。
初桃只好给她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她和靳予辞没有分手, 昨晚他来找她了,因为她这边宿舍住不了, 所以暂时出去一晚上。
“那你昨晚不会把靳予辞给睡了吧?”方芳心脏快跳出来, 果然一手瓜就是最香的。
“还没。”
“还没是什么意思?你有这个打算吗?什么时候。”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初桃羞赧, 她不小心口误而已。
好在老师这时候挨个叫同学上去点评服装穿搭,方芳才停止好奇心询问。
除了理论知识课程, 她们的课上偶尔会有老师抽学生就地取材, 指点一些穿搭,虽是服设专业的, 大一整体新生到底差点意思, 比不上大三大四学姐学长时尚, 一件简单的披肩都能穿出T台风。
入了春, 气候回暖些, 学生们的穿着就随意许多, 正是点评的时候。
老师随机抽了几个,不轻不重点评一些要点和知识点, “你们这个年纪, 大牌不一定是最好的, 找到自己的风格,穿适合自己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单一用品牌的服装堆砌自身的话, 不仅显得累赘还会产生额外的廉价感, 花棉袄走T台的效果, 和出现在寸头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想要艺术达到高峰,适宜和选择最关键。
这种课都是围着坐的,老师视线流转,放在位置较远的初桃身上,“这位同学今天的色彩搭配就很好,基础款的单品拎出来不足为奇,用低饱和度的色彩中和就起到提亮又松弛的作用。”
这话一出,其他同学目光纷纷递过去。
乍一看,初桃穿的实在是普通,秋冬季节都以黑白灰为主,但如老师所说,再搭配其他饱和度的色彩就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有个女同学嘲笑了声,大言不惭问:“地摊货也能穿出高级感吗?”
那女同学是施黛希的小团体的,宿舍闹掰后,周围响起不少对初桃的流言蜚语,施黛希倒没有大肆宣扬初桃是靳予辞的女朋友,她着重强调的是初桃抢她喜欢的男生,将初桃立于小三角色。
初桃的家境确实不好,平时吃穿用度都很普通,衣服也都很便宜,但这并没有什么可丢脸的,一不偷二不抢,过自己的就行了,没必要和别人攀比。
她对她们的嘲讽无动于衷。
下了课,施黛希的小团队变本加厉地讽笑。
“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二百块钱吧,这种条件怎么想学艺术的。”
“说好听点是穿搭简单,实际上就是穷酸。”
“我们黛希一条围巾,都抵得上她四年生活费了。”
初桃路过的时候对这些话置若罔闻,倒是方芳回头狠狠瞪她们一眼,顺带感慨初桃的心这够大的,被人这样说都无所谓。
周末,晴天。
初桃的一天安排照常是兼职,为此靳予辞险些要把段舟这破店给砸了,太耽搁他和女朋友约会了,但到底他没干涉她想要自力更生的选择,更多时候是陪着她,要么就是拉她翘班。
这天初桃再次接到上次那个陌生电话,怀揣着疑问接听,听见那边响起的陌生男声。
声音虚空缥缈,又有种非常久违的熟悉感。
“初桃。”男人沙哑地唤了一声,“是我。”
“你是谁?”
“我是你……”男人哽顿片刻,“父亲。”
这次初桃确定了,她没听错,就是父亲的声音,时隔这么多年,她应该是认不出来他的声音的,可接到电话的某一刻,冥冥之中浮现起这么一个念头。
是她多年不见的父亲。
初桃比自己想象中更平静,“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一起见面吃个饭吗?”初父犹豫地问道,“我很多年没见到你了。”
“我今天没有时间。”
“今天不是周末吗?”
“我要上班。”
初父又是许久的沉默,他和女儿隔绝太久,对她的生活一概不知,哪怕给她转了足够多的生活费,她仍然把他当陌生人。
“我可以等你下班的。”初父说,“你想见我,我一直都有空。”
他说话语无伦次,生怕她再拒绝似的,又道:“我回榕城看过你外婆了,她让我过来多照顾照顾你。”
外婆这一句话,就是连系他们父女间的绳子。
纵然初桃再不想见他,可这是外婆的叮嘱。
老人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陪伴初桃的时间没几年了,为了外孙女的以后着想,她就算再埋怨女婿,也得让初桃认父亲,有长辈在,孩子总归有个家,不至于太落寞。
挂完电话后,初桃恍惚许久。
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初父既然能知道她的银行卡号码,那么也会了解她的其他信息,那么之前为什么不来探望呢,因为怕她连累到他的新家庭吗。
尽管这些年初桃没见到过初父,但从亲戚的耳朵里听到过他飞黄腾达了,早就结了二婚,和现在的妻子育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和她不同的是,妹妹从刚出生就备受关注,生活优渥,父母疼爱,有一个完整无缺的童年和人生。
兼职结束后,初桃来到初父预约的餐厅,一家新开的高档西式餐厅,服务生穿得格外正式。
由人领过去,看到餐桌前坐着的男人,初桃并没有认出这是她的父亲,时隔太久了,在分别的这些年里,她在脑海里试着回忆父母亲的模样,因为遗忘而渐渐丢失,慢慢变得抽象,真正的父亲,早已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初父现在是成功人士,公司老板,不论举手投足又或者样貌气质都比同龄人高出很多档次,但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后,他和普通父亲一样,只剩下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无措。
“初桃……”初父笑着叫了声,“你变化好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初桃抿唇,并没有说话,上了年纪的初父不知道女孩子家的想法,面对许久未见的女儿,比面对商场的老对手还要棘手,不知说什么做什么,只让服务生上菜。
他连初桃的口味都不知道。
他甚至还停留在初桃很小的时候的性格,很乖很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目光平静到冰冷,不像一个二十岁姑娘的眼神。
“我早就知道你在A大读书了,一直想来看你,工作太忙没走开。”初父说道。
初桃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初父深呼吸,“爸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们,我和你妈的矛盾,不该牵连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父母亲闹得太决绝,以至于讨厌自己的亲生骨肉。
初父上了年纪后更希望家庭圆满,骨肉团聚,他好歹早早意识到自己的过错,而初母,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的声息,刚开始的几年会给家里汇钱,后来也没了讯息。
初桃并不想听他回忆往事,嗅觉敏锐地捕捉到异样:“外婆怎么样了?”
初父闭了闭眼睛,“她老人家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我听说住疗养院了就去探望她,情况并不乐观。”
初桃拧眉,“不乐观?”
她和老人家打电话的时候,外婆不都是没事的吗?
“老人家报喜不报忧,你知道的。”初父说,“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我去探望的时候,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我很好,你们都不用担心。”
“初桃。”初父望着女儿的脸蛋,和小时候圆滚滚的可爱不一样,现在的初桃早已出落成大姑娘,眼神里没有天真,烂漫,很冰冷残酷。
初桃的意思很明显,就算外婆走了,她也并不想和这个父亲牵扯太多关系。
他给他们汇的钱她一分没有动过,可以原封不动地奉还。
“你外婆让我认你回来,你和我姓,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没有丢下你的道理。”初父不得不拿出外婆的话去劝解,“外婆现在身体不好,你难道想辜负她的心意吗。”
把孙女安顿好,老人家此生无憾了,初桃要是不好的话,她的病好不了,以后入土了也无法心安。
初桃是外婆带大的,能劝得动她的,只有外婆,初父深知这一点,句句没离开老人家。
“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这些年亏欠你太多,可除了物质,我不知道给你什么。”初父一边说着,递来一张金卡,“知道你读了服装设计,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送你去法国读书,那里有更合适的资源。”
A大是国内数一数二学府,但她的专业并不是特别顶尖的,在艺术造诣方面,欧洲探寻得更多更广泛。
初父现在是个富商,可以送女儿数不清的余额,车房和更好的教育资源,可这时候又有多少意义,小时候希望父母带她去游乐场的愿望,一起吹生日蜡烛的愿望,终究无法实现,也无法被金钱代替。
饭罢,初父临时有事走了,司机开着迈巴赫,送初桃回的学校,抵达学校附近的小道停车位后,初桃便让司机停车。
初父的司机训练得很有秩序素质,车停得整整齐齐后,主动走到后面开车门,恭敬道:“大小姐。”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桃被这个称呼愣了下,不习惯地迅速下车,车厢里常用的那块十几块的帆布包和几百万的迈巴赫格格不入。
她刚从车上下来,迎面看到之前专业课上阴阳怪气的几个女同学,在她们诧异的目光下,拎着包小跑离开。

没回头, 但能听到那群女生对她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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