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予辞住的别墅区安保性很好,她在区门口做了登记认证才被领过去,到了后来开门的不是保姆,而是靳予辞本人,亲自到门口接她。
让她过来应该是因为他真的没空,看起来刚起床的样子,满满困不醒的倦意,他皮肤偏白,眼角下的青色血管隐隐可见,初桃想起施黛希偶尔提过的一次,别看靳予辞在外面玩得多疯多潇洒,搞音乐的时候非常专注,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经常一个人闷在录音室。
“你刚睡醒吗。”初桃问。
刚睡醒她过来的话是不是有点打扰了,不太好。
“没事,看到你不困了。”靳予辞淡笑,绅士地让了下位置,请她先进来。
别墅区上下风格都是简约现代风,小AI机器人充当保姆和初桃问候一声,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住,客拖没有女款,初桃穿均码的拖鞋有些大。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初桃问。
“嗯,阿姨早上会过来收拾东西。”他弄了杯热可可,递给她消消外面的寒气。
初桃拘谨坐下,随便打量了下客厅,整体都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黑白灰冷色调设计,连室温都显冷了。
在家里靳予辞穿着更随意,毛衣长裤,上深下浅,袖子半挽起,露出精壮的手腕和一截黑色荆棘刺青,搞音乐的似乎都有着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指,哪怕不弹琴,捻着烟蒂也给人一种颓废的斯文艺术感。
没有阿姨,没有他人,只有他们两个,初桃有点坐立难安,不想过多打扰,只想拿到东西就走,开门见山道:“珠子呢?”
她真的挺在乎这个珠子的。
“那东西很重要吗?上来就要。”靳予辞胳膊肘抵着沙发扶手,骨节托着耳际,抬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不会是男相好送你的?”
这样的问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很不正经,初桃拧眉,“和你没关系。”
“哦?还真是男的送的?”他收了腿,英眉一拧,“谁送的?”
初桃不想和他废话太多,“你还给不给我了。”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三番两次磨磨蹭蹭的,初桃有点怀疑,“珠子真的在你这里吗?”
还是故意骗她过来吃瘪的吗。
她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但心里实在在意珠子,他又一直吊着胃口。
靳予辞眉头皱得更深,不喜不怒的,“你猜。”
“靳予辞,你就是骗子吧,骗我很好玩吗?”
很难得从她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就是语气很恼火。
靳予辞吊儿郎当的笑慢慢地敛起了,“是啊,挺好玩的,老子闲得慌骗你过来。”
他手里早就塞了个小盒子,话音落下后直接往桌上一丢,丝绒盒子落声沉闷,他没有多余的解释,插上耳机上楼去了,留客人一个人在客厅。
初桃愣好一会儿,摸到盒子打开,看见遗落的菩提珠,里面不仅仅有珠子,还有配好的红绳。
他没骗她。
刚才纯粹想打趣她。
不过一个小珠子,他特意配了专门的红绳,用黑丝绒礼盒盛放,外包装格外精致像钻戒礼盒,能将丢失的东西重新包装好是男生很难得的心意。
初桃攥着菩提珠,明明很轻,份量却有沉甸甸的。
她无意间瞥见茶几上的几份乐谱,孟冬意说靳予辞最近很忙,不太可能理她,但还是抽出空来给她的珠子一个着落。
思考上下,刚才是自己的语气太过了,初桃看了眼楼梯的位置,跟着过去,想着道个谢再走吧。
二楼客厅,靳予辞在沙发上半依半靠,阖眸养神,他沉浸在耳麦的声乐中,没注意到脚步声,眼前的光被遮住后,眼皮心不在焉地掀起一抬,她巴掌大点的脸落入眼帘,像是做错什么事,两只手交织,站姿非常乖巧。
靳予辞眼睛重新闭上,“干嘛。”
“已经七点多了,你不吃饭吗?”初桃说,“我可以请你。”
听得出来她的语气有想和解的意思,但没直接为刚才的事情道歉,靳予辞得寸进尺的想法更甚一些,依然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吊高了态度爱理不睬的,“怎么,小学妹突然良心发现,请骗子吃饭了?”
“你不是骗子。”初桃认真解释,“你是个好人。”
得,发好人卡了。
“这个珠子陪着我长大,丢了后我很着急,所以刚才和你说话就急了一些。”初桃说,“不好意思。”
她说得非常有诚意,既解释菩提珠不是所谓男相好送的,也告知他自己心急如焚的原因。
如果是从小佩戴的东西,靳予辞可以理解了,但没有就此原谅,稍稍坐起来些,拔掉一只耳机,仍然摆出受害人的姿态,“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以后能别躲着我吗?”
她思忖了会,“我没躲着你。”
“每次看到我跟老鼠似的东躲西藏,这还叫没躲?”他说,“下次见着我,好好打招呼。”
“……”
最好是隔得老远就朝他挥手那种吗。
这也太引人注意了。
“我尽量吧。”她很小声。
“别尽量啊,你要是老躲着我。”靳予辞一顿,“我怎么追你。”
“啊……?”
初桃瞬时愣住,摸了摸耳朵,怀疑自己听错。
“怎么,是我追的不明显吗?”
靳予辞起身,长身玉立刚好在她最前方的位置,低眸看着那张满是惊讶的脸蛋,勾唇笑得肆无忌惮,“那我以后追得再明显一点。”
【📢作者有话说】
下章v哦,0点万更,(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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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男二暗恋上位/双处
会所包厢里,楚念被国王游戏选中,现场抽一人做男朋友。
大家都知道她暗恋赵西州,心照不宣起哄,当事人却在打趣声中,被一个电话叫走。
楚念的签子兜兜转转,落在后排低调寡语的男生手里。
那是路家太子爷路散,离经叛道混世公子,脾气冷戾最不好惹。
起哄声瞬息,无人敢拿那小爷打趣。
散了会,夜幕如墨,灯色朦胧。
楚念前方的路忽然被人堵住。
“喂,女朋友。”路散懒洋洋低下头,“不和我接个吻再走吗。”
上次在台球所他说有想追的人, 不会就是她吧。
初桃费劲思绪也没想通这名头怎么落她这里的,满是不知所措,退却两步, 靳予辞看她发怔给她半分钟的时间思考中,她也没觉得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说的是追她, 但没说喜欢她,而且语气很散漫, 像是说今天下雨了一样简单。
初桃捻着衣角,想起论坛里和宿舍唠起的八卦, 和靳予辞暧昧的女生太多了, 被爆出来的是院花和之前的几个学姐,包括施黛希在内, 还有很多没爆出来的, 他私生活混乱, 对女孩没一个上心的, 偏偏就是有很多人如过江之鲫蜂拥而上。
她不想做其中的一条鱼。
他又不喜欢她, 连之前的初遇都忘得干干净净, 现在过来撩她,估计纯粹为了好玩的。
她真的被吓着了, 往后退的时候没注意到膝盖后面是茶几, 身体失去重力平衡, 眼看着要倾下去,前方的靳予辞将她捞了回来, 俊颜颇为纳闷, “有这么惊讶吗。”
初桃避开他两步, 过一会儿, 又往侧面挪了三步,摇头,“我要走了。”
“你还没给我回应。”
她只是摇头,好似真被吓着了。
他这时候的表现确实唐突,该给她回去缓缓,靳予辞没勉强,“那我送你。”
“不、不用。”
初桃转身就走,下楼的速度很快。
她没要靳予辞送,但别墅区的司机在,开车将她送回了学校。
初桃走后,别墅区就剩靳予辞一个人,习以为常的安静和落寞,吊灯华丽的灯亮起,光线透过两面扇形的落地窗穿出去,从外来人的角度看,昂贵的复式别墅无比耀眼,可内部实在空寂。
楼上的录音室,靳予辞呆了约摸一个半小时,接到唐复的电话。
“哥们出关了怎么不和我说声,今晚还想找你喝酒来着。”
靳予辞拨弄耳麦,面无表情调试按音键,“没空。”
“咋没空了,刚刚有兄弟看见你的车出现在校园门口了。”唐复知道好哥们的秉性,搞音乐期间是不会打扰的,除非靳予辞主动出来,他听人说靳予辞的车开出来后以为他写完歌了,才冒死打这个电话。
难得地靳予辞没因为被打扰而发火,漫不经心解释一句:“司机开出去送人回校的。”
“哦,那是我不好,我还以为……”唐复说到一半,“不对,你司机送谁回学校的?妹子在你家?卧槽,谁?”
要是男的话,靳予辞可没这个闲工夫让司机送到学校,再说了他们兄弟几个都是有车有司机的,不劳烦他接送。
那边的好奇心快顶天了,靳予辞吊着胃口,“叫爹。”
“不是,咱们做兄弟这么多年,我套你一点八卦你咋还让我做这么屈辱的事情呢?”唐复痛心疾首,“我是有尊严的人,不会为这个屈服的。”
“那我挂了。”
“等等——!!!”
唐复这头憋了好久的气。
这种惊天大瓜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的,作为靳予辞身边的红人,唐复最出名的就是吃瓜吃在第一线,他哪想浪得虚名。
“爹。”唐复叫了句,“快快快告诉我,哪个妹子在你那里?是我们认识的吗?”
“不说。”
“卧槽,我爹都叫了,结果你不说?
“我让你叫爹,我又没答应告诉你。”
“……”
白白骗了一声爹,自己半点好处没捞着,唐复恨得牙痒痒,又实在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妹子不仅去了靳予辞的家,还是在他创作的特殊时期。
“你稍微透露下总行吧。”唐复不甘心,“名字几个字?我们认识吗?”
“嗯。”靳予辞勉勉强强给了那小子一点消息,“两个字。”
“……男的女的?”
“唐复。”
“嗯?”
“下次见面记得戴头盔。”
免得不小心出手太狠,把这吊毛给弄死了。
最近降温,зимой水吧的客人多了不少,店长推出的几道热饮都非常受欢迎,初桃周末去兼职,经常看见附近的学生点杯热饮,面对面坐着聊天。
天一冷,街道两旁落叶随风飘荡,路人裹着围巾,踩着脚下干枯的落叶声,进门点一杯热饮暖身子。
每次降温初桃总能接到外婆的电话,叮嘱她多穿一点,哪怕三天前她刚说过,仍然乐此不疲的重复,初桃每次也乖巧应着,没有辜负老人家的心意,可能天寒的缘故,外婆的声音比之前虚弱不少,初桃很担心。
学期过去大半,好在要不了多久,等放假初桃就能回家探望了。
门口“叮”的一声,新客人来访。
是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带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
初桃礼貌询问:“您好,请问要点单吗?”
小女孩个头不够高,没法看清楚柜台上的宣传单,年轻爸爸的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好好看个够,妈妈则在旁边扫了码,滑动手机让她选择。
小女孩指了下,“我想吃芋泥牛乳,上次就吃的这个,很好吃。”
妈妈替她点了单,爸爸带着女儿找位置坐下,水吧之前的客人不以小孩为主,偶尔会见家长带着小孩过来,所以店长在窗边摆放了漂亮的玩偶,小女孩玩得很开心。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一家三口逛完街后来这边暂时休息的,年轻爸爸的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分别是媳妇和女儿的,妈妈打扮得洋气漂亮,一家子其乐融融。
初桃把东西送过去后,没意识到自己在看着他们,店长走过来,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发这么长时间的呆,在想什么?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她回过神,摇头,“没有。”
“谈恋爱很正常,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最适合在大学里谈恋爱了。”
她这次没否认。
宁愿被误解谈恋爱,也不想被人知道,她在窥见别人家庭的幸福。
小女孩小手捧着杯子,另一只手玩着玩偶,时不时抬头和爸爸妈妈说话,一家子满脸的幸福和开心。
小女孩玩得太入迷了,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奶杯忽然被打翻。
旁边的年轻妈妈条件反射将女儿抱到一旁,起身站起来,奶杯跌翻在地,里面的液体流在地板上,年轻爸爸将母女两个护到一旁,避免被脚踩到。
小女孩显然被吓到了,脑袋扑到妈妈的怀里。
店员闻声过来,打扫处理地上的污秽,年轻爸爸愧疚地道歉,怪他们不小心,给店里添麻烦了。
店长出面过去:“没事,你们衣服没弄到吧。”
他们反映都比较快,奶杯并没有洒落到衣服上,只有妈妈的鞋子有点脏了,因为抱着孩子没法擦拭,旁边的丈夫借来纸巾,蹲下来替她擦干净,整个过程很自然和谐。
小女孩瞪大亮晶晶的眼睛,撇着小嘴,“妈妈,不好意思,我把你鞋子弄脏了。”
“没事。”年轻妈妈安抚,“鞋子脏了擦擦就好了。”
年轻夫妻俩的情绪都非常稳定,他们知道女儿不是故意的,所以事发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责怪她,而是尽量的安抚她,小女孩也很听话懂事,为把妈妈鞋子弄脏这件事感到愧疚。
如果刚才的一幕只是让初桃多看两眼的话,后面她才真正羡慕起小女孩。
就算她父母没离婚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么温馨的画面,她小时候不小心摔坏一个碗,都会被他们说很久很久,导致那时候的她以为摔坏碗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每次都小心翼翼的。
生在一个父母感情和睦,情绪稳定的家庭,哪怕没有大富大贵,也是很幸福的。
他们走后,地上残留的芋泥奶香飘荡整个店内,很甜。
“多亏了我啊。”店长一边做账,一边自卖自夸,“小段总一直没管过这店的,在我半年苦心经营下,日利润越来越可观。”
段舟把店面搞在这里为的图个休闲,哪天他们酒喝多了或者无聊来这边歇个脚,本来没指望有什么营收,没人的话刚好落个清静,结果雇来的店长太难干,隔三差五研究茶水饮料的配方,愣是给冷门的水吧给做热乎起来,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开连锁店是迟早的事。
зимой原意是在冬天。
不知道和孟冬意有没有关系,看段舟对孟冬意的态度,好像不像是会用女朋友命名店铺的人。
“对,就放那边吧。”店长抬手指挥外面的人进来。
来人是店里的送货员,黑口罩黑帽子,整张脸都蒙住了,带着两把高脚凳进来,平常他只在打样的时候进出店内,因为座位不够,他不得不进来搬运做事。
几个女学生客人被他蒙面的样子惊到,不由得多看几眼,人看起来是中年,但腰板很直,似乎挺年轻的,如果从背影看的话,没准会被误认为是个帅哥。
“别看了,怪吓人的。”一个女学生招揽道,把手机屏幕递过去,“你们看A大论坛了吗,又有新瓜了。”
“怎么了,靳予辞又谈女朋友了?这次是哪个?”
几个女学生相对比较淡定,应该是大二以上的学姐,对这类瓜有兴致,但没那么惊讶。
初桃拿着抹布过去擦拭新运来的凳子,离她们很近,议论声不可避免入耳。
“不是吧,他居然有喜欢的女生?而且还没追到?”
“怎么可能,一定又是哪个无聊的人用小号发帖遛人呢,谁信谁是狗。”
“是啊,之前有人发帖说他有个未婚妻,结果别说照片,连个名字都没挖出来,骗人都不打草稿的。”
几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唠嗑,只有拿手机的女生露出凝重的吃瓜表情,她和姐妹们吃瓜的想法是一致的,觉得大概率是造谣,直到看见发帖人。
是靳予辞身边的兄弟,唐复。
他简直是爆瓜小能手,不仅和靳予辞相关的事情,连校内其他的瓜也爆得有来有回,这么长时间以来主打一个童叟无欺,百分百诚信。
“可是这帖子是唐复发的。”女生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话应该不会有假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靳予辞岂不是真的……”
最放荡不羁的音乐才子真的有了追求对象。
几个脑袋探过去,无比惊诧:“谁啊?唐复有说名字吗?”
“他没说名字,他只说是两个字。”女生唏嘘,“咱们A大两个字的女生太多了,找人跟大海捞针似的。”
“不会是骗人的吧,靳予辞他会对一个女生专情吗?”
初桃将抹布折好,脑海里忽地回忆起他说话的样子。
太漫不经心。
太不当回事了。
他这个人和专情两个字,搭不上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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