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每天都在拒绝内卷(程六一)

系统：“如果你想的话，在你飞升的时候，可以选择回去或者留下。”
余弯弯：“......”
系统不愧是没有温度的东西，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冰冷。她这个条件要是想飞升，除非把所有人都熬死，然后再来五百年，也许有5%的概率能够成功。
系统：“还有第二个途径，那就是完成所有的任务，也能获得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
中年播音腔带着一丝蛊惑，可惜余弯弯根本不吃这一套，像是根本不关心这件事一样“哦”了一声。
系统：“为什么你的语气听起来这么冷漠？难道你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吗？”
余弯弯伸了个懒腰，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末世的那些年，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想。”
她在末世本来就是孤身一人，虽然没什么敌人但是也同样没几个朋友。也许是因为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所以她只能拼命接任务杀丧尸来升级异能，直到实力不断强大才逐渐拥有了一些安全感。
得知自己来到修仙界的那一刻，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庆幸的，可以在新的世界拥有不一样的生活，所以她格外珍惜这条命。
“所以，你希望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吗？系统。”余弯弯反客为主，声音瞬间变冷，“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天道。”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余弯弯的手指紧握成拳，尽量让自己冷静。
她现在面临的，是凌驾于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力量，这种压迫感要远远超过面对任何大能修士。
系统：“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你口中所谓的天道？”
余弯弯：“......”明明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倒是开始装深沉了。
行，要实锤是吧？
“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系统。”余弯弯顿了顿，又说：“虽然我不知道一个真正的系统是怎样运行的，但你的每一个任务都很明显在将我往某个目的地引导。”
从无妄岛那张被她用“探索”功能，氪光全部灵石才得到的“附身符”开始，余弯弯就留意着系统每一个举动。
她一个当了二十来年资深非酋的倒霉蛋，突然就能在危急时刻抽到能秒杀对面的高级法宝，这本是就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问就是，玄不救非，氪不改命，话糙理不糙。
系统，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天道，冷哼一声，“不愧是我挑中的人，果然心思缜密。”
余弯弯拿到实锤，心里立马有了底：“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
天道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是我故意安排，谁叫你是五灵根，这一切都是你命中注定的。”
“呵，你的意思是，这活儿非得五灵根的人来干？凌霄大陆那么多修士，找不出一个五灵根的？”余弯弯有样学样，环着双臂冷哼一声。
天道：“你以为五灵根是地上的白萝卜，说有就有的吗？五灵根这种体质，几百年才能有一个。”
余弯弯算是明白了，她就是小时候看动漫里那个被选中的人，只不过人家选的是勇气和智慧的化神，而她纯纯是因为体质特殊。
“所以你千辛万苦的把我弄来，编这么多任务骗我来来回回跑，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道默默说道：“早就跟你说了，是为了拯救世界。”
此时余弯弯脑海里瞬间想起了自己做新手任务时问过系统的那个问题。她记得当时她问的是，凌霄大陆上有本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系统偏偏选中了自己。
【因为需要宿主拯救世界。】
这就是当时系统的回答。
本来以为是玩笑的一句话，竟然就是事情的真相，余弯弯脑子嗡的一下。
淦！竟然来真的！
她理了理目前的情况和手中所有的信息，问道：“我现在刚刚结丹，论实力不如各宗门的宗主，让我扛拯救世界这面大旗，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良久，天道只是重复了一句，“因为你是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五灵根。”
余弯弯：“所以呢？”
相处这么久，天道也知道她不好糊弄，在余弯弯的一再追问之下，终于将整个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这片大陆的灵气正在逐渐衰竭，这一点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吧？”天道缓缓说出一个事实。
余弯弯：“嗯，不止是这样，师尊说五行聚灵阵能够聚起来的灵气也越来越少。”
天道：“这一切，都跟你看见的那颗不明来源的巨石有关。”
在天道的讲述中，余弯弯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还要从她师祖飞升这件事开始说起。
当年大陆上的灵气还十分充裕，她的师祖凌一一凭着超高的悟性，一路突破摸到了飞升的门槛。按照凌霄大陆的规则，凡是飞升，就一定需要有悟道这个环节。这和踏入修仙之路第一步时的问道是一个严谨的闭环。
于是在飞升之前，凌一一去了一趟无妄岛，找到了神树，在与神树的交谈中，她逐渐想通了许多事，于是在离开无妄岛后不久成功飞升。
而正是凌一一的飞升，让一直咸鱼摆烂的修士们意识到，飞升成仙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于是一部分勤奋的人开始更加努力的修炼。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惜好景不长。
有一天，一颗不明来源的巨石突然降落在万象谷，醉心修炼的人们甚至并没有注意到这颗巨石的存在。然而从那一刻开始，以万象谷为中心，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按照天道的描述和余弯弯的理解，天灾陨石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它们以陨石的形态出现，通过自身蕴含的巨大能量来影响不同的生物。
在余弯弯的世界，是全球进化，消耗不掉的能量附着在已经死亡的人体内，变成了没有思维情感的行尸走肉，也就是丧尸。
而在凌霄大陆，这种影响表现为越靠近陨石的地方，逐渐速度的加成也就更高，消耗不掉的能量以系统的形式附着在人的身体里，用任务的形式来操纵修士的行为。本质上来说，两个世界里的天灾陨石目的都只有一个——让本土世界的人亲手毁掉这个世界。
“那按照你的说法，它们完全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是高维度的生物，直接对想侵占的世界进行降维打击不就可以了，何必特地投送一个陨石过来，还要等那么久。”余弯弯吐槽道。
天道：“世界和世界之间，是有一层壁的。这层壁只能被本土世界的人亲手打破，外头的生物被这层壁所束缚，不能随意发动攻击。”
随后，天道怕她听不懂，还特地举了个简单易懂的例子，“你所在的世界之前一直很平静是吗？”
余弯弯点点头。末世之前的世界的确很平静，她每天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规律得不得了。
天道窥见她的心思，满头黑线：“我所说的平静指的是环境和周围的氛围。”
余弯弯回想了一下，“环境倒是还好，只不过氛围确实差了些。”
她自认不是个负面情绪多的人，但是那里面确实有被周围影响，也开始逐渐陷入焦虑。
天道：“这就对了。”
余弯弯：“？”
“我的意思是，条件对了。”天道叹了口气，“你的世界，也是有灵气存在的，虽然看不见摸不到，但是它确实凝成了那一层保护着世界的‘壁’。世界的负能量越多，生存环境越差，‘壁’失去能量来源，也就会越来越稀薄。”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天灾陨石就趁虚而入，高纬度的生物将带有自己能量的天灾陨石穿过‘壁’投到对应的世界？”余弯弯直接站了起来，天道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在颠覆她的认知。
过了一会儿，她又马上冷静了下来，毕竟她来到修仙界这个事儿也挺颠覆认知的，相比之下虽然是意料之外，倒也能够勉强接受。
余弯弯：“可凌霄大陆不是有你吗？你是天道，是法则……”
天道：“按照规则，我不能直接插手凌霄大陆的事情，所以才会从那个世界将你的神魂留存好，投到了这个小丫头的身体。”
余弯弯急忙问出了那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那原来的余弯弯呢？她去了哪里？”
天道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道：“你放心，她是自然死亡，自然是入了轮回。”
听到这个回答，余弯弯安心了不少，她一直担心是因为她的出现，原主才会意外死亡，如果是这样她一辈子都会感到愧疚。
“不对啊……既然是这样，那你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事都告诉我呢？”余弯弯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需要借她的身体做事她能够理解，但是从一开始将她瞒得死死的就很没有必要。她回忆起一开始天道装系统时折腾她做荷包蛋，越想越气。
天道：“我说过，我不能直接插手凌霄大陆的事情，又不能被法则察觉，就只有将我的一部分力量化成这个系统，通过任务的形式来帮助你提升自己。”
说到这里，天道的声音戛然而止。
余弯弯知道，他现在说话应该也受规则限制，能告诉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难怪阿眠看我的时候一会儿说是五彩斑斓的黑，一会儿又说是胸口有金色，现在想来都是因为看到了天道力量的缘故。”谜团被一个一个解开，余弯弯突然有点兴奋。
她逐渐开始把所有的细节一一对应。两次渡劫时天雷的放水，遇见致命危机时的绝地翻盘，还有朋友性命垂危时不经意流露出的信息，所有的一切都是天道故意做出来的！
而之所以挑这个时候跟她玩儿坦白局，大概率应该是因为她修为已经到了金丹期，天道受到的束缚变小，能说的也越多。
“你真的很聪明，将你带到凌霄大陆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你能不能胜任，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天道的言语中隐隐透着几分欣赏。
余弯弯则是笑了笑，“那你高兴的可能太早了，我又没答应你拯救世界。”
天道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可是你曾经生活过的世界，难道你不会觉得愧疚吗？不会觉得可惜吗？”
他急了他急了！
余弯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天道那捶胸顿足般的心痛，但是她决定暂时无视，“对于一个成天用寿命来要挟人替自己办事的人提出的请求，我确实是不怎么想答应。”
别人写小说都知道，抓主角去异世界拯救世界之前，要先问人家同不同意。天道可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愿，自顾自的将她抓过来，骗她做任务，最后还道德绑架她。
余弯弯没什么别的优点，还挺记仇的，事儿她已经决定办了，但是不能白办。
天道：“那你想怎么样？”
余弯弯装模作业的拖着下巴思考了很久，然后说道：“你不能再克扣我的寿命，我要有绝对的自主权。”
天道：“你这是无理取闹，只给奖励不收取代价，是会被规则发现的！”
余弯弯：“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目前只有这一个要求，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将选择交给了天道。
她的目的很简单，活着，活久一点。
凌霄大陆和末世不一样，这里有亲人，朋友，还有……她在乎的人。即使天道不使用任何手段，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果然，天道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答应她的条件：“好，我答应你。”
于是交易打成，余弯弯按天道的安排消灭天灾陨石，而天道则不对余弯弯收取任何的代价。
“既然这样，那咱们下一步应该干嘛？”余弯弯挑起放在床边的衣服，整装待发。
天道：“下一步，先解锁食谱——手打柠檬茶。”
余弯弯：“……”都坦白局了为什么还要解锁食谱，不应该是从放水到放海一步一步给她提升实力吗？
天道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言道：“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哪有那么多一步升天的事。”
余弯弯：“？”
是谁先开始作弊放水的？

◎真好，她爽了。◎
余弯弯和天道的斗智斗勇以两边打成平手作为结尾, 在那之后她又问了系统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要想飞升，先得做饭。
按天道的理论来讲, 她体内的五灵根对应的是酸甜苦辣咸这五味，而这五味又分别对应着五道食谱。天道以解锁食谱的方式, 将她体内的五灵根一一唤醒, 同时在传播和制作这些食物的过程中，也会适放出相当浓郁的灵气, 以此来填补‘壁’需要的能量。
说来好笑，凌霄大陆被天灾陨石攻陷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当时的修士追逐着师祖的事迹修炼的太过频繁, 才会使灵气浓度下降, 有机可乘。
这件事追溯起来，还是因为凌一一当年飞升的时候是连人带剑直接消失的, 一道神迹也没留下, 所以导致灵气失衡。陨石落下之后, 修士们练得就更勤了。
不分昼夜的吸收灵气, 正中高维生物的下怀。再加上几个系统捣乱, 大多数的灵气集中在了个别几个人的身体里, 就会导致既无人飞升，也没有弱者, 大家只会越来越卷。
最后, 没有一个人是赢家。
“真应该给他们开个讲座, 讲一讲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啊。”
余弯弯关掉了和天道的连接，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发起了呆。她的初心是养老,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拯救世界呢？
“咚咚咚。”门被敲响, 外头传来清脆的女声, “小师妹, 你醒了吗？有你的信！”
信？谁会给她寄信？
带着疑惑，余弯弯打开了房门，眼前的人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一身劲装来不及换，应该是剑练到一半临时赶来的。
余弯弯认得她，是那天给她指路的佘师姐。
“师姐别急，有什么事儿屋里说。”余弯弯侧开身子就要将她往房间里领，只可惜被对方拒绝。
佘平安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帮人捎两封信给你，喏！”
说着，佘平安从怀里掏出两张不同颜色的鲛纱递了过去，“一封是云珏宗小师妹写给你的，还有一封……好像没有署名。”
余弯弯接过鲛纱，对佘平安道了声谢，“麻烦师姐跑这一趟了，要么进去喝口水吧？”
佘平安爽朗一笑，“不了不了，我还得练剑呢。你可算是醒了，我顺便通知师尊一声，你昏迷了七天七夜，可把师尊急死了，要不是我今天来送信碰巧听到你屋里有动静，我都不敢来敲门。”
余弯弯错愕了一瞬，“我昏迷了七天七夜？！”
这灵髓液的劲儿居然这么大，看来下次这种东西还是不能贪多。
“可不是么！那天你结完丹直接昏了过去，把师兄师姐吓了一跳，最后惊动了师尊。师尊知道后把大师兄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不应该给你乱吃东西。”
余弯弯：“……”这的确很符合他师尊的作风，不过大师兄确实是惨了一些。
“总之你醒了就好，我去通知大家，你好好休息。”佘平安一股脑交代完便头也不回的提着剑走了，仿佛一分钟都不愿意浪费。
太勤奋了！
余弯弯感慨了一下人生，然后回到屋里看起了信。
那张粉色的鲛纱的绑带上落款写着娴月两个字，决定先拆开看看。自从上次一别，她与娴月也是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
鲛纱缓缓展开，余弯弯的灵力透过手指传到鲛纱上，上面的文字像是有了生命，直接组成了一部小动画。
画面里娴月双手拖着下巴，一笔一笔的写下这封信，边写还边念叨。
“吾妹弯弯，见字如面，一别数日，甚是想念。”
行，双押。
余弯弯继续看下去。
“你走之后，我去了无妄岛，长老们都没有怪我，想反还都在安慰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跟着大家一起在神树下面修炼，感悟到了许多在宗门接触不到的东西，修为也在慢慢提升。
你说得对，没有那个所谓的系统，我依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境界。可惜的是最近我快到了突破的阶段，不能溜出去找你，你要老老实实修炼，不可以偷懒！
还有还有，云珏宗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长老们开了一门研究课题叫作《食修的可能性》，现在宗门里一半在炼丹，另一半在做菜，可有意思了。不过我偷偷尝过，都没你做的好吃，下次见面我还想吃其他东西，你可一定得给我做出来呀。
祝好，勿念。
这封信不长，有一大半都是在碎碎念，不过知道小月子过得很好她就放心了。让她哭笑不得的是云珏宗居然开始正儿八经的研究起了美食修仙的可能性，和惊鸿长老的反应倒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