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某个小村庄,城池,或人迹罕至的荒郊等,见状者都不由驻足观看。
世俗的人们有大多人双手合十,向其许愿。
“仙人保佑,俺家那口子升官发财……”
“啊,愿保佑我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仙人保佑我老爹老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
吕佩佩随手一挥,无情的将这些愿力隔绝在一丈开外。
每个人的一生因果自有定数,哪能事事如愿。
要想日子好过,一味地求神拜佛顶屁用。
吕佩佩的祥云不知比之前出任务的飞船快了多少倍,来时有弟子接应,坐飞船飞行了三天,她回去只花了两个小时。
大老远便看见下方的风雷国主城极为不对劲。
吕佩佩于空中端详了片刻,悄无声息降落在城外护城河边。
未免扰民,吕佩佩拿出灵兽袋,想将两个虎崽子收起来。
虎大虎儿刚才还活蹦乱跳,见吕佩佩拿出灵兽袋,便像被抽走了魂似的。
蔫了吧唧,乖乖的等待着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吕佩佩见此无奈的笑了笑。
“待在外面也可以,不许扰民。”
两个小家伙瞬间又活蹦乱跳起来。
吕佩佩带着两个虎崽子出现在百姓的视线时,回头率极高。
那两只虎崽子一看就不寻常,此人应该是远方来的能人异士。
难得高调一回的吕佩佩自顾自走向河边。
随手掐了一个法诀,甩向河面。
下一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竟从河里飞出一面黑旗。
黑旗不过半人高,上面画着红色的神秘图案,闪耀着诡异的幽光,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啊,那是什么?”
“好像是邪门外道会用的邪物,咱们护城河里面怎么会有这东西?”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老朽好像在哪里见过……”
吕佩佩意念一动,那面诡异的黑旗朝她这边飘来,浮在她面前。
这玩意儿……好邪乎。
似乎是用来布置什么阵法的,她刚才在空中可是发现了十几处不对劲。
难道都插满了这种黑旗?
有人欲在整个主城布置什么邪门的阵法?
吕佩佩照着这面黑旗的纹路推衍了片刻,脸色倏地一沉。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想走捷径,不好好磨练己身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却总挖空心思在这种损人利己的歪路上。
炼祭一城血肉又如何?增长了些许修为又如何?天理不容的事干多了,总会遭天谴,能修成正果才怪。
“是……公,公主殿下!”
一个老者终于认出了吕佩佩,激动的上前跪地行礼,高呼:
“公主殿下万安!”
情绪好像能传染人,在场之人通通向吕佩佩见礼,跪倒一片:
“公主殿下万安!”
吕佩佩让众人免礼。
那个老者她有印象,早年在宫中当厨子,原主见过几面,甚至不吝赏赐了些许财务。
老厨子万分感谢,年纪大了,出宫养老,一家老小过得也算滋润。
没想到还能见到公主殿下一面,不是说公主殿下去仙山修仙去了吗,怎么几个月就回来了?
哦,是了。应该是学成归来,呵呵呵……比二皇子一去仙山五年才归家还厉害呐……
“公主殿下,这是何物啊?”
吕佩佩摇头,“虽然不知是何物,但我知其用法,用来布置邪阵,害人之物。”
嘶——!
原来是害人之物。
可咱们风雷国这已经太平百年,与周围邻国也无刀兵之乱,为何突然就来了祸事?
“没事了,都散了吧。布置邪阵之人,很快便会被伏诛了。”
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回归的皇子公主现在已是仙人,定不会放任邪魔外道残害无辜的。
众人识趣的散开不给公主殿下添麻烦。
然而还没走两步,便见吕佩佩跟前的黑色旗子陡然散发出诡异的红光,无风自扬。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以极快的速度聚拢阴云,遮天蔽日,不由让人脊背发寒。
还未散场的百姓们一阵心慌,乱了阵脚。
“啊,天怎么阴了?”
“老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快看,那面旗子好生诡异,莫不是它的缘故?”
与此同时,这般诡异的场景,风雷国主城周边总共升腾起十六处,遥相呼应,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细丝将其连接起来,一呼百应。
吕佩佩自动忽略耳旁嘈杂的惊呼声,果断释放灵力将眼前的黑色旗子销毁干净。
还别说,差点低估了这旗子的防御力,好在吕佩佩灵力足够强大,销毁得轻轻松松。
若是来一个普通修士,估计会被诡异旗子反噬震伤。
皇宫某处偏殿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蓦地喷出一口鲜血。
神情大变,眼中透着与气质不符的阴冷:
“是谁!坏老夫的好事?”
一个身穿黑色金丝滚边缎袍的贵气男子忙上前紧张问道:
“国师,你受伤了?”
老道士正了正脸色,
“不碍事,大殿下不必担心,城外有贼人破坏此次降福阵法,老夫这便出去会一会。”
说话间,老道士早已乘风而去,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男子脸色阴沉,一招手让禁卫军去城外协助国师捉拿贼人。
吕佩佩此时已身处第二杆诡异黑旗所在地,如法炮制引出旗子,正要毁去。
空中传来一声厉叱:“住手!”
随即一道凌厉剑气破空而来。
只可惜吕佩佩不是一个会因为一点小阻隔就半途而废的人。
她毫不迟疑的轻轻一捏,黑旗便“碰”的一声炸裂,毁坏得面目全非。
而那道剑气攻击则不痛不痒的被她阻隔在一丈之外。
不知何时出现的老道人见此,目眦欲裂,这可是他花费了好大心血炼制的嗜阴旗。
还来不及动怒,便又是一惊,刚才他几乎是全力一击,虽然他真正的实力被封印了七成,但仅有的三成力量足够他横行于世。
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方怪物?
抵挡得如此轻松。
“老夫与阁下无冤无仇,不知阁下为何坏老夫好事?”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御剑而来。
见到下方的吕佩佩时,惊喜交加道:
“佩佩,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吕百泽。
刚才在宫中突然见外头阴云密布,他便知大事不好,即将有灾祸发生。
正想出宫看看,便见东边一道人影掠出皇宫,他知道是那个可疑的国师,毫不犹豫御剑跟了上去,追到此处。
“皇兄。”
吕佩佩浅笑打了个招呼。
老道士一顿,不成想竟是风雷国的公主。
他浑浊的双眼微微一眯,
“不知公主殿下为何阻碍老夫布置阵法为风雷国增添福运呢。”
吕百泽微微皱眉,从刚刚那阴云密布的诡异场景,一看就不是什么增添福运的法阵。
倒更像害人不浅天理不容的邪阵。
吕佩佩挑眉,“增添福运?”
可真能编。
随机毫不客气揭穿这老道士的小伎俩:
“别白费心思了,我已看穿这阵法的作用,是否想要炼祭满城血肉之躯,练什么邪丹?”
吕百泽闻言,盯向老道士的眼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不由分的出手想将老贼拿下。
浮尘道人被拆穿阴谋,本来就脸色难看,正欲山水永相逢遁走,然而吕百泽毫无预兆的攻击让他改变逃走的想法,起了杀心。
虽然这位风雷国公主他没有自信能一击必杀,但杀一个不过筑基期的小修士还是轻而易举。
当即手中浮尘一挥,向吕百泽发起攻击。
吕佩佩没有心情看两人瞎比划,丝毫不给老道士展现自我的机会,从储物袋中抛出一根泛着金光的小绳子。
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向老道士。
浮尘道人不得已撤回攻击的手势,转而抵御绳子的束缚力量。
而下一刻,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只见那绳子毫无阻隔的穿透他的防御屏障,瞬间长了一大节,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他顾不得其他,惊觉浑身底牌无从调动。
一咬牙不顾暴露风险暴发魔气。
安静……
这绳子太过不同寻常,竟让他一丝魔气也提不出来。
他堂堂魔界副统领,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马失前蹄,毫无招架之力!
何其丢人……
那边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
“我自己做的升级版缚灵绳,束缚的不是灵气,是自在。当然包括你藏起来的魔气。”
浮尘道人这下是真的慌了,心中叫苦不迭。
早知道就换一座城池换一个国家祸害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宫中的禁卫军,见到眼前场景不由皆愣了愣。
为首的一位统领因为多年以来的规矩本能的向二人行礼:
“见过二殿下,公主殿下。”
随后才将注意力放在被捆粽子似的一动不动的浮尘道人身上。
心中疑惑还没问得出口,吕百泽为其解惑道:
“这妖道,欲设邪阵祸害满城百姓,幸好吾妹及时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禁卫军统领听得一阵恍惚,联想到刚才阴云密布的不详场景,脸色白了又红。
心中庆幸没有酿成大祸。
浮尘道人装死般闭着眼睛,被一些人沿街带入宫中。
百姓们看出被绑着的狼狈之人是国师大人,顿时指指点点。
就着一点风声,传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版本。
当然,大多数没什么好话,若是国师大人真如此神通广大,现在怎么会这么狼狈被抓起来?
国主与皇后以及大皇子等得到侍卫的禀报,早已聚集在大殿中等候多时。
吕百泽带着人出现在大殿内,没有见到吕佩佩的身影,皇后眼底闪过失落。
“佩佩为何没回来?”
“回母后,皇妹还在城外。说还有几处阵眼需要找出来销毁,待会儿便自行回来。”
众人这才将重心放在老道士身上。
说得在场众人脸色煞白。
风雷国太平了百年,虽然偶尔有妖魔鬼怪为祸一方,但往往修书一封便有仙家子弟前来降妖除魔。
像这种动不动就祸害一城百姓的妖魔鬼怪还是百年难遇。
须知风雷国主城可不比其他城池,龙脉所在,人流何其之多。
主城的覆灭无亚于削弱了大半国力,想要东山再起,何其艰难?
不同于皇帝皇后的惊怒交加,一身金丝滚边黑袍的大皇子低垂着双目,让人看不清什么情绪。
有人只道他吓懵了,或黯然伤神中。
要知道浮尘道人可是大皇子从外头带回来的,甚至还差点收大皇子为徒,关系尤为亲密。
大皇子心里更不好过吧。
众人审判浮尘道人时,老道士一声不吭,做闭目养神状。
最终皇帝大手一挥,判处极刑。
浮沉道人嘴角不屑的微微一勾,随后敛去。
这时外头传来吕佩佩的声音,
“父皇,世俗的武器以及一般法器伤不了他。不如交给二皇兄亲自动手。”
皇后眼睛一亮,欢喜的迎了上来,上下打量吕佩佩,嘴上唠叨着高了、又瘦了。
明明只是三个多月未见,却好像离开了三年似的。
吕佩佩安抚了两句开心不已的贵妇人,拿出一沓符箓递给吕百泽:
“以免妖道夺舍他人重获新生,他日前来报复,这些符箓还请皇兄尽数用上。”
吕百泽愣了愣,接过这一沓看似普通的灵符。
手一接触,瞬间身形一僵,好霸道的灵力波动!
由于吕佩佩多次神奇的前车之鉴,她再有如何不可思议的事物,吕百泽都强行合理了三分。
“都用上,会不会太浪费了?”
吕佩佩摇摇头,认真道:
“不会,此类妖魔,应当谨慎待之,彻底消除因果隐患,才无后顾之忧。他身陨道消后,我会用搜魂法器再聚一次魂魄,将它藏匿在外界的残魂一同拘来。直到判定他再无生还能力。”
老道士脸部抽搐了一下。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
这丫头如何知道自己还有这般保密手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吕百泽张了张嘴。
皇妹如此谨慎,他有些惭愧。
难怪此番下山历练,遭遇如此多的挫折。
要不是有佩佩的防御法器在,他恐怕早已走火入魔为祸一方了。
“你不能杀我,我乃魔尊座下副统领,浮尘老怪,魔尊已经重生现世,不日便会颠覆整个修仙界,丫头,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不若加入我魔界,届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谣言惑众!”
吕百泽听到后头忍无可忍厉声呵斥。
下一刻身形一闪,将老道士带出大殿来到空旷的殿外。
宫殿中的一群人回神,连忙跟着快步走出宫殿。
却被眼前绚丽的一幕晃了眼。
吕百泽手上一沓符箓已经消耗了近半。
老道士已经看不清本来身形了。
身上燃着诡异之火,周围又有各类术法灵光环绕。
那缚灵绳却依旧不动如山,不受任何术法干扰。
空气中甚至没有听到一声惨叫。
浮尘道人好像死了,不过片刻便死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不剩。
那缚灵绳却依旧像捆着个人似的,悬浮在空中。
吕佩佩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盏魂灯,灯芯凭空自燃。
稍微用法术引导,便将捆着的那缕残魂聚在魂灯中。
凡人这下用肉眼见到了那浮尘老怪物的真身,形容可怖,毫无一点正常人的影子,不由让人胆寒。
吕百泽问道:
“这老怪物难道就是刚才的浮尘道人?”
吕佩佩颔首,自顾自激发魂灯引魂。
魂灯里的残魂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尖叫出声:
“住手,快住手!……”
没有人搭理他。
不过几息的光景,一道道暗红色光速朝此地聚集而来。
老怪物癫狂后没了脾气,语气软了下来,又带着迷之自信,
“呵呵……丫头,你杀我一人又如何?魔尊大人已然复苏重生,这个世界注定会被他老人家颠覆。如果你留我一命,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魔尊不死不灭,只要有人心存怨念,便能无限复活,而我……知道一个彻底消灭魔尊的办法……”
吕百泽眸光微微闪动,几日前接到宗门传讯,说迷雾之森有魔头出世,却无查出半点魔头踪迹。现在细细一想,难道就是这老怪物口中的魔尊?
传闻千年前与剑仙太白真人同归于尽的魔尊?
复活了……
当听到彻底消灭魔尊几个字,吕百泽瞬间清醒,逼问道:
“魔尊如何彻底消灭?”
浮尘老怪胜券在握,了然的笑了,并没有说话。
此时一道又一道暗红色光雾没如他的残魂,让他近乎透明的魂魄真实了几分。
力量的回归,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狡兔三窟,他给自己挖了上百条后路,如今竟被一不起眼的搜魂法器,顺藤摸瓜通通阻断了。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他知道一个惊天秘密或许能留一命。
“佩佩,将其带回宗门交于仙长们盘问如何?”
事关天下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吕佩佩却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这怪物的话你也信?”
聚魂成功,她将手中的魂灯往前轻轻一送,浮尘老怪完整魂魄便被缚灵绳困在了当场。
“留下他就是个祸害,死了倒干净。”
浮尘老怪这下顾不得装哑巴:
“你们不能杀我,天下只有我知道如何彻底消灭魔尊。你们后会后悔的,届时天翻地覆,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事关天下,吕百泽心有动摇,手中的半沓符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突然手上一空,耳边传来吕佩佩满不在乎的声音。
“是吗?我不信。”
随即符箓如天女散花般尽数飘去。
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大惊失色,公主殿下为何如此莽撞?万一这老怪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千古罪人?
浮尘老怪登时瞠目结舌,这女娃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小命休矣。
众人来不及阻止,半沓符箓各显神通,争奇斗艳,将浮尘老怪还未出口的说吞没。
一代魔尊副统领浮尘老怪——殒命。
尘埃落定。
事已至此,吕百泽无奈,就此作罢。
难道还能为了一个死得干干净净的妖魔与自家妹子翻脸不成。
“啊!大殿下!”
一个太监惊呼,众人闻声观望。
只见大皇子脸色青紫,死咬牙关打着哆嗦,一双眼睛变得血红阴冷,软倒在地,被身旁的太监眼疾手快的扶起,又直挺挺在太监怀里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