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佩佩:“销售。”
李洋愣了愣,“销售?”
现在公司什么都没有,销售什么?
“那君子呢?”王凤兴致勃勃问。
吕佩佩:“CEO。”
C什么O,那是什么?
面对一群人的问号脸,吕佩佩耐心地解释了一下CEO的职责,又简单讲解了公司正儿八经的构架,职责,权利。
众人齐齐吸了口气,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是这CEO这么高大上、这么大的权力呐,那不就是公司的主人了吗?
不,公司的主人还得是佩佩,佩佩才是真正的掌舵人。
佩佩要做那个全息网游,哪来那么多时间管理公司?交给君子也不错,至少在他们眼里马君是相当靠谱的。
接下来吕佩佩将包里的资料一打一打拿出来,在一双双懵懂的眼睛下讲解了大致的股份划分。
虽然只是拿了钱做了口头上分钱的协议,随时可以翻脸不认账,但既然吕佩佩来了,现在就此一时非彼一时了。
她出了一个书面协议,给予那些投资者分红的权利,保留了自己股权的绝对掌控,也算是给那些投资者一个法律保障,让他们安安心。
她将这些资料交给了马君,大致安排了后面的处理情况。
天色不早了,在王凤的热情邀请下,吕佩佩和他们一起去了他们租的房子。
老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个人一间屋子,王大龙这个大块头单独一间,也凑合着过了。
王凤回到了出租屋,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叽里呱啦讲着这房子的好处,不知道比她在公司里坐着有多舒服?今天晚上她一定能睡个好觉。
张青花也眉眼笑着点了点头。
她们几个早上租的屋子,锅碗瓢盆一应都买齐了,甚至中午还简单地做了几个菜应付了一顿。
由于吕佩佩给的资金充足,今天晚上相当丰盛,有好几个肉菜,一桌子好菜全是王凤和王大龙做的。
兄妹俩的父母经常帮一条龙做饭赚钱的,两兄妹耳濡目染下也没少学一些厨艺,这两顿都是兄妹两自告奋勇做的。
吕佩佩蹭了一顿大餐,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老街路口灯光灰暗,这个时间点大家要么去灯红酒绿的地方嗨,要么回家睡了。
只是偶尔有行人路过。
吕佩佩路过白天那个巷子时,耳边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余光瞥见某处火光,眼皮子不由跳了跳。
这不是白天那个大婶儿吗?
大晚上的跑人家大师门口来烧纸是闹哪样?
吕佩佩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侧头一看,是个染着黄毛爆炸头发型的青年,走路的姿势有点儿神气、有点儿嚣张,前面挡住一只眼睛的斜刘海随着他走路摔头一摇一摆,露出另一只烟熏妆的眼睛。
他似乎觉得这样很帅、很酷,见路边有女生侧头看来,便非常自信地甩了一下自己的斜刘海,嘴角勾起一个酷拽的笑。
吕佩佩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愿在此地多待,转身走人。
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她的胃有点不适。
见吕佩佩离开,那黄毛青年嘴角咧开的笑容越发肆意、自信起来,迈着酷拽的步伐朝前走。
“哎呀我去!”
突然被巷子里诡异的场面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往后蹦了两步。
他惊魂未定地看清巷子里的状况,又恢复了刚才自信酷拽的气质,
“我说杨婶,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大半夜跑人家齐大师门口给鬼烧纸做什么?”
中年妇女在面前忽明忽暗火光的映照下,氛围地衬托下,形象着实有些吓人,她欠意地朝着青年笑了笑。
“是齐大师说的,我家小俊最近被小人缠上了,让我今天晚上这个时间点在这里给那只小鬼烧纸呢。”
黄毛不买账,一脸嫌弃皱着眉头。
“有钱花三倍的价钱在齐大师这里买纸钱烧,怎么没见你补上上个月的房租钱啊?我妈可是说了,你这个月底要是再交不出房租,就和你那穷卖煎饼的儿子从我们楼下搬走吧。”
少年说完嘴里不屑地哼出一口气,扭头就走。
心中嘀咕着,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愚昧封建的人存在,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求神拜佛求大师,也不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一点与时共进的进取心都没有,活该一辈子穷卖煎饼。
现在大家都相信科学了,求神拜佛要是有用,早些年打仗的时候,怎么没见那些神佛下来帮忙?
中年妇人想要说几句软话,却已经不见了青年的人影,又开始双手合十,嘴中小声念叨着保佑之类的对未来憧憬的话,满心的诚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没过两日,吕佩佩在网上低价购置的一些材料到货,她便整天沉浸在库房里捣鼓着一堆破铜烂铁。
库房经过几天的改变,除了多了些办公用品,以及吕佩佩购置的破铜烂铁,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实在没钱装修。
但整个库房却充满了生机,总感觉多了一丝期许,几个人看着吕佩佩沉浸式忙碌的身影,便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们打心底里已经消除了众多疑虑,坚信着佩佩一定能完成心中所想。
大家心往一处使了,对于吕佩佩的安排的工作任务以及学习任务,二话不说便积极去做,努力完成。
不愧是村里唯一走出来的大学生,学识渊博,不管是会计上的、还是销售上的、或者是公司管理上的一切问题好像都难不倒她。
也让尝到过甜头的几个人对她越发崇拜起来。
先别说那天马行空的计划能不能完成,单单教他们的一些有用的知识,就足以让他们受益匪浅,仿佛感觉整个人发生了质的升华。
关于吕佩佩接下来的计划、展望的未来,更是信心倍增。
佩佩说过,目前的资金不足,想要的机器买不起,被国外卡着脖子的芯片也买不起,想做一个房子那么大的超级计算机他们这几十万连个零件都买不起。
所有高科技的东西,什么都得自己做。
而她现在用那些破铜烂铁正在做的一个机器,据说正是做那些高科技零件的重要东西,总之他们这几个最高学历止步高中的一群乡巴佬是看不懂的。
只得暗自在心里感慨多读书真好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吕佩佩现在捣鼓的东西,就算将大学里的教授拉过来,在没有吕佩佩的讲解下,估计也跟他们一样一脸懵逼。
接下来的几天,王大龙兄妹和李洋有些闲得慌,吕佩佩在捣鼓的东西他们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最多干点力气活,搬一下东西之类的,但一整天下来也动不了几回手。
而张青花买的那些书籍他们前几天热情的学过,问过,学习态度可谓是积极得很。
可是几天过去,浅显易懂的开头学完,热情退却,便厌倦了。
与吕佩佩一样都是二十四左右的同龄人,他们要么是因为家里穷早早错学,要么是真的学不进去东西,想要早早出来感受自由,顺便帮家里赚钱。
都已经空窗了这么多年,能保持几天的热情学习状态也实属不易了。
他们倦怠后尽量将吕佩佩安排的学习任务学完,便不愿再主动学习后头的,一学就心累。
马君和张青花稍微好一点,没有像那三人一样三分钟热度,对此,吕佩佩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波。
现在这个公司已经正规化,库房外套挂着劣质的横幅,“富强科技”四个大字写的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大师手笔。
富强科技是原主之前随口取来应付注册信息的,一个名头而已,且寓意也好,吕佩佩没将心思放在这上头。
现在公司里面的员工就她们六个人,实行的是正儿八经的早九晚五周末双休制度。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几个人即使无聊得要命,也在遵守规章制度,干巴巴地坐在库房的办公区内,盼望着墙上的挂钟走快点儿,到点下班。
在最后的时刻,王凤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墙上的挂钟,当挂钟五点整的时候,响起了闹铃,她欢快地一下蹦了起来。
“啊,下班啦,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佩佩不是说今晚带咱们出去吃顿好的吗?她那个什劳子的人工智能论文被官方给看上了,明天就有人上门来给咱们谈生意呢,这不得庆祝一下?看佩佩的意思这事儿肯定是稳了。”
王大龙两眼亮晶晶地看向刚结束了工作走出来的吕佩佩。
“佩佩,咱们晚上吃什么?”
吕佩佩脱下一身工装,随口道出两个字,“大餐。”
转身去了不远处的洗手间洗手。
几人去的是A市一家中高档海鲜自助餐厅。
位于A市相当繁荣的地段,装修干净豪华,大部分以水晶为主色调金碧辉煌,价位嘛,虽然比平常餐厅高,但好在高得还不算太离谱,普通人咬咬牙挥攒两个月工资也霍得起。
五人组尽量管住自己到处乱瞟的眼睛,不至于露出那种乡巴佬瞧新鲜的傻样来。
直到被服务员领到了座位上,大方得体的服务员离开后,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但好在他们也适应得快,发现周围人都是自顾自聊天,说话,吃大餐的,没人注意他们,也大着胆子有模有样学人去拿了食物,吃过一轮之后便放飞了自我。
在这里吃大餐一定可贵可贵了,每个人的价位是固定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钱。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海鲜自助餐,原来海鲜自助餐不只是只吃海鲜,还有其他肉类,水果、沙拉、冰淇淋之类的供他们挑选。
王凤幸福地感叹道,要是以后发达了,她要天天这么吃,这里好多美味都是她从来没吃过的。
王大龙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点头,对王凤的话表示赞同,他也喜欢这么吃。
大伙正吃得其乐融融。
吕佩佩抬眼瞥见两个人,她没有在那两人身上多做停留,像是无意间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那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女的吕佩佩不认识,至于男的嘛,不是她室友袁晴的前男友是谁?好像叫夏华来着。
不是说她男朋友出轨的富婆对象,是年过半百快两百斤的模样吗?
而那个女生显然比他们这堆同龄人大不了几岁,气质成熟温婉,估计是又傍上一个富婆了。
室友袁晴说是去她表姐那里散散心,散了七八天都还未回来,这些天出租屋里都是吕佩佩一个人居住,差点倒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室友存在了。
好巧不巧,那一对年轻男女被服务员领到了旁边那一桌空位上。
男生无意间看见了吕佩佩这桌人,顿了顿,面露不屑地扭过头,突然又向那一桌侧头看去,这次看的目标是吕佩佩,他脸色微微一变,
“阿华,你在看什么?”
温柔的女音在耳边响起,夏华立马收回视线柔情似水地看向对面的女人。
“没什么,就是被几个乡巴佬吸引了注意力。”
夏华声音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至少旁边吕佩佩一桌都听得真真切切。
乡巴佬?是在说他们吗?几人捏紧拳头。
王凤腾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怒意,瞪眼看向旁边一桌的夏华,还没开口,便被马君脸色严肃地呵了一声。
“王凤!”
王凤像泄了气的皮球坐了下来,桌上一桌好吃的还没被她霍霍光,只觉得气都被气饱了。
夏华见有个土包子好像不怎么服气,想要找他麻烦,他起初还有点儿慌张,他那前女友的室友好像不是什么好惹的,在他的认知中,能开公司的有几个是好惹的?
再说了,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又老又胖的丑女人,无缝衔接了一个有钱又年轻漂亮的富婆,突然碰到了一个倒熟不熟又知道他劣迹的人,还是不要惹事,以免将他的好事搅黄了得不偿失。
随后看到那土包子气鼓鼓地泄了气,心中才松了口气,连忙唤来服务员,他要换座位。
王凤狠狠地瞪着夏华两人换了一个她们这桌见不着的座位,气还没消,食不下咽。
但气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几个人三言两语不知是哄人,还是哄自己的哄了两句,又用美食诱惑,金钱道德制裁,这才豁然开朗,心情通达。
没错,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极有涵养的,那种一来就以貌取人的人一定没出息,没看餐厅里那些穿着得体优雅就餐的人就不这样吗。
世界上哪里都有垃圾人,哼!
总体来说这一顿晚餐大家是吃得相当满意。
吕佩佩打车回家,即将到达出租房楼下时,前面突然有个人影蹿出来,还好司机刹车及时,不然定得闹出一场事故。
司机气冲冲将头伸向窗外,对着蹿出来的那人破口大骂。
“我XX你XX,不要命了!想死还不简单,找个绳子一吊,找把刀往脖子上一抹,找个高楼往下一跳,想怎么死不行?也别来找我的晦气啊!我说大姐……”
司机骂起人来没完没了,吕佩佩见前头没两步路了,干脆给钱下车走人。
突然蹿出来差点出车祸的人,吕佩佩有过两面之缘,一次说自己是贵人问东问西,一次在人家屋门口烧纸。
好像听那黄毛称呼为杨婶。
中年妇女被骂得没了脾气,连连道歉,蓦地看见吕佩佩,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索性也不再理会骂骂咧咧的出租车司机,三两步追上了吕佩佩。
“呀!是你呀,好巧啊,你还认得我不?在齐大师那个巷子口?”
司机大叔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只觉得对牛弹琴,嘟囔了一声,神经病,缩回脑袋,开始在路口倒转车头。
“有事吗?”
吕佩佩声音平淡疏离,不冷不热,甚至没有停止自己前行的脚步。
“呵呵……也没啥事,你是住这附近的?知道齐大师吗?他上次说我出门能遇到贵人,我一出门就遇到了你,这一次他也说我在这里一直等着能遇到贵人,这不,也遇到姑娘你了,呵呵……你说巧不巧?”
“哦,还有事吗?”
中年妇人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要怎么帮助我们家,但是齐大师说的话,定然是真的……”
吕佩佩脚下突然加快步伐,她觉得接下来的话没有必要再听了。
这位大婶确实中毒不轻。
中年妇人小跑两步,想要跟上吕佩佩,却被楼上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叫住了。
“喂,我说杨婶,你自己神神叨叨也就算了,去缠着一个陌生姑娘干啥?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啦,喂,那位美女,以后看见这个疯婆子有多远走多远,不用给我面子。”
吕佩佩头也不抬,脚也没停。
这吊儿郎当的声音她在前些日子听过,想到那一头黄毛爆炸头的形象,吕佩佩觉得没必要再看第二眼。
只是二楼上那个黄毛头上出现了一只大手,一把薅住他爆炸发型,
“你这臭小子今天是不是又没去上班,花钱去网吧打游戏了?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哎呀!妈,疼疼疼……松手松手……”
黄毛的窗帘突然被拉上,佩佩隔得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小。
第二日上午,老旧的库房迎来了几个贵客。
除了马君面不改色地跟在吕佩佩身旁接待客人,其余几人打过招呼后都非常拘谨地不知道干嘛。
干巴巴地跟在一群人身后,迷糊地看着前面两个自己人带着客人参观公司的一堆破铜烂铁。
听吕佩佩为客人讲解他们团队现在做出来的成果。
他们几个跟在后头啥也不懂,干愣愣地站在那里显得多余,很尴尬的。
好在佩佩善解人意,让他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座椅上,装模作样地整理文档,或看书,心思全部飘到了吕佩佩二人和那一堆有着官方背景的人物身上。
为首的那一位上了点年纪,即使头发染成了全黑,也掩不住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
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激动地跟吕佩佩说着话,其余几个穿白衬衫的神情震惊中又带着欣喜,互相使了眼色。
他们听不懂那些关于高科技技术之类的话题,五个词语,就有三个听不懂。
即便如此,也听得兴致勃勃。
单单看那几个贵客的神色,也知道佩佩有多么了不得,难怪昨天那么自信提前吃大餐庆祝。
李洋和张青花捏了捏手中关于他们职业的专业书籍,看来咱们公司一定要发了。
暗暗发誓,绝对不能给佩佩拖后腿。
公司要发展,他们也要进步,不是吗?
王大龙兄妹俩有些懵懂地偷瞄那堆越聊越激动,越聊越开心的人。
只知道什么国家富强啊,投资啊,超越西方强国之类的,她们公司功不可没,上头要大力扶持富强科技的研发事业,所有政策给咱们一路开绿灯。